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心里有数的,好面子也不会上门。
但李永军不是啊,他来过好几次,次次找不到人,次次还要来。
曾柳华看了眼李永军身后妖里妖气的那个年轻女人,皮笑肉不笑道:“哟,永军啊。这是不上班了?怎么现在有空过来?”
其实柳眉长相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是平时,曾柳华看见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怎么着不得欣赏欣赏啊?
可自家大宝子不喜欢,第一印象就直接拉了胯。
在李永军和柳眉眼中,曾柳华这一副气不顺的样子,就应该是跟席于飞关系僵硬的象征。
李永军说了,以前只要是席于飞喜欢的,曾柳华就算再讨厌也不会表露出来。
她真的是把这个儿子当心肝肺疼。
可惜了,这么个大宝贝儿子没有保得住,被逼的不得不下乡,心中怨气有多大可想而知。
李永军安耐住心中的得意,“婶子,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大宝了吗?席于飞,席于飞?在家不?我来找你玩了!”
席于飞躺在东屋炕上,听见动静懒洋洋的趴在窗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李永军,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李永军抬脚就往里走,“咱们哥俩多久没有好好一起玩了?昨天我也不知道你们跟我表姐什么情况,问清楚之后我表姐说要来道歉。我还请了一个小时假呢!”
“有什么好道歉的?”席于飞一点儿面子不给,“别带你表姐来不就成了?我们缺她道歉啊?”
李永军听见这番话的时候已经走到屋门口了,“我觉得你们对我表姐有误解……大宝子,咱们这么多年朋友,我还能不向着你?”
席于飞翻了个白眼儿,把窗户关上翻身坐起来,“什么误解?没有什么误解!你表姐脑子有问题,跟神经病似的,你最好带她去医院看看。”
“席于飞你怎么说话呢?”李永军撩了帘子进来。
柳眉身后跟着也要进屋,被曾柳华一身胳膊拦了下来。
“诶诶,屋里都是老爷们,没穿衣服呢!”
柳眉双眼一亮,但又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啊,我不知道呀。这都中午了,怎么还不起床呢?”
“外面这么冷,炕上暖和呗。咋,你家没事的时候不让上炕头歇着?”曾柳华没鼻子没眼的开怼。
柳眉被怼的一愣,“那,那也不会不穿衣服啊。”
曾柳华冷笑道:“就算穿着衣服,你个大姑娘冷不丁往人家屋里钻也不合适吧?”
其实席于飞跟云穆清都穿着衣裳呢,但炕头做饭特别热乎,曾柳华就让他们把棉袄棉裤脱了,只穿着秋衣秋裤,用小被子盖着腿,躺炕上看席文明拿回来的报纸玩。
按说没有露出肉,但毕竟衣冠不整的。一个陌生女人冒冒失失进去,实在好说不好听。
柳眉有些不太高兴,笑模样也没了,“婶子,我是来找云同志,,想要跟他道歉的。”
“不需要,”云穆清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麻烦你离我远点儿。”
“诶我说你,”李永军屁股都坐炕沿儿上了,听这话直接跳起来,“不是,其实我一直就奇怪,你这个人哪里冒出来的?我才是席于飞最好的朋友,你不过就是他同事吧?我都没有天天在席家蹭吃蹭喝,你倒是挺不要脸的。”
“你特么才不要脸呢!”席于飞直接翻脸,“李永军你有病吧?你家病是不是遗传的?成天提溜个蒜瓣子脑袋不知道自己属什么的了?你脑袋里的粉片子能不能往外控控?我特么回来半年了都不去找你,你自己心里就没点儿B数?”
“你,我我……”李永军突然开始心虚,结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然后突然恼羞成怒,“表姐,你还说这个姓云的以后……”
“李永军!”柳眉在门外突然大喝一声,“你这是什么狗脾气?你怎么能跟你的好朋友这么说话呢?李永军,给你朋友道歉!”
“哎哟喂可拉倒吧,你俩搁着儿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演什么双簧呢?”席于飞嗤笑出声,“门外那个女的,你听着,我家包括云同志,一点儿都不想认识你,也不想接受你的道歉,只想让你离得远远的。能听懂吗?听不懂人话的话我找个人给你翻译翻译?还道歉呢,你也不拿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打扮,你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撞天婚的?外面唱戏的都没你画的邪性。”
“席于飞,你不准骂我表姐!”李永军气的半死,抬脚就往炕上扑,拳头刚挥起来就被云穆清一脚踹炕下面去了。
但凡这不是在屋里,又不是自己家,还摆放了这么多东西。
云穆清保证能一脚让李永军贴墙上撕不下来。
“我骂她?我没抽她都算是我涵养好!”席于飞拍了拍腿上的小被子,“李永军,反正你今天也来了,咱俩把话掰持清楚。之前我不稀得搭理你是因为毕竟之前咱俩关系好,不想撕破脸。但你跟你表姐吧,有点儿给脸不要脸。今天我把话放这里,你跟你表姐以后特么离我跟我家里人远点儿,包括云同志。懂吗?否则咱俩可就丁是丁卯是卯,得算算那三年的帐了。”
“什,什么帐?”李永军躺在地上,原本还想讹席于飞一下子,但听见这一番话,突然开始慌神,“好啊,你现在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不过三年时间,我们竟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好好好,算我李永军识人不清!”
他说着话,人已经退到门口了,“表姐,我们走!”
“等一下,”柳眉的脸色也落了下来。
她心里略有点儿疑惑的看着李永军,梦里李永军分明跟她说,席于飞特别好骗,只要夸他几句好话就能开心,挑拨几句就能信以为真。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以很便宜的价格把席于飞的工作忽悠到手。
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梦里李永军说的话,是真的吗?还是说他夸大其词了?
还有,梦中的情景跟如今现实的走向实在太不一样了。
如果按照梦里预示的那样,云穆清现在应该早就找人要把工作出手了,并且还会对自己十分耐心,十分温和,给她钱花。
但突然冒出来个席于飞。
这个席于飞,难不成也有预示梦?
“席于飞,云同志,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七七年就要开始高考了,如果你们想要考大学,最好从现在开始复习!”这句话是有陷阱的,柳眉特地说出来,是想诈一下那个叫席于飞的人。
“哦哟,”席于飞阴阳怪气道:“你有妄想症吧?还高考,你怎么不上天呢?”
开玩笑,七七年开始高考还是突然下来的政策,如今刚七六年年初,压根没有任何渠道能获取这些消息。
但凡他回答的有问题,怕是就要被那个女人将住了。
闹呢?席总在江湖行走那么多年,还能被一个小姑娘诈了?
只会做预知梦?
但看来,你的预知梦没更新最新内容啊。
柳眉有些焦急,她咬了咬唇,又道:“云同志,我知道你打算卖工作。毕竟你家里人还等着你帮他们平反。我愿意出钱买你的工作,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要留在京城,正好,你的工作可以卖给我。”
云穆清眉头一皱。
一开始他绝望得很,四处碰壁,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确实想着要卖工作。
但后来遇到席于飞,在这个福星的帮忙下,他完全不需要卖工作了。
再说,卖掉工作,他怎么跟大宝子双出双入?
可,卖工作这件事只是在自己心里琢磨过,并没有说出去啊,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从哪里听说我要卖工作的?”云穆清冷声开口,“我工作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工作卖掉?还有,你三番五次的提起我的身份,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跟那些抹黑我家里人的是一波?”
柳眉一愣,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你不卖掉工作,拿什么去给你家里人平反?”
席于飞捅了云穆清一下,冲李永军努努嘴,做了个昨天的口型。
云穆清立马心领神会,“昨天你不是还说我家里人平反不了,因为上面的人太厉害了吗?既然如此,我更不可能卖工作了,没有工作,我就没有收入,没办法给我家里人寄钱。”
柳眉脑瓜子嗡嗡的,“你,你不打算卖工作了??那你不给你家里人平反了?”
“我家里人的事不牢你费心,以后麻烦你离我远点儿。”云穆清实在有些烦,就算柳眉或许真的会做预知梦,但现在横在他面前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一半了,完全不需要有人瞎掺和,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万一哪句让大宝子听了不舒服要跟他翻脸,怎么办?
“娘,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席于飞看都不看李永军一眼,身体往后靠在被垛上,“我爹我哥他们也该回来了吧?哎呀,怎么就有人一点儿眼力价没有呢?难不成想要当门神看咱家人吃饭啊?”
“席于飞!!”李永军被怼的脸都烧起来了。
他以前经常在席家混吃混喝的,还没有被这么赶过呢!
“有本事你以后有事也别求我,你以为我乐意搭理你吗?”
李永军冲出东屋扭头就往外走,“表姐,我跟他不是朋友了,我们走!”
作者有话说:
我爸妈回来了……
一会儿还有一章,不过大宝子们别熬夜等了,明天一早起来就能看
不吐槽,没空QAQ
第87章 阴阳怪气
曾柳华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那李永军和叫柳眉的小蹄子,竟然就被气跑了。
她儿子,这是要青出于蓝啊!
“我大宝真厉害!”曾柳华进了屋,看见战胜了的席于飞,竖起大拇指夸奖,“你这嘴没少练啊,跟东北那边学的?”
席于飞嘻嘻一笑,“没学到您十分之一的精髓。”
曾柳华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脸色一变,话风一转,“你刚才说,什么三年的帐。什么帐?李永军那小子一听就心虚了……嗯?”
“这个……”席于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就是我,我不懂事的时候,哎呀娘别问了,那时候我脑子不好使不清醒嘛!反正也没花多少钱,就当看清一个人了。”
确实没花多少钱,他自己在农村还吃不饱呢,哪里有多少闲钱票给李永军花用?
但来往的邮票钱,心里李永军说自己吃不饱特别可怜,他会随信寄个一两块。冬天里还给李永军寄过晒干的山野菜跟野猪肉野狼肉。
三年时间,零零碎碎加在一起,怎么也得十几块钱了。
这年头的钱可是真的值钱,十几块钱别看只有席于飞一半的工资,但李永军不一样。
他是临时工,一个月也就二十块钱,还得给家里不少,身上从头翻到脚都翻不出个五毛来。
如果席于飞跟他算这个帐,他能拿的出十多块钱吗?
拿不出来。
备不住还得惊动李家人。
就以李永军他娘那种手切菜脚烧火,胳膊肘子捣大蒜,到处就显得她能,什么事不吃亏只想占便宜。但凡进了兜那就是她的,想让她拿出来不如弄死她的德行。
这十几块,能把李家天捅破!
因为李永军,压根没有把这些钱拿去家里。席于飞寄的东西,也被他倒卖掉了。
“到底是多少?”曾柳华沉着脸,“你都留根儿了吗?磨不开面子娘去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没想到他还占便宜没够!”
席于飞叹了口气道:“我都留着呢,但没必要,娘。俗话说宁愿得罪君子,千万别得罪小人。李家一家子都是小人,我以前看不出来,只觉得他哄着我顺着我就是好朋友。如今回过头看看……算了,自己年轻时候太傻了。”
曾柳华脸色缓和了些,“那三年……大宝,不是爹娘不护着你,实在是举报信太多了,说咱家……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实在没办法,你爹跟上面周旋了好长时间,还送了礼,才让你去了东北你大爷那边。否则依照那些人的心思,恨不得你直接去南海岛,或者大西北。娘知道那些年你心里有怨气,娘……”
“娘,哎呀,我现在可没有什么怨气,您说这些做什么?我都看明白了,只有自家人才会对自己好,其他的那都不行。娘,您看看都几点了,我爹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啦!”席于飞连忙赶他娘去做饭。
到不是说他跟云穆清懒,只躺炕上不干活。
主要是今天要参加表彰大会,曾柳华跟云霞压根不允许他俩动手,恨不得把俩人供祖宗板儿上。
“娘……”看着 曾柳华脸上还有一些难过,席于飞开始在炕上扭曲打滚,“娘,下次我跟玉玉回来,想吃卤煮。到时候我整点儿面粉回来啊?弄点儿炸豆腐。”
心肝儿点了菜,曾柳华难过的情绪立马就被带偏了,“卤煮啊?下次回来吃?成,我算算还有几天。后天你们就走了?哎呀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只能等你们回来。你喜欢吃大肠小肠是吧?娘多买点儿,好好的炖上一锅。豆腐也得趁早了定,否则压根抢不上……云霞,供销社的豆腐出了吗?算了算了,我去问老三家的,让她给定半板豆腐!”
说着,曾柳华就出了门,去外屋跟云霞一起做饭去了。
席于飞呼的松了口气,身体往后一仰就瘫在炕上。
他盯了一会儿棚顶,然后又蛄蛹着一头撞到云穆清身上,“玉玉,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不咋地啊?”
“怎么这么问?”云穆清一愣,抬手把小被子往席于飞身上盖了盖。
席于飞的脑袋一下一下撞着云穆清的腰,“我……哎,我,不好说。总之,其实我娘刚才那么伤心,我心里特别难过。”
云穆清稳住自己的身体,任由大宝子撞他,“是因为那三年的不懂事?”
席于飞不撞了,他脸朝下趴在褥子上,心说哪里只有那三年。上辈子自己就是个畜生,是个道德败坏的大混蛋!
云穆清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安慰人,“谁年轻的时候都会做错事,你知道吗?如果没有碰到你,我可能真的会卖掉工作,为了给家里人平反,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但就算这样,也未必能把事情做好,等上了岁数回头看看,或许真的会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抽谁嘴巴子呢?”席三哥笑嘻嘻的撩了帘子进来,“哎哟俩祖宗,这是打算跟被窝里吃饭呢?”
“你管?你嫉妒?”席于飞翻身大字躺平,“娘说了,今天我俩什么都不用干,就跟炕上舒舒服服待着,一会儿吃饱了睡一觉,然后去戴大红花!”
席三哥对能带大红花略有羡慕,但他更关心的是——
“发奖金吗?工资提多少?”
席于飞想了想,没想出来,于是看向云穆清。
云穆清道:“梅雨说上次工资已经提过一个档了,一年内没办法提两次。不过大宝能提个级别,先记录,等满一年再实行,到时候他的工资差不多能上四十二块钱。”
铁路局正式职工基础工资是三十二块八毛六。
上次是内部表彰大会,虽然席于飞把功劳让出去大家平摊了,但领导们也是知道他的功劳。
上次大家集体提了一次工资,初级工资从三十二成了三十七,加了五块钱。
而侯长青这种车长身份,工资已经到了六十五块钱了,说出去能羡慕死人。
这次表彰大会更大,不过提档和工资要暂时保留。其他人要等下一年,席于飞要等工作满一年之后再提一次。
到时候,他的工资也能破四十。
这年头,想要立个功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要么就是拼命工作每年评选优秀职工,三八红旗手之类,这样也助于提工资和技术档。
譬如说席于飞现在就只是个普通段上职工,但两次表彰下来,他的评级就完全可以当个队长了。但经验太少,所以还只能是普通职工,只不过评级以及工资上会体现。
如果一直表现这么优秀,或许没几年他就能成为最年轻的车长也说不定!
因为他不抢功,甚至愿意把功劳分出去,所以在他们段上,没有人不喜欢席于飞。
“可以啊,”席三哥终于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你三哥我工作这么多年,也不过就是个小组长,工资还差点儿不到四十呢。我估计,再过几年,咱家大宝可能就是全家工资最高的了!”
“嘻嘻,”席于飞可得意了,小下巴颏翘老高,“咱这个人吧,不动则已,一动那就得是一鸣惊人!”
“啊对对对!”席三哥抬手用力胡撸了一下弟弟的脑瓜壳,“到时候你可得请咱们全家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啊,未来的席车长。”
“好说好说!”
下午,席于飞跟云穆清俩人穿戴干净整洁,制服都被曾柳华跟云霞熨烫的平平整整,裤线笔直。
云霞还把自己的那辆三八大杠擦的光洁如新,让俩人骑着车过去。
那才风光!
表彰大会上领导们讲话冗长且无趣,仿佛这不是表扬先进工作者的,是这群领导展示自己的秀场。
长长的演讲完毕,席于飞都快昏昏欲睡了,被云穆清捅清醒,立刻挤出笑容,跟在侯长青他们身后上了主席台。
铁路局是有自己的内部大礼堂的。
上下两层,坐满能容纳四千多人。
经常会有外部的单位前来租借开会或者进行一些表演,算是铁路局一个盈利项目。
铁路局还有个福利,就是在这里放电影,让内部员工以及家属免费看。
只不过席于飞几次都没赶上,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外地。
他们这一段上可不少人,前面站着侯长青常峥嵘跟刘队长,后面就是机组人员,餐车人员。
席于飞他们站在中间,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文艺兵小姐姐挨个上来给他们戴大红花。
戴花鼓掌,发奖状鼓掌,发福利鼓掌。
然后就是大合照,分组照,单人跟领导合照。
库查库查的闪光灯差点儿把人眼闪瞎!
席于飞脸都快笑僵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从台上下来。不过看看其他人,一个个都亢奋的不行。就连一向淡定的云穆清脸颊都红红的,双眼满是兴奋的光。
现在的人,真单纯啊。
这鸡汤,也是真的爱喝。
老而持重的席总表示,他已经过了喝鸡汤的岁数了。毕竟,他才是炖鸡汤的那个人呢。
表彰大会结束,天色已经晚了。
然后一群人又转去食堂,领导要跟大家一起聚餐。
这可真的是荣耀,不少人都跃跃欲试,要去给领导敬酒,混个脸熟。
“大宝子,”侯长青笑眯眯的走过来,隐秘的塞给席于飞一个信封,“福利,到家再看,别跟这里拆开。”
席于飞笑嘻嘻的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身边一个人阴阳怪气道:“没想到狗崽子也能被表扬,这世道,真的是乱了。”
卧槽?这特么谁啊?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终于搞定了!!
困得半死,滚去睡觉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特别喜欢在别人开心的时候给人添堵。
席于飞看过去,看见了一张平平无奇黑瘦的脸。
这张脸真的是太大众化了,如果不是很熟的那种,压根过目就忘。
“你谁啊?今儿出门没把脑子带出来?”
这边全都是席于飞段上的人,见有人来挑衅,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那人冷笑道:“难道我说错了?”他的目光落在云穆清脸上,“狗崽子也配带红花?”
席于飞道:“狗崽子说谁呢?”
“又没说你……”那人猛地反应过来,俩眼一瞪,“你找骂呢?”
席于飞冷笑道:“问你说谁呢,怎么?敢说不敢当?什么玩意儿。”
“难道我说错了?”那男人梗着脖子不依不饶的德行,“领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铁路局里收。”
“诶,这话你说的挺对,我也想问问领导,怎么什么癞蛤蟆都能跳人脚面恶心人呢。”没等对方再次反应过来,席于飞又道:“你去,去跟领导说。问问领导为什么总招癞蛤蟆。趁着领导开心,还不赶紧去给领导上上眼药?到时候领导记住你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兴许还能给你戴个大红花呢。”
铁路局已经三令五申不让内部举报了,尤其是上面下了红头文件,现在又开始陆续有人平反,对这方面抓的更严。
曾经铁路局某领导就在动乱时期被举报,如今正在走平反流程。听说回来就会官复原职,当初得罪这个领导的都快吓尿了。
“去啊,可别只会嘴上花花,当B子立牌坊的多让人看不起你?是个男人就赶紧过去告诉领导,狗崽子不能戴红花不能被表彰。你不去你就是我孙子……呸,我家可不想要你这种孙子,否则我祖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席于飞轻轻的啐了一口,满眼都是对这男人的不屑。
“就是,姓王的,你不会以为你亲戚是车长你就能在铁路局横着走了吧?既然你对表彰不满,就赶紧去跟领导说啊。趁着领导在,记者们也都在,好好表现一下你的英雄气概。”梅雨也走过来,跟着道:“快去,别让我们看不起你。”
“立顺,”王国强在不远处喊了声,“过来!”
王立顺被一顿怼,话都没能说囫囵,但看样子自己也捞不到上风,只能气哼哼的啐了口走了。
“那个老王家里不是好几个闺女吗?这个王立顺又是他家哪个亲戚?”看着人走远,席于飞小声问梅雨。
梅雨还没说呢,陈虎就道:“拐弯儿的亲戚呗,他可没少往这里面塞人,仗着自己有个拐弯领导,大舅子还是个……”
陈虎说道这里撇撇嘴,“总之,我看老王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他那个拐弯领导亲戚现在都快急疯了,还有他那个小舅子,被清算是早晚的事儿。”
席于飞总算想起这个王国强那些杂七杂八的背景。虽然是自己上辈子的师傅,但俩人关系不好,后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走动。
但隐约记得,这次平反,就是把王国强背后那个领导撸了下来,平反的领导重新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岗位。
虽然这件事对王国强影响不算很大,他仍旧是车长,但也就是个车长了。在想往上升,难。
不过他那个大舅子……
“他大舅子什么情况?”席于飞压低声音问道。
他们现在正聚在一起吃饭,心思活络的都端着酒杯去找领导们敬酒了,当然也有人来这边敬酒。不过他们这些都是小卡拉米,喝上几轮也就没人搭理了。
席于飞左边坐着云穆清,梅雨坐在云穆清的左边。他右边坐着陈虎,旁边就是橙子。
怎么说呢,整辆车上最合拍的八卦小组,就是他们五个人。
玉玉算是个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