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缠绵 下——kente

作者:kente  录入:06-21

一能用钱买动的鲁室子弟。碰巧又曾被我东义收为门下,原来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却颇不情愿,晓以大义无效,

我又许以北海明珠,方可成行。只是没想到,我的手臂-----所以一切唯有仰仗柳兄护送保护了”

想到此柳文狄不安懊悔得垂下头,轻叹了一声,薛寒既然已经答应其小主人同行,却因为自己介入而毁约不顾,

想来当年义父义兄毁灭东义的旧仇他还耿耿于怀-------
显然,这薛寒是同自己一般的江湖中人,远非他主子一般有满腔的报国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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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为难你,怎幺办?”见他不语闷想,唐吟瞪圆了闪烁的眼睛,迷茫的神情顿时浮上脸颊。

当一行人不知不觉行至息宿居外的蒲林渡口,席夜楼不关痛痒的声音徒然响起来,攥紧马缰的手指在皮套包裹下

也微微抖动不止。
“师傅,不要去了--------他不会帮你------”

从凝思默行中,柳文狄抬起眼睛,轻扫了一眼,却见席夜楼俊朗的容颜渐趋烦躁,嘴唇紧抿,倔强 而顽固的闪

动蓝眸中流露出显然而易见的不安和犹豫----

有些酸酸的小人立刻生硬得插入两人中间,及时打断那越来越浓的暧昧目光。
“没用的,文狄是极为守信之人--------除了对我。梅儿这面皮真不错,变脸色也看得出,简直跟没戴一样。我

摸摸------”挑衅得扬扬睫毛,极为不悦的大眼睛迎上席夜楼湿润的目光,右手也伸了出来-------

闻言一怔,席夜楼将头疾偏,堪堪避开,心头吓了一个机灵-----------

“吟哥--------不要碰他。”
看见柳文狄挑起眉,低哼了一声,唐吟赶紧收回好奇的手指,做出一副无辜可怜像,惨兮兮道∶“文狄,加上昨

日,你已经吼了我两次了------”
细指婆娑,黑睫颤栗,活脱脱可怜受气包模样。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笑意却流荡在娇唇间,直看得柳文狄心思波动

,意荡神乱。长眸中浅浅歉意的柔光漾起,怜惜得抚抚他的额间,将软化一切的视线收了回来。

那个小人儿有点迷乱,有点迷恋,娇憨耍赖的神情却让懮虑一路的人淡淡得笑了
-------

的确,吟哥的身边容不下一丝阴霾,明亮的眼睛里永远没有一道乌云------

“他在那儿,我可提醒过师傅了。”席夜楼不悦得冷嗤一声,冷淡的声音飘了过来---------

目光滑过远处的人影,席夜楼英朗的脸庞漾起一 抹温暖的笑意;历经磨难之后,还能得获他的谅解和关照,飘

泊孤独的心也算是有了些许抚慰。

从意乱情迷中收敛心神,唐吟将目光转向蒲林渡口的另一侧,溜了两遍才看清楚,一蓝袍玉带男子正靠在梨树下

自斟自饮,纷纷落花随江风飘然撒落其身上,衬托出锦绣一般出色的人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副邪气的鬼面具

,搅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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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狄,我可没邀你同行,为什幺我走到哪儿,你找到哪儿,平白扫了我的雅兴”见到三人,那蓝衣人不耐烦

得一抖衣襟,将蓝衫上的残瓣抖落到地上 ,悠闲得正想向小屋踱去--------

“薛寒,不用装了,才知道,这趟咸府之行你已经要到了行当里的天价,你小主子霍捷许诺的两颗北海明珠,我

们也带来了。你还有什幺埋怨?要挟自己昔日的小主人,你可真是没脸到家了---------”

柳文狄还来不及搭腔,见其已存刁难之心的唐吟黑眉倒立,呼喝的同时,一振衣袖,两颗明珠脱袖而出,直奔薛

寒面门而去,双珠疾飞如电,夹带着苏腾闻名江湖的削风掌风,袭向那人的双目,眼见其避无可避,马上的席夜

楼惊叫一声,已经援手不及 ----------

一旦击中,必然血污脑浆飞溅,待出手后,才感觉有些后悔,唐吟一裂口,急闭双目,不敢再看-------

“敢情两位大侠是想打瞎我的双眼,再带瞎子去开锁”那独饮男子冷冷道,居然闪也不闪,等着那劈面而至的双

珠----------

柳文狄面色一变,弹指如电,眨眼的瞬间飞爪已将奔向薛寒面前的双珠截住,铁爪寒光闪闪硬生生在其面前顿住

,甚是煞目,那薛寒却是眼睛也没动一下,丝毫无慌乱之意----------

“不客气的说,在下这双眼睛可比那明珠值钱” 薛寒撇撇唇,不以为然得侧过身,讥讽得向狠击了一拳老树的

唐吟一摆手道,“这都不敢看,与这花朵一般的小兄弟同行,可不枉送了我的性命--------”

知道自己方落人口实,唐吟面上一窘,舌头打结,却又无可发泄,只有狠狠捶了一拳梨树,时逢微风掠过,带起

花瓣缤纷如雨落,恰是白衣飘飘,宛然神仙般雅致清丽 ----------无辜被溅落了一身花雨的薛寒非但没恼,反

而眯起眼睛新奇地上下打量着------

“这是柳楼主三十六计中的哪一计?该不会是美男计吧?薛某的风流嗜好,你倒是一清二楚。早有听闻过柳欣的

断袖之好,品味的确不差----------”

薛寒微微一笑,收回迷恋的目光,愕然轻叹道:“那兵符真得如此要紧,为了它,东义仅存的子弟不惜一切,前

前后后死了数十人,如今霍捷连仇人也央求来了------”

“你----”从来没人敢这样羞辱自己,唐吟如花似玉的面庞蓦地变了颜色,腰刀“当”得一声出了鞘--------

一旁默然不语的柳文狄眼明手快得按住他的刀,一拱手,向薛寒朗声道:“薛兄既然开门见山,柳某也不绕弯了

,你要挟我们无非是为了价钱,痛快说吧,你要多少。如果倾尽万金才能换回鲁林城几万军民的命,依然值得。

再勿刁难,你明知道,如今鲁林告急,咸陵王坐拥其周县的兵符,但为一己之私,居然蓄意拖延发出援兵。鲁林

城破,其死对头惠将军必然罪无可恕,但几万军民-------

你我虽为江湖之辈,乐得闲云野鹤度日,但霍捷兄弟追随惠将军一片忠心,九死一生才脱身而出,又怎幺忍心让

他断臂无功而返--------”

“不要再跟我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自嘲得轻笑一声,薛寒温和的目光中泛起一股森森寒气,冷冷道

:“我只是个贼,谁出的价钱最高,我为谁出力。

而且霍捷见识浅薄,尤然不知窃符盗印是灭九族的大祸。应承他,是看在其为昔日东义先师后人的份上,谁知道

他居然同东义灭门的祸首同声同气,称兄道弟------
柳大侠不必白废口舌,我只需要一个东西,可是你不会给我。”
薛寒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轻笑窜上直达双眸。

“你要什幺”唐吟情不自禁大叫起来,连柳文狄也被惹得焦虑担懮起来,为夜楼疗伤已经虚耗多日,再拖延下去

,只恐怕-------

薛寒不慌不忙得绽开一记胜利的笑容,幽幽道:“不忙,柳楼主不记得当年旧事,我告诉你。东义霍府的那场大

火足足烧了一夜,所有人都死在火海里,只有我被薛师傅救出,侥幸生还-------“

柳文狄的目光由迷惑渐渐转为清晰良久,方道:“霍维为练绝世武功,残害同道,双手粘满血腥 。他可不似自

幼从军三子的霍捷。那场火是因为他拚死顽抗,双方死伤惨重,柳欣又刚出道,年轻气盛---------“

“年轻气盛”薛寒目光中透出彻骨的寒意,淡淡道:“一人犯错,所有人都该死幺,包括仆人,徒弟,小厮,以

及厩中的二十多匹牲口-------”

顿了一顿,他突然阴沉沉得看着自己的双手凄凉得大笑道:“薛师傅,你怎幺会看得这幺远,怎幺会教我这手艺

,现在我真开始相信老天有眼了”

“还有我的脸-----”薛寒颤抖的抚上脸颊,冰冷的鬼面碰触到手上同样冰凉的护套的一刻,同情的目光转向呆

立的席夜楼,眸中浓情炽热,让立于马侧的人也叹息起来-----

楞在当地的柳文狄看着他疯子般狂笑着,心底突然冒起一股寒意,寒到他握飞爪的手也颤抖起来。看来唐吟夜楼

同自己一生一世都同这炽热火焰脱不了干系,缘起缘灭都在于斯--------
难怪他会救下快葬身火海的席夜楼,妥为照料---------

可以想见那一具具焦黑卷曲的尸体日夜在眼前浮动,冲天的大火烧红了半天,凄凉哀号声,将是薛寒永世挥之不

去 的恶梦------

“文狄,我一定开得了那把锁,我们不求他”
呆了半刻,唐吟终于从他狎弄的突兀笑声中反应过来,拉起脸色苍白,郁闷难当的人向渡口走去,回头向薛寒怒

道:“贼头,你不用得意,那班工锁世上未必只有你一个人打得开,鲁师弟子甚广,总有精忠报国之士。再不行

,我们自己去闯--------”

“千里奔波,或许可以招到鲁师后人,鲁林城已经粮尽兵乏,一日死上几百,待你盗出兵符恐怕已经城破数月,

兵符又有何用?”

在一行人即将踏上渡口竹筏的同时,身后飘来薛寒轻幽幽的声音。

正待堵住耳朵, 唐吟突觉大玄穴一麻,顿时僵在当地,兀自瞪大眼睛,满脸不解,感觉更是纷乱-------

“吟哥,我好后悔,这幺多年都没有好好待你,只顾追逐一些无用的虚名。从来没有机会告诉过你,我的吟哥很

美,美得特别亮眼艳丽,美得让人自惭形秽-------”身侧的人轻轻伸手将他揽在怀里,温柔道。

轻轻托起他的头,看见迅速聚满泪水的双眸,平静如常的人很勉强得笑道:“霍捷说过,咸府坚固难破,昔日去

了好几批都没有回来的人也都是道中好手,可惜那锁-----”

仔细托腮端详着他半天,才轻缓得笑道∶“我不是霍兄,什幺精忠报国都打动不了我。可我明白,没有薛寒,你

也必然坚持要同行。我很自私,只是不舍得吟哥涉险。

入了密室却打不开班工锁,你我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死得毫无意义,前几批人手也会死不瞑目。与其如此,不

如我们赌一赌,薛寒只是想要我的命,我相信他会守其诺言帮我们开启班工锁,取出兵符。”

看见唐吟绝望得摇着头,泪流满面却无法出声,柳文狄体贴得缓缓抹去他腮上的泪水,贴着他的发际轻声道:“

不要意气用事,别让我同其它人的死毫无意义,霍捷的密函你收好,这次行动后,你也要劝义父归隐,窃符盗印

,擅调兵权,都是灭九族的死罪,哪怕围城之困成功得解,罪过一定会落到我们头上。”

直到唐吟哭到无力得点点头,主意已定的人才满意得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放心道:“你的武功已经与我相差

不远,相信自己,没有我,你一定能完成这次任务,人多坏事,为了不连累唐门,你不可多寻人手,入府之后,

亦不可再有恻隐之心。”

看见唐吟灵动的双眸里尽是惊慌和无奈,宠爱的眸光同无声的手掌温柔安抚地滑过他不安起伏的细颈,终于按捺

不住得覆上他的唇,轻吻抚弄起来,直到将整个柔软的身躯都揉入自己怀里------

江风又卷起几叶梨花残瓣,凌乱得撒到依依不舍的二人身上。树下冷眼旁观的薛寒从怀里掏出一包红色的药粉缓

缓倒了一半入酒杯中,放落到地上。

“师傅-----”哑呀声起。

席夜楼心神不定得踌躇着才说了两个字,侧目冷对的薛寒边便迅速转过身来,寒冰冰的目光逼视下,说话者立刻

将后半句话咽回肚里----------

赤色缠绵  (63) 人心难测

想叫又不敢的席夜楼犹疑好久,看着迟迟不肯分离的二人,无可奈何得轻轻舒了一口气,放下心头痴念。

天还没有擦黑,一颗心却渐渐隐没于黑沈抑郁之中,毕竟,最后一刻,师傅也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有轻

轻一瞥,一个轻飘飘的温柔笑容,都会让烦乱的心,燃起耀眼的蓝色光焰,或许那会是救命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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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凝滞,当那俊雅的身影终于渐渐踱回,席夜楼心中,那股亢奋热念又不安得骚动起来,混乱的思绪更是

奔驰得仿佛天上流云-------沙哑声涩,几乎叫出声来--------只需要一句关切的道别-------

心潮澎湃,却听见步伐声止,薛寒冲脸色凝重缓缓走回梨树下的人耀武扬威声起:
“薛某可不像柳战嗜好杀戮,也不会活活烧死你。这酒里有毒----”

话音未落,反应过来的人伸手一把抢过杯子仰首饮落,待抹去嘴角的余液,方对满脸困惑薛寒言道:“迟了,你

不能再提别的条件。先前你只要求一个东西。不要失信于一个死人。”

看见他如此举动,薛寒楞了一楞,细细梭巡着眼前这个同柳战一样骄傲不屈的人,眼中露出不暇掩饰的郁闷悲愤

,淡淡道:“你到真是气盛,恐怕啸风之人个个类同。今日劣势下尚且傲慢如此,当年就更是蛮横猖狂,才害得

我由一人之下,沦落到流浪江湖沦为人人不齿的鸡鸣狗盗之辈。”

说到此,目光中的爆怒之色顿起。稍许,他看着渐渐变了脸色,痛得弯腰跪到地上蹙眉者,眼中掠过一抹一闪而

逝的嘲笑,徐徐消遣道:

“很痛苦是不是?可是那种痛苦比烈火灼烧好受多了。受不了痛苦,可以自行了断,不过今夜,我给那位唐小哥

的帮助会打一些折扣。譬如我口头教述,他自己开锁.反正我这双手虽巧,却见不得人”

薛寒边说边拉下手上遮挡的护套-----------
只见他修长的双手上皮肉翻转,焦黑的表皮同伤痕处淡色的新肉混杂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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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样恐怖丑陋的双手,闷不吭声的柳文狄也从心底冒了些不忍凄凉的的怜悯之意 -----------

看见那个垂死之人眼中居然露出悲悯之色,薛寒满心的怒火冲上头顶,再也装不出那股温文状,大吼道:“忘了

告诉柳楼主,薛寒从来就不是什幺侠客,在我从尸体中被薛师傅扒出来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会让柳战柳欣尝到

这种失去一切的凄凉和无能为力的痛苦。柳欣命好,死得太快,躲了这一劫。可柳战若知道你栽在我一人之手,

那狂躁骄傲的老头子会气疯也不一定。报仇不需要人多,天时地利,一点手段,一个人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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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得意得看了看痴呆呆僵立的席夜楼,嘴角掀起一道诡谲的笑容,慢条斯理道:

“柳战将会输得一败涂地,而且,我不会去帮你的吟哥,但我会去看,没有我,那心急的小子打不开班工锁,定

然会陷在咸王府,结果不是被剁成肉泥,就是成了咸王的阶下囚,可惜你困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事,而去救

他。再或者,咸王也是好男风之流,这幺出色的玩物-----哪种的结果是你所希望的?

而且你也知道,就算是我们反目,为了不让你白白去死,以他那脾性,仍然会孤身去闯咸府--------“

听到这几句话,柳文狄猛的一震,眼角的余光扫过孤立在渡口寒风中的唐吟,依旧穴道未解得僵立着 ------
心口如同被针刺了几百个洞,满心的酸楚却发不出声来。血气涌上心头,猛得握住拳头,不忍再想。

看见他苦不堪言的表情,薛寒满意得微笑道:“我知道你这种人不怕死,可是后悔的滋味不好受,现在柳楼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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