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朝秋月夜————MYTH103（winding90）[上]

你问我唯一一次没被攻击的那餐是怎麽回事？呃...就让我偷偷告诉你们好了！但别说是我说的喔......因为主子他看来是被惹烦了，所以那家人一开门，主子二话不说就向他们撒了不知什麽粉，全部睡觉去找周公了...
我也知道这事不好，但为了省麻烦...你知道的，这是必要手段！瞧！主子又弄昏了一户人家，我还是快去做饭的好~不然就别想去逛那闹市了。
吃饱喝足後，主子选了间生意冷清的茶楼，上二楼选了个可以俯看部分闹市范围的位置，点了壶最贵的茶後，对我说道。
「别跑得太远，我看著你，别闹事。」
主子顺手又掏了一块碎银给我当零用，开心地紧握那闪闪发光的银子，我陡然一个疑问浮上脑袋。
「主子不去逛逛？」
「人多，烦！」
难怪选了这家除了一个年幼的小二和发白齿落的老掌柜，连只小猫都看不到的茶楼，而且...以这简单普通到积灰尘的格局看来那最贵的茶也不会是什麽上品吧...主子可喝得下口？结果只是当装饰吧！...管他的~
「那...我走了~」
送给主子一个开怀的笑容，我乐颠颠地跑下楼，往闹市里冲去。
闹市里的人不少，有牵著孩童的妇人和拄著拐杖的老翁，年轻的壮士大概都还在上工，到是有看到几位衣著华丽的富家子弟在街上溜躂，时不时还调戏一下年轻秀丽的女子，自以为风雅。
别人如何如何不关我小安的事，我只要做好小孩子的本份---玩，就对了！而且主子也叫我别闹事了...我怎敢...是吧？
哇~有卖包子的~有卖糖葫芦的~有卖凉菜小吃的~~哇~~~~~全都没兴趣！会比我做的好吃吗？连试也不想试，我可不想残害我敏感易受伤的味蕾...
喔~有卖字画的~有卖装饰品的~有卖玉器古董的~~喔~~~~~全是不懂的东西！小安我是不懂欣赏，且...这闹市会出名贵珍品的可能性低得看不见底，且我只一小块碎银...我买什麽渣子呀我...
哈~有卖纸鸢的~有卖捏面人的~有卖木头玩意的~~哈~~~~~当我三岁小孩呀！还玩这些没长进的东西！我六哥手巧，在我六岁前什麽没玩过的？还玩过些差点吓死爹娘的游戏呢......呃...当年不懂事，别提了...
你问我什麽都不喜欢，我来逛什麽闹市？这......我纯粹来凑热闹的...怎样？不行喔！在庄里闷了那麽久，当然要来好好感受一下『崎县』的风土民情啦~~
突然右手边传来了喧哗声，我转头瞧去，一个长得魁梧的男子拉著一车梨子做买卖，但...不知为何和一个青年吵了起来，而看来是和吵架青年同行的另一个青年在劝架中...
呃...那位越吵越火爆的青年身上穿著让人不敢恭维的超鲜艳衣袍，刺眼的黄、血色的红和明亮的绿组合在一块，看久了...伤眼呀......
但是被挑起的好奇心让我情不自禁地跟著看热闹的人群往越吵越烈，越吵越精彩的方向走去...

18
「主子~主子~~」
我抱著满怀的梨开心地往坐在窗边向外头望的主子跑去。
「瞧~我拿到了好多好多梨子喔~~而且！我才花了两颗的钱就拿到这麽多喔！你看看！个个又大又饱满，吃起来一定又甜又多汁！来~我削一颗给你嚐嚐！」
说完我就取出了包伏中的一把玉刀俐落地给梨子去皮切块，这把玉刀是主子丢给我的，小巧精致又方便携带。
「......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啊~主子没瞧见吗？我以为你有看到~」
「都被人给围起来了...」
「呵呵~~~主子你好奇吗？...嘿嘿嘿~~~」
突然架在脖子上冰凉凉的铁器让我迅速打消想吊主子胃口的愚蠢想法...
这铁器是制成蝉翼般轻薄的铁镖，算是主子的武器之一吧！唉...不若大少爷学了身破坏力极强的拳法或二少爷拥有一身利落飘渺的剑术...而我主子...最拿手的却是『暗器』...难怪那麽爱拿毛笔来勤练功...平常只是毛笔就在墙上穿出洞了，换上这磨得尖锐的镖，杀伤力更是强出好几倍了吧...我想。
而且为了达到最好的功效...主子连『使毒』也是一等一的强...呜...好可怕喔...我出了门才发现原来我待在这麽危险的人身边...呜...真的是惹毛了主子，以後不知道怎麽死的......
「唔！我说我说......先把东西收起来嘛......」
看我要乖乖招供了，主子才缩回他双指夹著的利器。
「咳...主子！你大概想像不到吧！那个跟卖梨伯吵架的人原来是个道士！他们好像是因为那道士嫌梨子贵才吵起来的，我看他们争吵不休，就掏了钱买了两个送他们，结果那道士当场把梨子吃得乾净，留下梨核，夸说只要有这个他就能种出一棵梨树，长出来的果子要分给我们大家，谁想得到他真的当场把那梨核埋了，才浇上水竟然就冒出了芽，过了一会就成树结果子了，而且那梨个个长得又大又甜，跟那卖梨伯的梨有得比呢！」
「然後你就抱了一堆回来了？」
「对呀！」我高兴地捡了一块梨向嘴里塞，真的是多汁又甜口~「主子你也吃。」
「你个贪吃鬼...你没看到後面精彩的！」
「後面？後来怎麽了吗？」
我好奇地睁大了发光的眼追问。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
「哇~主子你好坏...快告诉我啦！」
主子爱记恨...还怪我吊他胃口？现在换我被他吊得心痒难耐的...
「你说我坏？那就别说了！」
「主子~我的好主子~~你快说吧~~小安我好奇得快急死了！」
主子当然是在我好说歹说，好言好语之後才肯开他金口。
「後来...那卖梨的...」
「怎样怎样？」
我著急地想去拽主子的衣摆，但惊觉这麽做之後的下场惨不忍睹，所以把我那白嫩嫩小手又缩回身後。
「嗯...这梨...甜...」
主子...别在这种时候还悠哉吃梨啦~~~~
「哇~~主子！」真是坏心眼！
瞧我又恨又急得牙痒痒的模样，主子到是乐得很。
「後来那卖梨的发现他那一车的梨不意而飞了！」
「咦？怎麽会？被人偷了？」
我抱胸歪头疑惑不解。
「谁叫他看那道士变法看得忘了生意！」
「呜...那...那些梨是上哪去了？主子你有看到偷儿吗？」
「有呀...」主子突然拿他那双美丽的凤眼儿，直盯著我瞧，搞得我有点心跳加速...
「我面前就有一个。」
我一听主子这麽说，我左顾右看，这层楼就只有我和主子呀！难道...
「我？」怎麽可能！
瞧主子满眼嘲弄地点了下头，我连忙摇头。
「不是！我没偷人东西！小安没有！」
「那这些梨哪来的？」
主子伸出白晰的手指，指了指桌上的梨说道。
「那这些是哪来的？」
「是那道士......咦？难道是道士偷的？」
「看来你也没那麽傻嘛！小安。」
我把这答案在脑中转了转，拍了一下大腿笑了起来。
「哈哈~~那卖梨伯给道士耍了！真可怜~哈哈~~」
「可怜你还取笑人？」
被主子这般一说，我只调皮地吐吐舌头，因为主子也是满眼嘲笑的意味，就说主子怎麽可能不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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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正当我开心地和主子吃梨时，身後突然出现惊天憾地的怒吼让我著实给梨哽到，呛了咳了好久才把那差点噎了我小命的梨肉弄出来...
正当我瞪著梨肉庆幸命还在时，右肩头被人抓在手中用力地向後转去，太突然太快速让我搞不清楚状况，只能明显感受到肩骨欲裂的刺痛。
「放开他！」
「你干嘛！」
两道不同音调音色的怒喝同时发出，然後我可怜的肩终於脱离了把我抓疼的魔掌，喘了口气，眨掉因疼痛产生的泪雾，我可以好好看看现在是什麽情况了...
瞧瞧主子，杀气腾腾地站在我的左手边，雪白的衣摆也随著他低温的气息风扬摇摆。
看看右手边同样也是怒气狂澜的蓝衣青年，正双拳紧扯著二条蓝白布绳的一端。
沿著那被紧拉成直线的布绳往另一端头看去......真可怜......
一个满身刺眼色彩的青年不只被主子用『蝉翼』从衣袖和下摆钉死在地上，脖子和身上还被蓝白布绳紧紧勒著绑成一颗彩色的棕子，瞧他吃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真的好可怜......
「主子......」
我正想开口问主子发生了什麽事，那一身狼狈的青年一声低吟後爆发了他终极的怒火......而且是真的火耶...往我和主子这烧来了啦!!
「你们这些混蛋！竟然这样对我!!!!!」
原本被捆绑在地上的青年突然周身被团团火焰围绕，那缠在他身上的布绳不一会就化成灰烟灭了，他用力挣脱主子对他的限制，撕裂了亮丽的衣装站起身来。
在耀眼的大火中我看清了那人的脸......才见过一次的生面孔，不就是那...种梨的道士吗？瞧他气成这样...主子是不是惹了个可怕的人物呀？
那道士先发难的是那蓝衣人，啊啊!那人不就是与道士同行的伙伴吗？连他也攻击道士？为啥？因为道士很惹人厌？
我边想边往主子身边站，就怕道士一个反扑，我就著火了...
「死阿宝！你竟然勒我!!!!还好那小子技术差没扎中我，不然我死了我看你怎麽哭去!!!」
什麽叫我主子技术差!!!主子是百发百中的好不好！他原本就没要伤你所以你才能毫发无伤的耶！不然你头上早插了好几支蝉翼了，哪还有机会给你废话？
我怒在心头口难开，就怕不小心惹恼了那可恶的道士，我小命不保，只能在心底嘀咕...
道士身上的火顺著布绳往那被叫做阿宝的人迅速燃烧过去，而阿宝眼底没有一丝恐慌，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你有那麽脆弱？别笑死人了！根本就是死不了的祸害！」
「你!!」
哇哈...活该那道士气得鼻子和嘴巴都歪掉了！
那摄人的火舌在舔上阿宝手背之前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是阿宝厉害还是道士舍不得呀？
道士气得抖个不停的身躯向後转，那双烧红的眼睛落到了我和主子身上，看来是拿那人没辄，改拿我们开刀了。
「你敢动那小孩，我就跟你拼命！」
小孩？阿宝指的是我吗？对我真好~~知道我还小根本敌不了那莫名其妙的道士，还出言警告，小命保住的我，对阿宝的好感顿时直线上升~~~
而那道士听了阿宝的话，更是气得快脑溢血似地往唯一可以攻击发泄的人---我主子冲来，手中还快速摆弄著炫灿如花的火焰。
「主子......」
我还来不及表达我的挂心，主子手轻轻一推，我就被那阵温柔的风送到看戏的阿宝身边了。
我拿我罩著黑纱帽的脸向阿宝努力眨著白费的可怜眼神，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只有点僵硬的大手拍上我的头顶乱蹭。
「别担心！你主子也不是寻常人物吧......」
我歪头看著他有点慌张、有点腼腆的脸，总觉得他极力避免跟我视线对上，为什麽？我明明已经遮住我的脸了呀...为什麽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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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铿!铿!---」
金器相击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猛然想起主子的安危，我把视线放上激烈的战况，道士手中多了把火红色的短剑挡下了主子发射的蝉翼。
「哼哼！没想到你挺行的！让我把『红莲』也给秀出来了，不过你是死期到啦！」
那道士口中快速吐出成串我听不懂的语言，那把短剑开始吸收道士周身的火焰变得更加炙热红艳......看来很厉害的样子耶...
主子！主子！主子！......
我在心中担心不已地呼唤主子，主子除了衣角有点被烧得灰黑，但整体上没有丝毫受伤害，看主子气定神閒的模样，我真的可以不用担心吗？但是心跳还是碰碰地狂乱不已。
道士怒喝一声，炙白的火焰从短剑的尖端释出，宛如一双大手向主子身上抓去，欲将主子整个吞食，而我的胸口像是被人勒紧一般，快无法呼吸。
主子只轻哼一声，几十支蝉翼同时射出将火网破出一个大洞，灵巧身姿悠然游出，道士又是一声吆喝，火焰化箭往主子身上去，与主子饱含真气的蝉翼相抵，一一被化去，我才放松地喘了口气，但之後连绵不绝的见招拆招仍让我的心提上提下的紧张不已。
突然一株小星火溜过主子的防护，大胆地沾上了主子覆面的白纱...
开玩笑！脸就是主子的命耶！若有任何损伤...我想那道士甭想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主子是一秒也不迟移地扯下染了花火的面纱，那张绝色的天人容颜毫无遮掩地曝露在冬日微寒的空气之中，引来道士一声调戏的哨音。
「吁~~长得挺标志的嘛~~让道长我好好瞧瞧~~~」
说著那道士就一脸垂涎样地往主子身边晃去。
主子无语地用手捻去颊边被火星溅到的发丝，呜~~忍不住打哆嗦，看主子那极度冷然的面孔...他生气了...非常非常地生气......也难怪了...主子多宝贝他那头乌云般又顺又直的长发呀！哪像我的又杂又黄...烧了一点都不可惜。
「你．找．死!!」
主子怒吼著，右手一摆，无数的细针从袖口飞出，全往那不知死活、爱玩火烧人头发的道士身上扎去，大概早猜到主子身上不只放蝉翼一种暗器，走近的道士不慌不忙地脑瓜子轻轻向旁一歪，烈火如蛇般缠上了那密集如织网的飞针，夺走它们的气劲，被烧得发红的飞针成片掉落在地上，这一回合又是打平了。
看他们两人打得是难分难舍，可怜这茶楼能碎的碎、能烧的烧...，掌柜和小二那一老一幼只能心痛地抱在一起落泪哀悼他们今日茶楼运势...够糟!!
「他们俩要分出胜负，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你别担心...」
阿宝垂著眼看地上，声音淡淡地跟我说话。
我头昂起看向他的脸，阿宝的肤色如雪一般地白得透明，明亮的眼睛有著淡然的冷意，眉宇间浮现气宇轩昂的傲骄，鼻子高挺，珍珠色的唇自然地微微厥起，黑发没有盘起，只是用布绳扎在脑後，一把青丝垂至腰间，一身蓝袍衬著他雪白肌肤，高瘦的身躯姿态轻盈。
阿宝是个好看的人，初见时那强烈冲击的独特气质，久了会化为一股油然而生的赞叹让人想微笑，不若主子那种极度憾动人心的绝世面容，阿宝的美很自然。
「你...不要看著我笑......」
真敏锐...连我带著面罩他都看得出来我在笑？厉害！
似乎对於我的注视感到非常不自在，阿宝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眉峰紧蹙，有点咬牙切齿，就像在隐忍著什麽那般局促不已，偏过头不给我看他的脸。
我眨眨眼，不明他在紧张什麽让人很在意耶，所以我移动脚步往他更接近一点，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端倪，而阿宝却退了一步又与我拉开距离。
「别靠近我...」
阿宝的声音有著无法让人信服的颤抖，我到底是退还是进好呢？
种有股奇妙的熟悉感...和...好像......
「阿宝...」
「嗯？」
「可以抱抱吗？」我想确定一下......
「!!不行!!」
唔！拒绝得真乾脆俐落...我受伤了!
「因为我长得丑？」我低下头，伸手抚上黑纱帽覆盖的脸，又不是我情愿长得这麽吓人的......可是阿宝看过我的脸吗？
「不！我是......你...呃......」
大概被我语气中的伤心吓著了，阿宝紧张地想安慰我，却不知如何说起，语不成句，他喘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地把话说个完整。
「我...我不知道你长得怎样，那都是皮相罢了......可是...你...你的心很美...我喜欢...」
说著说著，阿宝的头都害羞地垂在胸前了，而我情不自禁地也害羞起来，一时两人之间无语，有点而暧昧的气息弥漫周围。
但...不过是今日第一次遇见的人，就说喜欢？我是很高兴啦~这样更加让我想确定那越来越浓厚的熟悉感...以前也有过这种经验......
但还容不得我发言，就有人先发难了！
「喜欢!?你竟然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鬼！而且是个丑八怪！说喜欢！你想气死我！平日也没看你对我这麽温柔！我要死了，要死了！快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