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夏自然也明白两人的关系,不好阻止,只能恭敬地行了礼让到一边,任由毓臻走进凤殇的寝室。
房间里添了炭炉,只开了门边的两扇窗,一打开门便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夹杂著浓厚的药味扑面而来,毓臻不禁皱了皱眉。
往里面看去,床边重纱低垂,只能隐约看到有人睡在上头,什麽都看不清了。
毓臻迟疑了一下,才蹑手蹑脚地走近过去,哪知才刚踏出一步,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喝:"谁?"
声音不大,甚至还带著一丝沙哑,毓臻却能认出那是凤殇的声音,便笑了笑,回道:"是我。"
床上纱帐被人一把挑起,凤殇从里面探出头来,怔怔地看了毓臻一阵,见毓臻似乎要走过去了,他却猛地又把纱帐扯下,牢牢地挡在床前。
毓臻顿时愣住了,快步走到床边,就想要掀那纱帐,扯了几下,才发现凤殇竟在里头死死地拽著,扯不动一分。被他孩子般的行径弄得莫明,毓臻不禁苦笑出声,连连问:"瑾,你又怎麽了?"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等毓臻又想扯那纱帐时,才听到凤殇在里头哑著嗓子低吼:"你出去,出去!"
先是挨过了眠夏的冷眼,这时进来,又被凤殇赶回去,毓臻也不禁有点恼火了,语气沈了下来:"有什麽事你不能跟我说的,在里面生什麽闷气?"
凤殇一下子不动了,也不哼声,只是把纱帐拽得更紧,毓臻见他那样,干脆把攒在手里的轻纱摔开,一转身便要走的模样。
那边凤殇才连忙掀开了纱帐,有点慌地叫了一声:"我不是在生气!"
毓臻这才停了步,一转回来便看到凤殇只穿了一件里衣半坐在床上,上半身探出床来,加上脸上略显苍白的病容,像是随时会从床上摔下去似的,终於瞪了他一眼,走回到床边,一边扶住凤殇的肩,一边依著床边坐下,拉过床上的被褥覆在凤殇身上:"胡闹什麽,摔下去了怎麽办?天这麽冷,又著凉了怎麽办?"
凤殇只是温顺地任他摆布,半晌靠著毓臻臂上,才低低笑出声来:"真好啊。"
毓臻皱了皱眉:"好什麽?"
凤殇只是摇头,声音低哑,轻咳了两声才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真的。"
毓臻看著他的模样,叹了口气:"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真是的,长这麽大都不会照顾自己,跟你哥一个样!"最後一句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抬眼便看到凤殇眯了眼笑了起来,心下无端地一阵失措,只能低头躲了开去。
"毓臻。"凤殇低低地叫了一声,沙哑的嗓音里带著独特的诱惑,叫得毓臻心里一片柔软,他却还不罢休,不迭声地叫著,"毓臻毓臻,毓臻毓臻毓臻......咳咳......"叫到後来,便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毓臻抬手顺他的背:"你看你看,别胡闹了,乖乖休息。眠夏说你昨天在外头站了大半天,才著了凉的,你是皇帝,都不懂得自己身体的重要麽?你说你为了什麽要在外面站那半天?"
凤殇只是笑著看他,间歇地咳几声,一直停不下来,好半晌才缓过气,一勾唇,吐出两个字来:"秘密。"
看著眼前人目光流转,苍白的容颜上淡红的唇,挫了平日里的骄傲,平添了几分脆弱,偏偏眼中的笑意又带著一分挑衅,更是撩人,心中一动,毓臻忍不住低了头就要吻上去,却被凤殇躲了开来,他愣了愣,就听到凤殇软声道:"会传染......"
毓臻一笑,一低头准确地覆上了那淡红的唇:"没关系。"
"唔......"缠绵的吻夺去了凤殇的呼吸,好半晌,才听到他喉间传来压抑的一声低哼,他的手却依旧死死地抓住了毓臻的手,不肯放开。
毓臻同样不肯罢休,两人呼吸渐重,他才感觉到凤殇的手慢慢地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下比一下用力。
几近窒息,两人才分了开来,毓臻笑著去捉凤殇的手:"好了,你还病著,别闹了。"
凤殇任他捉过一只手,另一只手却更变本加厉地在毓臻身上游弋,一直停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著。
感觉到胸前突起微微有了反应,毓臻连忙把他另一只手也扣住,笑骂道:"乖!别闹了!你病著,受不得折腾。"
"没关系,没关系。"凤殇笑著凑过去乱吻一通,一边轻喘著伏在毓臻耳边叫,"毓臻,毓臻,做嘛......"
被凤殇撩拨得差不多了,毓臻瞪了他一眼,正要教训他几句,凤殇却突然别开了脸咳了起来。
毓臻一愣,连忙松了手,半搂著凤殇肩膀顺他的背,一边道:"你看,都病成什麽样了?真是小孩子,等你病好了,再怎麽折腾都好,何必跟自己为难......"
凤殇咳了一阵,缓过气来,听毓臻这麽说,只是恬著笑凑过去,软声央著:"毓臻毓臻......"
"不行!"
"毓臻毓臻毓臻!"
"绝对不行!"
"毓臻......"凤殇的脸已经凑到毓臻鼻尖,带笑的眼可怜兮兮地瞅著毓臻,看得毓臻心里一阵发麻。
好一阵,见他不肯放弃,毓臻才叹了口气,指著凤殇骂:"你看你哪里有皇帝的样子了!整一个死小孩!"
听得出毓臻口气软了下来,凤殇更不肯死心,一双手不安分地便又在毓臻身上摩挲了起来。
"你要是再折腾一次,肯定要病得更厉害了,到时不用眠夏用强,你也下不了床!"毓臻不甘心地骂了几句,最後才住了口,似是心里挣扎了一阵,才小声道,"干脆就如你愿罢,省得你以後总不甘心......"
凤殇先是一怔,半晌欢呼一声,窜了起来一不小心撞在了床边,撞出一声闷响,他也不在乎,嬉笑著一把扑过去便将毓臻压在了身下,手脚并用地扯下毓臻的衣物,一边哑著嗓子乱叫著:"毓臻宝贝,毓臻乖乖,毓臻小心肝......"
二十五
被凤殇抱著乱叫,毓臻更是哭笑不得,尴尬地别过眼去,低嚷著:"喂喂,你别叫了......看你这破嗓子,再叫你明天连话都说不出来时就......"
毓臻话还没说完,凤殇已经凑到他鼻尖前,笑得眯了眼:"毓臻宝贝,你脸红了哦。"
毓臻更是脸上发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吼了回去:"你闭嘴!"
凤殇一挑眉,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唇轻触他的身体,微凉的唇在毓臻身上细微地游弋,每一下轻触,都似有一缕酥麻钻入体内,不一阵,便让毓臻难耐地哼出一声,急了起来:"瑾!你干什麽!"
凤殇慢慢停了下来,末了还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过毓臻胸前的突起,看著毓臻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才满意地抬起头,无辜地看著他:"是你叫我闭嘴的,毓臻小心肝,你看我多听你的话,来,让我好好疼你......"
说著,便又笑著凑上去,不等毓臻说出话来,就结实地堵住了毓臻的唇。
毓臻心里再就不顾形象地骂了出来,奈何嘴上被人封住,手又不知什麽时候被凤殇用衣物绑在了头上,挣扎不得,只能哼哼嗯嗯地发作几声,更让凤殇笑开了眉。
如此逗弄了一阵,凤殇身上也微微出了汗,这才罢了手,从一旁摸出一个瓶子,用指尖从中挑起半指淡绿的软膏,眼看便要往毓臻後庭探去。
毓臻本已经被凤殇逗弄得昏了头,这时略微清醒过来,一看这景象,下意识便猛地一闭眼,咬住了牙。
凤殇的指尖已经快要触到他的身体,分明地感觉到毓臻全身一僵,凤殇忍不住叹了口气,啧啧道:"明明都给你准备那麽久了,怎麽还紧张啊......你就这麽不愿意麽?"
毓臻也是连连苦笑,他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只是想著凤殇生病,才勉强如了凤殇的愿。这时凤殇的手已经探入他的腿间,他从未有过在别人身下的经历,这时确切的发生了,心里自然难以适应。听凤殇那麽叹一句,又觉得自己好象太小气了,另一边却又觉得这本是正常之事,哪有一个男子愿意在别人身下承欢的?两边相持,毓臻心里更乱,只能硬著脖子嚷:"你做就是了,别管我!"
"笨蛋!你会受伤的。"凤殇哑著嗓子低声道,毓臻张眼想要看他,却被凤殇翻过了身来,背朝上地趴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凤殇低头轻轻地舔过自己的脖子,留下一阵酥麻,让他心头泛起一抹躁热,酥麻的感觉持续不去,後庭处才有一物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极仔细地润滑著。
"这样比较好受。"凤殇适时开了口,手上不停,指尖的微温和软膏的冰凉在毓臻体内缓慢交错,毓臻的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难耐地轻微扭摆著,却只是更难耐,他身上的僵硬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张了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不一阵,那呼吸声便渐渐成了低微的呻吟,听在凤殇耳里,更成了销魂的邀请。
待到放得进三个指头,凤殇再耐不住了,笑著抚过毓臻的肩,一手将他的双腿分开,试探著向内推进。
"唔......"下意识地哼出一声,毓臻像是有点惊惶地挣扎了起来,都被凤殇强硬地捉在怀里,动弹不得。被异物侵入的感觉让他喉间掠过一丝呻吟的冲动,毓臻只是死死咬著牙,不让声音哼出来,一边闭了眼,只觉得此刻的自己羞辱无比。
"毓臻,毓臻......别怕,放松啊,毓臻,毓臻......"感觉到毓臻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凤殇自然更不好受,又怕一个卤莽伤了毓臻,只能咬著牙把动作继续放缓,一边小心地往内推进,一边低喘著软声安抚著毓臻。
凤殇的安抚带著病态的沙哑,加上那缓慢的进入时混杂在疼痛中的酥麻,让毓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扭摆著身体想要将将体内的异物摆脱,却反而在不知不觉中夹得更紧,凤殇也不禁低哼出声,越渐难以按捺,一边加快了进入的速度。
毓臻被压在身下,无法挣扎,只能任他肆虐,低低续续地惨叫了出来。
好不容易完全进入,等毓臻的挣扎弱了下来,凤殇才舒出口气来,轻笑著吻过他的背骨,低声道:"我要动了哦。"
"不!不要......啊──"一听到凤殇的话,毓臻顿时挣扎了起来,他早已顾不上去想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了,脑海中一片模糊,只是极想挣扎开来,好结束这像是无休止的折磨,不料没等他挣扎,凤殇就已经动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毓臻惨叫了出来。疼痛未去,又是一波快感覆盖而来,他再分不清心中所想,只能随著凤殇的率动摇摆著身体,一声一声地低吟著。
凤殇搂著他的身体,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宛如一湾温润的湖水,耀眼而深不见底。
两人动作越渐激烈,随著那一声叠一声的喘息,房间中的温热暧昧便如春草,更行更远地蔓延而去。
"再,再没有下一次了!"等凤殇从自己身上退下,翻过一边躺著,毓臻终於清醒过来,身上快赶尚未褪尽,他只能低喘著,不甘心地吼了一句,刚才叫得太厉害,这时嗓音里都有一丝沙哑了。
一旁的凤殇没有说话,只是迷糊地嘻嘻哼哼了两声,又翻过身来伸手搂在毓臻腰上。
只是一点的触碰就让毓臻想起刚才两人的失控,头脑顿时一热,手一扯拉过凤殇的手,侧身便将凤殇压在了怀里,这才嘿嘿地笑了一声。
凤殇却没有挣扎,只是迷糊地几声低哼,便靠著毓臻不动了,毓臻一愣,低头去看,才发现凤殇合眼靠在那儿,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刚才那场性事中被动的人虽然是他,但是凤殇本在病中,再这麽运动了一场,也确实该筋疲力尽了。无奈一笑,毓臻挪开了身体,只是依旧将凤殇搂在怀里,探了探凤殇的额,见温度正常,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初次承欢,他自然也是累了。
凤殇身体不弱,加上那本来就是小小风寒,两三天就好个干净了,不料头一天去翻静王府的墙,才发现换成毓臻病倒了。
小柳自然守在毓臻身旁,凤殇也不忌讳,光明正大地当著小柳的面从窗口爬进毓臻房间,倒是毓臻一脸头痛地不知如何解释,还好小柳识趣的先退了下去,留下两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胡闹!你倒说说看我要怎麽向小柳解释?当今皇上翻墙爬窗的,成何体统?"毓臻一边吸著鼻子一边骂,毫无威严可言。
凤殇笑得灿烂,一边凑过去不由分说地乱吻了一通,一边无所谓地道:"你这个被人家叫大哥的,居然一点都不晓得。小柳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你何必处处遮掩,做贼心虚的?"
毓臻一愣,看向凤殇,却见凤殇只是笑著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却有意无意地躲过了自己的视线,心中一动,只是看了凤殇一阵,却没有做声。
凤殇见他不说话,这才停了手,敛了笑容,有点担忧地看著他:"怎麽了?很不舒服?吃过药了麽?要不我从宫里把太医叫来吧?"
毓臻笑著摇头,一边佯怒道:"还不是你那天胡闹的结果!这下好了,你病好了,都传染给我了。"
凤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明明是你自己说没关系的,这会倒是赖我头上了?嗯,毓臻宝贝?"
被凤殇这一叫,毓臻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只是板著脸:"不许再胡闹!就那一次,下次你休想!"
"什麽叫休想?"凤殇不满地叫起来,一边趴到他身上,嬉笑著道,"毓臻病美人,你看你现在,楚楚可怜,手脚无力的,我要做什麽,你恐怕是逃不掉了!"说著,伸了手便像真的要去抱毓臻。
毓臻连忙往旁一闪,哪知头脑发昏,差点栽了下床,被凤殇一手接著,两人都是一脸惊吓。
"没事吧?"凤殇紧张地问。
毓臻摇了摇头,侧过头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拉过凤殇,软声道:"你就乖乖听话一天,让我就这样抱著你,陪我一阵,好麽?"
凤殇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什麽都没说,只是踢了鞋子,乖乖地爬到床上,任毓臻将自己抱在怀里。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炭炉里偶然发出劈啪的声响,安静而平和。
一直到了半夜,凤殇从浅眠里醒来,听到房间外传来给自己的特有信号,微一蹙眉,听著一旁毓臻睡沈了的轻微鼾声,脸上的表情才慢慢柔和下来,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整了整被压得发皱的衣衫,走到隔间从窗口翻了出去。
静王府外,已经有马车停在了那儿,凤殇上了车,示意车夫启动,这才沈声开口:"什麽事?"
车内无人,过了一阵,却有一个声音低低传来:"回皇上,收到消息,以太保为首的几位大人,最近似乎在找一个人。"
凤殇皱了皱眉,目光微冷:"找人?这群老家夥,又在谋划些什麽了?"
那声音回道:"似乎是在找一个年轻人。京中探了一下消息,似乎是当年永明太子的私生子。"
永明太子便是凤殇的父亲,因为未曾登基便被自己同胞弟弟杀害,史册之上只能一直以太子称呼。这时若说是永明太子的私生子,论身份,便该是凤殇的兄弟了。话音一落,凤殇顿时目光一凛,冷声道:"私生子?"
"是,目前尚未确定。线报只是说,二十多年前永明太子曾在民间与一位女子相好,甚至把那女子带到盛京,後来因为种种原因,便将那女子送了回去,当年似有传言那女子已经怀了孩子,只是传言是否真实,还未有定数。"
凤殇沈吟了一阵,又问:"那麽太保呢?他们也是未有定数?还是已经确定了?"
"依属下等打听到的消息,太保似乎找到了当年伺候过那女子的丫头,才又此举动的。"
凤殇不再说话了。
他曾听说,自己父母恩爱非常,若是传言属实,那个女子恐怕是他父亲成亲前的风流债了。如此算来,若那女子最後诞下的又是一名男孩,那麽便极有可能是他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