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狩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你不会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吧?”
“不、不是这样!”这个人连声反驳,汗水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紧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中:“我……我自己绑的绳子……不、不是,就是那个推我的人绑的!对、我在天台上睡着了!”
窗外的风声吹拂,阳光热烈的从天空照射下来,在这种天气去天台休息,就算是尸体也能被晒活吧?
“很好的借口,你把我说服了。”渡边狩坐了下来。
男人松了口气。
这又是怎么被说服的啊?!
工藤新一的吐槽欲望因为某人而放肆疯长,最近已经达到了一心三用的地步。
“渡边哥哥,这种天气没有谁会在天台上休息的啦~”工藤新一伸出一根手指,“新闻上报道,连柏油路面都要被热化,而且——”
“你不是这栋楼的住户。”一直没有说话的水无怜奈开口:“我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你。”
男人再一次紧张了起来:“你又不认识这栋楼的所有住户,凭什么说我不是?!”
“因为我记得。”水无怜奈端坐在沙发上,就像是在做新闻报道,“这栋楼的所有住户都有登记,我那天刚好扫过一眼。”
“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众人全都看向了她。
天边的层云划过,暂时遮住了太阳散发出来的热量,但因为房间内没有通风的缘故,依然显得十分闷热。
“怎么?”水无怜奈有些讶异的抬眼,“这对于一个经常需要临时背稿的记者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吧?”
安室透笑眯眯地:“当然,水无小姐。”
“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果然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优秀能力。”
“你是……?”水无怜奈看向他。
“真是失礼了。”金发的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安室透,隔壁住户让我来帮忙喂狗,听见声音就过来看看。”
“以及,我刚好也是一个侦探,想着或许能够帮上一点忙。”
是波本吧,水无怜奈心想。
完全符合琴酒发过来的特征,甚至懒得伪装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她并不愿意在普通人、不,在侦探面前深究这个人话语中的深意。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将危险因素带去无辜的人身边。
安室透脸上的笑意加深,半蹲下身子朝着一直很紧张的男人说道:“我倒是知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跟踪狂。”
渡边狩转头看向天边飘过的云朵,对这些事情都暂时失去了兴趣。
“走吧。”房间内的人正在辩论,诸伏景光突然向了他的眼底,“要不然我们去天台找找线索。”
渡边狩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莫名其妙踏上了前往天台的楼梯。
天台上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连尸体都可以被热活,虽然灼人的日光依旧不变,但最起码天空很辽阔。
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动,诸伏景光正弯下腰仔细的看着栏杆上被系上绳结的痕迹。
渡边狩突然开口:“其实,我很喜欢蓝色。”
诸伏景光用他那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因为命运好像比较偏爱有着蓝色眼睛的生物。”渡边狩只是得出了这个结论,却没有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也许有人会开口皱眉追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但诸伏景光确实是一个很擅长倾听的人类,所以他只是顺着渡边狩的视线看向远处那座常年不化的雪山。
从这里看的话,就不会被城市挡住视线了。
“刚才我不是说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吗?”
“没错。”
“如果我一直不说,那你是不是也一直不会问?”
“……刚才你不是说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我吗?是什么?”
“我觉得水无怜奈是组织的成员。”渡边狩偏头看向他说道:“手机可以给我作证。”
诸伏景光:“……”
属于苹果的香味已经消散不见了。
有些浓烈的汗臭味萦绕在房间内,那个跟踪狂被警方带人批捕,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另外一个人,警方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毕竟对于米花町来说,区区跟踪狂坠楼差点自杀未遂的事,根本没有杀人案件来得重要。
安室透在接收到那两个人离开的用意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小孩子赶走,然后和水无怜奈相对而坐。
水无怜奈率先开口:“安室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安室透沉默片刻,问道:“水无小姐,我听说之前您亲历了现场,是一位警察救了您。”
“而且那位挟持您的警察在死前曾说过一句话,有这件事吗?”
“这肯定又是从那个小道消息上听说的谣言吧?”水无怜奈神色自若,“之前还有报道称那位死掉的警官对我因爱生恨,所以才做出这种疯狂的事。”
“甚至还有报道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和两位警官之间的三角恋,您不会相信了吧?”
水无怜奈有些心有余悸:“我那时候可是害怕地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怎么说……人也死在我的面前。”
安室透垂下眼眸,看向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不,我并不相信这种谣言。”他站起身,客气告别,”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按掉手机屏幕,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那么,水无小姐,再见。”说完这句话后,他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水无怜奈坐在沙发上思索自己有没有在哪里露出破绽。
波本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或许今天的突然拜访不是巧合?那位叫做渡边狩的侦探是在结束后才过来的,应该没有听见那句话才对,而唯一在场的那位防暴警察……
波本知道在场的人,只有三个。
难道说,那位警官——
她猛地站了起来。
正在进行常规训练计划的松田阵平打了个喷嚏。
“呜呜呜松田前辈,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那些无良媒体都说你被歹徒给直接击毙,长官们甚至一句话都不跟我们透露,我们都凑够钱给你买花圈了。”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花圈给我。”我要带去医院给hagi看看。
说完之后,他揉了揉鼻子,忍不住看向窗外无垠的天空。
远处的河流闪烁着澄黄色的波光,云影掠过,倒映在水面。
渡边狩接过工藤新一递过来的雪糕,被切好的红色果肉在最上面摆成一排,深陷在乳白色的膏体中。
“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工藤新一将小票折好放进钱包中总结道:“或许那个人就是因为脚滑所以才掉下去的?”
安室透靠在门框上:“这并不是重点,水无怜奈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她有着准确的记忆力,却连隔壁邻居家里养的是猫是狗都分不清,而且——”
他站直身体问道:“你们俩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反手合上了天台的铁门,确保接下来不管是什么话都不会被四人以外的人听见。
这个世界连死神和高中生变成小学生这种事都有了,已经就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感到惊讶了……不,其实也有。
比如说眼前这两个人突然说他们俩决定在一起了这种事。
是不是有点快?hiro不像是那种在没有确定喜欢的人心意之前就行动的类型啊……
安室透的脸色急剧变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关系,你们说吧,我撑得住。”
渡边狩呃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我们刚才在天台看风景的时候……”
“你们居然是在上面看风景?”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特意下楼买雪糕的样子真的很像小丑。
“你先听我说完。”渡边狩迅速将剩余的一点蛋筒底咬掉,防止被要回,“水无怜奈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刚才我们就在谈论这个。”
“不,这说不通。”安室透断然否认道:“如果是这样,‘组织内还有其他警方卧底’这件事根本就隐瞒不了。”
“要是水无怜奈真的是组织成员,那现在的我们应该已经被一网打尽了才对。”
“其实还有一个解释。”远处的高楼的窗户反射着刺目的光,渡边狩说道:“那位主持人小姐,其实和你们一样。”
“不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安室透沉吟片刻:“那么,她一定会立刻去确认一件事。”
太阳西斜,候鸟成群结伴地滑翔在逐渐昏暗的天空之中。
松田阵平正在用喷水壶给后辈送来的花圈补充水分,因为是用真花制作,所以足足要3万日元,甚至还不能退换。
心意他总得领了,反正刚好也有地方送。
“松田警官,外面有人找哦。”有人走进办公室满脸八卦。
松田阵平拿起桌上的墨镜,插兜走了出去:“……水无小姐,有什么事吗?”
如果要说有什么人能够让波本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了解那天晚上的基本情况,却又来寻找另一个亲历者询问,唯有一个结果。
那些拥有‘组织卧底进入警视厅’这件事知情权的警察中,不可能会有组织的卧底,如果有的话,早就可以将日本变为组织的一言堂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眼前这位。
水无怜奈眼神复杂,却很快露出了焦急之色:“松田警官,我实在是找不到人来帮我了!”
“最近,一直有人在跟踪我。”
渡边狩拿着望远镜对准警视厅门口:“01号发现目标……真的不需要通知松田吗?”
“以及,后面跟着的那辆银色的轿车是?”
诸伏景光顺着他所提供的方位看了过去:“那或许是另一个跟踪者?”
渡边狩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猜错了?”
“在拥有这么多跟踪狂的情况下,水无怜奈真的可以做到既上班又打工吗?”
诸伏景光有些犹豫地开口:“如果水无怜奈确实是组织的成员,那应该可以。”
想要留在组织就必须不断得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否则很快就会有新人代替你的存在,让失去作用的人成为陌生土地上的亡魂。
他不也是将同他竞争的对手全都打败后才得到代号的吗?
“嘶——”渡边狩有些牙疼地说道:“难怪那个组织里总是有人会叛逃。”
日子过成这样,要是他早跑了。
“……”居然有些无法反驳。
诸伏景光正在调试狙击枪的精准性,还是解释道:“这对于那个组织来说,可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们只是那庞然大物之下的一粒尘沙罢了。”
“我知道。”渡边狩道:“所以你们才想要将这个逼迫员工疯狂加班的无良公司消灭掉。”
“……是吧?”他问道。
诸伏景光无声地笑了一下:“是的。”
停泊在一侧的乌鸦展开翅膀飞了下去,层层叠叠的乌云被地面的灯光破开了一条缝隙,有圆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这才是皎洁美丽的月亮才对。
渡边狩的目光被吸引一瞬,很快就重新回到正题:“他们出发了,后面那辆车不用管吗?”
安室透戴着耳麦,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两人旁若无人聊天的全过程。
“哦,这个啊。”他这时候才开口说话,“不用管。”
“无非就是跟踪狂罢了。”
“真的不用管吗?”松田阵平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那辆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车辆。
水无怜奈坐在副驾驶点点头:“这就是我说的从那件事后就一直跟着我的人。”
“本来这次来见警官您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抓住他。”她扫了一眼窗外的车水马龙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去那的话就不会引起太大的骚动了。”
松田阵平:“……”
这是在把我当傻子?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他将汽车转向,冲进一条小巷中,然后顺着朝下的楼梯驶去,很快就来到了这辆车的背后堵住了唯一一条能够驾驶汽车离开的路线。
“水无小姐,这样就不需要去您所说的那个在城市边缘的地址了。”他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上前交涉。
“多谢您,警官。”
水无怜奈当然是故意说出的这句话,结果也确实像她想的那样发展。
主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满头大汗的男性,他看见警官证后很是明显地扫了身侧另一个戴着帽子的男性一眼。
戴着帽子的男性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这位警官,我们应该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吧?”
“是没有。”松田阵平掏出手机,发现信号有些不稳定,但好在他在出发前就设定好了定时邮件,十五分钟后就会发送,“但你为什么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麻烦把驾驶证拿过来看一眼。”
“警、警官……”主驾驶开车的男性解开安全带哆哆嗦嗦地说道:“是这个人威胁我跟着你们的车的,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啊!”
松田阵平看向来人,冷不丁被突然打开的车门阻挡落后了一步。
“水无小姐,留在这里不要乱动,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他拿出手铐将主驾驶的那个男人拷在了车上,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水无怜奈站在原地,看着那位警官越跑越远。
如果这位警官真的选择背叛,那么刚好可以让波本和琴酒之间产生误会。
如果没有,那她也可以找到借口将自己在其中的一切撇清,并且确信这位警官的无辜。
刚才还惊慌失措的男性一改之前的慌乱,露出了讨好的神色:“那个,我之前欠的那些债务……”
“一笔勾销。”水无怜奈的眼中根本没有在镜头面前的美好明媚,只是冷淡的看向他。
等过段时间就送你去蹲监狱。
“啊,对了。”这个准备离开是非之地的男人又转过头来说道:“刚才那个和我配合欺骗警察的人要我告诉您,大人很满意你的做法,刚好最近有只老鼠逃到了日本境内,所以……”
信号恢复正常,一条邮件很快就传送到了她的手机内。
【继续。】
水无怜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烂尾楼,好像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
她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难看了起来,琴酒他,根本谁都不相信。
这也是一场对于基尔这个组织成员的试探。
渡边狩站在楼顶朝下看,刚好看着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的跑进这栋楼中。
他看着头顶的月光再一次被乌云挡住,朝着耳麦对面有些无聊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水无怜奈一定会选择这里?”
“因为我看过了水无小姐这几个月所有的视频录像。”工藤新一的小孩音伴随着滋滋电流声传来,“这栋烂尾楼刚好建在他们开车前往的必经之路,而且在三周前的报导中,她是看过这里的路线图的。”
“不可能去太远,以松田警官的智商一定会怀疑,但又不能选择有普通人出现的区域。”
“不过这样我反倒认为,”工藤新一坐在老板椅上转动,“费尽心机做出这种事的水无小姐——”
“两位。”安室透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禁止在公共频道内闲聊。”
诸伏景光看着原本站在原地的水无怜奈突然像是收到什么信息一般,突然往那栋建筑里走去。
“不太对劲。”他收起架好的狙击枪,既然人都走光了,就没有再继续守在这里的必要,“附近还有什么比较高,又能够观察到那栋建筑的地点吗?”
“水无怜奈跟过去了。”
工藤新一很快就从地图上重新找到了一个新的位置。
“按道理来讲,她不应该过去才对。”他陷入了思索之中,“这样一来,岂不是会不小心暴露自己的存在?”
渡边狩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没有再接话,而是藏进了楼顶的角落中。
诸伏景光顺着阴影走向手机上标注的地点,却又很快从吉他包的夹层中拿出了一把手枪,“更换行动计划,我觉得刚才水无怜奈的行为太突兀了。”
安室透:“收到。”
他重新吩咐下去,赶过来的公安很快就分散开来,没有再继续往前。
松田阵平拿出手枪指向这个将他刻意引到楼顶上的人。
站在顶楼边缘的男人顺从的举起双手投降:“警官,我之前确实是在实施抢劫……但是我真的没有跟踪的意思,都是误会啊……”
松田阵平站在门框的阴影处,并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喃喃自语:“误会?”
他很快就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这个人面前替他戴上了手铐冷酷说道:“不可能,你现在和我回警局一趟我就知道到底是不是误会了。”
举手投降的男人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双手扯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后倒去,松田阵平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对劲突然落到了实处。
这里没有监控录像,如果他们死在这里——
是不是就会成为警局档案中的那些无头悬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重见天日?
不过还好他发了邮件,他的那些友人应该能够从中发现问题吧?
他有一瞬间的思维停滞,好像有风从远处吹来,扬起了他额间的头发。
他甚至在这一瞬间闻到了花香,难道那个花圈其实就是一种预兆?
……早知道就不要那个花圈了。
渡边狩扯住了他的手:“还发什么呆,快上来啊!”
“先提醒你,我最多还能坚持十秒。”他顺着两人的力道往下滑,脸上面无表情。
“九秒。”
松田阵平:“……你也稍微坚持久一点吧喂!”
一个打晕的男性率先被扔了上来,松田阵平单手用力,终于在最后一秒钟前解除了自己坠楼而死的危机。
他抓了抓自己的蓬松卷发,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救了我。”
渡边狩正想乘机嘲讽几句,头顶盘旋着的乌鸦却突然鸣叫,他只来得及转过身,就顺着冲击力往后。
身后属于另一栋楼的窗户应声而碎。
谁能想到真正的杀招居然是在另一个方向。
他看着松田阵平惊慌失措冲过来的动作,决定等会儿一定要吓他一跳。
这就是不相信他是死神的——
“你应该是知道我不会摔死的吧?”他抬头朝上看。
风吹起黑色的斗篷,地面的草叶簌簌作响。
他暗红色的双眼凝视着这个非得强行抵挡地心引力,打破窗户抓住他的人。
有红色的血顺着手臂滴落在他的脸上,很快坠落进身下的黑暗中,但他的手依旧稳定,没有一丝颤动。
“……或许是知道的。”诸伏景光笑着开口,即使是以现在这种姿态,他也一点都不显得狼狈,“但是,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掉下去。”
他蓝色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很是明亮。
渡边狩伸出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擦掉了脸上滴落的鲜血:“诸伏景光。”
他突然字正腔圆地叫了这个名字:“我好像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违背规则救下你了。”
“……是为什么?”
渡边狩顺着他的力道半蹲在窗沿上:“是因为,你让我的心脏跳动。”
他有很多的人类可供选择,根本没必要自找麻烦。
“还有,是因为你一直都很符合我的审美标准,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对于喜欢的人类一直都拥有有很大的容忍程度的。
夜风轻轻吹拂,有银色的光洒在他的肩膀,他说出这句话时的眼神真的很认真,即使诸伏景光知道,这应该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意思。
但就算是像这种评论某个很喜爱的东西的语气。他真的能够清楚作为一个人类在听见这句话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心情吗?
他一千次的想要接近这个人,想要鼓起勇气,却也一千次的停下来。
耳麦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似乎是有人轻轻呼了口气,然后断线了。
渡边狩依旧蹲在窗沿上,突然将脸凑过去:“你不相信?”
他红色的眼中好像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满脸认真的意味。
诸伏景光怔了一下,默默后退并单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有在黑暗中并不能被看见的通红耳尖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我相信。”他暂且压下自己内心对这句直白的话的悸动,伸出手说道:“先下来吧。”
渡边狩看向他伸出的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认真说道:“下次就不要救了,这没有意义。”
诸伏景光看向他,语气依旧十分温和:“有没有意义这种事,是由我来判断的。”
还有这种虽然温和,但是却很执拗的样子。
渡边狩这种时候真的很想揍……不,他喜欢的果然就是这种类型。
作为死神的审美就是一成不变的,他了解。
他重新握住诸伏景光的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头顶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松田阵平停在上一层楼梯的位置,默默松了口气:“那边有狙击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枪过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但是降谷让我提醒你们,情况有变。”
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我也只听见了这一句。”
沉默几秒后,他又反问道:“难道我来得不是时候?”
窗外有着黑沉的夜色。
手机的光芒打在安室透的脸上,一时昏暗又一时明亮。
他的脸上带着有些无奈的笑容,小声嘀咕:“……都说了不要在公共频道聊无关的话题。”
工藤新一沉思许久,突然问道:“安室先生,刚才死神大人说的那句话难道是……那个意思?”
“小孩子不要学习。”安室透默默说道:“未成年禁止。”
工藤新一呵呵一笑:“我是十七岁又不是七岁……”
不过,这样一来真的合理了许多呢。
但很快,他们就没有了继续聊八卦的心情。
有位FBI通过通过某聊天软件请求合作。
安室透捏紧了手机。
一个偷渡进日本的FBI,居然在公安面前晃来晃去,这可真是让人火大。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好像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勉强配合。
等解决完这件事,就将他遣返回国。
他暂时定下了解决FBI的方针。
“风见。”他朝着站在一旁的人说道:“那边区域内的屏蔽器不用管,我们无法联系,那么对方也一样。”
他指向了地图上的一个地点,眼神锐利:“包围这个地方,允许开火,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离开。”
一道枪响声在昏暗的天际响彻,不远处在废弃建筑中停留的不知名鸟类被惊扰飞向天空。
赤井秀一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他就知道收到那个日本警方卧底死亡的消息之后转道前往日本这件事是正确的。
要不是如此,他还根本找不到像现在这样,能够完美的将琴酒包围在这片区域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