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咋回事啊?”赵家嫂子还是想先吃一口一线的瓜。
张蓉蓉又开始哭,“崔家不是人,呜呜呜,赵家嫂子,您赶紧帮我喊人去吧,等回来我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
赵家嫂子想了想,“那我先去喊你姑,让你姑帮你去找你大哥。”
军区大院离得近,喊完人还能回来看热闹呢。
崔老太婆还在哭天抹泪的诉苦呢,“过年都没回去,都说一家子团圆,她带着孩子死活不回去啊。我去她家找她,她还不愿意见我!蓉蓉,你不见我就算了,好歹让我看看孙女!”
“人家不见你,难道不是因为你家无耻?”
突然,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响起。
席于飞捏着嗓子喊完,缩脖子就往云穆清身后躲,嘿嘿直笑。
“谁,谁胡说八道?”崔老太婆瞪着三角眼往周围看,可周围都是人,啥也看不清楚。
“小兄弟,怎么回事啊?”在外围看热闹的人是能看到谁喊的,立马凑过来打听。
席于飞小声道:“大嫂子,他们崔家霸占前妻的房子和嫁妆不还,还因为儿媳妇生了个闺女就坏了身子,又跑去前妻单位要他们之前不要的孙子。哎哟,你是不知道,黄河机械家属院那边,都知道了。”
“啊,是她家啊!”大嫂子恍然大悟。
这么劲爆的瓜,早就都传开了。
只不过很多人都没见过当事人,也就偶尔在家里念叨念叨。
那大嫂子得了一手瓜,就按耐不住了。
她奋力往前挤,还大声问道:“老太婆,我听说你儿子跟他前妻离婚,霸占了人家房产和嫁妆是真的不??”
这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那时候家家都没有什么娱乐,谁家有了劲爆的大瓜,没几天工夫就能传的满城风雨。
谁家都没有什么秘密,除非你永远不出门!
那些老头老太太到处串门子,别看不是一个单位的,但瓜可是大家的瓜!
溜达一圈,什么都能打听清楚。
就跟村里的情报站似的!
不像现在,大家窝在家里,还得靠上网才能吃瓜,哈哈哈。
我可喜欢吃瓜了,认识我们小区好几个情报站站长。
谁家老太太找了个傍家,谁家老头子找了个老情儿,谁家闺女儿子离婚闹着分家产。
好家伙,我不出门都能知道!
现在老年人的娱乐,可真的是,邪门了!
第82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张蓉蓉的姑姑接到报信吓了一跳,匆匆忙忙的赶来,发现那个崔老太婆已经成了群起而攻之的目标了。
她赶紧挤进去,发现侄女张蓉蓉就站在一旁抹眼泪儿,顺便补充一下当初那场闹剧的细节。
张萍松了口气,她几步过去把张蓉蓉护在身后,怒瞪那个老太太,“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回事?我家蓉蓉都被你家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来哭丧?”
然后又对周围旁观的人家道:“我家蓉蓉已经跟他们家崔树刚离婚了,孩子归蓉蓉,跟这个老太婆没有关系!”
其实这年头不讲究离婚,谁离婚了,很容易被戳后脊梁。
男人还好,尤其是女人,离婚之后仿佛降成了二等公民似的,走到哪里都会被人低看。
一开始张萍还有些责怪哥哥怎么就让侄女离婚了呢,后来她哥跟她说了点儿事,张萍被吓得不行,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崔老太婆愣了,“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时候离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人家两口子离婚,管你什么事,你民政局的?”张萍啐道:“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当年也就是蓉蓉瞎了眼,才看上你家。”
崔老太婆脸色惨白,突然冷笑道:“要不是这个贱女人勾引我儿子,我儿子能跟姓云的那个离婚娶她?要房子没房子,钱少嫁妆少,谁看得上她!”
“你放屁!”张萍大怒,扑上去就跟崔老太婆厮打在一起了,“个死老婆子,满嘴喷粪!我家蓉蓉好好的大闺女能勾引你儿子?你儿子都老成那样了,对老师落井下石,霸占前妻房产嫁妆,名声迎风臭出三百里地。就这我家蓉蓉能看得上?要不是你儿子仗着自己工作好勾搭蓉蓉,蓉蓉能看得上他?”
“就是,人家张家也不是没有底气的人家,自家闺女能看得上个老头子?也就你把你儿子当宝!”人群里有人阴阳怪气的嚷嚷。
“就是她勾引我儿子的,小贱人,不得好死!”崔老太婆别看被张萍摁住了揍,但那张嘴真的是太硬了,污言秽语不停的往外冒,周围不少大姑娘小伙子听了都脸红。
张蓉蓉脸色惨白惨白的,突然大哭起来,“崔树刚跟我好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是他跟我说云霞成分不好容易牵连他家,等风头过了就离婚,我才没跟他分手!是他骗我,他骗我!”
里面已经打成了一团,把巡逻队都引来了,连拖带拽的将两个女人分开。
席于飞又看了会儿,见没什么热闹了,便深藏功与名,拽着云穆清跑了。
云穆清压根就不懂吃瓜的魅力,只觉得周围一圈人吵吵嚷嚷的脑袋都疼,“你真的是,有什么好看的?”
“痛打落水狗就是让人爽快啊。”席于飞高兴地高抬着头,“怎么,我替咱姐出气,你还不乐意了?”
“没说不乐意,只是……我觉得没必要。”如今的云穆清,还是个清纯的小伙纸,曾经满腹的愤懑在知道家人就快要平反之后,也逐渐散了,“那崔老太就是个狗皮膏药,如果让她知道了,不得又找你麻烦?”
席于飞冷笑道:“小爷能怕她?她敢来找我麻烦,我就去找她儿子麻烦。屎不给他们打出来就算他们拉的干净!”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云穆清宠溺的笑了笑,其实他还挺喜欢看席于飞这幅得意的模样呢。
家里不住人,跟雪洞似的冷。
可架不住席于飞开心,扑到床上打了几个滚,“中午吃什么啊?看看家里还有啥吃的。要不咱们去吃国营饭店?”
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吃的了,因为他们总是在外面跑,回来基本住在席家,这里原本放的那些食物也都被拿去席家了。
否则时间长了,不是坏了也得喂耗子。
“没吃的了,”云穆清把炉子点燃,“去供销社买点儿菜吧,算了,粮食也没有。去吃国营饭店吧。”
反正他没钱,吃什么还得听大宝子安排。
“那去吃饭,吃完饭去看个电影啊?我好久都没看电影了。”席于飞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吃了瓜闹得,“看完电影就溜达回家,估计我娘也把晚饭做好了。明天还得参加那个表彰大会……咱那个衣裳洗了没?”
“洗了,早晨洗的,你起来的时候没看着,就在院子里晾着呢。”云穆清坐在炉子边上烘手。
“没注意呢,啧啧,也不知道我婶子回去怎么招呼她儿媳妇。我大嫂她爹可是大队书记,有这么个儿媳妇,脸都丢光了。”
要不是离得太远,他都想坐车过去看热闹呢。
这热闹,不比电影好看?
俩人暖和够了就跑去国营饭店,点了个红烧鱼,又要了两碗茄丁卤的面条。
正吃着呢,就看见门口大街上呼啸着过去两辆军用吉普,后面还跟着三辆军用大卡车。
吉普车上坐的人看不清,但大卡车后面的兵哥哥可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饭店里吃饭的人不少,都抻着脖子往外瞅。
有人念叨:“怎么过去这么多军车?又要乱了?”
“这谁知道呢,我看那些当兵的手里都拿着枪。”
“可千万别乱了,这日子还没缓过来呢。”
“诶?大宝子,玉玉,你俩怎么在这里?”门口突然进来个黑大个,正是梅雨。
“潮哥,”席于飞眨眨眼,“你怎么来这边了?”
“我家来且了,打包几个菜回去。”梅雨从网兜里掏出四个饭盒子,先去后面把饭盒递过去,然后点了菜交了钱和票又回来,直接坐在席于飞身边,“诶,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席于飞跟着压低声音,八卦气息十足,“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刚才过去好几辆军车。”
“发生大事了!”梅雨的声音更低,“有一辆往秦城那边运送犯人的车,差点儿被劫!”
席于飞倒抽一口冷气,“真的假的??”
这个时候京城有两所大型监狱,一个叫秦城监狱,专门关押政治犯之类的重要犯人。一个是延庆监狱,关押了普通犯人。
往秦城那边的车被劫了,一听就是了不得的事啊!
“差点儿被劫,受伤了好几个人。要不是正好周围有一队民兵巡逻过去,就真的出大事儿了。”梅雨八卦起来,眉头挑的高高的,“其实今天城里都来回跑好几趟军车了,要有什么大行动……你们猜,是不是那个事儿,收网了?”
“你怎么知道的?”云穆清突然问道。
梅雨啧了声,“我家来客人了啊,他说了两句,我还没听完就被我爹撵出来了。”
梅家是铁路子弟,姑姑又嫁给了军官,来往客人多,能听到的高层八卦也多。
不像是席家,基本都是东家长李家短,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儿。
“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知道?”席于飞看了看周围的人,显然不太想从这里聊这样的话题。万一被有心人听到,闹出幺蛾子可就麻烦了。
梅雨透露完重要信息,也不往下说了。他直接抄起筷子夹了红烧鱼的大鱼头,毫不客气的啃起来,“明天表彰会,大宝子你家去几个人?”
“还能让家里人去?”席于飞一愣,随即扫了眼云穆清,“估计我家没人去,我嫂子生了双胞胎,我娘照顾孙子都来不及呢。”
“这么大的事儿不去人,咱们可都能戴大红花。尤其是你,上面下来人专门要表扬你的。”梅雨把鱼头啃的啧啧响,“荣誉啊,如果是我,全家都得去。”
“瞅你眼皮子浅的,又不是没参加过表彰大会,至于吗?”席于飞吐槽。
梅雨道:“那能一样吗?之前那个只是内部表彰,这次还有其他局的人,市里领导都会过来。听说还安排了记者呢,要拍照发报。”
席于飞听完就打了个哆嗦,“那我家里人更不去了,原本就怕招风呢,上了报纸还了得。”
“让叔叔请个假去吧,”云穆清突然道。
“别介,不去,多别扭啊。”其实席于飞还是挺想让他爹娘参加自己的表彰大会的,上辈子可没有这么个事儿。如果能参加了,爹娘也会很开心。
但云家的家人就只有云霞一个在,云家现在更不好露头,那这种荣誉光他们家开心了,不就显得云家落寞了吗?
云穆清又想说什么,席于飞连忙制止道:“真不去,以后又不是没机会。等所有事儿都了了再说吧。”
“想得美,还以后的机会。”梅雨翻了个白眼,这可是很大的表彰大会,参加完这个会,他们职称不但会很好看,工资又能升一截了。
更别说还能登报露脸,那跟英雄有啥区别?
他这个小师弟每次遇到这种事都躲,如今连家里人都不让来。
“两次表彰,哪次不是我争取的?”席于飞看着梅雨还要伸筷子,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我说以后有那以后就会有,现在人都要低调,知道吗?低调点儿,省的被人眼红的找麻烦!”
“好好好,低调低调。”梅雨蛮不在乎,正好厨房那边大师傅喊他,“你们俩低调吧,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他起身去装饭盒子,装完又过来道:“记得到时候穿制服啊,头发也整利索点儿,打点儿发油啥的,精精神神,拍照呢。”
等梅雨走了,云穆清小声道:“其实你不用顾忌我,我……”
“什么顾忌你?”席于飞啧了声,两三口吃完碗里的面,“有什么好顾忌的?主要是咱们两家现在确实得低调,别说眼红不眼红了,虎视眈眈的人还少了?否则当年我为什么会下乡?你以为家里没办法给我找个工作啊?”
他爹在学校,给他弄个临时工的老师名额还是很方便的。
“快吃,吃完去看电影,我刚才看报纸了,今天有地道战!”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吐槽。一会儿还有一章,明天更新老天鹅,哈哈
电影院里都是小年轻,而且很多都是一对对的情侣。
这时候电影院门口没有卖爆米花的,但瓜子花生汽水少不了,并且价格都很贵。
既然都来看电影了,年轻人们自然也都不在乎多花几毛钱买点儿吃的喝的。因为这里的花生瓜子不用票,两毛钱能买一大捧。
属于电影院自己的创收。
席于飞抱着用报纸包好的瓜子,手里拎着个汽水瓶子。云穆清在前面按照票号找座位。
他们来的稍微有点儿晚了,现在正在播片头,到处都黑乎乎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俩人一路道歉走到座位前坐下,席于飞松了口气。
他太久没有看过电影了。
下乡之前哥哥姐姐单位发了票没空去,都会给他当他带小伙伴们去看。李永军没少蹭他的电影票,还有花生瓜子汽水。
上辈子他一门心思的跟家里对着干,后来又做了那样的错事,自然也没再去电影院。
只记得他最后一次看电影,是回到家发现父母都没了,兄弟姐妹反目,自己仓惶离开。
实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就去了电影院。
可巧,电影院里在热播烛光里的妈妈,给他哭的差点儿昏厥,估计整个播映间都在看他一个中年老男人压抑的嚎啕了。
如今重来一次,心态也不一样了,坐在电影院里,竟然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地道战》背景是发生在冀中平原,冀省作为主战场,几乎一大半的老百姓都参加了战斗。战争结束之后,冀省可以说得上是十室九空,很多人家里都打没了。
后来都说什么西北军西南军巴蜀军广西狼军什么的,没见过冀州军。
那是因为冀中平原几乎全民皆兵,后来剩下的部队还被编去了其他队伍里。
如今的冀省人,大多数人都是从鲁省晋省迁过来的。
不来不行啊,冀省人都空了。
《地道战》《地雷战》都是发生在华北这边的战争故事,带着一些幽默色彩,内容经久不衰。
电影里看着小鬼子吃瘪,演播厅里一阵阵的笑声,就连席于飞都笑的前仰后合。
云穆清大部分心思都没在电影上,他看着前面跟旁边的小情侣,再看看身边的席于飞,总有一种自己也在约会的错觉。
演播厅里虽然很黑,但也能看清楚周围人的动作。
他就看到自己右边的小伙子,偷偷摸摸的去牵女朋友的手。两个人都在看电影,但手却紧紧的抓在了一起。
云穆清抿了抿唇,看见搭在自己左边扶手上那只白嫩的手掌。
席于飞的手非常好看,如今人也捂白了,手也很白,之前摸出来的茧子如今也都消了。
如果说男人的手摸起来都硬硬的,但他的手不一样。可能也是因为席于飞平日里娇气养护的好,每次洗完手都要擦凡士林或者万紫千红,那双手白白嫩嫩,还软软的。
席于飞还曾经展示过自己的有多软,手指头往后掰,几乎能弯成90°,指尖都能够到手腕子了。
云穆清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经意的抬起左手,搭在了扶手上,正好把席于飞的右手压在掌心下面。
席于飞正笑着呢,回头看了他一眼,双眼亮晶晶的,低声道:“我手凉不?你给我捂捂手啊?”
“啊?成。”云穆清直接将那只手握在掌心,“是有点儿凉,你喝汽水喝的。”
大冬天的汽水放在屋里,冻的冰凉。打开后里面哪里还有水,都是冰沙!
席于飞压根不在乎,一会儿嘬一口一会儿嘬一口,两只手都冰凉冰凉的。
云穆清握着那只冰凉的手,只觉得浑身发热,他如今压根听不到电影里面的台词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之前天冷俩人睡一个被窝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但现在,只是握一只手,就紧张成了这样。
直到看完电影,那只手都没松开。
“好看,”席于飞意犹未尽,“咱们老百姓太有想法了,铁锅下面就是地道,还有柴火垛下面……四通八达啊,小鬼子进去直接就被干废了!”
演播厅的灯猛地亮起来,明亮的灯光晃的云穆清满脸心虚。
他惋惜的松开手,把满是汗的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是,是啊,还挺有意思的。”
“好家伙,我手上都是汗。”席于飞举起手往云穆清眼前伸,粉色的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你看看,都是你的手汗。”
“是是,”云穆清有些慌乱,“行了,赶紧往外走吧,大家都往外走呢。”
走到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路灯亮了起来,照亮了一对对兴奋的小情侣的脸。
“我看还有地雷战,下回咱们回来把地雷战也看了吧,也很有意思。”出了电影院,冷风一吹,席于飞缩起脖子,“真冷啊。”
云穆清给他紧了紧围巾,“走吧,不是说要回家吃饭?”
“要不咱坐公交吧,”席于飞可不想走了,太冷了,“两站地快三站地了呢。”
“我背你?”云穆清跃跃欲试。
“不用不用,坐公交,诶,车来了!”席于飞拔腿就跑,云穆清惋惜的不行,也只能跟着跑。
车上的人大多数都是刚才看完电影的年轻人,不管坐着站着的都在讨论电影剧情。
席于飞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年轻了起来,差点儿就发出“年轻真好”的感慨了。
他现在也是年轻人,等再过几年有了舞厅旱冰场迪厅,他都要去试试!
把曾经逝去的青春找回来!
等回到家,家里竟然只有大嫂二嫂!
他几个兄弟没下班没放学还好说,怎么娘也不在啊?
“娘啊?”二嫂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大嫂屋门口,“看热闹去了。拉拉秧跟她老爷们吵架呢,吵的翻天覆地,连她娘家人都来了。”
要不是自己肚子太大,而且家里还没人照应,她都想过去看了。
席于飞一听,立马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云穆清,“咱也去啊?”
有热闹还不看?更别说还是个“名人”的热闹!
“你俩可别去!”二嫂连忙喊住席于飞,“大宝子,你跟玉玉帮个忙,把尿戒子洗一下呗?我实在是蹲不下去弯不了腰,热水都少好了。娘原本说洗,结果一听有热闹看,跑的比谁都快!”
“我洗吧,”云穆清哪里舍得让席于飞大冬天洗尿戒子。
“谁都成,哎哟这俩小祖宗能吃能拉,一会儿工夫尿戒子攒一盆!不洗都快没得用了!”二嫂挺着个肚子撩开帘子,指了指墙根下那一盆尿戒子,“麻烦玉玉了啊。”
“不麻烦,”云穆清进屋把尿戒子端出来,直接端去原本厨房那个屋。
现在冬天烧炕,外间屋成了厨房,厨房就只放些米面蔬菜什么的,基本空了下来。
家里洗衣服,外面天冷,也都会去厨房那边洗。
席于飞瞅见尿戒子上面黄黄的东西,一蹦三尺远。倒不是说他不愿意洗这些东西,而是他嗓子眼浅,看见点儿恶心的就忍不住干呕。
但他又想去看拉拉秧热闹,反正冬天也看不到什么苍蝇,也不进去人家屋里,“那,那我去看热闹了?”
“去吧去吧,”二嫂知道指望不上席于飞,“天都快黑了,看见娘喊她回来啊。一会儿下班的放学的也都回来了。”
席于飞立马往外跑,刚出门口就看见曾柳华了,“娘,你回来了?”
“回来了!”曾柳华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你跟玉玉也回来了?娘赶紧做饭去,玉玉呢?”
“洗尿戒子呢。”席于飞看他娘回来,就知道热闹散场了,“我于大爷呢?”
“下午带你叔去医院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吧?”曾柳华摆摆手就进了屋。
席于飞连忙跟了上去,“娘,拉拉秧家咋回事?怎么还吵起来了?”
“嚯,吵的可凶了。”曾柳华往锅里舀水,“把灶点上,还不是他家老大闹得。她男人想让老大去监狱那边上班,女的不让,说老大走了,老二伺候不了她。让老大就近找个工作。她男人不乐意,说监狱有前途,工资高。后来她娘也来了,说让给外甥孙女也找个工作,最好跟他家老大一起,上班还有个照应。然后她男人就火了。”
曾柳华说这次吵架真的很凶,据说都吵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男的不想让媳妇儿耽误老大的前途,毕竟附近工作都饱和了,也不太好找,顶多就是个临时工。然后他老丈母娘不知道哪根线搭错了,让女婿给另一个外甥孙女找,说就算临时工也成,俩人一起干活有照应,其实就是想把这个老大跟她外甥孙女凑一块堆儿。
然后男的就火了,说自己已经赔上一辈子了,不能让孩子还跟着受罪。
拉拉秧就哭,哭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主要是太久没洗脸,脸上都是泥。
“要我说,离了也好。”曾柳华开始和面蒸窝头,“宁愿把房子都给女的,带着孩子也要离。离了她,我估计这日子能好过的很呢。主要是那个丈母娘,话里话外提当年什么的事,也说不清……”
二嫂听完,忍不住道:“当年得是多大的恩情啊,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其实她年轻的时候还好,人长得也周正。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越来越懒,越来越懒……我听说……”曾柳华压低声音道:“这是病,精神病的一种。”
她毕竟是卫生院出来的,当过护士,见多识广,“我也是听别人说,她家太奶奶也是这么懒,懒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呢,就硬生生的把自己懒到饿死。”
“这,这懒病还遗传啊??”二嫂惊的捂着嘴,“把自己懒饿死??这也太扯了吧?”
“估计是那时候大家都穷,没什么吃的,得出去找吃的。但她懒得出去,就在家里待着,就饿死了呗。”曾柳华叹了口气,“我看啊,这次备不住真的能离。”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推荐你们个神剧。
八仙过海之七个爹。哈哈哈哈哈
就那个何仙姑传,都是老戏骨啊,笑死我了!
看完别找我报医药费就成。
趁着云穆清在厨房那边洗东西,席于飞小声跟他娘说了一下表彰大会的事。
“好事儿啊这是,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回头让你爹去,换身新衣裳……”曾柳华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开心,自己儿子工作小半年就能参加表彰大会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席于飞连忙道:“小声点儿,那什么,还是别去了。”他指了指厨房那边,“你们去了,玉玉家谁去?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