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彬又问:“我是不是……特好糊弄?”
叶泽恺把他身体往上颠了一下,苦笑出声:“糊弄你,比背着你累多了。”
谢彬嘿嘿憨笑数声,“你会结婚吗?”
:“不结。”
:“那和我结吗?”
:“和你结。”
谢彬又嘿嘿傻笑起来,“那……那你,没儿子怎么办。”
叶泽恺陪着他呵呵笑起来,“你就是我儿子,你也是我老婆,有你就行了,你一个就是我全家。”
谢彬圈紧他肩膀,偏过头来寻找那行刺青亲吻,终于心安理得合起双眼不再说话。
叶泽恺背着他在厂里步行道上转了好几圈,转到感觉背上的人呼吸冗长沉入睡梦才往自己汽车方向走去,小心易易把人放到车后排座椅上,打开衡温空调开车回家。
谢彬一觉醒来叶泽恺又不见了,但是在手机上给他留了条短信,说今天回帝都上班,再不回房子要塌了,但是下班回来,注意留门留饭。
他坐床上缓了几分钟,把头天晚上酗酒耍赖的情节全回过味儿来,一时间悔得想在床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霍青来叫他吃早饭的时候吓一跳,说你脸怎这么红?发烧了?谢彬咧嘴嘿嘿傻笑,“没呀。”说完爬起床换上衣服出门一看居然还真有早饭。
锐亨食堂吃饭方便,他们早上为多睡几分钟从来不开火。今天这顿来的蹊跷,豆浆油条小笼包,看起来相当丰盛,而且是两公里外早市里早点摊儿的手笔。他们家距离早市并不近,因为人多路窄开车很不方便,属于平时仨人猜拳都没人愿意涉足的领域。
元冰难得体贴主动给他放个醋碟在面前,问:“豆浆还是馄饨?”
谢彬抓抓后脑勺,有点儿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咋突然这么叫我宾至如归呢?”
元冰哼笑两声,“顶着你娘家人的名头得对你好点儿,不然遇事也不跟我们说,自己憋着多难受。”
谢彬拽过椅子落坐,叹气道:“都是老黄历了……唉,那时候还不认识你们呢。”
霍青在他旁边坐下,顺手把一碟小笼包推到他面前,“不是非听你的卦,就是不希望你喝醉了才把委屈说出来,我跟拓跋嘴巴很严的,就算帮不上忙也不会跟别人瞎说。”
谢彬捏起只小笼包放嘴里,一边用进食分散注意力,一边故作轻松的把自己和季童分手原委诉说一遍。
霍青与元冰听得瞠目结舌,霍青更是一副三观尽毁义愤填膺的模样,元冰见过季童两面,以为他俩只是普通情侣出轨或者变心之类的感情纠葛,没想到还有这么玄幻一出,心里很想骂谢彬是不是傻?稍作犹豫还是把嘴紧紧闭起来。
谢彬又就着馄饨把自己在水镇酒店被人下药迷X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场遭遇比卖身那回更叫人生理反感,他说:“真的很倒霉,去年大约是我本命年犯水逆,什么倒霉的事情都遇上了。”
霍青抹了把眼窝,吸吸鼻子,问:“你有想过那个人会是谁吗?听你说起来不像完全陌生的人,应该对你多少有些了解?”
谢彬垂眸又揪一截油条往嘴里放,囫囵道:“反正不是Ki总跟何学礼……其实只要不是Ki总,我都能接受。事情过去这么久,我已经想通了,认栽呗,没什么了不起。”
霍青扭头看一眼元冰,元冰全程只听着,未置一词。
最后帮他盖棺定论道:“你的事情放在社会新闻里,大概类比人贩子与被拐妇女生真情结婚生子;放吧?不合法理,抓吧?有背人伦。万幸你是个男的,不拘那些俗理,所以叶泽恺从前怎么样就别琢磨了,以后凡事多长几个心眼,自己想不明白就和娘家人多说说,我和阿青不会放你叫人欺侮不管的。”
谢彬点头,捧起碗喝两口馄饨汤把面点顺下去,“知道,我暂时回不了家,全指你俩撑腰呢,嘻嘻。”
三人用完早饭一起去何学礼厂里上班,他们其实不用打卡签到,但因为合作项目锐02上市在即,连元冰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再睡懒觉,霍青更不用说,每天全副精神不在压在数控车间里就是杵在实测场地上。
何学礼的锐02超级性能跑车是锐亨的第二款产品,也是他们厂全新造车平台真正追平国际造车水平的一款车型。
锐01是一辆A级小轿车,锐02则是一款C级性能路跑,车型尺寸与叶泽恺那辆保时捷帕那梅拉相差无几,当真是给出了国人追捧的空间与日系车友看重的驾控性能,而且依然是燃油与电动版同期发售的全球车型。
价格也比锐01贵出了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五。它不仅砸进了何学礼全副身家与梦想,也承载了三人创业小组的事业抱负与初心热望。
叶泽恺则被家里和公司挤逼到快要窒息,到底和谢彬做成了周末夫夫,他们厂每年夏天都要发布新品,市场部又被他一刀切裁员三分之一,每天回保宁很不现实,只有周末才能争分夺秒来谢彬身边团聚,而这两天里如果何学礼得空也会来和他们凑份热闹。
星期天一见面,叶泽恺就问他:“锐02发布会地点定了吗?”
何学礼嗑着瓜子道:“在避暑山庄。那个,你们家新洗头水在哪儿发?”
“嘿,巧了,一起啊。”叶泽恺也抓一把瓜子在手里,说着还把腿也盘到沙发上。
谢彬两头消息都知道一些,手里拎听苏打水在旁边附和:“嗯嗯,前后脚,我说你俩不会是约好的吧?”
何学礼抓着后脑勺哈一声笑起来,“这就是缘分呀!”
【作者有话说:这篇故事真正进入完结倒计时了。今天开更《总管在上》自闭又社恐的现代程序员魂穿民国海王,在线表演宅斗翻车总攻变总受的沙雕甜爽文。希望你仍然喜欢(o^^o)】
第66章 鲜花着锦
叶泽恺长臂一展勾搭何学礼肩膀,爽朗笑道:“改同一天吧,哥带你飞!”
何学礼“唉?”一声,说:“对呀!咱俩还没一起搞过发布会呐!”
叶泽恺嗤笑反问:“你搞过正经发布会吗?”
何学礼仰脸皱眉咂摸半天,忽然嘿一声笑出来,点头承认:“还真没搞过。”
他们厂之前统共只出过一款车,两年前锐01他爸不知道哪找来的神仙代理,活动现场告诉他舞台承重不行,人能上去。车不行......会塌。
何学礼差点当场气厥过去。最后他心爱的锐01全程大屏幕远程参会。想看实车?可以,场外停车场。
正因为那次窝一肚子火才有了后来的全球公关招标,最终联系上季童他们TL广告成为营销战略合作伙伴。
而叶泽恺就从没吃过这样的亏,论开发布会他是专业的。他家四十年日化大牌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明星营销做得好,每年两次旗舰产品宣推必然与时尚媒体合作,场面搞得像影视扮奖礼。
好兄弟一拍即合,他俩包的会场位置不冲突,一个在北区跑马埭,另个在南园金山阁会务中心,跟场地方稍微协调,很快就把两场发布会安排到同一天。
发布会前夜,天还没黑已有工程车陆陆续续从避暑山庄角门开进会务区,脚手架和LED射灯一层层堆叠简直像在盖楼,两家大厂、两支公关团队,把闭园后的避暑山庄营造出两阕如梦似幻的盛世华景。
从北到南流光映彩,热河上搭载工作人员与器材的电机快船往来如织,叶泽恺这边的团队久经沙场对布置会务已经非常熟练,他看自己这边忙得井然有序后搭船来北区找何学礼。
何学礼这边更热闹,不仅有谢彬、拓跋、拓跋男人,还有位关系十分尴尬的季童。
季童不想来,可他没办法,锐亨汽车是他回国后经手的首要大客户,明年续不续不好说,但直系团队眼皮底下的项目不能出纰漏。
何学礼坐在他锐02展车机厢盖上,左手一瓶科罗娜鲜啤,右手摆弄一只汽车造型的小型蓝牙音箱,表情惬意又满足,看见叶泽恺把音箱高高举起来,大声道:“看我的锐02,多帅啊!”
车模音箱里正在播放韵律强劲的公路摇滚,长得像玩具的小音箱一看就是活动纪念品,叶泽恺哈哈笑问他:“你这是要蹦迪啊?”说着接过小汽车调低音量又问:“谢彬呢?”
何学礼向远处会务中心呶下巴,会场里。
叶泽恺转身往会场走,一路过来在门口看见抱臂盯外场展台布光的季童,进门又看见坐在舞台边拿话筒试音的乐队主唱瑟琳,然后是到处闲晃看热闹的霍青。
他心说难怪何学礼这么马蚤气冲天志得意满,活儿没干完酒都端起来了。好家伙!新欢旧爱济济一堂,前半生小巅峰。
谢彬和元冰在总控区一个盯电脑一个拿对讲机协调工作进度,叶泽恺过来和他们打招呼,谢彬看见他一脸惊喜,问:“Ki总,何学礼全羊烤好了吗?”
“什么全羊?”叶泽恺摸不着头脑,元冰放下对讲机对他道:“何总说他买了三只本地黄羊,晚上请大家吃烤全羊。”说着冲谢彬撇嘴,“刚才有盒饭没吃,等着呢。”
叶泽恺张口结舌,半天才翻出两句话挤怼他:“谢彬你三岁啊?第一次参与线下活动?工作餐是给你撑工作钟点的知道吗?”
谢彬大咧咧点头,捂着肚子没羞没臊道:“我这……还真是第一次没经验,下不为例,呵呵,Ki总我快饿死了,有吃的吗?”
叶泽恺两手空空无言以对,景区园林里的便利店都踩点上下班,这时候早都关门了,吭哧半天,从地上拎起一瓶矿泉水放他跟前:“先喝水顶一顶吧,嗐!没救了。”
谢彬正要拧水瓶,远处大步流星走过来一名工作人员,手里拎两只大提兜,一兜放他们桌上,“您们辛苦了!季总请客给大家买的奶昔,给您这边留一兜哈。”放下东西又奔别处快步走去。
谢彬抬头看叶泽恺,俩人面面相觑几秒钟,叶泽恺拿吸管戳一杯递过去:“人家又不是单请你,客气什么。”
谢彬笑得谄媚,接过来嘬一大口,嘿,还挺甜。
何学礼那三只大黄羊烤熟到能吃已经晚上九点多,会场大景别此时已搭得七七八八,走线跟布光业已收工,各方员工结束手头工作后都被叫到用餐区分享草原烤羊。
谢彬一看见他就抱怨,“你倒是早说一声这是宵夜呀,我差点等死在路上。”
“不能吧?”何学礼面色质疑,“我记着晚上有工作餐啊。”
提到工作餐,谢彬立马泄气点头认怂,自己不聪明确实不能懒别人。啧,我特么等一晚上等了个“肉夹馍”。
馍是本地老羊倌送的,放火炉边焖一分钟,皮脆瓤香,夹上新割下来流油的羊肉碎,味道很不错。但是和谢彬期待中那个烤全羊不太一样,他期待的是美食综艺“满汉全席”里画风唯美的烤全羔羊。
何学礼这一晚上心情是极好的,车是他亲儿子……然后满眼都是“小老婆”。
季童坐在远处一辆敞门展车里,交叠长腿一派优雅从容;外表野烈内心其实挺少女的瑟琳算是来凑热闹的,跟同样悠闲的霍青坐在炉火旁边低声闲聊,俩人头挨头,脸色被炉火映照绯红十分养眼。
三步开外元冰手里擎着肉夹馍,一边吃一边跟烤羊师傅交流烧烤经验。
惬意!
何学礼又给自己开一听罐装香槟,慢悠悠踱步过来,抬手攀住元冰肩膀,十分亲昵地贴近对方脸颊,呵着酒气道:“阿冰,留下来吧,锐亨的品牌部需要你。”
元冰冷不丁被他吓一跳,条件反射的一挥胳膊……居然没甩开?
何学礼大概酒意上涌脑子不大清楚,此时居然觉得只要拿下元冰,霍青也跑不了,于是较劲似的扣紧对方肩头,还把手里听装酒往拓跋哥嘴边送,“这个还挺好喝哎?你也尝尝。”
元冰没等他说完已经抬手捏住压在自己肩头的手腕子,接着一个错步反身把胳膊给他拧到后背按住。想骂人,但当着许多人面又不方便开口。
近处不少人都把目光齐刷刷聚焦到他俩身上。
而何学礼面子被驳却没起半点气性,反倒一脸喜色,“唉?你也练过?来来来,咱俩切磋切磋。”说着弯腰拧身自己把手腕给挣开了。
元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这位情商忽然出现漏洞的大老板,诚然这人平时正经模样也有限。
但此时喝点酒更没溜儿了。往四处扫一眼,看大家表情都当他俩闹着玩儿呢,其实何学礼的表情也说明他在胡闹。
“那就练练呗。”元冰心里是真有些撮火;说着把手里肉夹馍递给霍青,扥扥衣袖找块平地拉开架式。他其实只在健身房跟私教不太认真的练过一年多泰拳,但从小打架没怂过,胆子比较大。
何学礼仰头把手里罐装酒一饮而尽,摘下无框眼镜扔给叶泽恺,笑嘻嘻问元冰:“我练的柔术,师承巴西摔跤手巴酷德鲁。你呢?”
元冰心里直翻白眼,心想什么柔术?马戏团钻铜管那种吗?“我教练姓邓,学过点儿泰拳、散打。”他完全没意识到柔术是个什么东西。
巴西柔术在1对1近战中属于国际武坛上开外挂的无敌选手,主要是无敌的流氓。一招绝技“十字固”也叫“十字锁”,就是手脚并用把对手缠住拖倒按在地上。
被锁住那方感觉和被雨林里的大蟒蛇缠住了差不多。别说挣脱,想喘口大气都费劲。
三分钟后元冰就被何学礼这条流氓“大蟒”缠住按在了地上。
“Kim赶紧起来,你这太有损形象了哈哈!”叶泽恺往前走两步给他打圆场,何学礼顽心未泯,哈哈笑道:“不行,按我们柔术界的规矩,他得认输我才能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