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丞相他重生了by默潜

作者:默潜  录入:10-10

淑妃的东西不见了这事,阿祝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十几年来也一直记得这事,当年他只是一个小太监,没势没权,根本就没有办法。
四殿下在宫中也不好过,阿祝便也没有多话。
直到今年,四殿下出宫立府了,狄将军也回京了,阿祝才将这事告诉崔肆归。
“那箱子里的东西,娘娘素日可喜欢了,可能不值多少钱,但都是娘娘的心爱之物,里面还有不少娘娘平日里的日记呢。”
阿祝是这样说的,崔肆归听完后便觉得不对。
淑妃虽被贬到了冷宫,但她带了不少东西去。
其中不乏一些金银财宝,怎么偏偏丢了那箱?
既然不值多少钱,那为何会有人偷?
崔肆归看着眼前的文嬷嬷。
文嬷嬷听完阿祝的话,身上颤抖了一下,而后猛然跪地,声音不稳着道:“殿下,奴婢不知道这事,不是奴婢干的啊。”
文嬷嬷的反应不像真的,身上抖的那一下像是心虚。
她在说谎。
崔肆归一眼看了出来。
阿祝也看出来了,他紧跟着道:“嬷嬷,殿下今日来找你也并不是为了讨责十几年前的事情,只是想要回那箱子里的东西,毕竟是娘娘生前喜爱之物。”
文嬷嬷跪在地上,手指绞着衣裳。
看着是要松动的样子,阿祝走上前,将袖子里的银子塞进文嬷嬷的手中。
阿祝道:“嬷嬷再想想?”
许久之后,文嬷嬷将银子放在地上,轻轻往前推了一下。
她声音细弱,道:“殿下,奴婢……真不知道。”

第60章
“什么叫做边界也出现了和成安一样的情况?”和锦帝问道,“这两个地方相隔又不近。”
和锦帝面色不虞,本来今日不用早朝,却又因为幽崖关急报而不得不起身来御书房。
太尉道:“回禀陛下,急报中所形容的幽崖关疯人与成安相差无几,基本可以断定两地是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况且……这两地虽然相隔较远,但它们都有一共同之处,”太尉犹豫着说道,“它们都在大萧与云常国的边境接壤地带。”
成安与云常国之间隔着高山,且环境并不好,不适用于行兵打仗,因此主战场还是位于幽崖关。
如今成安和幽崖关接连出事,很难不让人猜想是不是云常国做的事情。
和锦帝闻言问道:“老二,成安的那些人真是因病而起?”
崔元嘉冷汗都快要下来,他道:“确实如此,太医和当地大夫都是如此说的。只是此症状在早期看不出来问题,后面才能诊断出来。”
太尉道:“陛下,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白山门的异常。”
白山门是云常国的边关,去年末的时候云常国才打了败仗,且元气大伤,这才不过半年出头的时间,又在白山门集结了数量不明的军队。
“狄将军,你如何看?”
和锦帝多年纵情声色,对政事荒废许久,听此也做不出太多决定。
狄珲沉吟思考片刻后道:“去岁云常国那位太子亲征,而后输得彻底。此人虽不过二十有三,却于军事上是有几分天赋。臣与他斗了五六年,也算是了解些许,他手段狠厉,为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
“此次幽崖关一事,蹊跷太多,指不定就是此人所为。”
“但云常国元气大伤属实,暂时应该并不会开战,”狄珲道,“臣以为,为防意外,可先让臣女带几万人去幽崖关,加上幽崖关驻守的兵卒,能够应付一些突发事件。”
“京中再派人随军队一同前去幽崖关,调查清楚那些疯癫之人到底是何原因导致的。”
沈原殷等狄珲说完,方道:“陛下,臣府中有一本古书中记载了一种草药,其作用能与成安和幽崖关那些人的症状基本一致。”
和锦帝看过来,问道:“古书?”
沈原殷偏头示意下人将古书呈上来,交给有福,后至和锦帝手上。
“此药名为阿芙蓉,有使人成瘾、致幻等作用,会使人迅速消瘦,甚至死亡。”
和锦帝不懂药理,只随意看了几眼。
“那众卿认为,该派何人去?”和锦帝问道。
一时无人说话。
崔元嘉和崔华温都没主动请缨,都不想揽下这活。
半晌,狄珲道:“陛下,不如让四皇子前去幽崖关,锻炼一番?”
沈原殷却对上崔元嘉,发现崔元嘉听完狄珲的话后身上明显一松。
他蹙眉。
尹颂用阿芙蓉研究的这段时间里,已经确定了阿芙蓉就是导致成安之事的罪魁祸首。
现在还没有将阿芙蓉的解决方法研究出来,此物的成瘾性又极大,还不知是如何传播的。
这种时候去幽崖关,有些危险。
沈原殷如此想到,于是抬眸看向崔元嘉,慢条斯理地问道:“二皇子没在成安发现过阿芙蓉?”
和锦帝目光落在崔元嘉身上。
崔元嘉听到沈原殷的话,心里顿时突觉不安,他又僵硬地道:“……未曾。”
沈原殷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道:“臣以为,既然二皇子在成安处理过此事,已有经验,不如还是让二皇子去幽崖关吧。”
和锦帝早早被吵醒,现下也没了睡意,溜达着去了令嫔宫中。
令嫔手心抚着小腹,将和锦帝迎进宫中。
她亲手泡了一壶茶,为和锦帝斟了一杯。
和锦帝开口问道:“今日感觉如何,孩儿可还有闹你?”
自打有孕之后,令嫔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又正值夏天,闷热的慌。
和锦帝怜惜她,令嫔殿中放了数多的冰块。
令嫔弯着眉眼道:“好多了。”
和锦帝正要说话,有福匆匆地进来,咳了一声。
和锦帝略有些不爽地看过去,却见有福做了个动作。
他收回视线,道:“朕还有事,便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
“什么事?”和锦帝回到养心殿,问道。
有福将殿中的小太监和宫女都赶了出去。
他合上殿中之门,道:“四殿下去找了那位文嬷嬷。”
“谁?”
时隔这么多年,和锦帝记忆里早就没这号人了,听到“文嬷嬷”这三个字,只觉得陌生。
和锦帝作为皇帝记不清,可有福却记得一清二楚。
“陛下,就是之前在冷宫里为那位敛了尸的文嬷嬷,”有福道,“那时陛下还命她拿了那位生前喜爱之物。”
有福没敢说起淑妃,只语意不清地道。
和锦帝闻言,终于有了印象。
“他这时候去找文嬷嬷做什么?”
有福道:“四殿下不知为何知道了文嬷嬷拿了那箱东西,想找文嬷嬷要回去,文嬷嬷装不知道混过去了,而后立马给奴婢说了,想向陛下请示该怎么办。”
“许是四殿下想要纪念一下那位?”有福猜测道,“陛下,如何办?”
“纪念?”和锦帝嘲笑似的笑了一声,道,“淑妃死的时候他才多大?纪念……有什么好纪念的。”
“人都死了,还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和锦帝没说该如何做,他的目光有些发神,有福识趣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低着眉在原地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和锦帝直起身,又想到了方才在御书房的议事。
原本他在派崔肆归和崔元嘉谁去幽崖关这事情上有些纠结,这下却突然决定了,道:“有福,传令,幽崖关让二皇子带人去,务必查清幽崖关有无阿芙蓉,以及幕后之人是否为云常国之人。”
“至于文嬷嬷那儿……”和锦帝道,“死人的遗物早就付之一炬了,十几年前就丢了的东西,当时既然没找到,现在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丞相,这是在四殿下换下的衣服里找到的。”
锁珠将手上东西递给沈原殷。
是他的那枚玉佩。
带着燥热的风从窗子里溜进来,吹动了玉佩上的穗子。
沈原殷一顿,而后接过。
崔肆归昨日换了衣裳,下人收拾的时候发现的玉佩,锁珠认出了这枚玉佩,便急忙送了过来。
沈原殷接过玉佩,常年累积起来的习惯,让他又摩挲起了玉佩。
原来崔肆归一直带在身上。
“四殿下,四殿下……丞相现在有事。”
书房外传来简然无奈的声音。
“我有事想与沈大人商量,通报一下?”
简然拦在门外,丞相说的是谁也不见,但他不清楚四殿下在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毕竟,四殿下与丞相昨日才共度了一晚。
简然犹豫着道:“那行。”
简然看着眼前四殿下诚恳的笑容,开门进入书房。
沈原殷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他搁下玉佩,道:“不见。”
简然脚步一停,就要转身。
却在这时,窗户处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这么冷漠么,沈大人。”
崔肆归说完,单手撑着窗台,动作利索地翻了进来。
“你那翻墙的癖好到底什么时候改的掉?”
崔肆归一哂。
他走至桌边,垂眼见到了玉佩,刚伸手欲取,沈原殷却将手罩在了玉佩之上,而后抬头,静静地望着他。
沈原殷的眸光清冷,唇瓣水润,看起来就很好亲。
崔肆归率先移开视线,道:“沈大人,真有事相商。”
沈原殷抬手,示意简然和锁珠离开。
“何事?”
崔肆归靠坐在桌上,道;“我方才听舅舅说,你主张崔元嘉去幽崖关?”
沈原殷靠在椅背,点头。
崔肆归看着沈原殷脸上的那颗泪痣,心里痒痒,伸手指尖落在上面。
不过才触碰一瞬,沈原殷便将崔肆归的手扇开了。
崔肆归感受到了那柔软的触感,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你到底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
崔肆归摸着食指指尖,道:“为何不让我去?”
沈原殷冷静道:“阿芙蓉的成瘾性很强,尹颂暂时还没研究出如何应对,你怎么去?”
崔肆归笑了一声,问道:“沈大人这是在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
沈原殷冷笑一声。
“上一世成安和幽崖关都没有发生过这事,也不知为何两世的轨迹竟然不同。”崔肆归道。
“沈大人,我想借一点梅阁的人。”崔肆归俯下身,凑到沈原殷的鼻尖处。
“我还是想再查一下文嬷嬷那里,我方才去找她了,她还是和前世一样,咬死不承认,只说自己不知道。”
沈原殷道:“能查的梅阁已经查了,你再查也还是那些东西。”
文嬷嬷打小就在宫中长大,平日里就干些给后宫敛尸的活。
没有跟哪个主子走的很近,因为自小在宫中长大,也没有家人,师父也早早就去世了,平时为人也低调且沉默,更没什么人与她熟悉。
崔肆归微眯着眼,道:“那一箱子的东西总不能凭空消失,她死死不张口,背后肯定有人堵着她的嘴。”

崔肆归沉默一瞬,道:“先查了再说。”
沈原殷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后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了一块牌子,递给了崔肆归。
那牌子通身棕色,金边描框,上面没有刻字,只简简单单地用白色颜料勾勒了一枝腊梅,左下角盖着一个印章。
“拿去吧。”
崔肆归顺手接过牌子,指尖还不忘在沈原殷掌心处刮了一下。
沈原殷收回手,睨了他一眼。
“丞相,圣旨下来了。陛下下令让昭武县君和二皇子两日后便前往幽崖关。”简然在外面隔着门道。
一辆简朴的马车从丞相府的侧门驶出来,轱辘轱辘地穿出巷子,往城门而去。
日光穿过帘子照进马车,流淌在沈原殷的身上。
他的头发简单地用发带绑着,几缕碎发自然垂落。青色的袖子搭在腿上,那枚玉佩再度系于腰间。
崔肆归坐在沈原殷对面,支着头静静地看。
沈原殷的眼睫很长,在阳光下投出的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但眉眼之间又透出了几分的清冷疏离。
那独一份属于沈原殷的清冷,却让人喜欢得紧。
马车行驶之间带起微风,将沈原殷身上独有的那股带有冷意的香味吹拂至崔肆归的鼻尖。
崔肆归鼻尖微动,轻嗅了几下,而后问道:
“沈大人,我们此行去哪儿?”
方才简然话说完后,沈原殷便叫简然准备了马车,只说要去郊外的庄子。
崔肆归原以为沈原殷不会带上他,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打算过会儿便走了,谁知沈原殷在跨出门时转头疑惑似的问道:“你不去?”
去啊,当然要去。
崔肆归闻言也没问去哪儿、去做什么,紧跟着便上了马车。
之后又在马车上欣赏了好一会儿的沈大人,这时候才想起要问些什么。
沈原殷抬眸看过来,日光的金辉洒进他的眸中,闪着细碎的光,仿佛像是流萤在轻轻振翅。
那颗泪痣也像是被渡了一层暖光。
沈原殷没瞒着他,道:“梅阁的人从成安带回来了几株阿芙蓉,尹颂在城外的别庄里试药性。”
崔肆归问道:“崔元嘉在成安是不是浑水摸鱼混过去的?”
“成安那些人莫名其妙两天内死完了,你觉得呢?”沈原殷反问道。
崔肆归闻言皱眉道:“那幽崖关交给崔元嘉,不是会更乱么?”
“尹颂在研究怎么处理了,如果真是云常国背地里做的事,崔元嘉只知道阿芙蓉的样子和作用,他顶多去起一个控制百姓的作用,再多不过找一找幽崖关内有没有阿芙蓉的影子。”
沈原殷道:“梅阁知道成安何处种植了阿芙蓉,已经派人再去成安摘取更多的阿芙蓉回来。”
“尹颂昨日便说了有些进展,先让崔元嘉去幽崖关,待知道应该如何解决阿芙蓉之后,再安排信得过的人去幽崖关即可。”
崔肆归追问道:“谁去?”
“到时再说。”
沈原殷低着头,手扶着额角,阖上了眼。
崔肆归沉默几瞬,又道:“沈大人,我想去。”
沈原殷没理崔肆归,他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
可崔肆归知道他没有睡着,他的呼吸节奏没有变化,只是闭眼假寐罢了。
“云常国的太子永不好对付,阿芙蓉是上一世未曾出现过的事情,说不定云常国开战时间也会和上一世有误差。”
“太子永心狠手辣,做事极端,我有上一世的经验,我去是最合理的。”崔肆归道。
“那也得等到快开战的时候,现在崔元嘉去幽崖关,他不回来,等真开战的时候,边关只需要一个皇子在即可,他便会顺理成章的留在边关,而你没有借口过去。”沈原殷道。
崔肆归道:“所以这次不能让崔元嘉过去。”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沈原殷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沈原殷睁开眼,透过帘子看向外面,道:“和锦帝虽一开始说的是想一想,但他的态度明显是偏向于你的,因为在他眼里这是个立功的机会,而近来他又颇喜欢你。”
“崔元嘉看着就不想去幽崖关,所以他也不可能去和锦帝面前自荐。”
“你最近在和锦帝面前刷的存在感也挺多的,那他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就临时变卦,放弃了你而选了崔元嘉呢?”
沈原殷视线移动,落在了崔肆归的眼中。
从御书房议事,到和锦帝下旨。
期间不过半天不到。
是什么让和锦帝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突然就不想让崔肆归去“立功”了呢?
沈原殷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大致已经有了数,道:“是你做了什么,让他不再那么信任你。”
崔肆归脸色一沉。
“……文嬷嬷。”
上一世他虽然也查到了文嬷嬷,但因为没有发生过阿芙蓉的事情,边关也没有提前有异常,大萧便没有这时候要派人去幽崖关。
但这一世这三件事闯在了一起。
和锦帝会是因为文嬷嬷这件事而改变了态度么?
崔肆归道:“我进宫的时候,是直接去的敬事房,没有收拾踪迹。”
所以也很容易被人查到他找了文嬷嬷。
“难道我母妃被下毒的事情与和锦帝有关?”
“也不一定,”沈原殷道,“和锦帝极为厌恶淑妃,可能只是单纯想到了让他厌恶的那件事,所以连坐了你。”
崔肆归问道:“和锦帝厌恶我母妃的真正原因,一直没人知晓么?”
沈原殷道:“传言原因有许多种,说不定其中就藏有真相。”
沈原殷说完便继续阖上眼,崔肆归思索着这件事。
这么多年了,和锦帝不见得会一直记得这件事,文嬷嬷只是个小人物,如果文嬷嬷听命于和锦帝,只有可能是文嬷嬷去找了和锦帝。
一个嬷嬷的行踪,那就好查多了。
但是淑妃被下毒的事情真的是与和锦帝有关么?
他想要一个后妃死,用得着这么隐秘么,还要把痕迹甩给皇后,有必要么?
而和锦帝大费周章要淑妃生前喜爱的东西,又有什么必要?
就算最后查出来文嬷嬷的确听命于和锦帝,但这并不能代表是和锦帝毒害了淑妃。
而且……而且……不对。
崔肆归猛然抬头。
一开始明明是在谈谁去幽崖关的事儿,怎么就突然转移话题到这事上了?
“沈大人?”
“沈大人?”崔肆归唤道。
沈原殷没搭理他,崔肆归本着“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理念,一点点挪到了沈原殷的身旁。
他抬手轻轻扯了扯沈原殷的衣袖。
沈原殷拽了回去。
崔肆归再次唤道:“沈大人?”
沈原殷还是没理他。
金光漫洒,笼罩在沈原殷的身上。
崔肆归看着眼前的沈原殷,他的眼皮闭上,睫毛轻颤。
崔肆归凑过去,伸手挑过沈原殷的睫毛。
沈原殷咻地睁眼,迎面撞上崔肆归俊朗的面容。
他“啪”地拍开崔肆归的手,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很烦,你知不知道?”
崔肆归收回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却还再拉着沈原殷的袖子,笑着道:“沈大人,刚才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有办法,就让我去幽崖关吧。”
沈原殷道:“去也不是这个时候。”
崔肆归还盯着他,沈原殷半晌后道:“等尹颂研究出结果再说。”
“沈大人,你是不是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
沈原殷彻底不搭理崔肆归了。
他再度闭眼,崔肆归还在耳边不停地说着话。
阳光照在脸上带来暖意,微风拂过他的碎发。
沈原殷听着耳边传来的聒噪声,以及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的声音,混着不停鸣叫的蝉鸣声,和店铺小贩的吆喝声。
如此吵闹,竟不觉得烦躁,心还平静下来。
困意涌上来,他竟真的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崔肆归早已安静了下来,马车也已快到别庄。
崔肆归一直盯着他看,在沈原殷睁眼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殷勤地捧了一杯茶过去。
沈原殷尝了一口。
苦涩又寡淡。
一如既往的难喝,这手艺一点没变。
“又是你泡的,”沈原殷放下杯子,道,“别再来糟蹋我的茶。”
“沈大人。”崔肆归再次唤道。
“做什么?”沈原殷刚醒来,还不甚清醒,便答了一声。
崔肆归凑上来,迅速地轻啄了一下。
还不等沈原殷反应过来,崔肆归又抱住了他。
崔肆归嘴唇靠在沈原殷的耳边,他轻咬了一下,道:“沈大人,我心悦你。”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拥抱轻柔,沈原殷觉得耳垂一疼,随后湿黏的感觉附于耳垂,是被崔肆归舔了一下,紧接着,他便听见了这两句话。
马车的速度开始渐渐减缓。
沈原殷轻推开崔肆归,单手附上崔肆归的右脸,轻轻拍了几下,弯着眉眼道:“喜欢我啊?”
马儿一声嘶叫,马车彻底停下来。
“丞相,到别庄了。”简然在外道。
马车内,崔肆归只听见沈原殷继续说道。
“那你继续喜欢着吧。”
留下这句话,沈原殷一撩衣袖,起身下了马车。
脸上的触感像是一阵风般轻盈。
崔肆归捂着脸一笑,随后跳下马车跟了上去。
尹颂蹲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都胡茬,眼里带着血丝,看起来憔悴得不行。
尹颂蹲着似乎都要睡着,眼睛不停一睁一合、一睁一合,直到听见许多脚步声临近,他才彻底睁开眼。
他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开门见山地道:“将阿芙蓉的果实切开之后流出来的乳汁晾干,可以得到棕黑色的膏状物质。将其混入人的汤药饭食之中,慢慢的将可使人成瘾。”
“因为阿芙蓉的量不多,所以只在两个死囚身上试用了。”
“一开始会变得亢奋,放松,应该是愉悦的;之后会使人成瘾,断了就不行,一旦断了阿芙蓉就会变得狂躁不安,且伴随着身体快速消瘦、失眠、腹泻、身体异常疼痛诸如此类。”
尹颂道:“成安那些人身上还会发黑溃烂,可能是到后期的一个症状,目前那两个死囚身上还没有出现这些,但观脉象,他们的身体在日渐虚弱。”
“我这段时间日夜不分,还剩一箱书就快把能搜刮到的古书都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有阿芙蓉相关记载的。”
尹颂打了个哈欠,听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目前只有那本名为奇奇怪怪的书上有记载,但在那上面没说得很具体,也没有记载这些人该怎么恢复原样。”
他们一路往里走,直到到了一个院子。
两名侍卫收在门口,见到他们过来便打开了上着锁的房门。
“得小心点儿,有个死囚断了药,竟然还带有攻击性。”尹颂叮嘱道。
里面漆黑一片,侍卫将灯盏一座座点亮。
沈原殷踏进屋内,目光快速扫视了周围。
里面空间不小,两边床上分别用铁链锁着两个人。
他们刚一进来,左边便传来铁链的动静。
“啊啊啊啊啊痒!痒!痒啊——!”
那人疯狂地拽着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隔了一会儿,他终于意识到铁链挣脱不开,又开始用头不停往墙上撞,直到额头渗血也没有停下,还在疯狂地撞墙。
侍卫见此连忙上前,避开那人四处乱舞的四肢,将其压在床上,用铁链将那人的四肢束缚住。
那人的脸色青黑,发丝枯燥,身体异常的瘦,几乎可以见骨。
另外一个人神情涣散,恹恹地躺着,听见有人进来也不为所动。
尹颂努努嘴道:“左边那人是断了阿芙蓉,右边那人每日都在提供阿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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