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by九光杏

作者:九光杏  录入:10-19


第41章 徐徐图之
第二日, 云星起寻思起今天去哪里躲一阵子时,昨日在大厅遇见的女子给他送来了修复好的磨喝乐,顺带附赠一个精致黑漆木盒。
目的地有了, 去池宅。
池宅门房一开门看是他, 笑道:“云公子, 来找我家小姐吗?”
云星起客客气气躬身行了一礼:“是的。”
对此,门房犹豫片刻:“我家小姐病体未愈,怕是不能见客。”
“我是来送东西的,不会久留。”云星起举起手中木盒示意, “算是临别赠礼吧。”
沿河渠一路走来,远远望见芳原城中心码头已是人来人往, 估计要不了几日, 码头开运,他大抵能坐船回翠山了。
一听他说要走,门房思索一阵,最终选择放他进去。
池宅云星起前前后后来过几次,算得上轻车熟路。
等待侍女前去通报的云星起百无聊赖地站在庭院一株灌木前揪起一片叶子玩起来,玩着玩着, 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声响。
哐哐当当的, 好似有人在舞刀弄枪。
他好奇想循声过去看之前,池玉露来了。
她急忙赶来, 看见他开口第一句话是:“你要走了?”
瞧池姑娘来了, 云星起背手丢掉手中撕扯的破碎叶片, 笑意吟吟:“池姑娘, 你来了。”
看他一脸不打算旧事重提的模样,池玉露心底无端有气,怒气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无处使劲。
千丝万缕情绪,化为释怀一笑,“听人说,你来送我临行赠礼的?”
“是的。”转手把黑漆木盒递了出去。
池玉露接过,一边说着“是什么”一边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七夕当晚云星起赠予她的泥娃娃。
当时被拒绝后,她一时失神,回到家方才发现手中泥娃娃不见了,不知是一路上丢哪去了,原是被他给捡到了。
上午接过修好的磨喝乐后,云星起趁机问了来送东西的女子关于磨喝乐是不是另有其他含义。
女子徐徐道来,听得他心下讶异不已:他仅知磨喝乐是七夕节大人买给小孩玩的泥娃娃,是用来祈佑平安的,从不知晓其另有姻缘之意。
怪不得七夕当晚送出磨喝乐后,池姑娘神色怪异,之后更是突然向他表白。
“抱歉,池姑娘,七夕当晚是我思虑不周,不知磨喝乐另有姻缘之意,儿时我家人经常买给我玩,以为仅有祈福之意。”
眼下可得好好说清楚了,不能再让池姑娘误会了。
云星起边说边躬身行礼,池玉露看他表情诚恳,不似作伪,好半天叹了一口气,“是我会错意了。”
她早知少年涉世未深,感情方面较为迟钝,七夕当晚节庆气息浓厚,他送她磨喝乐后,一时脑热,不多加考虑直接当面告了白。
现在也好,两人起码还能再做朋友,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再怎么说,在渝凌村救下她的恩人是云星起。
两人在庭院内一张石桌前坐下,池玉露关上木盒放下,“你说你要走了,选好出发的日子没有?我好去给你送送行。”
云星起摇了摇头:“还没,具体得看芳原城码头何时正式开通。”
说起他要走,池玉露绕有兴趣:“你家住哪来着,待我以后有空了,是不是可以去玩玩?”
“当然可以,你要来,我肯定欢迎。”云星起顺势介绍起家住何处,以后池玉露来了垂野镇,大可以上翠山找他。
云星起话锋一转:“对了,不说我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
池玉露百无聊赖地一手托腮,“你不是知道,去白芦楼先当一阵子护院再说。”
“那挺好的,我看白芦楼不像是会来闹事客人的地方。”几日来,他见过的客人大多安分守己,白日喝茶,晚上饮酒。
闻言,池玉露忍不住掩嘴噗嗤笑出了声:“那是你没见过而已,往日里白芦楼有不少迎客歌伎,地下甚至有一间赌场,因而才要护院。”
“真的假的?”云星起瞪大了眼,感情这几日住在白芦楼里的人不是他吗?
一点消息不曾耳闻,别说什么迎客歌伎,他连楼内地下赌场的入口都没看见过。
不过想起之前苏娘带她进入的三楼隐藏空间,地下赌场不是没可能。
“当然是真的,赌场因京城下派转运使暂时关闭了;歌伎是芳原城封城,生意大不如前,她们不是留在楼内打杂便是在家休息。”
难怪他连日来瞧见白芦楼内做事的人大多为女子。
听得云星起有点缓不过来劲,“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哥告诉我的,要去白芦楼工作,肯定得提前打听一番。”
不是,燕南度怎么不和他说这个?
他岂不是错过不少,四舍五入不是相当于白在楼内住了数日?
突然,一声重响从不远处传来,像是什么重物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惊得两人俱是一跳,吓得云星起当即站起身:“什么声音?”
池玉露循声望去,回道:“是练武场那边传来的。”
云星起好奇看她:“你家有练武场?”前几次来根本不知道池宅有练武场。
“练习长棍棍法得有足够空旷的特定场地,”池玉露拿着木盒扶桌站起,“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路领人走去时池玉露一脸若有所思:“说起来,今早有人来找我哥,不知是不是来相互比试的。”
一踏过练武场的圆形拱门,一个高大黑衣人影直直往门口走来。
池晴方正靠墙站立,一手擦去嘴角血渍,一手拿棍,形象狼狈。
看得池玉露心下了然,武艺切磋大抵是输了,瞥了一眼黑衣人,二话不说向她哥走去。
留下云星起一人站在原地好奇打量起练武场环境来。
池宅练武场四四方方,砖砌围墙围了一圈,一侧墙立有木架,架子上放有各类武器,正前方是一间瓦顶砖墙的建筑。
丝毫没注意到有一人向他靠近而来。
“云星起。”
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他扭头看去,不是,燕南度怎么在这
哦对了,是之前麻烦杜楼主转告一事。
看清来人是谁后,云星起心中无其他任何杂念,只想跑。
一转身,后方传来一股大力,燕南度一眼看出他想跑,几步上前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跑,我们今天得好好聊聊。”
完了,被抓住了。
“......好。”没得选择,只能聊聊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僻静之处,燕南度牢牢将他堵在角落里,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模样。
相对无言,燕南度率先开口:“七夕当晚是我喝醉了。”他内心当然不是想说这句话的。
昨夜,他一掌拍碎了一张百年黄花梨木桌,留下打打不过他的杜凉秋一脸悲切地蹲下身捡起桌腿,他站在一边问道:
“我要是之后有机会和他面对面聊,是不是只能将关系退回原样?”
杜楼主没抬头看他,将捡好的木头腿放在一边,检查起碎成五六七八片的桌板,没好气地回道:“你说呢,你想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我的桌子我到时会和掌门说一声,让他从你的账上扣。”检查完后的杜凉秋站起身看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他嘴里挤出。
燕南度无所谓地坐下摆了摆手,“要多少,你跟掌门说就是了。”毕竟确实是他打碎的,他认。
徐徐图之虽令人心生烦躁,却貌似是目前唯一可行之策。
被圈在他怀里的少年抬头看他,实际上,云星起心底已做好了准备。
如果燕南度和池姑娘一样,向他表白,他直接开口拒绝。要是拒绝不了,他可以先屈从后找机会逃脱。
客观上来说,他一个臭画画的,强行挣脱的可能性基本等于没有。
七夕当晚,他可没送他泥娃娃,万万不可能释放出什么暧昧来。
至于他为什么平白无故亲他,说起来,以前他和琴师好友喝酒上头,那人没少把住他的脸乱亲,亲嘴确实是头一回。
说实话,他宁愿那晚他是要拿刀捅他。
对方要是能和他说清楚,彼此给个台阶下,解除二人之间的尬尴气氛,说明之前完全是意外,他自是乐得顺杆子往下爬。
不待男人接着往下说,云星起装作生气地双手抱胸,抢过话头说道:“所以,你喝醉了就可以不负责了?”

第42章 争抢
一句话, 激得燕南度心底一阵浪潮翻涌,他迫切地想开口否认接着剖白心意之际,云星起因生气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笑了起来:“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那晚是喝醉了。”
只要对方没借机表白, 他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这回事。
随即云星起强硬地转移话题, 反客为主地凑上前去揽住男人肩膀,全然没瞧见身边人顷刻间暗沉下来的表情。
“对了,我过几日要走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完全不给燕南度回答的机会。
燕南度闭了闭眼, 平复了一下心情,好, 得徐徐图之, 他明白的。
“你要走了,去哪?”
“回家啊,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起过。”
“那欢迎我去你家玩一趟不?”
闻言,云星起扭头略带认真地打量起他的表情来,见燕南度不似开玩笑,旋即灿烂一笑:“当然可以。”
之前云星起是计划他先回家, 打点好一切后看有没有机会邀请到燕南度前来, 不给眼下两人一起去不是不行,路上多个照应不是。
不过在离开池宅之前, 他打算将奚自交给他的笔记送给池晴方。
拿在他手上没大用, 丢了毁了有负奚自一份心意, 不如转交给池都头, 还那些无辜死去失踪人士一个真相。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瓦顶砖墙的建筑内,池晴方正坐在一张圆桌旁,由一位侍女一圈一圈给他包扎腰上伤口。
他一边被包扎一边疼得龇牙咧嘴的, 瞧着燕南度同云星起一起进来了,大惊失色道:“怎么,还要打?你不能趁人之危啊。”
燕南度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着他,“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云星起无意掺和两人,掏出一直藏在衣襟里的笔记说道:“池都头,我这里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这是什么?”侍女包扎好后退开,池晴方活动开手臂接过笔记。
云星起故作高深:“之前芳原城内失踪人士的真相。”
掂了掂厚实的蓝皮笔记,池晴方禁不住拿好奇目光打量起对面少年来:“你怎么弄到的?”
无意透露奚自存在的云星起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之前逛街逛到徐府附近,在对面小巷子里捡到的。”
撒谎撒得十分没水准,池晴方忍不住狐疑地瞧他,连带一直坐在一旁不出声的池玉露笑着说:“你不会是在逗我哥玩吧?”
云星起双手摊开以示无辜:“真没有啊,我逗池都头玩干什么,这貌似是徐府老爷的日记,我捡到看过后觉得自个没法处理,特意拿来的,看看对府衙破案有没有帮助。”
一听有关徐府,池晴方表情严肃起来,草草翻开看了两眼:“保真吗?”
云星起诚实道:“保不保真我没法确定,看着挺真的。”
笔记交出去后,他同池玉露打了声招呼后,和燕南度一起离开了池宅。
芳原城街道上车水马龙,挑货摆摊的商贩日益增多,巡逻官兵比起初次进城所见少上不少。
云星起念着方才男人说要和他一起回家,得事先说明一番:“你说你要去我家玩,我先和你说一声,我已经,”他勾了勾手指,比划出个三来。
“差不多三年没回家了,可能会有些招待不周。”
低头看身边少年略带羞赧的脸色,燕南度轻笑一声:“没事,山上环境清幽。”重点是同行的人。
“说来清幽是挺清幽的,”云星起摸着下巴回忆起来,“最重要的是,我们过不久出发,或许能赶上山间果树结果。”
说至此,他兴奋地抬头看身边人,“到时我带你上山摘果子去。”
山上的野果燕南度好久没尝过了,他应和着笑道:“好。”
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走至白芦楼前,恰逢今日杜楼主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小酌,远远望见了他俩。
一脸饶有趣味地注视着他们一路走来,临近门口,和早有所觉的燕南度对视了一眼,他刻意忽略了好友眼中的杀意,和蔼可亲地向他举一下杯。
待上了客房走廊,二人礼貌告辞,关上房门,云星起松了一口气:幸好对方没多提别的事。
一踏进房内,他敏锐察觉到整个房间不知何时被打扫了一遍,地板无尘,黑棕桌面亮得反光。
白芦楼当然不是河洛客栈那样的黑店,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箱子里的东西。
那团神似发霉生肉的太岁被他用之前黑布结结实实包好,藏在了所有画纸与颜料下面。
打开箱子,一切如旧,没人乱动。
至于为什么不上交太岁给池都头?
他本人是不想长生,但保不齐其他人心生歹念妄图长生,他没胆量去赌人性。
之后在芳原城等待码头开运的几日,云星起旁敲侧击去问过燕南度白芦楼内歌伎与地下赌场一事,男人总是闪烁其词,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他又去问了苏娘,苏娘告知他起码要等到码头开运后几日,所以他要体验到平日里的白芦楼,得等下次再来了。
不过,白芦楼虽好,最要紧的仍旧是回家。
出发当日,天气极好,码头之上清风拂面,阳光落在粼粼河面上似破碎金光,
船只未到,旅客与送行之人站了不少,池玉露亦在其中,她是来送云星起别的,顺带告诉他关于笔记一事的后续。
府衙专业人士通过徐府药铺账本与笔记字迹对照,基本确认笔记主人是徐府老爷徐觅。
有了凭据去找徐府少爷徐怀质问是有底气不少,起初徐怀硬挺着不说,直到拿出笔记给他一看,人顿时软成一滩烂泥,嗫嚅地趴在地上。
最终徐怀因不知情且未直接参与被释放,真正被抓去坐牢的是那几位供认不讳实行绑架的徐府下人。
他们砍头是板上钉钉的,大抵会留到秋后问斩,而笔记中的一切起因太岁,无人知晓它现如今在何处。
听见“太岁”一词从池玉露口中蹦出,云星起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肩上的木箱背带。
他不知该如何妥善处理太岁,先随身带着之后再说了。
一艘大船自河流与天空交界处缓缓浮现,船只来了。
船锚放下,船只渐渐停稳在码头边沿,一块长木板搭下,由船员指挥陆陆续续有人上船。
云星起和池玉露告别后,规规矩矩和燕南度一起排在队列里。
临踏上木板前,一股巨力突然从云星起身侧袭来,要不是一边的燕南度眼疾手快扶住他,险些掉进河里。
急急扭头看起,是一斗笠男子莫名在抢他的箱子。
不是,当街抢劫啊这是?
反应过来后,云星起一手抱住木箱,一手拉住背带,好在扶他站好后的燕南度当即提起那人后衣领,将人提起狠狠摔在了地上:“你胆子挺大的。”
周围人流密集,他是注意到此人行踪诡异或有歹心,不曾想直接上来明抢的。
摔得那人斗笠都飞走了,痛呼一声,害怕地看了一眼燕南度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站在一边人群里的池玉露担忧地走上前来:“没什么事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他们三人注意力被吸引走时,之前一个一直在旁观望的路人用长袖遮掩直接撬开了木箱。
他撬箱子的动作又轻又快,直到锁扣弹开,离得近的池玉露才发现,她来不及出声径直抽出木棍没收力打在路人手腕上,清脆骨折声响起,人半个身子顷刻间软了。
那人算是硬气,手骨断裂一声不吭,倒地瞬间没断的手死命扒拉住木箱,拉得云星起倾了半边身子。
他在扒拉,云星起又下意识死死把住背带,一拉一扯间,耳边响起一阵不详的断裂声。
不好,我的箱子!
念头一起,没了束缚的木箱划出一个细微弧线哐当一声摔落在地,笔墨颜料首当其冲砸得地面五颜六色,不少画纸纷纷扬扬和大片雪花似的四下飘散,引得周边一片惊呼。
些许画纸飘进了河水中,最要紧的不是这些玩意,是他藏在箱子底的太岁。
杂乱纷飞的纸片遮挡了视野,一想起太岁,云星起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视线立即定格在一个掉出箱子的黑包裹上。
好在太岁掉在他脚边,弯腰捡起当即护在怀中。
而云星起所不知的是,那伙人不是来抢钱的,他们目标明确,就是来抢太岁的。
之所以知晓太岁在他身上,是之前一次白芦楼内按规矩有人来收拾他的房间,捡到了他掉在桌上未收拾的太岁碎片。
徐府丢了太岁后,明面上没变化,私底下不知通过多少手段去找。
这位捡到太岁的人与徐府有点私交,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情随手拿给了如无头苍蝇般的徐府人看。
没想到,一下给碰上了。
可惜碎片实在太小,明摆着无法复原,即使知晓是太岁,却不能拿去做不死药。
随后徐府深陷芳原城失踪人士一案,待有喘口气的时间时,云星起已打包好行李准备离开了。
暗地里没法去偷了,只得大庭广众下当面抢了。
徐怀嘴上说是没参与,要说一点不知情,是不可能的,只是府内下人忠心,全揽自个身上罢了。
令牌文牒经河洛客栈一役,云星起大部分时候放在了身上;钱袋自七夕当晚被偷走后,剩下的钱缝了个内袋藏在身上,木箱里除了画纸颜料便是太岁。
捡起太岁,他喊出一声:“燕南度,我们走!”闷头扭身往船上跑去。
此地不能久待,他要回家。
一眼瞧出他护在怀中的黑包裹不简单,另一边又有人冲上来抢。
走在后头的燕南度及时拦住一个,和他扭打起来,又一人夹缝中穿梭,硬跨上木板冲到云星起身后。
其人扯住云星起衣角,拉得他一个踉跄,来人看他后撤一步,手快地抓向他怀中包裹。
太岁触感怪异,软绵冰凉,那人估计是意料未及,抓了一把,抓怕了,一下缩回了手,被云星起抓住机会一脚踹在小腿肚上。
快至船只入口处,一路抢夺拉扯得云星起心浮气躁火气上涌,趁对面人疼得松了劲,一把蓄力,把怀中包裹甩进了远方汹涌河水中去。
抢什么抢,大家都没别想要!

第43章 上船
一个靠吸食人血残害人命的狗屁长生药, 竟能吸引如此多人前仆后继前来争抢,留在他身边或许不是最好的打算。
不如抛入河水,让它顺流而去。
一看见云星起将那触感奇怪的东西果断扔了出去, 和他争抢的人缓过劲来后, 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跳进河中。
掉落在码头的木箱早已有人检查过, 除了些画质颜料外再无其他,那么他们奉命去抢的太岁八九不离十是那个被扔进河中的黑包裹。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跳进河中,彼时正值炎炎夏日,要不说不定他们还得站在岸边考虑一阵。
河流湍急, 其间不知深藏多少暗流漩涡,即使他们及时跳下水去, 捞到太岁也不太可能。
或许某处不知名的河底淤泥才是太岁最好的归宿。
一扔掉包裹, 云星起看没人拦他当即跑到船只甲板上,怕再在木板上拉拉扯扯一番,他一个旱鸭子指不定要被人给扯到河里头去。
好在虽说这一出动静闹得不小,船上船夫见过世面不少,船只该什么时候出发,照例什么时候出发, 一点不耽搁。
他与燕南度是最后两位乘客, 一看他俩一前一后上了船,一边的船夫若无其事地搬走木板, 彻底断绝了岸上人追来的路。
船夫们互相传着话, 不一会, 船只启航了。
云星起没急着跑去客舱, 他凭栏远眺,望见池玉露一手提棍一手拉着一个手臂怪异垂在身侧的男子。
看他冒了头,池玉露微笑着向他招手, 云星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回应她似的挥了挥手。
二人从渝凌村至芳原城,一路走来就此别过,此情此景尤为眼熟,让云星起不禁忆起之前与赵七他们的分别。
然而池玉露与赵七仅仅度过一夜的萍水相逢战友情不同。他与前者相处数日之久,算得上是朋友。
嘴上说是约好下次来找他玩,下次到底在什么时候见面谁也说不准。
水流愈加急促,船只缓缓远去,池玉露的身影逐渐缩小模糊,云星起愣愣看着边缘激起白沫的浪花,放下了高举的手。
察觉出他情绪低落,燕南度适时出声:“我们去看看住的舱室?”
少年沉默点头,乖乖跟在燕南度身后走去。
甲板上有不少人在悄悄打量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蓝衣人靠站在角落。
他身形提拔,相貌俊俏,一双眼若有所思盯着云星起瞧。
此船为客货两用船,前舱是一间一间舱室,四壁饰有窗户,如同陆地上一般房屋,上绘彩饰,熠熠生辉,里面摆有桌椅板凳,豪华些的会备制茶水饮食。
后舱做运货仓储使用,没有窗户,比起前舱矮上些许,进出前后舱有上下木制阶梯。
燕南度手中拿着杜凉秋给他的木牌,找到船夫,让其带他俩走至客舱前。
此船载客量不大,更多是为运货,载客更多是供人观光沿途风景。
推门而入,内里环境精致舒适,窗外水面波光粼粼,若有兴致,甚至可以在窗边垂钓,不好拉上来而已。
云游天下半年之久,这是云星起第一次坐上大船,一下被眼前新奇吸引了注意力,逐渐收起了失落情绪。
四下里兴致勃勃转了一圈,转头问燕南度:“这是我的房间吗?”
燕南度沉默了,方才他问过离去前的船夫,杜凉秋只给他俩订了一间房。
怪不得今早递给他木牌时挤眉弄眼的,以为他是不小心被小虫子飞进了眼,没想到是在暗示他。
他轻咳一声,佯装镇定道:“是我们的房间。”
“什么?!”
云星起大为震惊,不是说他不可以和好兄弟睡一张床,怎么说呢,客舱内的床实在是有点小了。
怕半夜一不小心,主要是他,翻身滚下床去。
看他一副惊讶的样子,燕南度心下好笑,唇边溢出笑意:“怎么,不想和我一起睡?”
之前在白芦楼,他俩不是没一起睡过,虽然途中他是偷摸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过......
他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少年表情,对方睡眠极好,应该没发现。
要是有所察觉,当天早上再怎么掩饰也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在七夕当晚被他抓住机会亲上。
推书 20234-10-18 : 逃生boss必不可能》:[BL同人] 《(综漫同人)逃生boss必不可能掉马》作者:简溪云【完结】晋江VIP2022-01-11完结总书评数:323 当前被收藏数:3434 营养液数:531 文章积分:62,590,988文案:  rpg逃生游戏中的boss五十岚悠意外觉醒,拥有人类意识。  游戏世界一成不变、n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