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恺低头亲他额头,犹嫌不够,腾出一只手来端起谢彬下巴想要强行与他亲吻。
谢彬拿手胡乱推拒,表情越发崩溃哀求:“你别碰我了,算我求求你,这也……这太恶心了!”
叶泽恺听到“恶心”两个字表情一僵,脸上忽然显出慌张神色,扣住谢彬下颌的手指不由自主更加用力,声音却颤颤的哀求起来:“别这么说,你不能这么说……你明明很喜欢的我啊,你爱我,你最喜欢我碰你、亲你,你最爱我一边x你一边咬你耳朵,你受不了那个,可也爱死了对不对?”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谢彬心痛如绞咬牙哭泣,“算我求你,咱好聚好散吧,让我忘了你,忘了这些……我后悔死了,我真后悔认识你。”
“住口!是你别再说了,你在撒谎,谢彬,你根本不想跟我分开,你在自欺欺人!”叶泽恺说着一翻身把谢彬按在床上,低头将对方还想要出口的辩驳全部堵回嘴里。
【正文补丁】俩人一通折腾下来,一个晕死一个哭死,叶泽恺抱着谢彬像个神精病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道歉,一会儿发狠说你不能走!你是我老婆,死也得死我枕头边儿上!
可等下半夜谢彬忽发起高烧叶泽恺瞬间就慌了,拍着谢彬脸颊把他唤醒,给他喂水喝。
麻醉药效这时已经褪尽,谢彬难受,但其实感觉比下午已经好很多。他就是一看见叶泽恺的脸就心慌,心率高的整个人像要虚脱一样。
叶泽恺和他说话他就缩在空调被里拿蹦豆字敷衍:“是”“嗯”“好”“去吧”......
等叶泽恺出门去买药,谢彬伸手把床边衣裤拽过来套身上,在房里转一圈没找见手机,只在地上拣着自己一只鞋。卧室外面黑咕隆咚,他不知道开关在哪,在门边没找着只好摸黑扶拦杆往下走,很快在楼梯上拣到自己另外一只鞋。
坐楼梯把两只鞋穿脚上继续摸黑往下走,一心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借着窗外微光直奔玄关,却在拧电子锁门把手的时候被提示:儿童防走失功能已开启,请使用指纹或密码开锁。
“呐……尼?”谢彬怔愣片刻,随即表情崩溃的奋力又拧几下,柳叶造型的把手被他掰的咔啦作响,大门纹丝不动。他一脚踹门板上,大门发出“哐”一声闷响。
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谢彬在门边滑坐在地上,曲起双腿,脑袋埋在膝盖处缓了两分钟,再次摇摇晃晃站起来往窗边走。
然后很快发现窗外安装了防盗栏……“特么!都住别墅有院墙了你装什么防盗栏?”谢彬鼻子一酸,抬手咬住指头,把泪意又给憋了回去。
他因为发烧体感寒冷,房子里乌漆麻黑也不知道中央空调开关在哪里,只能死死咬紧牙关才抑制住双手不要抖得太厉害,腿脚更是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
一楼没找着出路的谢彬掉头又去爬楼梯,二楼窗户外依然安装了防盗护栏;气喘吁吁上到三楼终于找到了开阔的落地窗,不仅有落地窗,玻璃门外头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露台。
谢彬推门出去,扒栏杆往下看,心里忽悠一下,像恐高一样双腿发软坐倒在地。别墅户型套内挑高有四米多,到三楼阳台往下将近十米,谢彬哪来的身手跟胆量?况且他现在发着高烧,连走路都费劲。
——跳下去就死定了。
叶泽恺出去没多久就返回来,手里拎一塑料袋感冒退烧常用药,一路从卧室往上找,最后在谢彬跟前缓缓蹲下来,伸手摸着他滚烫的额头柔声问:“怎么坐在这?”
谢彬低着脑袋不发一言,叶泽恺表情显出些许怒意,语气也类似质问:“你想走啊?”
“这儿暖和。”谢彬头埋更低,随便给自己出现在露台编个借口。
叶泽恺沉默半晌,忽然冷笑一声:“谢彬,你省省吧,只要我不愿意你就甭想走。”
谢彬猛的伸手推他怒斥:“你有病啊!你能关我一辈子?”他自己背倚栏杆撑住身体,叶泽恺促不及防被推一趔趄摔坐在地上,咬牙瞪谢彬一眼,拿手撑一把地面慢慢站起来,气势汹汹杵在谢彬面前,骤然发作怒火沉声咆哮:“关你一辈子又怎么样!你是我老婆,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谢彬双手抱头捂紧耳朵,侧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扛不住了,恐惧到顶时连装都装不下去。
胆小怯懦的谢怂怂又回到他身上,双眼紧闭咬着嘴唇无声哭泣,吭哧半天才鼓起勇气呜咽一句:“别吼我行不行!……我难受。”
他是真难受,被叶泽恺凶一下就心脏狂跳,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一样,直犯恶心。
叶泽恺看他这样也心疼,赶紧弯腰把人拽起来搂进怀里安抚,“对不起,我不吼你了,我们下去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谢彬点点头,没再吭声,乖乖跟他回二楼卧室喝退烧药,然后浑浑噩噩睡过去。退烧药效能持续六个多小时,他早上体温降下来,但没等到中午又开始发烧。
叶泽恺天亮后出门去了趟超市,谢彬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叫派送服务,也许新小区不在配送区?又或许叶泽恺不想有人知道这栋房子里住人。
两人死气沉沉的在别墅里生活了三天,谢彬的体温始终反反复复发热,吃点药就退下来,隔几小时又能升到三十八九度。
人也没精打采反应迟顿,叶泽恺跟他说话,他就拿单个字敷衍凑和,有时候叫他好几声才知道应一应,逮个地方能坐一天,除了上厕所基本没有其他活动轨迹。
但是很听话,叶泽恺让他吃饭他就吃饭,让他吃药他就吃药,让他去泡澡他就去浴室泡着,脸上不情愿,身体倒是很听从指挥。
叶泽恺觉得他这种时候不高兴闹情绪很正常,过几天想明白了也就能缓过来。
但发烧的问题不能拖太久,吃药不管用就得看医生。谢彬有气无力靠在副驾车门上,一言不发听叶泽恺给他联系医院。
叶泽恺对电话里的人解释:“我这有个哥们儿,不是本地人,证件都在帝都呢,没法儿挂号。”
电话里的人听后用很不以为然的语气对他道:“那怕什么?你哪回来我们医院让你排队挂号了,今天孙副院长当班,你到地儿给他打个电话,要看什么科直接让他带你去就完了。”
叶泽恺道声谢把电话挂断,侧头瞥向谢彬,见谢彬头歪着抵在窗玻璃上,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对他心灰意冷的模样。
保宁这边私立医院很多,各种规模都有,叶泽恺找这家看卖相比较高级,来往就医的病患稀稀拉拉,楼下车位也空着一半。他在车上就给那位孙副院长打电话,等对方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才叫醒谢彬下车。
叶泽恺上前叫声孙叔,直接开始介绍谢彬情况,说我这朋友身体一直挺好,这两天忽然没头没脑的发烧,也没什么感冒症状,您给看看这什么情况?
孙副院长六十来岁满头华发,打量谢彬一眼,对叶泽恺笑笑,道:“发烧那就先验个血吧。”
有这位老先生伴驾开路,他们一路什么手续都省了,直接验血、照超声、拍X光,半个钟头就把化验单拿齐全。
孙副院是外科大夫,但感冒发烧的小病他自己也会开药,可谢彬这一叠单子他擎在眼前瞅半天,越看越迷惑,“这瞧着没事儿呀?烧多久啦?”
叶泽恺道:“三天多快四天了,吃上药能降几个小时,药劲一过再烧,跟打游击一样。”
孙副院撇撇嘴,“我还是带你们找个专家看看吧,我这拿柳叶刀的手整不了疑难杂症,哈哈。”
于是谢彬又被俩人带到八楼特需门诊,找一位五十来岁的内科专家医师,对方看完单子也一脸迷惑,但显然比孙副院有经验,只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腕枕,很和蔼的对谢彬道:“来,我给你听听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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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惊厥
谢彬全程低头沉默不语,人家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一声不吭把手放腕枕上,让西老爷子给他用中医看诊。
孙副院表情略显得意,笑着对叶泽恺道:“看,我们医院厉害吧,不仅有西医科、中医科,还有中西医科。”
叶泽恺抿嘴笑着附和:“特别高级,哈哈。”
老专家一边给谢彬摸脉一边小声辩驳:“这有什么可少见多怪的,我爷爷当一辈子中医,到我爸这辈儿才转研西医,我融会贯通一下行不?”
孙副院赶紧给予肯定:“行,当然行!你是我们院宝藏啊哈哈。”
内科专家转而看向谢彬,表情慢慢生出些古怪,探究似的问他:“你平时身体怎么样?”
谢彬像没听见似的闷不吭声,耷拉着脑袋不搭理人。
叶泽恺替他道:“之前一直挺好的,一年到头都没怎么见他打过喷嚏,发烧打蔫都是这几天的事情。”
老师医哦一声,沉吟两秒收回腕枕道:“他这是惊厥呀,吓着了,啧……正当壮年的小伙子挺少见的,干什么去了吓成这样?”
孙副院忽然咳嗽一声打断话题,问:“惊厥这不小病么?要不开点儿中成药吧。”
专家医师扬眉看老领导一眼,没再说话,随手拿个纸片写了几个药名递过去,“按说明书服用就行,三五天没效果再过来,问题不大,年纪轻轻的身体好恢复快。”
孙副院接过纸条,示意叶泽恺道声谢,就带俩人下楼,顺路拐去药房把药给取了,一条龙服务直把人送上车。
谢彬坐进副驾后叶泽恺被孙副院拽了一把,被老先生压低声音质问:“你打人家了?”
“没有!”叶泽恺被问的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您想哪儿去了?”
孙副院盯着他仔细打量数秒,点头道:“反正你要是下回带他来看外科,那可不成!”
“您可放心吧。”叶泽恺上前抱了老先生一下,郑重道:“我爱人,护着还来不及呢。”
老头皱眉,“你就为他,和娜娜离婚?”
叶泽恺翻着白眼嘿一声:“您就别跟着起哄了,我什么时候和林娜结过啊?你们当年吃顿饭,就把我俩安排了,那我回头在保宁开一饭店,天天摆流水席,让大伙儿红白喜事交替着办,行不行?明天先让您跟周院长结一个,后天再让我三叔办个二婚,您说这玩意……他还有人权吗?”
老头被他逗的噗一声乐出来,赶紧摆手,“可别扯淡了,回去开车慢点儿啊。”说完赶紧掉头往门诊楼里走去。
叶泽恺绕到车头又往前追一步,高声道:“叔!帮我保密呀!”孙副院脚步没停,抬手朝后方摆两下,身影已随脚步末进大门楼洞里。
夏天太阳大温度高,车在外面停一会儿车厢温度就能上到五六十,谢彬一上车就赶紧把车窗降下来透气。正好从叶泽恺那句“我爱人。”开始听起。
随后叶泽恺上车来拉拉他手,问:“累吗?想吃水煮鱼吗?”
谢彬摇头,看他开空调自己把车窗升起来,又把脑袋贴玻璃上合眼眯着。
叶泽恺道:“快中午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在外面吃点儿。”
谢彬小声嘟囔:“我想回家。”
叶泽恺没辙,系好安全带说好吧,那回家弄点儿简单的。
谢彬咬咬牙,紧闭双目鼓起勇气申诉:“我想回我自己家,你要是真在乎我的感受,就让我回家吧……”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话峰一转小声哀求:“我回杭州等你也行,你,你……你别圈着我。”
这回换叶泽恺沉默,心里又酸又疼,扭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每次听谢彬说要走就忍不住想发火,可这个惊厥症顾名思义,就是不能吓唬他。于是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故作随意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陪我一起扛,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好不好?”
谢彬眨了下干涩的眼皮,把手指攥紧又慢慢松开,现在根本不是扛不扛的问题。但是他不敢说,只能低头捏自己手指头慢慢放松情绪。
他现在连自己的问题都快扛不住了,再说也不想面对叶泽恺,和这个男人是真心爱过没错,可叶泽恺也承包了他这两年所有噩梦,现在和他说句话都心率过速,这段缘分还让他怎么往下继续?
谢彬这几天格外胆怯主要源于惊厥症带来的病理反应,对症下药两天之后心慌问题很快得到改善,睡觉也不再发噩梦,不出三天精神就慢慢缓了过来。
但病理反应的消失并不能缓解他对叶泽恺面孔产生的畏惧感。
这张脸他终于记住了,可惜是在一场场被强迫、被强X与被羞辱的噩梦之中。
叶泽恺看他吃了几天药,虽然脸色与食欲有所好转,但精神仍旧恹恹的愁眉紧锁,待二人用过晚饭后,状态都较为放松时提议:“彬彬,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你想上午出门?还是多睡一会儿,下午再去?”
谢彬把身体靠向椅背,双手在膝盖上蹭了蹭,垂头轻咳一声,闷闷道:“叶泽恺,我想跟你谈谈。”
叶泽恺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又是老生常谈,心里和谢彬一起说话:“你不能一直这么关着我。”但是这次有些不一样,谢彬下一句话让他惊喜交加。
谢彬说:“我记住你的面孔……你的样子了。”
“真的记住我啦?”叶泽恺神情喜悦、激动的像极了一位被妻子告知他要当爸爸的准父亲。谢彬终于记住他了,这种喜悦对叶泽恺来说好像确实不亚于迎接一段属于自己的新生。但随即又摇头笑得又有些难以置信:“彬彬,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