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我定下你的今生给他,但是绝对不能让本该属于自己的再被夺走。
几乎是即刻便缠绕上来的躯体犹自带着天地间的清气,但是大脑残存的理智告诉煜,那是阴谋。
在放开和深入之间挣扎之后......
煜推开他。
但是发现身下的人已经是半裸状态了。
......一界之主能不能说粗话?谁能告诉他想粗俗的骂人时要怎么优雅的表达?
宿雅喘息着,抓住煜的肩低低的道,"你这样推开我......又是何必?我的整个生命都是你的,这是你说的,不是吗?"他声音有些沙哑,情欲未散一般。
煜眼神复杂的看着宿雅迎上来的唇,竟还是伸手格开,却只是挡在眼前,并未推开。
宿雅的表情有些幽怨,仍旧是那样低低的轻柔沙哑,"如此,便放了我......"
"你知道这不可能。"已经没有之前的坚决的语气叹息一般,煜拿开手,支起身想要离开。
宿雅的双手压住煜的肩,垂首抬眼,咬着唇的模样近乎妖异,"我们都想要掌控,"他微微勾着嘴角笑,煜几乎能够看到他的犬齿,鬼魅一般的诱惑。"既然是写好了结果的游戏,你为何没有胆量让他更有趣一些呢?"
煜再压抑不住,揽过宿雅不输女子的腰身,"我猜你没有兴趣在这样的地方进行你胜利的仪式。"
宿雅闭上眼,侧过头靠到煜的肩上,轻轻咬住煜的脖子,"由你决定。"
谁都不知道代表希望的春景在何处何时盛开,荒景之后或是残损之时?
但是关于结束......
比起治愈,我们更容易够掌握破坏的力量。
......
"诶,王回来的时候让他把这个看一下,我觉得这个叫函拓的家伙有点问题。"敷桔将一个黄绿的文件推给焚炼说,"我去看看孤壑的情况。"
焚炼头也不抬的把那本文件推开,"他一时半刻可能是回不来的,放在你那里也无所谓。"
正准备离开的敷桔闻言,愣了一下,"他才来没多久吧?"
"那是你没来多久吧?王呆在这里的时间可以比四百多年来累计的时间还要长啊。"紊离戏谑的笑,"不过敷桔,我们都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哦。"
敷桔收好文件,斜眼道:"什么意思?"
"做到孤壑的‘竭咒'都不稳了,你居然休息两天就没事了。难道我们不该对你刮目相看吗?"焚炼接道,毫不意外的看到敷桔脸直接烧了起来,"还有你明明是妖魔却居然这么容易害羞......"
"好了焚炼,再说的话敷桔就不去探望孤壑了,一会儿孤壑杀过来惨的可就是我们了。"紊离看似劝阻实则戏弄的话让敷桔恼羞成怒,一支朱笔射过去让他闭嘴,然后走人。
紊离笑了两声,却发现厅内气氛仍旧诡异的沉默着,只能干笑两声低头做事。看了眼身边的低气压散发中心--嵬森,再看一眼超低气压盘踞中心--辑索,只能暗自垂泪。
真是让人绝望的地方......
祭·最后的准备
视线是跳跃的。
点点阳光、似火枫叶摇曳。磨砂玻璃上点点水痕,灰灰白白。青玉色砖墙,整块的浮雕,但水汽氤氲,看不真切。
"醒了?"
根本不想睁开眼,真是奇怪煜怎么能精成这样......宿雅模糊的应了一声,将眼睛睁大了些。
喉中如火在烧,全身酸疼。关于昨夜的记忆潮水般用来。水呈古玉般的翠色,给人柔软如绢的感觉。但温暖的水流抚过身体,却似乎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微微动了动身子,宿雅皱眉闭了闭眼,尚可忍受。
"我在水里加了些复原药草,你先泡泡。"
呃?之前有几次洗澡的时候暮涟也给他放了复原药草,是浅蓝色啊。宿雅这才睁眼往说话的人瞧去,却见他穿戴整齐,一副要去办公的样子。宿雅懒懒的抬了抬眉,"你去哪里?
煜捏着他的下巴,凑过来亲了一下,"相信我宝贝儿,我也想留下。但是还有事,很重要。"
恶......这么温暖的水里居然还是会感到冷,宿雅打了两个寒战,硬是压下嘴角肌肉想要抽动的欲望,身子往下,只露出扒在池沿的手和脑袋,"已经要开始了么?"
"别紧张,我保证你可以好好睡一觉。"煜站起身,"打开通往天界的路需要缁诀血引,而我们一项都没准备好。你好好休息,别担心太多。"
宿雅微微松了口气,开始转眼珠子,"可是原本去天界的路不是被你封了么?再打开会这么麻烦?"
煜清了清嗓子,别过头不去看他眸色清明、但脸上被热水蒸得酡红的模样,更何况水下的身子满是青紫痕迹......揉了揉眉心,煜轻声解释:"当时是用缁诀打开的,但那条路很变态,而且缁诀消耗很大,恢复期比较长。我要打开另一条,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同时拥有血引。"
这样啊。宿雅在水里翻了个身,靠在池沿仰面朝天,"哦,那上次你的也是因为消耗过大导致自制力下降?"
上次?听到水声都开始不争气的心猿意马的煜呆呆的问,"哪次?"
"嗤......"宿雅闭眼笑了出来,"我第一次去幻之痕,闯入不该闯的地方那次。"也是煜刚见过菊魄......
咳,那次啊。煜觉得再呆在这里迟早会跳进浴池,这小东西居然还在说那些会引起歧义的......"好了,别操心那么多,如果你休息够了,我倒是不介意再帮你催催眠。"
"反正都做过了,一次两次有什么差别......"咕哝着说出这句话的宿雅双眼翻白望着天花板,心里吐血得要死。被男人压在身下呻吟承欢,这是活了二十几年来的最大耻辱!
虽然貌似也没有那么难受......就是有点疼......
而且就算第一次很粗暴但是后来基本上都有温柔的顾及他的感受......
--想太多了。宿雅在心里唾弃自己,同时勉励:等这件事结束!他一定要--一定要--补偿自己!
煜怔愣之后咬牙:"如果你真的想接下来几天都呆在床上,我乐意......"
"你就不会温柔点......"宿雅声音平板,叹了口气,"好吧,可是你起码要帮我把浴袍拿来,否则我洗完澡就要光着出去了。"
然后宿雅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见煜将浴袍放在浴池不远处的瓷板上,低下头看看自己,发现青紫的痕迹几乎完全消散。
复原么......
宿雅勾了勾嘴角,脑袋枕在池沿,闭眼放松身体。那就复原吧。
"这种药效果比较慢,也不能完全治愈。"煜坐在宿雅旁边,捧一捧水浇到他裸露的肩上。
宿雅猛地睁开眼,"那为何景伦殿下不亲自动手?您术法高深......唔!"狠狠的咬一口突然凑上来的唇,宿雅冷哼一声再闭上眼。
煜心情大好的捂着自己被咬的唇瓣,舔舔唇在宿雅耳边柔声道,"真要完全消除,我也舍不得啊。"
宿雅撇撇唇,冷哼。"你不是有事么,还不去?"
煜微笑,捧着宿雅的脸吻下去,"真是个妖精......"说着便褪去衣物滑入水中,扶着他的腰微微往上抬,"你自找的,别怪我让你这几天无法行动......"
"呃......我又没招你......"宿雅急急的喘息着,双目无力的瞪着他,自己自制力差还把罪名丢给他,"急什麽,我又跑不掉......"怪异的感觉。浴池内涟漪不断,以他们为中心的波纹不断散开去,只觉得色情。
煜吻他,手上动作却不停,见他更加不满的瞪着自己,眼中水波潋滟,眼角微红。煜无奈的笑道,"再这样看着我,我可就更急了......"
宿雅识时务的闭上眼,狐狸流氓!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宿雅,"煜叹息,吻住他的唇,挺身进入,"我也不想和他冲突。"
宿雅抓紧他的肩,十指几乎扣进皮肉,眼紧闭着,却仍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可惜,我不......可能......"
大作的水声掩住了宿雅低低的话语,宿雅皱着眉无力的伏在煜的肩上,看上去乖巧顺从。
不可能的......至少这一局不要输了你。
......
"你们说敷桔回来之后,他们俩会怎么样?"
"昏天暗地。"
"呵呵......"紊离的手搭在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嵬森肩上,手上的金边纯黑色底色瓷杯内乳白色的液体粘稠,对比强烈。终于从附近找到一个汤匙,隔空取来后发现竟然是亮金色,有些不满,但也懒得再找,在瓷杯内翻搅两下,便将那黏满乳白色液体的汤匙放到看上去异常无力的嵬森嘴边,同时诱哄,"乖,喝下去就有力气了。"
没力气还不是你害的,好心陪你调养你还报复......偶尔给我压一下又不会死。嵬森瞪了他两眼,磨牙道:"你一定要让它这个模样吗......"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样子亲切一些么?"紊离无辜的眨眼。
感觉厅内之前所有窃笑的眼光都移过来,嵬森狠瞪他一眼,作势起身。紊离马上按住他,"好好好,别恼别恼。"拿汤匙搅了两下之后乳白色的液体变为血红,"你最喜欢的颜色,好了吧?"嵬森哼了一声,张嘴含下汤匙。
"可是‘竭咒'......"辑索皱着眉,"轻微的活动都会消耗他的生命力,这么短的时间就两次不稳......"
紊离耸了耸肩,"那就干脆一点,"他安抚的吻了吻嵬森的唇,舔去他嘴角的残液,"回来之后再为他加固一次,还有交代敷桔......咳,顺从一点。"
"不是他的问题吧。"焚炼将脚搁在办公桌上,双手枕在脑后闲闲的道,"紊离你也清楚,孤壑做爱的方式原本就很疯狂,这四百年本性被压抑也就算了,偏偏‘竭咒'松动后碰到喜欢了这么久还主动送上门的敷桔......"
紊离偷偷看了眼嵬森的脸色,发现还正常后继续道,"反正血引已经找到了,就算波动再大他也能撑到我们回来吧。"
"但是缁诀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直没开口的嵬森沉声道,"昨天晚上开始直到刚才,我们去看过,完全没有反应。"
"这个不用担心。"清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角落冰凌碎裂处步出的人一脸森寒,现身后瞪了紊离一眼,紊离马上低下头喂嵬森吃东西。然后敷桔才说,"孤壑说他只要灌注七八十年的法力就能让缁诀恢复感应。"恢复感应之后再回升血气,然后血引作辅就能打开通往天界的路。
"对,之前怎么没想到!"辑索激动的拍桌站起,"孤壑特殊血质所带的法力,缁诀就能感应到!"
"什么意思?"敷桔皱眉,"孤壑血质特殊?"
"啊,你们都不知道吧。"辑索挑起嘴角一笑,"孤壑是魔王与血族女王之子哦,拥有最纯粹的暗黑术法和最特殊的血质。虽然平时没什么用,但对缁诀这种东西,却是大大有利呢!"
敷桔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不过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王。虽然孤壑说这种术法不危险,但是‘竭咒'两次不稳,我还是觉得不妥。"
"也对,没有王,锦棽界其他人加起来都不是孤壑的对手。"焚炼浮在空中,"所以不管那个藤原宿雅有多大魔力......"话未说完就走了。
杯内已空,紊离拍拍手,他抱着嵬森站起来道,"王说得对,与其让别人挑拨了去,不如自己挑明。辑索,记住最重要的,等我们解除这个禁锢,就什么都好说。"
"我知道。"辑索惨笑,"我去看看孤壑。"
敷桔随后跟上。紊离吻了吻嵬森的面颊,"所以我们也该算算账了,可给别人挑拨了。"
对·策
煜赶到的时候,孤壑正坐在地上拉着敷桔的衣角,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但是仍旧冷着脸的敷桔明显不领情。辑索一脸无语的站在旁边,紊离一脸怒气,连嵬森都皱着眉。
煜挑了个最棘手的,拿出帝王的气势问:"敷桔,怎么回事?"
敷桔咬牙,"三百年法力和特殊血质的血!缁诀这下别说感应了!当夜明珠都行了!"
"你们又不让我一起去,我想敷桔快点回来......"孤壑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敷桔。后者只微微红了红脸,便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别想我这次原谅你。"
煜皱眉,一脚踢开孤壑身边的门,果然红光映面。他吐了口气,瞪了孤壑一眼,"擅作主张!"便进了门去。不多会功夫又冲出来,提起孤壑便撕开他的衣服,"很好!缁诀已经是它最鼎盛的状态了!"回过头看敷桔,"把你的血给他一点!"
敷桔皱眉:"什么?"
"残血示!"
"可是......"他和孤壑比差那么多,根本束缚不到他吧。
残血示是一种以生命为赌注的控制,一般是高位者对低能者的束缚,若施术者术法没有被施者高,那被施者便能冲破血示,而同时施术者死亡。这种术法虽然简单易学但很少被运用,因为太过危险也太没有价值--施术者能做的也就是要求被施者做他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煜冷笑着丢下孤壑,"暗示他不许动,静养修身!否则当真为了见你,他什么做不出来?"
敷桔了然的躬身行礼,"谢王提示,请您站远一些,免得沾污了您的衣袍。"
你要是一直都对我这么恭敬我升你为王......煜翻着白眼让开。
孤壑皱眉,挣扎着抓住敷桔:"不行......"
敷桔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不想我死就乖乖待着别动!"手指按上孤壑光裸的胸膛,敷桔边低低的念着咒文边以血在他胸前划了个大大的符号。
"敷桔......"紊离念出那个符号的含义,"这样可就真的是一辈子捆绑了。"
嵬森斜眼,"你嫉妒么?"
"你该给我一个。"紊离吻他的唇,戏谑道,"暗示我只是你的,然后你就能安心了。"
嵬森哼了一声,"把命丢给你?我才不傻!"他可是远远比不上王最忠诚的追随者的原班人马,一旦变心便是连命都丢了。生命无尽,何苦为了现在决定将来。
煜叹了口气,"等焚炼回来,估计会直接掀桌子!"他甩袖转身,"也真亏你们想得出来!渡寿注法--我景伦煜养的都是些笨蛋!"他看了看辑索,"准备。按雪域的时间,一天后我们出发!"
"是。"辑索低头,避过景伦煜的视线。
嵬森沉声道:"不过这个时间,您最好不要去找那只小狐狸,谁知道他最后的时间会做出什么事来?"
"放心吧,"煜得意的笑着摸了摸下巴,"他没那个力气。"
......
没力气的人正在睡觉,睡得眼皮直跳。
两只都在跳。
累得要死还是醒了,之前泡过复原水好了些的嗓子全面报废,四肢酸软无力。趴在床上除了微弱的呼吸就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真是,突然就走了,也不给治疗一下......
咬牙抬手,胡乱推了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下去。清脆的碎裂声,然后能听到门外"咚咚咚"的脚步,但是站到门口就不敢进来了。
宿雅深呼吸,继续努力。手臂一扫,哗啦啦跌成一片,声音乱得宿雅直想捂住耳朵。
但是门外的人好歹进来了。
"少爷,怎么了?"
方梅。
真让人绝望。宿雅睁开眼,朝里翻身,躺平了斜着眼看他,"我......"哑得不像话。宿雅指了指嗓子,"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