为首的人不由分说拿起刀就冲他刺了过去,许明灯却一把截住刺向他的刀刃,纵使那锋利的刀刃直刺进他的血肉。
那人惊了,许明灯便趁机冲着他的腿一脚踢过去,那人便一只腿跪在了地上。那一瞬间他夺过了那把刀,就凭着一把刀,力气却惊人的大。
为首的人腿上刺痛难忍,他强忍着疼痛,从身后又摸出一把刀来,想上去从背后下手,但当他看见小弟们都被那个男孩踩在脚下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害怕。
疯子……真是疯子……
“你到底是谁?”
“你们不该招惹的人罢了。”
他笑起来,眸中满是得到快感的愉悦。就像,正吐着信子欣赏猎物的毒蛇。
“如果不想被周家的人做掉,最好忍气吞声。如果把我供出来,我不会放过你们,如果只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你们或许还能活久一点哦。”
很快处理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之后,许明灯便尽快小跑着跟上纪清酒的步子。
纪清酒回过头时,正与他撞个满怀。
“哥?”
“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就找过来了。”?
纪清酒还没过几天安心日子,就又遇上了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回家的路上被绑架,绑架他的人还在他面前给许明灯打电话,电话的内容大概是,不许报警,不然撕票。
光天化日之下,劫匪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还用那么老土的措辞……
他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手脚都被绳子捆住了,动弹不得。嘴巴里还被塞了一条揉成一团的毛巾。纪清酒使劲用舌头往外推,也没花多少力气就将毛巾吐了出来。
“我说,大哥,你们现在干绑匪这一行的都这么不专业吗?”
面前的人愣了一愣,挂掉电话,两步跑过来将那团毛巾又重新塞了回去,动作有些粗暴,不过尚能忍受。
“你闭嘴,不许出声,不然我们家少爷会杀了我的。”
这绑匪面露难色,不过语气还算客气。
纪清酒突然不明白了。这究竟是绑架他,还是找他当群演来了?
“你们家少爷是谁?”
绑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突然被另外一个声音抢先了——
“我就是他们少爷。”
纪清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说周御泽,怎么又是你啊。这又是玩的哪一出?非法拘禁犯法知道吗?”
周御泽面色微变,但仍然没有改变他那嚣张跋扈的气焰,道:“你觉得我会怕吗?”
周御泽慢慢凑近他,纪清酒以为他会说一些侮辱的话,却没想到听到了几句告诫——
“不管你信不信,从现在开始都必须照我说的做,否则就会没命。”
他的表情分明是戏谑的,玩味的,但那句话却让他莫名想要去相信。
这很奇怪……
周御泽向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都退了出去。
突然之间,周御泽扇了他一个耳光,看起来狠,但力道似乎并不是很大。紧接着,他听到周御泽小声说了一句:“过会儿有人进来的时候,装傻。”
很快,周御泽又绕到了他的身后,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但说实话,掐得一点也不紧。周御泽又道:“给你绑的绳子很容易就能挣脱,但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能松开。否则,谁也逃不掉。”
周御泽,似乎在救他。但是,为什么呢?自从上次踹了他一脚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就越来越远了吗?
况且,记忆里,周御泽接近他本来就是有目的的,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
只见周御泽拿出了一个早有准备的黑色袋子,突然一下,就套在了他的头上。纪清酒眼前一下子就黑了,这袋子还是不透光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最后只听到周御泽说了一句:“对不起了,但我没得选。”
猛然,“吱呀”一声,房间的门似乎被打开了。
“纪清酒是吧?”
传来的是一个浑厚老成的声音,想来是个中年男人。
“什么纪清酒?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既然周御泽让他装傻,那他就装。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家伙,别和我耍滑头。要不然,等你哥死在我手里的时候,你想说实话也来不及了。”
纪清酒捏紧了拳头,却不敢轻举妄动。?
第24章 疯魔
“你们想要什么?钱?周家的资产不比我们少。或者要人?我说大爷,您看我还是未成年呢,您这是不是有点太老牛吃嫩草了啊?”
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了一声。
“纪清酒,你可真够油嘴滑舌的。”那人顿了顿,才道:“我要你们许家的资产,换你的命,够不够划算?万事俱备,就等你哥签字了。我们来打个赌如何?看他是要你这个放在心尖上宠的弟弟,还是要他父亲含辛茹苦做大的企业?”
纪清酒知道,许明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签字。
可是,许家的企业该怎么办?
纪清酒咬紧牙关,想要挣开绳子,把面前的人暴打一顿。但直觉告诉他,周围一定不止一两个人,他一个人绝对是对付不了的。
“小毛孩,你可别想着跟我们斗。”
他很快就听到了一群人的嘲笑声。果然,他寡不敌众。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听到那扇门又再一次打开了。这一次,门是被撞开的。
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突然之间,面前的一切似乎都乱作了一团。
到处都是打斗的声音,还有刀刃插入皮肉,鲜血四溅的声音。
尽管他的头上被套了个黑色的袋子,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场面有多混乱——
有个人连带着椅子将他向后拉了几步,让他远离了那个场面。
“抱歉,但我现在还不能取掉你头上的袋子。我会被当做是叛徒的。”
是周御泽的声音。
就那样在黑暗里待了有几分钟,恍惚中,纪清酒好像听到了许明灯的声音——是一声粗重的闷哼,但也能依稀分辨出来。
“哥?!”
纪清酒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下子挣脱开手上的绳子,一把取掉头上的黑色袋子扔往一边。
他本来想,如果许明灯一个人来救他,他就必须去帮他,哪怕帮他挨两刀也好。但当他重见光明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中一颤——
地上躺满了正在呻吟的人,而许明灯,一手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手中的刀眼看着就要刺向他的胸膛。
纪清酒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大喊了一声:“许明灯!停下!”
许明灯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刀刃顺着手便滑落在地,但他也没有放过那个人,狠狠将他在墙上撞了一下,发出闷重的响声。
纪清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许明灯。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令人发怵的疯狂,裹挟着嗜血的欲望,就像,疯魔了一样。
“哥……”
许明灯迎上来,眼中的骇人神色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关心的神色。
“小酒,你有没有受伤?”
许明灯捧着他的脸,但那一刻,纪清酒分明感受到了,许明灯手上湿黏的鲜红色液体正在缓缓滴落。
纪清酒才意识到许明灯的脸上,手上,腰上,全都是新鲜的血迹。
不等纪清酒说话,许明灯却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逐渐阖上眼,顺势就瘫倒在了纪清酒肩上。?
第25章 做个哥控
“哥!”纪清酒一惊,赶紧朝着站在身后的周御泽喊道:“周御泽,快叫救护车,我求你了!”
周御泽撇了撇嘴:“你的脑子长出来是当摆设的吗?让你哥在这种情况下被救护车带走?然后呢?治好了以后直接进局子吗?你知道你哥打伤了多少人吗?”
纪清酒抿了抿唇,尽管心里急得慌,但他没法反驳——周御泽说的对,如果这件事被暴露,周家和许家就是两败俱伤。
可是许明灯怎么办?
纪清酒不能让他再一次死在他面前。
他扶起许明灯,背着他就要走,却突然被周御泽叫住。
“我说,你带个一身是血的人往大街上走,是生怕自己不够显眼吗?”
纪清酒又急又气:“你能不能别总是说话说一半?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你可以,但我有条件。”
“知道了知道了,都答应你,你先少废点话,把人救了行不行?”
周御泽还是有点东西的,只是打了一通电话,就有几个人拿着医疗箱风风火火赶过来,给许明灯止血和简单包扎后,才让他们一起上了一辆车。
路上,纪清酒问周御泽:“我们去哪里?”
“能救你哥的地方。”
“我能相信你吗?”
“不信拉倒,反正这些都是可信的人……我们家里的人经常受大大小小的伤,这种程度的伤都是家常便饭。要是有器材和药品,我也能治好个百分之七八十。”
“为什么帮我们?”
周御泽沉默了两秒钟,才缓缓道:“我可能……只是不想再错下去了吧。”
看似没头没脑的回答,却让纪清酒觉得他话里有话——
这事儿实在奇怪。
周家冲着他们来,似乎就是为了许家资产,但直接用绑架的手段,似乎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仅仅为了钱就冒着这样的风险——要么就是没脑子,要么就是有后台,再或者,就是干过太多恶事,不缺这一件。
周家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他们想要的,真的只是许家的资产吗……
还有周御泽,他本来应该烦透了他们,又为什么突然态度大转弯,反过来帮了他们?
好在许明灯身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也不算什么麻烦事。但许明灯还是一直昏睡着,据周御泽说,他只是太累了。
也的确是应该让许明灯好好休息了。许明灯为他做了那么多,日日夜夜都在紧绷着神经,就好像于许明灯而言,每一个夜晚,都是失眠的。
那天周御泽还很贴心地派人送他们回了家,等回去安顿好许明灯以后,纪清酒才算是放了心。
纪清酒暗暗想着,那些年不懂事的纪清酒,早就淹死在了浪花里。现在,他一定要做个哥控,什么都听哥哥的,永远顺着哥哥的心意,还要无条件地宠哥哥。
好在这些日子学校放假,纪清酒不需要费神去应付学校的事,也不需要编各种理由给许明灯请假。他知道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就只是去街上逛逛,买点许明灯喜欢的菜,好等他身体好些了做给他吃。?
纪清酒想给许明灯做些好吃的,就先拜托了安姨照看许明灯。
因为逛了很多地方,也买了好多东西,所以纪清酒回去得很晚。
纪清酒打了个寒颤,微微裹紧了大衣,不觉加快了步子。
入秋了啊。
他给许明灯买了蛋糕,是薄荷搭配巧克力的口味,许明灯应该会喜欢吧。
真想快点看到他啊……
纪清酒进了门,家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直到纪清酒打开了客厅的灯,才发现许明灯斜躺在沙发上,就那样蜷缩着,仍然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
纪清酒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几步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许明灯的手,冷得可怕。
一旁没有什么能盖的东西,纪清酒就脱下大衣盖到他身上,而后将他的手护在自己掌中,好让他暖和一些。
许明灯缓缓睁眼,看见是纪清酒,什么也没说,却硬撑着要起来。
纪清酒把他按回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了吗?也不烫啊……就是冷得吓人。”
许明灯就那么注视着他,轻轻苦笑,眼中泪光闪烁。
“小酒,让我走吧。”
“走去哪里?”
“去……能让我安静下来的地方。或者把我锁起来——怎样都好,只要别讨厌我……”
许明灯很害怕。在看见了那样暴力的自己之后,纪清酒要是更厌恶他了怎么办?
纪清酒突然觉得自己好慌乱。明明白天还好好的,为什么晚上突然变成了这样?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乖,会好的,嗯?我一直在。”
许明灯突然笑了,似乎是释怀,又如同是掩藏其中的悲伤。
“对不起。”许明灯呢喃道。
“对不起什么?”
“你讨厌我了吧。”
纪清酒一愣。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事……
纪清酒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酸了。他轻轻吻了吻他哥的额头,然后站起身,捧起他的脸,道:“哥,我这辈子都不会讨厌你的。”
许明灯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先等等我,我去给你拿床被子,别着凉。”
纪清酒去取了被子,还倒了热水,想着让许明灯喝点暖暖身子也好。
“哥,我给你买了蛋糕。你喜欢甜的对吧?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先吃蛋糕垫一垫肚子。”
从之前开始,纪清酒有时候就会很早起床做早饭,有时是南瓜粥,有时是摊煎饼,时常不重样,还做得和安姨一样好吃。
原本许明灯还不曾过问,但今天纪清酒又说要做好吃的,若说惊喜,那是自然的,但许明灯也会很疑惑:“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小酒会做饭?”
许明灯死后的那三年,一切都没有了,只是纪清酒一个人,他当然学会了很多。
“背着你学了三年了。”纪清酒一边笑,一边给许明灯舀粥,“我还学了好多你喜欢的菜,以后慢慢给你做。”
许明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疑惑,但还是没再多问。至少现在看来,纪清酒还没有讨厌他,这样就够了。?
再次来到那片他曾经跳下去过的海时,纪清酒遇到了周御泽。
周御泽一个人坐在海边,晚风吹过,吹起一片海上涟漪,和他孤寂的背影。
莫名的,纪清酒忽然觉得有一种熟悉感涌上了心头。
纪清酒走到了周御泽身边,默默坐了下来。
周御泽没看他,依旧注视着面前落日下的金色海浪翻滚涌动。
纪清酒也沉默着,望着眼前景色。
好半天,周御泽才突然出了声:“很久不见了。”
“前几天不是刚见过吗。”
他们一直都是对家的眼中钉,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只有对立,可现在这个莫名温馨的场景,却似乎让那些事都被抛之脑后了。
周御泽转过头看向他,海风里,他的脸上洒上一片玫瑰金色的柔光,柔和的色彩里,他与平时那个嚣张跋扈的周御泽判若两人。
“如果许明灯不在了,你会很伤心吗。”周御泽突然问。
纪清酒点点头:“当然会。”
“这一次,好好对你哥,别又从这里跳下去了。”
“我……”说话间,纪清酒突然意识到了些不对劲——为什么周御泽会突然说“又”这个字?
“周御泽,你……”
未等他问出,周御泽便先点了点头:“这件事,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果不其然,周御泽也重生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的?”
“我与时间,做了笔交易。”
“为了姜炫?”
周御泽眸子里的光暗了暗,随即“嗯”了一声,道:“之前我说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就是帮我躲着他。”
躲着他?
这个周御泽,从前不知道把姜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回来了,又要拼命躲藏……
“你不打算补偿他吗?你知道自己有多不是人吗?”纪清酒笑道,“我知道我没脸说你,但我也不想姜炫上一世的痛苦白受。姜炫是你害死的,现在有机会重新来过,你不想着怎么补偿补偿他,还要避开他?”
周御泽叹了口气:“要是我靠近他,又和他做了怎么办?”
纪清酒对着他就是一个脑崩儿:“贱不贱呐,就想着这个?你现在的身体是十七岁,不是二十七啊大哥。”
“那……你的意思是……”
“当然要加倍对他好啊!”
周御泽心里还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答应下来:“那就……试试吧。”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说来也巧……我也是真没想到,重生后的第一秒,会被你狠狠踹了一脚,给我五脏六腑都快踹碎了。”
“那什么,我这不是不知道么,你多担待……”
三月和四月,纪清酒用来帮着许明灯忙公司的事。很多人的小动作他都知道,他也都记得,于是在许明灯还未意识到的时候,纪清酒就已经处理妥当了。
周家给他们下绊子,往往也不会得逞,纪清酒会很顺利地解决。
但不知为什么,好像每次一有个什么商业聚会,纪清酒都会看见周御泽出席。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周御泽以前纯粹就是个花花公子,从来不会参加这种场合……
有时候和周御泽对上眼,周御泽也不会嫌恶地瞪他,而是很平静地,隔着一段距离向他举杯,然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28章 平凡无价的爱
纪清酒也想过要去和周御泽讨论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或是互相了解一下重生的情况,但时间却总是顾不上,加上周御泽好像也在刻意在这些场合避开他们,就让纪清酒更没有机会了。
不过也不难理解。周御泽虽然洗心革面回心转意,但周御泽的家人们可不会这样,如果他们看见周御泽和他走得近,兴许还会怀疑他们,到时候如果出现一些什么其他的变故,影响到他们的计划之类的,也会很难收场。
毕竟,他和周御泽约定过,重生的事,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
否则,谁知道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
他还有好多事没有搞清楚……周御泽说的“交易”是什么?他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在没有交易的情况下回来?
但即使是在学校,也总是找不到和周御泽说话的机会——而每次当周御泽想来找他说话的时候,只要看到姜炫在纪清酒纪清酒身边,他就会气急败坏,嘀嘀咕咕地绕道走。
“姜炫,你到底是怎么惹了他啊?”
纪清酒有时候也不免会疑惑这个问题。按理来说,姜炫这么乖的孩子,应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才对——一定是周御泽太小心眼了。
姜炫一脸无辜地挠挠头,说:“可能是因为我亲了他吧。”
这个周御泽,之前答应得好好的要补偿姜炫,最近就又开始东躲西躲了,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不过纪清酒知道,周御泽从小锦衣玉食,理解不了姜炫这样的普通人。
所谓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让他不懂得人情冷暖,所以才会冷漠又无情,将利益链看做人际关系的全部——周御泽就像是父母培养的冰冷机器。
是姜炫让他体会到了平凡又无价的爱。
纪清酒正想着,回过头时却猛然看见姜炫的脸颊变成了粉红色。
“你又是为什么在害羞啊?!”
姜炫赶忙摇头:“啊?我没有啊。”
“那你脸红什么?”
“纪哥,你难道不觉得今天天气很热吗?真的,今天特别热,果然夏天就要来了……哎,这么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得赶紧去复习了……”
这两个人别扭个什么劲……
不过转念一想,让姜炫去学点习也是好的。他一直梦想着做个警察,为民除害,维护社会治安什么的,可惜上一世跟着他学坏了,最后别说做警察,连大学都没考上,还年纪轻轻就死在了周家的人手里。
打完工往家走的路上,姜炫看到桥边好像有个人,一个人坐在桥的栏杆上,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河水奔流。
姜炫看了看手机,正是晚上十一点。现在这个时间,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那人却还独自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难不成,是要寻短见?!
这么一想,姜炫赶紧把手里装了几个馒头的塑料袋往旁边一扔,悄悄摸摸就绕到了那个人身后。
猛地,姜炫一把搂住那人的腰,便丝毫不费力气地将那人从栏杆上拽了下来,可能有些用力过猛,几乎就要摔倒,但姜炫还是用双臂紧紧护住了那个人。
而周御泽,本来在栏杆上坐得好好的,冷不丁就被一个人突然拽了下去,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头先着地,不曾想摔下去的时候,自己在身后人的怀抱里。?
倒下去的时候,他听到身后那个人闷哼了一声。
周御泽一头雾水,这情况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回过头,还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就突然被那人捞进了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
这声音……是姜炫?
周御泽条件反射地将他一把推开,怒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家伙啊!有完没完了!”
姜炫扑哧一笑,抬手揉了揉头,道:“是你啊?抱歉,我以为是要寻短见的人,还急急忙忙跑过来救人了。”
周御泽看到,姜炫手臂上,脸颊上,多了几道擦伤和淤青,估计是刚才护住自己的时候弄的。
“跟傻子一样。”周御泽又气又无奈,将他的手一把拽过来,道:“跟我来。”
一路把人拖到一个附近还开着门的药店,周御泽买了些药,往姜炫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你自找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姜炫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喊了一声:“喂!这个怎么涂啊?先涂红色的还是蓝色的啊?”
周御泽咬咬牙,气冲冲转过身,一边拉着姜炫往前走,一边恶狠狠地抱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往地上拽的冒失鬼,跟傻子一样……”
姜炫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周御泽一个人叽里咕噜说个不停的时候有点可爱。
姜炫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御泽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桥边空荡荡的,晚风吹来,清新微凉。
两个人盘着腿对坐着,姜炫百无聊赖地托腮看着周御泽给他涂药,一连串动作很是熟练。
“你好像很有经验?”他随口问了一句。
周御泽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道:“经常涂药,手熟了。”
“你经常受伤吗?”姜炫惊了惊,“谁干的?”
“受伤的不是我。”周御泽淡淡勾起唇角,“是个……很温柔的家伙。”
“哦……”姜炫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就转移了话题:“那,你为什么一个坐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多事。”周御泽手下使劲一按,疼得姜炫龇牙咧嘴:“轻轻轻点啊哥!”
“我巴不得你疼死!”周御泽一边骂,一边放轻了手下的动作,又问:“那这样疼吗?”
“不疼了。”姜炫笑得很灿烂,周御泽一愣,立刻低下了头,不去看姜炫那张脸。
这家伙怎么跟个大金毛一样?
处理好了伤口,周御泽就没再多留,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姜炫一把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