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面具抖动不止的人一挥独臂,压制住狂跳起来的手下,回头厉声道∶“够了,我欣赏你的忠
心,但不是你的扰敌之策,这样胜之不武”
别扭困难得绑扎之时,威色不渐的人平静道:“既然断了我的右臂,霍某有一事相求------”
赤色缠绵 (55) 真情流露
不断得喘着粗气,想按压住自己一颗跳动飞快的心,可不论如何伪装冷静镇定,在柳文狄拧捏住自己手腕的一刻
,所有意念都淡然退去,纷乱交杂的围攻中,剑光霍霍,人影飞动,“唰,唰”肢体划裂,撕扯声不绝于耳,腥
红色的光芒包裹住他一身素淡的黑色,修长矫健的身形且进且退。雅致的剑招如流水一般四溢,扯起的光圈将自
己笼罩其中,再无支言片语,只有温和的眼波在凛凛剑光中不时透出,投落
到自己身上---------
总在紧要的当口,想莫明其妙的事情,席夜楼狐疑得摇摇头,心中暗暗念道:“太过寂寞,一定是因为太过寂寞
------”侧出柳文狄的剑圈,就地一摸,想拾起那遗落的细刃宝刀,助他一臂之力,却没注意旁侧那高个白衣鬼
面一双阴沉的眼睛正盯着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低声交代身旁那送信之人几句,那人点点头,立刻挥刀而上,一股
强硬的刀气撞上身前,惊叫一声,颓跌下去。“当”得一声,那柄弯刀被直拨上半空-------
“这也行--------”席夜楼狼狈不堪得翻身而起,手中却多了一柄短剑。
见他咬着嘴唇,身子微抖,嗫嚅话语变了调,人也萎靡下去,柳文狄也失去了镇定,拂然色变。
瞅见那些死缠不退的人,略一沉吟,已然明白了好几分,既然已经同自己扯破面皮,拿不到东西,这些人绝对不
会放过席夜楼,想了个明白,随即抽刀起身爆喝道:“这位岑长老,存心同柳某为敌,我也不再客气。诸位,这
是贪婪无义之辈的下场------------”
“夜楼,看清楚剑招,机会难得--------”而后,他又 语意含糊得补上一句。
喝声未定,那岑老者一愣的瞬息,右手残忍出名的魁八剑已将他拢在青锋光晕之下,
“嘶嘶”剑刃破身,和凄惨之极的惨叫声盈满耳际,柳文狄知道此时不能生伶悯之心,否则这招柳战引以为傲的
魁八剑失准,将会多牺牲个因自己同吟哥而被牵连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那老者的身体转瞬间被魁八剑不可思议得分成好多块,爆裂碎开----
“噢--------好------”
直看得席夜楼口塞喉窒,哪里记得住什幺招数。从来未见识师傅这“打不死的金毛虎”几字笑称里真正蕴含的冷
酷无情,今日算是得见真颜。一派斯文,矜贵魅惑的温柔容颜居然也能出手如此狠辣,如果真正冒犯了他,结果
可想而知-------想起前日间,数次在其休憩,不自然流露疲态时,自己抑制不住想轻吻他的冲动,后脊泛起一
阵寒意----------
在剑圈中腾挪跳跃的人在犹疑着要不要使出第八剑,斩下他的头颅时,突然长眉一拧,放弃攻击,扯住席夜楼冷
然道“不多不少,应该正好八剑--------噢,少了最后一剑------横断黄龙”
“蓬,蓬”数响,碎骨纷落,血雾弥散,顷刻间,剑刃皆停,面面相觑片刻,各自思忖,都猜测那岑长老武功去
己无多,各自硬拼争夺,谁都讨不到便宜。如果一起上,谁又都不愿意第一个冲上去,做这倒!的第二人。
正举棋不定,柳文狄眼光避开众人,一扯骇立的徒弟,静静道:“知道你悟性平庸,无法一次看清------”随手
抹去剑刃血光,抚抚其僵硬的肩头,徐徐又道:
“你对这套剑法情有独锺,可惜平时又无法教习。真看清楚了吗?要不要再看一遍?”
凑近的柔和脸庞中揉入一丝浅浅的笑意,语音温软得令人悸动。
“看 样子我吓到你了?”低语中充满笼溺的意味,轻幽幽道:“多看两遍就习惯了--------就畅快直说吧?”
听见这句话,旁侧长久捂肩不语的霍捷,如炬的目光落上柳文狄平静的面颊,费劲得打量着,左臂也缓缓擎起断
剑--------
众人惴惴不安的屏气等待中,喘息良久,席夜楼终于结结巴巴难为情得开了腔:“徒儿是-----是-----没看清楚
,不过-------”
“柳楼主手下留情”话语响起的同时,四面围困的数十人,呼啦一声如同商量好般,撤了个无影无踪。反应慢的
三两人竟然狗急跳墙,以惊人的胆色从五层的高楼上跳了下去---------
“呃-----那就不送了--------诸位”待席夜楼反应过来,讥嘲而愉快得向楼下空喊两声,凝神回思,一手掩背
,一手拽住柳文狄仓惶道:“师傅,我们赶快走,他们几个不碍事,可万一他们叫更多人手来,就死定了”
“同吟哥一样是个傻瓜---------他们还在下面逡巡观望,现在不能跑-------”优美低柔的软语耳边缓起,仿佛
被那个脱口而出的称呼刺痛般又皱了皱眉,放开他的手臂,软软坐定的人冲霍捷扬首道:“多谢霍兄,不一语道
破,放了我们师徒一条生路,尊兄的手臂,我---------”
“公平比试,愿者服输”霍捷是何等精等精明的人,戎马多年,兵不厌诈的伎俩见得太多。方才胜负悬殊一目了
然,诈敌脱身之策自然明白可辨。
“霍兄相求之事,柳某定当竭尽全力----------”虽然其面具邪佞,但从先前交手之刻,不愿意占半分便宜,心
中便已了然,这位不露真颜的东义三少爷是个真汉子。江湖纷争他根本就没看在眼内。
错斩其臂,无法弥补,唯有力偿其愿。江湖先辈中所谓惺惺相惜之意,恐怕就是如此心境。虽然无缘得见真容,
对方豪气干云的浩浩之气,却不是执着个人荣辱的啸风之辈可以匹敌的,所托之事,必然重大,故对方还未出口
,便应承下来----
“好,不枉我千里迢迢赶来赴约,事关千百条性命,有柳兄助一臂之力,大事必成--------”腾腾几步走到二人
身边,俯首在柳文狄耳边,一封信函也郑重得放入其手中。
言罢握住其手,颓然叹道:“霍捷依旧是脱不去江湖之气,才会先挑战楼主。既然千里奔逃而出,就不应该处理
这些私怨。倘若抛去东义荣辱的私念,也不会断臂,不过好在单臂也能上阵卫御疆土------”
“霍捷,不要激将,我已经应承了。”柳文狄目光徐徐转动,又讶然道“虽然我也是误入此地,但决斗前未料到
你千里奔波赴约,真是胜之不武-------”
“就是休息充足,也不是柳兄的对手。今日未丢尽颜面,还是因为柳兄分神照顾徒弟,大家彼此彼此-----方才
不曾助阵,也是要看清柳兄是否是可托,可用之人,不要心生责怪就万幸了-------”
两人相视一乐,摈弃前嫌,再无半分嫌隙-------
见师傅同那人一见如故,推心置腹如此。席夜楼一刹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情立刻变得相 当混乱。怎幺可以如
此轻信--------
正待提醒,却听身边一人不快出声。
“少爷,你所托非人,在下可不甘心同东义的仇人共闯虎穴,要开启班公锁,柳楼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 那先前处处作梗的白衣面具人忍无可忍,徒然叫嚣,也不理主子,纵身飞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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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朗星稀,清辉遍洒的安豫镇外荒野里,一个少年背负一年轻人,正施展“祥云百步”轻功如鹏鸟般疾行
如飞。两人脸庞上尽是掩不住得疲倦和憔悴-----------
那警惕明亮的蓝色双眸里充满了热情和活力,竟管后有追兵,又背负一人,仍然信心万丈,跳跃灵捷--------
“出了安豫了,那伙人不是被霍捷兄弟引开,就是被我们甩脱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感觉背上的人微微一动,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颈边流下来。席夜楼稍微放缓脚步,小心的扶正背上的人,脚步未
停间不安得问道:“是不是震裂你的伤口了”
“还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温和亲切得拍拍他的顶额,细声道:“从安豫边境到这里,你已经疾奔了五
,六里,体力也耗得差不多了。休息一会吧!“
“可走得越远我越放心,师傅教得这怪异轻功还真救了我们的性命--------”
席夜楼呵呵一乐,扭头看了看有些疲乏的人问询道:“我们是去找能开启班工锁的人吗?”
“找唐吟---------我没霍兄的洒脱,临行前一定要再见他一面,否则如若不测,会很不安心---------”感觉到
身下一僵,席夜楼疾进的身形猛得停顿下来,冲劲反撞,哼了一声才皱眉道:“夜楼,辛苦你了,我只想保存体
力,如果再陷入恶战-----”
“我累了--------”席夜楼轻轻地说着,呆呆地回味他刚才那几句话。没来由的,心酸痛起来,酸到五藏六腹都
搅到一起---------
皎洁的月亮被两片黯淡乌黑的云彩遮住,野地里一片暂时的昏 暗。四周围死一般得沉寂,让一颗心也阴暗起来
。
“在师傅心里,我算什幺?”苍白的唇抖动几下,终于沉重得叹息一声,恼恨道:
“原本夜楼打算-----只要不死,无论如何也要去衡阳”
双手一松,将背上的人陡然摔落,乘其挣扎未起,一个箭步冲上止住他的手,将其压在地上,柔弱得低声道“我
猜出来了,安豫酒楼上那霍捷还是伤了你的元气,所以魁八剑只出了七剑--------恢复元气前,你没有能力动武
,轻功都得仰仗我-----”
月色同黑暗斑斓交杂,那双精致眼底隐约流露出的温暖气息却让一颗痴心跳出了心扉----------
“夜楼,你只需要送我去左近任何一家唐门分舵,衡阳你不必去了-------
先前我不知道那密秘被纹在你身上--------”察觉到他的不妥,轻轻地,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更增添了席夜楼
的心头的不快,手臂也加重了力道。
“要不然,留下我,你自己离开-----” 温柔的笑容渐渐转为沉沉的忧虑,一股抑制不住的忐忑不安无法掩饰得
从心底擢升起来。口不择言,又慌忙道:“听霍捷说,那雷夫人受宝藏密秘牵连,还下落不明-------”
看见他慌乱起来,魅涩蓝目中掠过一丝笑影,亲昵体贴得将他揉入怀抱中,锁住他柔韧的腰身缓缓道:“师傅,
你把我想得太痴情了,给她的那枚珠花,已经被动了手脚---------如果那日大火中,得取珠花之后,她不弃我
而去。我也不会叫那一嗓子---------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温秀的脸庞缓缓凑近,亲切柔 和道:“夜楼永远不会忘记,最后一刻,黑烟火海里,只有师傅陪在我身
边----------”
赤色缠绵 (56) 逆火
看见那双凑近的濡湿蓝目里光芒乱闪,颤 抖的手掌犹豫片刻,小心翼翼触碰上自己的面颊,冰冷颤栗的感觉立
时让慌乱的心悸动不已------
“席夜楼-------”被徒然摔落压制无法爬起的人惊异得瞪大了眼,依然无法置信。
“我知道他日师傅恢复了气力,就会像剁那岑长老一样剁了我”没动声色的人表情奇怪地扭曲起来,让柳文狄倒
吸一口气。
希望渺茫得看看其身后,暗自盼望那些追袭之人能够赶上。荒丘寂静,云遮雾绕,月色朦胧昏黄,别说人声,连
虫鸣都没有一声。
昏暗中,吸引人的湛蓝美目依然宝石一般闪闪发亮, 所欠缺的是日里文静谦和的恭敬,多了一层平起平坐的坦
然。小心拨开自己跌落到额前的鬓发,席夜楼微微翘着嘴角饶有兴趣打量自己的神情,更像是猎户着魔得捉弄插
翅难飞得猎物-------
“不要这样打量我”静默半晌,被他盲目而不可理喻的眼神攫住,只有低哑地训斥道。
“师傅是个很偏心的人,我默默做了一切,得不到你一点青睐。而那个蛮横无理的唐吟无论做错什幺,都可以得
到师傅的宽容。”席夜楼微微一笑,极其挖苦道。
蓝眼中闪烁着晶色光芒;因背负自己奔跑而累得精湿的衣衫,淋淋紧贴着修长的身体,随着呼吸急剧得起伏,显
而易见的渴望昭然若揭-------
哑口无言,只有厉声道“你敢放肆,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师傅------永远不会-----”看见他眼中的怒意,席夜楼却调皮地笑起来。
“朝思暮想了雪屏十年,如今相见,猜我看见了什幺。有夫有子,唯唯诺诺听话的雷夫人。前车可鉴,我不会再
等待幸运降临,我们抛下所有人去塞外!游,过无拘无束的日子,好吗?”眼光中的激情变得不能自抑,灼热的
气息砰然四散-----
根本不理会他抗拒的挣扎,席夜楼顽固得俯下身,拥紧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温暖味道让自己昏
眩神迷,让人产生一种无法 抗拒想抚摩亲吻他欣长脖颈的冲动--------
“你怕什幺吗,师傅,怕我吗?” 闭目焦虑中,听见席夜楼揶揄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仿佛欣赏的笑意从唇边流
溢出来---------
滑入衣襟内的手掌渐渐下滑,抚上胸口软弱红点的手指不疾不徐,强悍得挑逗,撩拨起一种不安愧疚的痛楚和软
弱。
身下的躯体蓦地一紧,快速得往旁侧缩开,想避开避开他细长手指的轻抚。蓦不防,席夜楼突如其来得一挺身,
将火热贯刺入花蕊深处,随之而来的剧痛立刻引起急促得悲鸣。
喉际溢出低低的尖叫,如何努力也逃不开身子被深深的贯穿,只能死死攥紧手中之物------
看见他猛得蹙紧修长的双眉,揪住自己肩头衣物的手深深勒入肌肤中,软弱无力得抽动颤抖起来。汗水淋淋的脸
上泛起一抹怒不可遏的怨恨,席夜楼吓得连话都结结巴巴,忙扶住他诧异道:“哪----哪里不对------”
可惜怜惜关怀的语调到了此时此刻,只能激起反抗者更大的怒火,滑落到其腰际的手掌抓住他的衣衫使劲一扯,
“当”得一声,插在席夜楼腰间的那柄拾回的弯刀猛然跌落出来,元气大伤之下,手足酸软,伸出去的手慢了一
拍。尘土飞扬中,被迅速反应过来的人拨飞到草畔--------
骤跌出来刺耳的声响打破了静寂,挑起皱眉起身的人更大的怒火。
翻身而上,挣扎扭打起来。急切的手掌死死勒双肩,眼中爱怜顿失,变得严厉而寒冷。
“永远待在我身边”狂野得攥紧身下发软的身体,微微使力一顶,将自己送入到柔弱温暖的深处。 泛滥得抽送
起来-------
那毫无预警的一顶同随之而来的磨擦,带来如同电闪一般颤栗而敏锐的痛楚,柳文狄忍不住溢出一声尖叫。
“呜”
此时此刻,才羞惭得发现,疲惫不堪受伤的身体无力反抗,在席夜楼铁勒一般的制锢下,只有无可奈何得忍受炽
热的诱惑,眼前一黑灰一片,唯有被动得竭力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