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by九光杏

作者:九光杏  录入:10-19

云星起斟酌片刻,只得实话实说道:“床小了,怕晚上我睡着会摔下去。”
听他这一句话,燕南度喉结上下滚动,差点没压住说出“我抱你睡”这种流里流气的话。
不能说,起码眼下不能说。
“是吗,那要不我去找船夫问问,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和你一起去。”云星起抢先走出舱室,一跨进走廊,一道蓝色身影从一旁窜出,双手压在他肩头,一把子力气,压得他迫不得已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地上。
脑中即刻浮现出一个念头:之前抢他东西的那伙人上船了?
不待多想,在他身后的燕南度一把扣住来人手腕,反扭至其身后。
那人猝不及防下被袭击,疼得嘶嘶出气,压根说不了话,被压得顺势弯下了腰。
燕南度见状,快准狠一脚踹在他脚踝上,人咚地一声趴在了地上,膝盖顷刻间抵在后背被压在地上。
“说,你是什么人?”
王忧脸一接触到冰冷僵硬的船板,被袭击得发懵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大喊道:“好汉饶命啊!”
声音一出,云星起倍感熟悉得不行,简直如同魔音贯耳,本来被来人一压压得尚且懵懂的他,一听声,当即蹲下身去瞧人。
“王忧?”
王忧简直欲哭无泪,“对对对,是我,兄弟,救救我啊!”
好不容易半途中和好友见上一面,上来招呼没来得及打,先被个陌生男人一把扭摔到了地上。
一听两人貌似认识,燕南度挪开了压人的膝盖,询问道:“你俩认识?”
云星起仔细确认一番,真是他之前在京城结识的琴师好友王忧。
“以前在京城当宫廷画师时认识的。”云星起解释道,燕南度识趣地站起身,一把拉起脸朝下摔在地上的王忧。
随即诚恳道歉:“抱歉,我们在上船之前遭遇一伙当街抢劫之人,一下反应过度,还望谅解。”
王忧连连摆手,“无碍,是我唐突了。”
云星起好奇地打量起他,随口打趣道:“王琴师,你怎么在这啊?”
不好好在京城弹琴,咋跑到游船上来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看出他俩接着要说的话他不方便在场,燕南度自动自发提出:“我去找船夫问问有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们先聊?”
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客舱长廊尽头,王忧像是忍不住似的活动起手臂:“嘶,他是谁?力气挺大的啊。”
好悬没把他手臂拧脱臼了。
云星起斟酌着发言:“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
边说边云星起边引着王忧进了客舱关上门,“对了,你还没和我说你怎么在这的。”
王忧自顾自走进去坐下,“不是你和我说你要回家,我想去你家找你玩来着。”
云星起略带惊讶地坐在他旁边:“去翠山?”
“对啊,你家不就住在翠山,你自己之前丢给我的信自己都忘了?”
“你收到了?”实在没想到他碰运气的行为真被他给碰上了。
王忧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好巧不巧砸我脑门上了,想不收到都难。”
当日晚恰逢王忧独自一人在庭院弹琴喝酒,像他这类搞乐器的人才,没少做这类乘兴之事。
琴弹久了,酒也喝多了,他索性躺倒在石桌底下打起了盹。
睡得正香,一块石头哐当一声响砸在头顶桌面上,又骨碌碌往下滚。
那时他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被声响吵醒后猛地抬起上半身,一头撞在桌沿疼得说不出话,石头也是顺势砸在他脑门上。
那块石头不能说大,只能说不小,要是他没睡在桌底,而是睡在桌面,他就不是被砸一下这么简单,或许半夜他已经被人背去医馆找大夫了。
一撞一砸间,醉意什么的是烟消云散,好半饷他捡起石头一看,发现附带一张纸,将纸一展开,上头竟然有字。
夜间虽有月,要看清字实在不易,他本是打算回屋点灯仔细瞧瞧,那知一站起身头晕目眩没了意识。
待他瞧清纸上写了什么,是第二日上午,此时的云星起早不知走去了多远。
“你要走,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说起此事,王忧无奈地摸了摸额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是临时起意,夜半三更的不好去当面找你聊。”云星起情绪下头后,是觉得自个做事冲动了,但他冷静下来时,人早已不在京城了。
他甚至做好待回到翠山再给好友写一封信邀请的准备。
王忧喝了一口茶水:“你那个在路上结识的朋友,之后要和我们一路吗?”
“对,他和我们一起去翠山。”
一听说要和那个差点拧断他手臂的男人一起去翠山,王忧瞪大了眼:“不是,啊?”

第44章 情债(?)
看着他讶异表情的云星起心下好笑, 不得不帮燕南度说了一句话:“其实他人挺好的。”只是你们见面的时机不太好。
王忧对此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比划了两下:“不是,他, 我。”
别以为他没看见, 那人离开时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眼神和开刃刀锋一样凌冽。
算了,不能以貌取人,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看他抓着头一下泄了气,云星起在一边顺势解释道:“方才码头上发生的事你瞧见没?”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 上了船后虽不是有意打听,一路走来多少能听见有不少旅客在讨论此事。
“看见了, 那伙人是怎么回事?”王忧闷在客舱中无聊, 船只停泊后上了甲板想吹吹风,吹着吹着看了一出好戏。
云星起摇头:“不知道,上来就抢。”把他又一个行李木箱给抢摔了,这阵子都没了两个箱子了。
王忧摸摸下巴:“我看他们抢得凶,看样子却不是来抢钱的。”他瞧着云星起护住一个黑包裹,临上船前把包裹一丢, 那伙人瞬间不追了。
云星起不打算说出太岁一事:“谁知道呢, 对了,你这么跑出来, 太乐署那边没说法吗?”
太乐署是太常寺下属部门, 专门负责管理宫廷乐师。
提起太乐署, 王忧郁闷地叹了口气:“他们能有什么说法, 我和你一样,偷偷跑的。”
云星起惊讶地瞧他:“不是,你怎么也偷偷跑?”这可不兴模仿的。
王忧倒是无所谓:“反正有门手艺在, 到哪吃饭不是吃。”
他这话一出,云星起瞧出他有些不对劲来了。王忧与他不同,他无亲无故,想走便走了,王忧是家在长安,听语气像是不回去了。
凑近揽住好友肩膀:“你是不是在京城遇到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虽然我不能帮你解决,但能帮你听听。”
王忧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
没等云星起编出一个理由来,王忧轻锤了他胸口一下:“别担心,不是什么砍头的大事,只是这段时间我需要离开一下京城,左思右想,这不找你来了。”
需要离开长安?云星起冥思苦想一阵,嘴比脑子快地脱口而出道:“你在京城欠下情债了?”
鬼知道他说出这话完全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身侧的王忧沉默了,且略显心虚地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一口。
“......你真欠情债了?”
好久之前,他和王忧提过一嘴,不要喝醉酒没事乱亲人,哪次亲出问题来。
王忧支支吾吾地:“硬要说.....其实不算情债吧。”
什么叫不是情债,那你支支吾吾什么,云星起略感无奈:“那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喝醉酒乱亲人,亲到谁家姑娘,人姑娘一定要你负责?”
“不是啊,我那次亲你,是喝了酒高兴,一时开心,我这次,哎,”王忧烦躁地抓抓头,急切辩解道,“不是,我没乱亲人啊,也没亲谁家姑娘。”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很少瞧见王忧如此焦虑的模样,几次三番勾起了云星起好奇心。
王忧张了张嘴,斟酌一会,“你认识翎王的亲卫统领吗?”
皱眉回忆一番,云星起竖起一根手指:“他是不是姓虞?这个‘虞’。”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比画出一个字,王忧见状点了点头。
初入京城,云星起暂住于王府一独立客院,除每日定时定点出门去图画院学习和王爷专门安排来照顾他的仆役外,无与其他王府中人来往。
而之所以知晓虞统领其人,是几次随王爷进宫面圣,多数时候是他带队。
其他侍卫均听任他差遣,听见他们尊称他为“虞统领”,瞧见挂在他腰侧刻有姓氏的令牌。
两人之间不曾交谈过,有印象完全是因他第一次进宫被眼前巍峨晃了神,在宫门外下马车时差点摔了跤,虞统领好心扶了他一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交际。
王忧讶异道:“你认识他?”
云星起连连摆手:“谈不上认识,彼此之间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唉,要是你在京城就好了,或是你走之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和你一起走。”要是他同他一起走,就没如今这件烦心事了。
收回揽住好友肩膀的手,云星起好奇地凑近瞧他:“怎么,你是亲上虞统领了?”
“没有!”王忧大喊一声否认,应该没有,随即又心虚地在心底补上一句。
喊得云星起一个弹起,差点把他耳朵给喊聋了,他一边揉耳朵一边说:“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那你说说你俩是怎么碰上的。”
王忧含糊其辞说了一遍如浮光掠影一般的回忆,不是他故意含糊,是实在记得的不多。
那次他照例去瓦舍取乐,照例喝醉了酒,台上小曲又唱得委实动人,他一个没忍住,冲上台抢了伴奏乐器,抱琴弹了几支曲子。
详细的,不是当时醉得一塌糊涂的他能记住的。
只知那晚后,莫名其妙被虞统领给缠上了。
一来二去,最后甚至追上了门,人家毕竟是翎王亲卫统领,他一个小小宫廷琴师,不敢多有得罪,最终抓住一次机会逃出了京。
听了来龙去脉,云星起是觉得好友又可怜又好笑的,“虞统领被你的琴艺吸引,进而喜欢上你了?”
吓得王忧急急否认,“别别别,”他顿了顿,“说来我能逃出京,还是因为朝中出了一件大事。”
一说朝中有大事发生,云星起来了兴趣:“什么大事?”
王忧刻意压低声音道:“有人当着皇上的面偷走了一件宝贝,听说朝廷因此下发了不少江湖追捕令。”
说起追捕令,云星起念起另一件事:“我逃了,王爷有没有私底下找过你?”
他们两个私底下交情不错,王爷是知情的。
王忧坦言:“找过,”一下明白了什么,当即三指并拢指天,“我对天发誓,没透露你去哪了啊。”
他自然相信好友不会说,何况他最多告知要回翠山,实际路线压根没提。
没提主要是他当时自个亦不知之后该往何处走。
再者说,当年是翎王一路将他从翠山带至京城,藏是藏不住的。
“你刚走那段时间,王爷确实一直在到处派人找你,不过后来不是有人偷盗至宝,皇上把找回至宝一事交由王爷负责了,他心思也就不在找你上了。”
“那岂不是说,王爷不抓我回京了?”若是如此,他之后是能轻松不少了?
“我离开京城已有一月之久,多的不比你更清楚,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云星起与他不同,能有“侯观容”之盛名,多亏翎王一手提拔,不曾想几年后“侯观容”跑了,被抓回去指不定会怎样。
是吗......云星起萎靡下来,等等,那之后他遇上追捕官兵,不会要分辨他们是来抓他的,还是来抓那伙偷走珍宝的江湖人士?
他一路东走西瞧,为涨见识是其次,首要是躲避王爷追捕,待何时翎王忘了他这号人,他好回家去。
选择于芳原城码头搭船回家,是他一连数日去公告栏前没瞧见关于他的追捕令,城中官兵亦没多注意他,想着或许翎王已把他抛在脑后,大抵到了回家之时。
不知这次回翠山的决定正不正确。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搏一搏赌一把,横竖不过是重回京城,接着做他的苦命宫廷画师。
他云星起虽不出名,“侯观容”好歹占个“天子门生”之号,翎王要抓他回去左不过是要继续奴役他作画。
要杀要剐不至于,不是白费抓他回去的人力?
看他一脸沉思,王忧拍拍他的肩,正色道:“你既然逃了,就别再被翎王抓回去了。”
翎王看似平易近人玩世不恭,实则是出了名的心思深沉,接触久了的人在他面前无不是如履薄冰。
不知是感念王爷知遇之恩,亦或是太过单纯,云星起一直以来对他印象不错多有亲近。
作为好友,他是暗示也好,明说也罢,每次聊过一场,云星起过几日便忘。
最终只得归咎于翎王太会伪装,若不是他常听长辈叮嘱,兼之见过一次翎王发火,他也不信。
有时,他无意瞧见过几回王爷落在云星起身上的目光,瞧得他害怕,害怕一件事成了真,要是成真,谁都保不住云星起,不曾想有朝一日,翎王竟然放他逃了。
他的神色正经得过于少见,引得云星起皱眉瞧他:“你发烧了?”
王忧不解:“没,我好得很。”
“数月不见,说话如此正经,我差点以为你脑子烧坏了。”
一个脑拍拍在云星起后脑勺上,“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
打得人直捂后脑勺,“这么久不见,怎么上来打人啊你。”
他倒是不生气,好友和他说这话,其实是为他好。
门外有人敲门,离得近的云星起揉着后脑勺去开了门,是燕南度。
燕南度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他俩,方和抬头看他的云星起对视上:“我问过船夫了,船上另有一间客舱,离此处较远,这间房让给你住了。”
“啊......”云星起刚想说些什么,坐在桌前的王忧伸出一只手抢着说道:“好啊,刚好我住隔壁。”
透过少年肩膀,燕南度表情漠然地看向王忧,王忧笑得一脸灿烂地朝他挥了挥手:再见了你。
扭头瞧了一眼好友,云星起心下叹气,面上略带歉意地说道:“要不我住那间房吧?”
毕竟这件客舱是杜楼主订下了。
“没事,你住这间,是杜凉秋他没安排好。”强行将属于此客舱的钥匙塞至云星起手中。
云星起争不过他,只得接过。
论私心,他自然是想住在这间房的,好久不与好友见面,他俩还有许多话要谈。
两人闲聊几句,燕南度走了。
一时房内仅剩他与王忧两人,王忧嬉皮笑脸地评价道:“你说得不错,他人确实挺好的。”

第45章 下水
对此云星起不予评价, 他将钥匙塞进袖口,回身坐下:“对了,我有一事想找你问问来着。”
本是不打算说的, 一见着燕南度, 他觉着得问一下好友的想法。
“什么事, 你说。”王忧瞧他怪正经的,挽袖给他倒了一杯茶。
云星起酝酿一阵,吐出几个字:“我有个朋友......”
话才出口,王忧当即举起一只手, “哥们,和我聊天不必如此吧。”别戴面具了, 他知道这个“朋友”是谁。
他是觉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想以“我有个朋友”起手,不曾想才开了个头,便被好友给识破了。
数月不见,不影响王忧明了他内心心思。
云星起叹气出声:“好吧,是我本人。”
继而,他大略叙说了一遍与燕南度在七夕当晚及之后所发生之事。
其间种种听得王忧是一愣一愣的, “所以说他压根不是你在路上结交的朋友?”是半路跳出来的追求者?
不管燕南度对他抱有何种心思, 他是将对方当作朋友看待的。
云星起辩解:“我是将他当作朋友的,何况你之前不也亲过我, 虽然没亲嘴就是了。”
一番话说得王忧顿感被冤枉, “我和他不同, 纯是喝醉了酒上头, 我俩好兄弟,亲你两口又不会掉块肉。”
话越说越不对劲,他和燕南度可不一样啊。
烦躁地抓了抓头, 王忧急切上前抓住云星起放在桌面的双手,诚恳道:“云星起,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真对你存有别的心思,现在那还有他什么事。”
“说话就说话,别抓人,”云星起强硬地抽出手,“我知道,我不是要和你聊这个,我是想让你和我集思广益一下。”
王忧懵了,“集思广益什么?”
“帮我揣摩一下,他目前对我存有什么其他想法没?”
王忧双手抱胸,凝视得对面人直摸脸,以为脸上有脏东西,好半饷评价道:“你疑似有点太自信了。”
云星起以手扶额嘴角抽搐,差点被气得笑出声。
他怎么自信了,人亲上他了,难道不能怀疑一下吗?
拿过茶杯掩饰住压不下去的嘴角,神叨叨喝下一口茶,客客气气承认道:
“那是,虽然我云星起目前没混出个名头来,‘侯观容’当年在京城可是声名远扬炙手可热。”
他佯装不屑地瞟一眼王忧:“就你一小小琴师,若不是和我关系好,彼时怕是见不着我一面。”
瞧他装模作样,王忧也想装一把,细想发觉他的成就压根不够看的。
说的确实是事实,虽然红的是‘侯观容’其人,靠的仍旧是云星起本人实力。
当年云星起靠一幅画扬名天下,搬进皇帝亲自拨给他的宅子里,门前从早到晚和新开业大酒楼似的,人流马车络绎不绝,他想同云星起见一面都不成。
王忧举起双手辩驳道:“我和那些趋炎附势之人不一样,他们想见的是‘侯观容’,我想见的是‘云星起’。”
这话把云星起说沉默了。
京城中,知晓他本名的人不多,连皇帝亦不知晓,王忧算是其中一个知情人士。
“不谈杂七杂八的,让你帮我集思广益的,说说你的看法。”
王忧摸摸下巴,冥思苦想一阵,最终两手一摊:“我不知道。”
不是,哪怕想出一个借口来应付他呢?
瞧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王忧连忙找补:“我实在不知道啊,方才不是才和你说了我也有一个情债在身。”他是有心无力。
他俩好似误入诗词考场桌对桌,倒数第一问旁边倒数第二主题要求他没看懂你看懂没一样。
现下你又承认是情债了,云星起不禁腹诽。
“不过,”瞧云星起看向他,王忧接着说:“我觉着你的做法挺正确,既然对方没有更进一步打算,何不干脆装傻装到底。”他反正是这样的。
“况且,”王忧瞄一眼紧闭木门,“你说他会和我们一起去翠山,难道他会在翠山待一辈子吗?”
凭借王忧说不上多准但偶尔有用的识人术,燕南度应不是一个江湖中的独行侠,既然不是独行侠,他之后肯定会离开翠山的。
对啊,云星起心底一寻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和他到了翠山后的燕南度迟早会离开,毕竟翠山没什么值得他长久留下的存在。
到时他们没了更多时间相处,关系自然会平淡下来,之后最多是有几次书信往来,说不定慢慢会就此相忘于江湖。
看云星起一脸若有所思,王忧拍拍他肩膀:“顺其自然,到时出事了,我不是在你身边,别怕。”
虽说平时王忧有些不着调,需要他时,没出意外是能靠得住的。
听他一言,云星起心下松快不少,不禁打趣道:“行,到时他打过来,你帮我拦住他。”
王忧一脸苦相:“哥们,我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你又不是没看见一见面他差点把我胳膊给卸了的事。”
“到时拿出你的琴来,挡在我面前,他要冲过来,你就哐哐拍他。”犹记着王忧的琴死沉死沉的,他以前好奇一只手甚至没抱起来过。
“别别别,”王忧连连摆手,“我的琴可是家中长辈亲手制作,那木头是金丝檀木,弦是上等铜丝弦.....”
一说起他的琴,王忧尽显职业风采,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云星起及时打断,“你这次去翠山,带上你的琴了?”
“带了,我走得急,钱没带多少,光记着带琴了,说来我上船也是没钱,船家愿意接纳我作为琴师上船演奏抵扣住宿与船费。”
云星起感慨:“好久没听你弹琴了。”
王忧拍拍胸口:“想听随时可以弹给你听。”
船上日子优哉游哉,几乎无事发生。
今日,伴随琴声缓缓停息,船只停靠在一大型码头卸货,来来往往的力工与堆积如山的货物告知船上人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演奏完毕的王忧背着琴与云星起未回客舱,二人无所事事站于甲板上观望聊天。
几日相处下来,王忧对燕南度观感有所改善,只是面对面仍心里发虚。
盯着他一双眼幽深似狼眸,瞧着怪吓人的。
燕南度没靠近他俩,不知从何处拿来一顶斗笠扣在头上,神色晦暗地站在不远处角落里注视着码头。
码头上有几队人马在巡逻随机检查货物,看装扮不像是官兵,大抵是管理水运码头的埠头所雇佣人员。
其中有三四人聚集在岸边交谈,有一人突然遥遥一指游船。
好巧不巧,王忧恰在被指范围内,他直觉敏锐,被指了后随意向那边看起,本是和云星起说说笑笑的一张脸不知看见了什么,笑容顿时僵住了。
云星起疑惑:“你怎么了?”
好半天,王忧语调发虚地蹦出一句:“你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云星起皱眉瞧他。
王忧神色木然地看着前方:“有人在派人抓拿你回京。”
“你不是告诉我,”顿了顿,“他目前有其他事情要忙?”王爷不怎么急着抓他了?
来不及回话,王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们快下船!”
像是喘不上来气,王忧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拉住云星起闷头往船头出口处走去,一下又停住,扭头询问:“有什么要紧东西需要拿吗?”
“没有。”经过前几番折腾,云星起的重要行李随身携带,换洗衣物与画纸笔墨是随到随买。
王忧与他情况差不多,一些细软衣物在客舱,最重要的古琴被他背在背后严实的防水油布包中。
不得不说,王忧的紧张传染给了他,云星起默默跟随他走至出口处。
可惜来不及了,已有一群人走上来码头栈桥,向游船而来。
眼前去路仅有一条,王忧肉眼可见慌张了,云星起忍不住问道:“你看见谁了这是?”
王忧拉他果断回身走去,同时凑到他面前遮住下半张脸,刻意压低音量:“是亲卫。”
推书 20234-10-18 : 逃生boss必不可能》:[BL同人] 《(综漫同人)逃生boss必不可能掉马》作者:简溪云【完结】晋江VIP2022-01-11完结总书评数:323 当前被收藏数:3434 营养液数:531 文章积分:62,590,988文案:  rpg逃生游戏中的boss五十岚悠意外觉醒,拥有人类意识。  游戏世界一成不变、n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