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从水桶里拉起,随手扯过一件外套擦拭我的身体,“别在水里呆太久,会生病的。”
别扭地扯着衣摆挡住私密处,任他擦拭着身体,心里升起小小的感动……可不到一会儿就破灭了!
我终于察觉他根本就是在我身上玩火,急忙挣开他,控诉道:“你——你故意的!”我没什么威力地瞪住他。
奕楼得意地往我的下身瞄,我一吓,用衣服严严实实地遮住。
其实奕楼应该什么也没看到,不过当他特邪气地笑着,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时,我不禁满脸通红,连带着身体的热
度又飙升,甚至——觉得口干舌燥。
我暗骂自己太没用,减小动作幅度跨出浴桶,眼看就能够到衣服穿上,可——奕楼抢先一步拦腰横抱起我!
我差点丢脸地大叫!我堂堂男子汉,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
他的手热烘烘地按在我的腰部和大腿外侧——光是想到自己还赤身裸体地,我就恨不得立马昏过去!
奕楼火上浇油地贴近我的耳朵,“你不是在学带兵打仗吗?我先教你一招,这叫‘借刀杀人’。”末了,还甚觉有趣
地舔了下我的耳廓。
他的声音较平常更低沉暗哑,我浑身发软,一张脸红得能掐出血来!
“什……什么‘借刀杀人’……借什么……”我糊涂地问,企图转移他戏弄我的注意力。
奕楼促狭一笑:“你真是烫糊涂了,还能借什么,借春药上你呗!”
他将我平放在床上。
当他松开对我的钳制时,几乎是本能地,我猛挥一拳揍向他!
奕楼轻巧闪开。
身体不断被火烧着,我的愤怒却也丝毫不逊:“王八蛋!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奕楼迅速点了我的穴,我顿时瘫在床上——“你做什么!”我气极。
奕楼褪了衣裳,只着单衣,将我压在身下。“你别意气用事了,你身上的春药一刻不解,只会变本加厉——”他伸出
手指在我肌肤上画圈,“啧啧,这可是苍国宫廷秘药呢,可别浪费了。”
我强忍着想要更亲近他的可耻欲望,“那春药——是怎么下在我身上的?”
“咦?你没发现吗?”奕楼笑得无辜,“你的酒杯可是美女递上的。”
该死!“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竟然还让我被下药!”
“我早说过了,这叫‘借刀杀人’——”他游移在我胸前的手突然在我的乳尖上拧了一把!
我惊呼!
痛楚的同时一阵说不出的快感。
我羞愤难挡,咬牙死死瞪他,奈何身体却动弹不得!
“少废话!你要上就上!”我发誓,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你!
“血气翻腾,可会加速药力发作。”
奕楼俯下身,一个火热的吻扎实地落在我的唇上。
晕眩间,他解开我的穴道——
我不由分说地曲膝,狠撞上他的腹部!
奕楼闷哼一声,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们犹如两只野兽,红着眼发了疯地纠缠!
“嘶——”我倒抽冷气,身体内部被狠狠撕裂!
奕楼粗暴地挺进,箍住我的头用嘴唇封住我的叫声。我痛得几近晕过去,却被他强制着不准挣扎。
我右手使足劲捶打他,用这种方式报复,同样不让他做的顺心。
奕楼却不理会我的拳头,他深深埋进我的身体里,野蛮地律动!
一直被他吻住,我肺快要炸了!
右手更用力擂他时,左手也更用力地,拽住他的胳膊,紧紧拽住,不松开。
高潮时我在他背上——留了抓痕。
“……你长大了,你的翅膀硬了——但你休想一个人飞走,你是我的!从今天起,你的身心都是属于我的!”我听见
他在呢喃,我听见他说,“……你是我的……”
他的吻,落在我肩上,那块红得异常的,新长的嫩肉上——
也许,我只是以春药当借口,与你厮磨——
也许,我早就无可救药爱上你,不停地追逐——
也许,我真把身心都落你手里,纵使此生再不相见,却矢志不渝……
第 19 章
我睡得很沉,筋疲力尽后连做梦的余力都没有。我一直睡到晌午,后来我想,也许是因为知道醒来后没有好事,所以
我才一直睡下去。接着我又想,为什么不干脆别再醒了呢……
世事真的很奇妙,也许仅是一刻钟的错过,天大的时机便失去了。
我睁开眼,看见的不是昨夜与我共枕的奕楼,而是气势汹汹面目狰狞的拓跋廷。
“人呢?他人呢?”他气急败坏地朝我吼。
我眉头一蹙,不太正经地说:“真是可惜了你这张秀气的脸。”
拓跋廷毫不留情地扇了我一巴掌,语气却镇静了些:“你‘义兄’人呢?”
真是的,我的脸八成要肿个好几天了。“不知道,”我摇头,“如你所见,我一醒来就见不着他了。”
“赫之扬!好,好你个赫之扬,我居然轻信于你,岂料竟是引狼入室!”
我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奕楼!姓奕的!对我最具威胁的敌人!”拓跋廷哼了两声,“我竟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的?”
“我派出去调查他身份的人,尸首被发现了——这下我就确定了,他就是与你赫之扬——或者应该叫你赫另签——牵
扯甚多的焰国太子!”
他在用我之前,将我的身份彻底调查过了。“可惜迟了,”我取过一旁的衣裳穿上,“他已经离开了。”
“我已派了兵马去追他。”
“没用的,”我踏下床,站在他面前,笑得灿烂:“若是他这么轻易被你抓到,他就不配我花心思救他了。”
拓跋廷气恼不已,他扬手欲再教训我,目光一瞄不知瞅见了什么,冷笑一声,吩咐道:“把他给我押进死牢!”
我疑惑低头一瞧,原来是奕楼昨夜留下的紫红吻痕。
在被粗鲁地推进监牢,门锁被“咔”地锁上那一刻,我长长叹了口气——
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奕楼一离开,就会只剩我一人,孤军奋战——
结局,也未知是生是死……
死牢死牢,就是进来了都离死期不远,将死之人呆的地方。这里黑暗得不见天日,这里恶心的蛇虫鼠蚁遍地爬,这里
绝望的呻吟无意义地回荡,这里不断有人被拖出去,有的被扔回来,有的,则不再有消息——当然,谁都心知肚明,
不再回来的人都到地狱排队去了。呆在这里,你仿佛可以听到黑白无常一步步向你靠近的脚步声,你彷徨,绝望,几
近疯狂,你害怕下一个被拖出去的人是你,你有怯懦地渴望早点轮到你——好结束这漫长无尽头的噩梦。
我轻笑一声,咳了咳,沙哑的嗓子发出略嫌难听刺耳的声音,不过,我不在乎。
我拉长嗓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唱起军营中流传的歌。有思念家乡,渴望战争结束的,有歌颂战场英雄的,有庆贺战争
胜利,保卫了国家的……一首一首,我将打仗期间学来的军歌反反复复地吟唱。
刚开始有人嘀嘀咕咕地骂我,可渐渐的,嘈杂的声音全消失了,连折磨人的呻吟声也奇迹般地停止,整座死牢只剩下
我难听的歌声在回荡……
“咳咳,”我重重咳了两声,嗓子彻底报废,“喂,有谁,接下去,我唱不了了——”
“嘶嘶——”模糊的声音过了好久才有人回应——
“终于停了,唱得那么难听早该闭嘴了!”声音是从隔壁牢房传来的,听声音,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我无声地笑了,艰难地从干燥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那就请兄台赐教了。”
那人沉默一小会,接着,歌声响了起来——
他唱的的确比我好听多了,他经历的事情一定很多,所以当他每唱一首,每种感情都确切地从歌声中传达出来。我闭
目享受地倾听,想起了远方的京城,想起了老爹和芸姬,想起了身为赫另签的那段岁月,我也想起了在屋顶上对峙的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想起了——奕楼。
死牢中的歌声一直没有断过,至少,在我被拖出死牢之前,一直没断过……
“赫之扬!我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听说你被关进死牢这几天,煽动了死囚的情绪?”拓跋廷,身着月牙白绸衫,一派
高贵斯文的模样。
可我没心思去欣赏,身后两个彪形大汉硬是按住我的肩膀想让我跪下去,我反抗着。
拓跋廷等我回答等得不耐烦了,他挑高秀眉:“怎么?你不过是平民出身,让你跪我很难吗?”
我睨他一眼:“我在军营呆了一年,知道这双膝盖上跪君王下跪父母,断没有向你下跪的道理!”
拓跋廷冷笑一声,斥退其他人。
我挺直腰杆站着,想看他耍什么花样。
“赫之扬,你就快成为一个亡国贱俘,还打算跟我谈条件?”
“亡国?”我学他的模样冷笑一声,“我入狱多日,大军却一动不动,为何?”
拓跋廷神色复杂一变,“你看出来了?”
“是啊,说句实话,依你现在的实力,大可以势如破竹直攻而下,就算吞噬不掉焰国,至少也兵逼京城了——可是,
你没利用这么好的机会,反而停滞此地——能让你这个四皇子做出这种举动,莫非……苍国王族内讧?”
拓跋廷面容冷峻:“没错,父皇暴毙。我那三个皇兄封锁消息,企图趁我不在争夺王位——哼!想的倒美!”
我心中一喜,暗自揣测是否奕楼命人下的手,这样一来,就算王真的传闻所说大势已去,苍国也好不到哪去!而这要
命的苍国大军,也只得悻悻而回了!
“赫之扬,我一向视你为人才,今日你身为战俘,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可,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死;二,
为我效力,跟随我回苍国,助我夺取天下!当初给奕楼的那瓶‘延玺’,因为我的血而发挥了效用,这足以说明,吾
乃真命天子!赫之扬,你做决定。”
“……我不想死。”
当夜,苍国死牢毁之一炬。
原死牢内的囚犯侥幸逃脱,据他们所言,赫之扬为救他们而烧死于死牢中。
神枪副将赫之扬叛国投敌,得罪新主入狱,后良心未泯为救被俘将士而死,一段传奇,终随岁月被人淡忘……
第 20 章
两年后,苍国都城
二更天,一条人影,利落翻入大宅内,宅门匾上,刻着李府二字。
“咳咳……”我下了床,走至桌边倒杯茶润喉。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另公子,你醒了吗?”
“进来吧。”
“另公子,你又咳了?”婢女捧着一盆清水走进来。
“不碍事的,小七。”我就着清水洗漱。
小七候在一边,末了,问道:“今天早膳在哪用?”
“李继在府上吗?”
“是,主人在。”
我点点头:“那去小厅,我和他一起用膳。”
“好。”小七应了声,退出去准备了。
刚进小厅,就见李继穿着朝服,起身欲搀我。
我好笑地躲开:“你干嘛呢?真把我当病鬼了?”
李继也一笑,后又认真起来:“听小七说,你今早又咳了?”
我挥挥手,在他身边坐下,“没事,不过是旧患罢了。”
“……你这样的身体——太逞强了。”李继沉默半晌,冒出这么一句。
我抬眼瞧他,他满是担心地看着我。我摇头,刚想劝说什么,又忽地咳了起来——
李继拍着我的后背替我顺气,着急地道:“不说这个了,你静静心。”
我摒住呼吸,强压下上涌的浊气,胸口胀痛一阵,再张口也就不咳了。
我呼吸几下,朝李继笑笑:“你看,我已经练出不咳的诀窍了。”
李继无奈,他长长叹了口气,不死心地道:“要不,我再进宫去跟王上提一下,也许——”
“不用了,”我打断他,“上次他已经借替你看病的名义让御医来看我了——不是没用吗?”
“我当然记得——御医摇头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李继顿住,似是说不下去了。
我撇开眼,借盛粥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将八分满的碗推到他面前,乐观道:“你干什么呢!我不过是咳了几声
,你看,我不还好好的,什么病痛都没有吗?”末了,我凑近他,虽然小厅已无外人在,我仍故做神秘:“还是,你
被我这难看的人皮面具骗到,以为我真成病鬼了?”
“呵呵呵,”李继终于笑起来,“也许真是我太过操心了。”
“对吧?”我也笑。两人扯天扯地地聊着闲话,不再触及敏感的话题。
两年前我在死牢中诈死后,尾随拓跋廷来到苍国。他早收买了军心,利用军权在握,快刀斩乱麻地处死了三个皇兄,
自立为王。苍国一夕风云,拓跋廷的王位坐得并不是很稳。而我,依他之言,戴上一个蜡黄平凡的人皮面具,开始了
另一段人生。
拓跋廷让我换个名字,我想也不想便道:“就叫另签吧,姓另名签。”
“这不是你以前的名字?”
“是啊,哪有人像我这样不断换名字的,就另签吧,没人会在意的。”
这就是“另公子”的由来了。
李继细作的身份被奕楼知道,拓跋廷就让他回到苍国。我和李继交情不错,原是各为其主,私人间没有什么矛盾,拓
跋廷让我掩藏身份,作为一个在李府吃闲饭的书生另公子,好暗地里为他做事。而我做的事——简单说来,一是为他
杀人,二是替他训练死士,培养杀人的武器。
这事不光彩,兴许,这身咳病就是报应。
几天后,李继兴冲冲地带了个消息回来。密室里一番交代,当夜,我穿戴齐备,翻墙而出。南行,至一瘴林。此林特
殊,多沼泽。我吞下御体的药丸,熟门熟路穿林直至一稍干燥的土地上。
取出竹哨,尖锐的啸声响彻山头。
半刻钟,九九八十一人齐聚瘴林。
我掩着脸,自蒙布后传出的声音低浑有力:“有行动。顶端人物查出来了——”长达两年的追捕行动有了尽头,我能
感觉出这些人微妙的情绪变化。弯了弯嘴角,我的心情跟着亢奋:“南街六号,占地一百一十平方丈,前后共有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