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他是我的避风港,总能让我忘却一切,无论是身体上的放纵亦或者只是单纯的精神上的开心起来,就好像是我的浮木。
因此在和他一起,我是彻底放松的,这种不需要多去思考的感觉再度回来,坦白自私的说,我是窃喜的。
洋溢著兴奋的神情,全身却懒散地靠在跑车的椅背上,柳敛的表情是憧憬而又幸福的,望著星空,舒展著全身。就好像对他而言,幸福就是这麽简单的东西。
无需去争取那些拼命祈求也得不到的东西,不去苛求自己成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只是随遇而安般的过著属於自我的生活。
你们要爱不爱。
如风一样,自由翱翔,自我掌控方向,无法抓得住的男人。
轻轻凑过身去,我慢慢将自己的唇贴在那张永远微弯著的,露出不经意微笑的男人唇上,似乎那种简单的快乐也轻易的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了我。
没有意外於我的举动,柳敛只是微微张开嘴,将我那长驱直入的舌纠缠住,带著我在彼此的口腔中轻舞飞扬。
我们之间,已经不再需要任何言语,早已熟悉的身体立即因为这轻吻而变得敏感,情不自禁想要贴近。
那天的星空很美,在山顶的法拉利跑车中做爱的我们也很疯狂,好像在天上众神面前展露身材一般的肆无忌惮,扬起的身躯在月光的照射、星光的衬托下,异常漂亮。
身下的柳敛微眯起眸子,那从眼神中透露出的赞许与轻叹,让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吸引人,也许是第一次在如此空阔的大地上做爱让我异常兴奋,在感受柳敛用力抓著我的胯骨,用力向上顶入时,我闭上双眼,感受著那沐浴著星辰的美好,轻轻溢出舒服的呻吟,随著柳敛的速率,慢慢达到欲望的顶峰。
没有在山顶过夜,一来实在太冷,二来蚊子也不少,在缠绵了两回後,柳敛将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盖上车盖,发动起车子,回市区。
眨了几下乾巴巴的眼睛,我在车子沿山路下到一半的时候就支持不住开始狂打哈欠,接著就被柳敛用手作为引导,将我的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人曲起缩在座椅上。他的外套也顺势覆盖在了我曲起的身上,暖气被打高了。
手指轻轻的摩挲著我的耳垂,车子平缓地行驶著,柳敛专注的看著前方,连开车都惬意地没有话说。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记得在不久之前,我也曾经躺在另外一个人的腿上,一遍又一遍重复著痴人的话语,他的手也这麽轻抚过我的耳际後颈,让我的心脏都要因为那升起的强烈感情而融化。
在睡著之前,我脑中闪过的那个意识竟是,也许那天在赤道遇上柳敛,是我莫凡最大的幸运。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其实柳敛也是会生气的,而且会外露出那股怒意,只是那一刻,我却已经无暇去顾及他的感受。
没有打扰我的睡眠,当晚柳敛直接将车开到了他的公寓,然後打横把我从跑车中抱出,放在了他卧室的大床上,我是在他家过得夜。
忘记调闹钟,第二天也华丽丽地和他一起一觉睡到中午,因此,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那天的上午,凯渊因为连续工作近三十个小时,当场在公司晕厥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第二十八章(上)
凯渊晚上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公司蒙干了一夜,当然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发生过,但以前,凯渊起码知道在凌晨2、3点的时候去休息室小憩,这次却好像忘记人也是要睡觉要休息的,就这麽加上前一天晚上,连续两个晚上,近30个小时不眠不休地盯著电脑,疯狂地找寻著新的客户。
当早上,其他员工进公司了,他才喘了口气,起身再泡了杯咖啡,然後开晨会。
依旧激情洋溢的晨会,他只是微笑著看大家热情高涨的样子,并把这两天找到的新客源分发给大家,在大家疯狂争抢的时候,拨了我的电话。
无故旷工,已经是第二次了。
然而,电话拨过去,听到的只是关机的提示音。
合上电话,凯渊披上外套,拿起资料,准备和组员去陪访,就在出门的当下,身体终於不堪重负,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麽昏了过去,当下把身边的老王吓得半死。
当我在下午上班的点踏进公司时,没有看到所向披靡的一个人,不过这也不奇怪,现在大好的白天,不在外面跑客户,难道还准备等客户自动跑上门?
直到晴子紧张的把我拉过去,告诉我凯渊昏过去并被送去医院的时候,我可以说人一下子蒙掉了,还没听完晴子的唠叨,直接转身就冲了出去。
市级医院内,人满为患,不管什麽时候,医院里的人永远是多的,拨打了老王的电话,我焦急地转过几个圈後,在急诊室的输液室里看到了凯渊以及老王还有小胖。
输液室很大,但即便如此,还是每个座椅上都坐满了人,老王和小胖都站著,显得更加拥挤。
皱著眉头走过去,我的脸色一定也不好,这是必然的。没有看其他两个人,我的眼中只有那个憔悴的,甚至现在看起来奄奄一息病弱的凯渊。
他正输著液,磕著脑袋睡著了。
病态白皙地甚至都能看到血管的肤色,在眼圈附近却变得黑色,刘海安静的躺著,除了鼻息间呼出的气体,整个人安静的太过彻底,就好像是一个雕像一样。
但,尽管如此,还是很帅,很柔,很舒服。
“医生说是太过劳累造成的,现在在输营养液,还强调要多休息几天。”见我走近,小胖轻轻的和我解释,像是怕吵醒了凯渊,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现在这个输液室吵嚷成这样,他还能睡著,可想而知,是真的累到不行了。
扫视了一遍输液室,我没有回小胖的话,而是拿出手机。
“闫俊,我现在在XX医院……不是,我没事,帮我安排一间单人病房,要马上入住。”
“莫凡,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用住院……”老王反应过来後,提醒我,但我已经挂了电话,也丝毫没有想要反悔再打过去的想法。
老王和小胖都是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能用领导人一般的语气说著平常人绝对不敢去奢想的事。在这种市级医院,轻易要一间单人病房,还要马上入住!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就可以了,不是今天已经约好客户了麽?”
两人又是一愣,也许是我说话的内容还是客气的,但那语气和表情却已经可以用命令来形容了,我很少在公司表露出我的霸气或者任性,他们第一次见我大少爷脾气,也难怪惊了一下。
再者,我的表情也许是真的很难看,他们才会犹豫著是否放心把凯渊交给我吧。
两人倒都没走,说了句现在还早後,就和我继续僵持在这个拥挤的输液室同时望著凯渊。我没有发作把他们赶走,只是死死盯著凯渊,觉得自己认识凯渊都快一年了,却完全不知道这个人脑壳里装著的是什麽东西!
居然可以工作到昏过去!!喂,你只是间歇性发作的工作狂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直到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医生匆忙走进急诊输液室,对我说,“是莫先生吗?单人病人已经准备好,倪先生的入院申请也已经办妥,是现在就转移进去吗?”
见到来人,老王和小胖更惊讶了,和这位刚才凯渊的医生点了点头,同样望向了我。
“嗯。这里空气太浑浊了。”
“那我等下给倪先生开三天疗养的药物,让他安心在医院休息三天不工作,对他的身体会有好处的。”
点了点头。我除了在最初看了那个医生一眼外,就没再扫过他一眼,只是盯著凯渊。
而就在这个时候,睡的正香的凯渊,突然被兜里开始震动起来的手机吵醒,卷长的睫毛上下颤抖了一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慢慢被上眼皮撩起光彩。
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吵醒凯渊的,都让我想要把他揍得稀巴烂。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凯渊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後,揉了下还有些乾涩的双眼,对小胖说,“现在过去XX公司还来得及吧。”并望了眼还有小半瓶就吊完的营养液,“这些就不要了,叫护士拔了。”
没有人敢搭话,一半是被凯渊自己调闹钟,身体都已经到医院挂急诊了,还想要去继续工作的精神吓了一跳,另一半,则是被我散发出的寒气震住,没敢照著主管的话去做。
也许是意识到什麽,凯渊抬头看了我一眼,轻皱了下眉,“你上午又旷工?”
旷工你个头!现在旷工算鸟!
“你先去把药全部开好,等下直接送去病房,这样就不需要再扎一针,我马上把他带过去。”
“哦,好的。”医生也看了眼凯渊还未吊完的量,快速走了出去。
“小胖、老王,你们先去做你们的事吧,凯渊就交给我了。”
如果说刚才还有迟疑,现在看到凯渊醒了,而且我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他们倒还算是实相,对凯渊说了句好好休息,工作交给我们没有关系的,今天一定搞定某某某之後,一起离开了输液室。
凯渊没有再说话,皱眉,看著我。
叹了口气,我的表情却没有缓和,还是处在随时可能发怒的边缘,“你是自己走得动,还是要我抱你过去?”
第二十八章(下)
凯渊依旧没有动,只是蹙著那眉头,看著我。
这回没再给他选择的机会,我直接走向他,伸手就想把他的身体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强行拐走。
大概是看我的神情认真地一塌糊涂,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凯渊才在被我用力拉起後停顿了一下,说,“我不住院。”
没有回话,我拿起那瓶还剩一小半的盐水,留意著不磕碰到他手背上的针头,就这麽半抱著他往前走。
僵硬了几秒,凯渊最终还是妥协地跟上了我的步伐,倒不是我的魄力压过了他,仅仅是因为刚才输液室里人头攒动,这小小的风波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瞩目,凯渊丢不起这个脸。
和个在他看来,比他小了那麽多的我起争执。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在电梯门口等待的时候,他再次强调了一遍他不要住院。这次我索性连看都不看他,盯著电梯上的浮动标记,轻抚著他腰际的掌心透过衬衫舒适的面料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感觉到他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冷风吹过而起的轻颤。
在电梯到的时候,我听到了凯渊轻轻叹了口气。
不愧为闫俊办的事,单人病房在一层中的最里间,靠南,有一扇采光很好的大窗户,值班医生的休息室就在对门,有什麽事总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满意地看著那雪白的的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床垫,我按了床头的紧急按铃,不一会儿护士就走了进来,将医生後来加配的调理身体的西药拿进来,并对我说,刚吊了两瓶营养液了,可以好好睡上一觉,晚上继续吊针。
看著那由漂亮瓶子包装著的进口药,我问护士,“这里面有安眠成分?”
点了点头後,护士不忘解释,“放心,对人体是绝对无害的,只是帮助提高睡眠质量,倪先生缺乏休息。”
“好,药就先放著吧,你出去。”
帮凯渊把吊完的针头拔掉,拿走盐水瓶後,护士很体贴的拉起窗帘,打开温和的鹅黄色台灯,并在走出门之後,轻声的把门关实了。
当房内只留下两个人,凯渊才有了动作,之前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著我和护士对话,然後听话的任护士对待。
扔掉之前还按著针头的酒精棉花,凯渊想要站起来,不过也许是体力还未恢复,在站起的瞬间,还是头晕眼花,眼前黑暗了半秒,稳了下身体,刚想和我说话,我却指著一边床上的消毒衣裤对他说,“你是想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莫凡,我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觉得我的病情严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只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无论什麽情况下,凯渊永远只想和我说道理,就和大人对待小孩子一样,他不会和我争,不会和我吵,生气了也最多不理人。
“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挑眉看著他尖削的下巴,在衬衫下隐约可见的锁骨,语气刻薄眼神却在横蛮中透露著一丝伤痛,“现在放你回去,八成又会不要命的开始在网上搜索新的资源,然後一点一点将资源开发出来!哪里会好好休息!”
最後一句我几乎咆哮,我知道心里那堵著的气是什麽,虽然一切都变得有些乱七八糟,我也根本无暇去理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凯渊他妈的就是在自虐!否则脑抽啊,在没有竞赛,没有任何业绩刺激的情况下,突然不要命的连续工作30个小时直到身体倒下?!
“凯渊,你到底在别扭什麽?!”心痛得快要滴出血,我几乎在听到他昏过去的消息到现在,就这麽一直憋著一口气,现在终於全部吼了出来,那双没有任何掩饰的双眸紧紧盯著凯渊,想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麽答案。
完全没想到我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凯渊硬是愣了一下,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冒气,我的话语已经没有丝毫遮掩,赤裸裸的,刺激到了他。
这次的微怒持续的时间比较长,我没有退步只是盯著他,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大约十秒钟,他最终还是率先缓和了下来,也许是发现,自己越是生气越是表明我点到了位,不打自招。
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凯渊这次恢复平静的望著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的工作忘记了时间罢了。下次会注意的,谢谢你的关心。”
我想多了,呵呵,是啊,我是想多了,才会以为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去自虐自己,自作多情不是?那你倒是说个像样点的理由来驳回我这个猜测啊!他娘的单纯因为工作忘记时间,你骗鬼?!
凯渊似乎还在让步,神情已经彻底柔和了下来,不想再和我这个浑身好像汗毛倒竖起的小兽继续争嘴什麽,“好吧,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我就在这里好好睡一天,明天一早去公司。”
说话间,人也走近,伸出手想要越过我去拿床上的衣服,却在碰到衣服之前被我一把握住手腕。
没有马上挣脱,凯渊疑惑的望著我。
操!
胸口那堵气再次汹涌,澎湃而出,我从来没有这一刻那麽激动或者说生气过,凯渊的近乎自虐的行为让我心痛,痛到恨不得将他绑在床上不准再去碰和工作有关的任何事……激动,则是我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将这麽折磨自己的他压倒。
犹如我曾经无数次想要做的一样。
终於在失控的情绪下付诸行动,我此时脑子早已一片混乱,哪里还有空隙去想後果,手上一个用力,将没有任何准备的凯渊拽倒在了床上,身体也同一时间压上,在凯渊轻呼出口的瞬间,覆上自己的唇。
刹那间,我觉得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著。
不同於之前在休息室的轻吻,这次我在触碰到凯渊柔软的唇的瞬间,舌尖就长驱而入,脑子发热了,全身都发热了,我无法让自己狂跳的心脏恢复正常心跳,只是发了狂似地舔弄著这个想了足足一年多的唇,加深这突如其来的强吻。
没错,这就是强吻。
凯渊还没从之前的惊讶中恢复,在意识归位的瞬间,才发现我已经纠缠起他的舌共舞,用力挣扎起来。
不过因为体虚外加姿势的关系,即使他比我高,比我看起来有力气也没能抵得上此时突然兽化的我,吻还在加深,唾液却因为凯渊的挣扎扭动而从唇角滑落……
这个感觉太美好,我无法形容出此时的满足感,激烈的吻因为凯渊的停止挣扎再次变味,我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放松的,只记得当吻变得温柔地一塌糊涂时,我的手已经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万般爱护地将他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爱抚了一遍,动作很轻柔,仿佛要好好的将这美好记在脑中,以後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轻轻碾转著交换角度吻著,在鼻尖触碰到又再次转移开时,那瞬间的幸福感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直到肺部的空气彻底供不应求,两人都险些缺氧时,我才放开了比我更缺氧的凯渊。
凯渊没有对上我的视线,在被放开的瞬间,扭过了头,任红晕在脸颊和颈项满布,原本就体力不支的他,此时大口大口喘息著,胸口剧烈起伏著。
退开一些距离,现在的凯渊太有致命的诱惑力,我抵抗不住,但当氧气再次涌入体内的瞬间,我多少还是清醒了一些,刚才的举动已经大大的越了界,我可不想再做出激怒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