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老婆今天也在努力转行byAdenine

作者:Adenine  录入:11-09

伤口变得更大,血腥味隐隐在空气中浮动。
楼月西心满意足地嗅闻着略带铁锈味的气息。
一张大嘴无声无息地在贺烈的脚下成型。
楼月西像是被打扰进食的野兽,撩开眼皮一脚踩住了还没有伸出来的舌头上。
妇女的脸扭曲着尖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仰着头被咬着脖颈的贺烈不知道,守在门外的乌子默也不知道,在这个鬼域里,最可怕的鬼从来都不是原住民。
等楼月西终于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原本细长的伤口旁边已经多了数处牙印,伤口处甚至因为缺血而短暂地泛白。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是我……”楼月西像是惊醒一般。
他猛地放开紧抓在贺烈肩膀上的手,整个人有些踉跄地后退一步,却被贺烈紧紧抓住。
贺烈挑起眉头,脸上也因大量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但斜飞的眉却和往常一样痞气:“怎么?吃干抹净就想跑?”
“过来,抱一抱。”贺烈把人拉进怀里,“我也得讨点报酬。”
他说完低头碰了碰楼月西有些颤抖的嘴角。
两人一触及分。
楼月西还困在方才的情绪中,他失控了。
后怕,愧疚,惊恐。
如果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放纵内心疯长的欲望。
他真的会把贺烈吃掉。
贺烈抱着楼月西,半晌像是响起了什么,偏着头对楼月西说:“把乌子默那小子叫进来吧,给人小孩儿吓坏咯。”
乌子默被叫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房间里气氛不对。
楼月西的脸白得吓人。
一晃眼感觉贺烈身边坐了个鬼似的。
哦,不对,本来他就是鬼。
“金刚墙会布吧?”贺烈大爷似的坐在床沿上。
乌子默愣了愣:“今晚不查了?”
“谁说不查?”贺烈瞭了眼他,“阴平地震是后半夜发生的。”
乌子默点头,资料里说了,阴平地震死伤重大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地震发生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大家都睡熟了,跑不了。
贺烈指了指挂在中天的月亮,向左移了三指宽左右:“大概月亮在那的时候。”
乌子默也不是笨蛋,他明白了贺烈的意思。
地震发生的时候,大概就是这里的鬼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
因为这是他们的死因。
“阵布好,先睡觉。”贺烈道。
金刚墙其实是很基础的一种驱鬼阵法,用五帝铜钱竖着插入地面,插一圈就行,当然效果强弱是根据布阵者的功力算的。
乌子默倒是有铜钱,但是这水泥地确实不好插入。
贺烈也想到了这点儿,他挠挠头,准备和乌子默一起去外面。
被楼月西一把抓住了。
“我来。”
然后两人就见到楼月西拿出一把小刀,在水泥地上轻轻一划留下两厘米深的凹槽。
见两人有些震惊,楼月西轻咳一声正要解释。
“青山道偏门的东西还真不少。”贺烈开口道。
楼月西含笑点头,手指轻勾。
其实只要凝聚阴气,他用手指就可以刻出凹槽。
楼月西松了口气,他方才拉住贺烈完全是下意识举动,所幸修行之中奇门异术本就众多……贺烈应该不会怀疑……吧。
乌子默安静地把铜钱插了进去。
楼月西法力如此高深……
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也许……贺烈也是被鬼威胁了呢?
怪不得耷拉着眼皮,一幅肾虚的模样。
金刚墙很快就布好了,只有一张大床,三个男人也没啥忌讳。
乌子默道:“我先守夜吧,那鬼神出鬼没的,此处阴气又重,不知道金刚墙能撑多久。”
“我来吧。”楼月西轻声道,“阳气损耗易疲累,我修行青山道,体质特殊,倒是还好。”
乌子默在床边躺下了,这次他吸取了教训,鞋也不脱了,就这么蜷缩着躺下。看来是被吃脚的王大娘吓着了。
和他相比,贺烈的待遇好得多。
贺烈枕着楼月西的大腿。
青年的手指心疼地在他脖颈上轻轻抚摸。
又被贺烈抓住亲了亲手心。
缺血和阳气溢散带来的疲乏让贺烈很快进入了沉睡。
靠在床头的青年望向破了大洞的窗外。
满院漆黑,一轮红月。
墙头上匍匐着黑色的影子。
他嘴角勾出残酷的微笑。
黑色的影子瞬间拧成血雾。

昨夜闭眼的时候月在中天, 谁知等贺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里天黑得很快,就是一眨眼的事,天亮的时候却和外面一样, 是慢慢的。
“怎么不叫我?”贺烈摸了摸楼月西脆弱的眼皮。
楼月西笑道:“昨夜没什么事。”
贺烈还想开口, 就听见有人咚咚咚地敲门。
见开门的是贺烈, 外面的小孩儿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被眼疾手快的贺烈一把提溜起来。
“小鬼,跑什么?”
贺烈开门的时候发现作业扔在外面的半截男性尸体此刻已经毫无踪影。
就连昨晚破掉的窗户也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楼月西朝小孩儿招招手,那小孩被贺烈堵住门口也跑不了了,半晌才扭扭捏捏地走过去。
青年又放了一颗紫色的乌梅糖在小孩儿的手心。
乌子默此时也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懵了几秒钟, 才不敢置信地说:“昨夜就这么过了?!”
小孩儿这才发现屋子里有第三个人。
他显然十分震惊, “啊”地叫了一声, 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手心里的糖险些都滚下去。
就是不肯说话。
贺烈觉得这小孩儿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把人提溜到面前, 像是个恶霸一样:“小鬼,知道什么?看着三个哥哥都活着有这么震惊吗?”
小孩儿的脸白得像是刚刷的墙壁。
还是楼月西伸手接过了小孩,才免了他被吊在半空的命运。
“刚才你来敲门是想叫我们起床吗?”他温声问道。
小孩脚终于挨到了地面, 楼月西把糖剥开塞到他嘴里, 半晌他才点点头。
“你想看我们是不是还醒着,对吗?”楼月西本来想用活着这个词, 最后还是换了个更温和的。
小孩儿又点点头。
“你这么吃惊,是因为以前的哥哥姐姐没有全部醒来吗?”
小孩儿还是维持点头的动作, 一旁的乌子默都在怀疑他到底听懂楼月西的问题没有。
“那是奶奶让你来的吗?”
这时小孩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你能告诉哥哥你昨天晚上睡得哪里吗?”
小孩垂着头不说话了, 看来是有人嘱咐过他不能说。
楼月西把最后一颗糖放入了他手心。
小孩抿了抿嘴,把糖放了回去,开始往外后退。
“不能说也没有关系。”楼月西笑道,还是把乌梅糖给了他,“这是你和别人的小秘密。”
小孩儿没有回应他。
他退到门边,眼巴巴地抬头看着贺烈,贺烈啧了一声,收回了腿。
小孩钻出去,在门坎上回头看着他们,好似疑惑为什么他们不跟着他走。
“吃饭呀。”他还比了一个往嘴里刨食的动作。
三人都跟着他走了出去,来到了昨天中午的饭厅。
王大娘正站在桌旁,桌上放着一碗面。
她脸色比昨天白日里难看许多,脸上也没有挂着笑了,在发现三人走过来时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但这不是最令三人吃惊的。
最令人吃惊的是饭桌上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听见脚步声,抬起一张要哭不哭的脸,在看见来人时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好似看到了生的希望。
赫然是十一队的朱文华!
“贺、贺队长!”他这时倒是聪明,改了称呼,生怕贺烈三人见死不救。
贺烈看也没看朱文华,目光停留在王大娘身上,半晌道:“哟,大娘,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啊!”
谁都不能从王大娘铁青的脸皮上看出“休息的不错”这几个字来,但是贺烈偏偏张嘴就来。
王大娘昨晚吃了暗亏,舌头差点被楼月西踩掉,她现在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她也不守着这个新来的“客人”吃面了,转身就走,还顺道把小孩儿给带走了。
贺烈注意看了看她的脚,并无异样。
“白日里她的行动比夜里迟缓很多。”乌子默道,昨晚这个鬼可算是神龙见嘴不见尾,差点儿吃掉他的脚,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夜里她的脚是鬼脚,白日里顶多是从别人身上卸下来的残肢。”贺烈道,又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朱文华道,“去那边自己催吐去,能吐多少吐多少。”
乌子默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面已经动过了。
“鬼给的东西你也敢吃?”乌子默不敢置信。
“我、我也没办法……”朱文华汗都急出来了,冲出去蹲在院子里就抠自己的嗓子眼儿。
那声音简直没法听。
听朱文华稀里哗啦吐完,谁也没心情去厨房翻土豆了。
朱文华回来的时候脚步都有点蹒跚了,贺烈皱眉,十一队虽不是多强的一支队伍,但也不至于这么没用。
这时,朱文华才开始讲他们昨天碰到的事。
十一队一行人本来在山里驻扎,想等贺烈他们的消息。
谁知左等右等就是没人,咸元恺也不是个多能沉得住气的。一方面,他对这个鬼域心怀畏惧,不想进去,生怕自己死在这里;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贺烈解决了这片鬼域,又立个大功。
于是在下午的时候,他就安排朱文华和另外三个队员组成一个小分队进入甸仪村。
他们的意思是进去探查一下情况就马上出来,外面也安排了接应的人。
谁知道朱文华四人一过村口,头顶的青天白日就变成了一轮红月。
天黑得猝不及防,村口也被无形的结界挡住。
四人奋力施法想要破开结界,结果都无济于事。
村子里静悄悄的,四面环山,只有一轮晦暗不明的红月。
黑暗最是滋生恐惧,但四人到底是灵异局出身的人,短暂的惊慌后稳住了阵脚,开始向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散落着不少人家,有些黑着灯,有些亮着。
这模样和寻常村落的夜晚没什么两样。
可朱文华知道他们进来的时候不过下午四五点钟,这时是夏季,昼长夜短,五点的天绝不会这么黑的。
他们找了户亮着灯的人家准备观察,因有院墙,朱文华和一个叫卢京的精瘦小伙爬上了院外的树。
只见一个妇女对正背着他们往屋内走去,屋子房门是敞开的,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在水泥地上投出一个楔形的印记。
女人走进去时地上也映出了女人有些纤细的影子,她脚步哒哒有声,和人并无区别。
屋子里传来说话声,但声音不大,两人听得并不真切,连屋中的另一个人是男是女都听不真切。
卢京的身形灵活,胆子也不小,比了个手势就沿着院墙向屋顶走去。
朱文华见他比了个二,知道屋内有两人。
卢京又比了几个手势,是在说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院落里是很黑的,若不是屋内透出来点光,卢京又白,两人根本无法交流。
不过还是看不太清,就在这时,那屋子的门也被女人吱呀一声顺手带上了,院子里黑了下去,这下卢京在比划啥朱文华一点也不知道了。
他正准备从树上下来,靠近卢京,就见屋檐上突然破开一个大洞,卢京整个人摔了下去。
“啊——”
男人的惨叫和衣物皮肉断裂的声音令人听了头皮发麻。
朱文华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说道:“……然后屋子里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方才进去的女人,另外一个是、是卢京!”
“什么意思?”
“他长着卢京的脸,但是下半身、下半身不是!”朱文华面如金纸,他和卢京也算是共事几年了,卢京身材瘦小,顶天一米七,但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卢京”却明显不止这个身高。
人的肩宽、身高是成比例的,窄肩、细瘦的上半身,却配了一双极为健壮的腿,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而且朱文华记得卢京今日穿的是一身灰色的运动服,可这个“卢京”上身虽然还是灰色连帽衫,下半身却穿着土黄色的尼龙裤。
他的下半身被人替换了!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他的上半身被“人”使用了。
“另外两个人现在在哪?”贺烈问道。
朱文华摇摇头:“我们走散了。当时鬼追着他们跑,我躲在树上才逃过一劫。”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一晚上都呆在树上不敢下来,今早天亮了准备再试试能不能出村子,结果还是不行,然后在村口遇见了王大娘,她问我是不是来找同伴儿的。我以为是尹海他们,我就……”朱文华解释道。
“我本以为鬼话连篇是个家喻户晓的词。”贺烈啧了一声。
朱文华面带惭愧,他继续解释道:“我的符咒在这个鬼域里都失效了,只能先和同伴汇合,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朱文华小声抱怨道,他本来就不是镇鬼杀鬼那一道儿的,平日里也算是技术性人才,画画符纸引个灵祛个邪传个声就差不多了,所以才被咸元恺支到贺烈的车上,又派进来当消息传递员儿,谁知道这次竟然动不动死人。
“那你再仔细说说,昨夜那个顶着卢京上半身的鬼。”
朱文华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细节来。
贺烈看着朱文华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觉得烦人,料想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他挥挥手道:“还记得哪间屋吗?带我们去看看。”

朱文华领着三人来到了昨日卢京身死的院子。
还没等几人走近, 就有个妇女抱着木盆走出来,面色略带忧愁,见到来人眉梢陡然一动, 继而展开一个笑容, 显得十分热情, 眉宇间再没有方才的愁绪。
“几位看起来很面生啊,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吧?”她大约三十出头,长得还有几分秀丽,短发乌黑,看起来十分健康。
朱文华的手抖了一下,显然认出了这就是昨夜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女人。
“嗯对,我们车坏了。”贺烈借用了昨天的说法。
“那肯定饿坏了吧, 要不来家里吃点便饭?”女人说着衣服都不准备洗了, 就要把堆满衣服的盆放回去。
这里的人都十分热情。
王大娘是如此, 这个妇女也是。
可一个三十来岁的已婚妇女, 见着四个来历不明的大男人就敢往屋里领, 问都不多问几句,这图谋不轨的心思连遮羞布都不盖了。
“姐,你一个人住怕是不太方便吧。”
那妇女一笑:“哪儿能啊, 我男人在呢。只是身体不太好, 不咋爱活动。不像你,小伙儿, 长这么高啊。”
“那就打扰了。”
妇女笑得更开心,连忙领着四人进屋。
这女人也就一米六出头, 看着纤细, 但是端的木盆却很大,都要赶上小孩儿洗澡用的澡盆子了。
她的手不时要向上掂一下, 以免木盆滑落,看起来就很沉。
“我帮你拿吧。”贺烈作势要接过妇女的盆。
那妇女笑着避过:“就一点脏衣服,哪儿用得上客人动手?我干惯了农活的,这点儿重量不算啥。”
院子不大,也有三间房,院子角落里有一口井和几堆柴火。
贺烈的目光驻留在最左边的那间,那离院子外的榆树最近,从外面被锁住了,短发妇女注意到他的眼光,连忙道:“那是我住的屋,右边那个是间空屋子,以前是我公公婆婆住的,你们要不嫌弃,今晚也能歇一宿。”
“那就麻烦嫂子了。”
当妇女端上来四碗铺着咸肉的面时,贺烈一行丝毫不感到奇怪。
“林嫂子,甸仪村是不是家家户户有做咸肉的习惯?”
林嫂子一愣,笑着点头:“嗳,是有几家会做……不知道小兄弟为什么这样问。”
“自然是因为在王大娘家也吃的这么一碗面。”
“啊……是吗?原来几位是王大娘家的客人。”林嫂子强笑道,“啊,你看我,我都忘了给你们倒点茶……”
她急匆匆地往外走,贺烈和楼月西对视一眼,离门最近的楼月西一个箭步将门合上。
而贺烈站在林嫂子身后道:“林嫂子,给我们解释一下吧。这个村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林嫂子煞白着一张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村子本来人就不少……你们关门这是要干什么?我好心请各位回家吃面……”
“去年八月阴平地震,这里离震中很近,当时……”贺烈见林嫂子已经面无人色了,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楼月西也道:“如果不想谈这个,不如和我们说说您隔壁屋里躺着的丈夫,亦或是木盆里装着的东西。”
方才进门之前两人就注意到这个盆对于盥洗衣服来说有些太大了,而且此处四面环山,最近的溪水也隔着一段距离,院落里就有井水,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只能理解为盆子里装了一些需要拿出门的东西。
联想到这里的村民吃哪儿补哪儿,还有昨天那个准备爬窗的男鬼消失的大半截尸体,就能想到,这些鬼村民可能会交换不同的部位。
朱文华和乌子默已经按照贺烈的指使把盆子搬了过来。
“还不说?”贺烈看了一眼颤抖的林嫂子,“这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毕竟昨天刚见过。”
乌子默把面上那层衣物撩开,只见里面有一条实心的灰色运动裤。
朱文华“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灰色运动裤侧面有两道绿色荧光条,绝对不是村里会流行的款式。
赫然是卢京的!
林嫂子慌不择路想要往门外跑,被贺烈一把拉住。
“林嫂子,在阴平地震的时候应该没有受重伤吧,是幸存者?”贺烈问道。
这是贺烈的猜测,因为女人一进院子表现出来的紧张和她对木盆下意识的回避。
林嫂子不答,开始奋力反抗,但是男女先天身体上的差异让她无法挣脱贺烈的束缚。
“你交换同族的身体,不会觉得亏心吗?”乌子默愤然道,听到贺烈说她是幸存者的时候他大为震惊,他本以为这个村子里的活人可能都沦为了食物,结果发现竟然有幸存者参与到了猎杀同族的活动中。
“你知道什么!”林嫂子尖叫道,“你知道个狗屁!”
“我男人死了啊!儿子也死了!全家就剩我一个呜呜呜……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她短发凌乱,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咚咚”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敲门。
“国义!”林嫂子尖叫一声,开始往外冲。
贺烈也紧随其后。
只见被锁住的那间屋子,门一直在动。
“咚咚”的声音就来源于那里。
嗙的一声,横插着的木门锁被撞断了。
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他走路是倾斜的,重心不稳,好似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了似的不听控制,还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
林嫂子发出一声尖叫,赶忙上去接住他。
他上半身瘫软在林嫂子怀里,下边裹在土黄色尼龙裤里的两只腿却还横在地上交叉着迈着步伐。
看起来诡异万分。
“阿英啊英……”他说话也不利索,两只眼睛木愣愣的,无法对焦,只是嘴里模模糊糊念着林嫂子的名字。
“嗳,我在呢,我在呢。”林嫂子一声声响应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留了下来,滴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恍惚一下,继续模糊不清地喊道:“跑……阿英……跑……”
“我跑出来了我跑出来了……”林嫂子哭着说。
追出来的贺烈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无话。
只有后追出来的朱文华一看到男人土黄色的尼龙裤又差点摔个大马趴。
“是……是他!”
这就是昨晚顶着“卢京”的上半身出来的那双腿。
可白日里的男鬼完全没有夜晚的威风,只能瘫软在地上。
贺烈暗忖,这些在地震中死去的村民夜间可以通过食用人体的相应部位来增加自己的实力,但是白日里就和活着时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比如王大娘没了脚,所以走路有些缓慢。又比如林嫂子的丈夫国义,他可能在地震中整个上半身被砸烂,只有下肢保留完好,所以他白日即使是完整的身体,也很难自如地行走。
白日里他们的实力不强,所以已经是鬼的王大娘和不是鬼的林嫂子,都需要他们这些客人先吃了加了料的“咸肉”,好让他们昏睡到夜间他们化鬼之时。
怕夜晚来临男鬼作恶,他已经被用浸染过朱砂的麻绳绑了起来,关在房子里。女人见大势已去,便只蹲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你们在哪里进行交易?”最先开口的是乌子默,他眉毛拧紧,瞪着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女人。
女人垂着头不作反应。
“说啊!村子里还有多少活人?你们又杀过多少人?在哪里交易残肢?难道你就这样漠视同族的生命?!”乌子默不敢想象有多少人丧命于此,才能让整个村子的死魂变为食人的厉鬼。
楼月西瞥了一眼脖子上青筋都变得暴起的乌子默。
他毕竟太过年轻,又被保护得太好,见惯了阴间的魑魅魍魉,却没见过人间的蛇鬼牛神。
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的时候,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女人的沉默变成了激怒乌子默的利剑。
但是对付这种人,试图唤起他们的人性和同情心是没有用的。
楼月西上前一步,轻声道:“你以血肉之躯去交易残肢,参加交易的还有其他生者对不对?”
“你不愿鬼域散去,这些参与交易的活人大多也一样。”
“所以昨日里我们再次出来搜索时,连一个活人也没看到。”当然,也有没有完全泯灭人性的,比如昨日出言提醒的陌生男人。
可大多数人,选择了逃避,沉溺,甚至成为凶手。
“一个亲人爱人都活着的世界,就算是阴间,也甘之如饴。”楼月西继续道,“我能理解。”
“可你想过没有,现在是白日,鬼域里尚且还有一丝阳气,你的丈夫还能划为‘人’的范畴,我们不能动他。”他叹道,鬼域阴阳混沌,生人死魂界限不明,作为灵异局的公职人员,他们自然手上是不能沾染人命的。
“可是晚上。”他的表情温文和煦,声音也如同四月春风,“朱砂亮起的时候,见到鬼的道士,到底履不履行他的职责呢?”
只字未提杀字,但话中寒意不减。
有弱点的人都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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