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福[古代架空]——BY:活捉

作者:活捉  录入:11-02

  蒋小福不甚在意:“没关系,帮衬一下而已。二爷整天研究戏本唱腔,恨不能名垂青古,我可担不起他这份志向,正好让他教教小卿,我也省事儿。”
  “嗯。”唐衍文不甚关心:“这药你还喝不喝了?”
  蒋小福叹口气:“热一下再喝,没那么酸。”
  自从在唐衍文那儿提过一嘴后,蒋小福就真惦记着让严云生捧王小卿,头一件事,还得问问小卿的意见。
  王小卿没有意见。
  “我听师兄的。”
  蒋小福没说话,其实有点犯迷糊。他没带过孩子,分辨不出王小卿这是个什么态度,索性又道:“严二爷模样性情都不错,又懂戏,出手也算大方,对你大有裨益。不过,这事儿我不能替你做主,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王小卿很是烦恼:“二爷好是好,就是太爱起腻了。”
  蒋小福乐了:“那你还有什么人选?”
  于是王小卿掰着手指头,将他当前的客人逐一数了一遍,最后道:“这么看,好像还是二爷靠得住些。”
  蒋小福觉得王小卿很愁人:“你这孩子怎么没有主见呢!”
  谁知王小卿十分有理:“我哪里懂这些,既然有师兄在,就替我拿个主意吧,怎么也比我胡乱瞎蒙要强呀?”
  蒋小福平生不爱求人,也不喜欢求他的人,可是王小卿算是他一手推出去站在戏台上的,不好意思不管。肩负重责,蒋小福十分苦恼:“我再想想吧。”
  王小卿现在,是与以前不大相同。
  自从在堂会上登了台,他就随着蒋小福搭上了四喜的班子,在外边儿也唱过几出戏。
  原本戏台上能人辈出,单看哪一样他都不算拔尖,可他年纪虽小,唱功身段却见功夫,谈吐举动又清雅,在一众伶人之中,算是由淡中取胜,别具一格。时日今日,算是小有名气了。
  至于私底下,在蒋小福面前,他也比从前亲昵许多,与台上的淡雅脱俗又有所不同。
  这倒恰好讨了蒋小福的喜欢,他最不喜欢装腔作势的人,王小卿对他很依赖,万事都要听师兄拿主意,但说起自己的想法,也向来直言快语,蒋小福最喜欢他这份坦诚。
  蒋小福希望趁热打铁,让人将王小卿捧起来。
  他本想去问问严云生的意思,然而严云生近日与他有些生疏,想必是上次见面被扫了面子,还在怄气。
  于是蒋小福决定写封信。
  他能说上很多戏词,然而都是硬背的,真要细论,绝没有写信的文采,甚至有些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咬着笔杆子想了半天,他放弃雕琢,直抒胸臆地写了几行字。
  写完后,蒋小福抖着信纸吹了吹,自认为行文十分诚恳,只是写信太累了,写得他手酸眼晕,以后还是不要再写了。
  将信纸装好,揉了揉手,蒋小福叫来周麻子:“找人给严二爷送去。要快些。”
  周麻子找了个腿脚伶俐的小子去送信,不到半个时辰,信就到了严云生手中。
  严云生让这小子等着,自己捏着信进了书房,将薄薄的信纸打开来看,只见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二爷,您的志向我很明白,我不行,小青可以,你去捧他,好不好呢?无论你同意不同意,都给我回个信罢!”
  字很少,很快就看完了。蒋小福的别字也不难猜出正确意思。
  可严云生好像是没能看懂,又重头再看一遍。
  这回,他一面读,一面领会了这封信的意思,还没看完,那勃然的怒气就激得他气血上涌,涨红了脸。
  将信纸揉成一团,他攥紧拳头,同时咽下一口唾沫,心里是种茫然的羞愤:“他怎么敢?”
  接到信的时候,他还以为蒋小福醒悟过来,要道歉示好,哪知道这封信就是一个耳刮子,在他剖明心迹之后,“啪”地扇到脸上来了。
  严云生觉得蒋小福是在奚落嘲讽自己。
  人在气头上,越想越邪,他只觉得蒋小福浑身都是错处,这人辜负自己一片爱护之心,荒废天资做些以色事人的勾当,竟然还堂而皇之地要自己去捧别人,简直不知好歹,自甘堕落,无情无义,逼人落泪!
  想到此,他几乎要气出几滴泪来。
  随后,他再次展开那张信纸,心里缓缓生出了一个想法——王小卿小小年纪,已经初露锋芒,走的恬静淡雅一道,与蒋小福迥异,性情更是春风拂面,与蒋小福对比鲜明。这样一个天资卓越的孩子,未来是不是大有可为呢?若是捧了他,三五年后是不是就成了第二个蒋老板,红遍京师呢?
  若真如此,他严二爷就是第二个唐衍文了。
  唐衍文也没什么好,不就是位高权重,才能让蒋小福倾心?在外人看来倒成了一段风月佳话,让人羡慕。
  严云生羡慕唐衍文,同时很想成为唐衍文。
  据送信的小子说,严二爷连一文钱跑腿费都没给,就打发了他,还叫他带句话,话很短,只有四个字——悉听遵命。
  蒋小福觉得严二爷答复得挺俏皮,但总归是答应了,是好事。
  他转头就叫来王小卿,吩咐道:“严二爷没什么特别的长处,但这个人是不错的,性情好,朋友多,有他捧你,你总不会太差。往后你就是捡了高枝,也要记得人家这份恩情。”
  简言之,就算严二爷爱起腻,你也别嫌弃人家。
  王小卿对师兄的话绝无异议:“好。”


第11章
  从此以后,严云生果真捧上了王小卿。
  他联络一帮同好朋友,或风雅爱戏,或略有家资,或交游广泛,这些人凑在一处,彼此唱和,竟也颇有声势。
  也有人看出端倪,猜测严二爷和蒋老板是闹了什么嫌隙,不声不响地就换了个人来往。换谁不好,偏偏是人家初出茅庐的师弟,这算什么事儿呢?
  又有人猜测,是严二爷对蒋老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被唐大人知道了,严二爷为了仕途,可不得避嫌嘛!
  这话也有人不同意,要避嫌哪能等到今天,分明就是移情别恋了!
  在这样热烈的氛围里,王小卿的名气倒是传开来,很有些客人知晓他了。
  蒋小福十分得意,认为小卿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严二爷也很有本事,并不像老头所说的那样全靠吃瓦片。
  至于他蒋老板,真是慧眼识人、算无遗策。
  王小卿这边有了进项,春景堂的开支也富裕起来,周麻子很有技巧地替蒋小福攒了不少钱。蒋小福近日总是开心的时候多,尽管有时也会觉得心有不足,但只要不钻牛角尖,大可以快快乐乐地将日子过下去,过一日算一日。
  看上去皆大欢喜的局面下,严云生有时也在心里琢磨,不知道蒋小福眼见自己的本事,会不会后悔呢?
  他暗暗希望蒋小福来挽回自己,可惜等了好些日子,连面也没见着。
  这日,严鹤到春景堂找蒋小福。
  来得不是时候,恰逢蒋小福得了闲,正准备品尝一坛陈年的花雕酒,还没开封,就听周麻子说严鹤严六爷来了,在偏厅内等着呢。
  蒋小福只好万般不舍地过去。因为惦记着屋里的酒,见到严鹤时,就有些冷淡:“严六爷,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他紧接着又问:“既然来了,是喝茶呢,还是用饭呢?”
  这里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寻常人来喝茶聊天,即是所谓的“打茶围”,并不需要花钱,若是摆酒,那就少则几两,多则十余两,不仅有酒,还有白粥、干果、小菜,统共几碟,不算丰盛,但样样都别致可口,就是京城里有名的饭庄也比不上,价格自然也不是寻常人付得起的。
  严鹤正待回答,蒋小福又开了口:“时辰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用饭?”
  这回严鹤不准备开口了,单是含笑点头。
  蒋小福招手叫来周麻子,低声吩咐了几句。周麻子答应着出去,吩咐小厨房备饭。
  接着,两人就相对无言起来。
  蒋小福忍不住撩他一眼:“六爷来了,怎么又不说话?”
  严鹤一直看着他,这时就很有涵养地一笑:“我怕蒋老板还有吩咐,不敢打断。”
  蒋小福遭了戏谑,微微有些脸热,嘴上却是不肯承认:“哪有什么吩咐,不过六爷难得来一趟,我得好好招待。”
  “的确是头一次来。”严鹤没有计较,换了话题:“我那行二的兄弟,大概是常来吧?”
  “二爷嘛……”蒋小福另有话说:“说到他,我倒有个问题要请教。”
  “请说。”
  “那我问了,六爷可别见怪。”蒋小福道:“你们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广东,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怎么还称兄道弟,好像一家子亲戚似的?”
  严鹤不紧不慢地回答:“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并不是真的亲戚,只是我来京之后,恰巧帮了他一点小忙,后来走动起来,他又帮了我一点小忙。一来二去,彼此熟悉,我们又是同姓的本家,干脆就以兄弟相称。”
  讲到此,严鹤一笑:“其实,我也有一个疑问想请教蒋老板,但又怕你怪罪。”
  蒋小福与他谈了这些话,认为这人有问有答,还算诚恳,于是就很大度地说道:“请说吧!”
  严鹤道:“前些日子我与严二吃酒,他喝了个伶仃大醉,不免说些胡言乱语的酒后闲话,我仿佛听他提及了蒋老板的名字,这就让我有些好奇,蒋老板与我这位兄弟似乎是情谊深厚,很有些牵绊,却不知其中有什么故事?”
  “这个……”蒋小福一时语塞,因为知道严云生有些酸腐文人的习性,喝醉后更易胡说。他生怕一言不慎,引出什么倒掉牙的话来,只好干巴巴地答道:“二爷嘛,是个戏痴,梨园行的人,他没有不相熟的。”
  严鹤“哦”了一声:“那么,唐大人也是戏痴吗?”
  蒋小福见他言语愈发直接,心里就不高兴了:“原来六爷今天来,是为了拿我消遣?”
  严鹤来春景堂,的确是消遣来了。
  入都第一日,他就从别人口中听过逛堂子闹小旦的乐趣。别的不提,单说在堂子里打茶围、饮酒、摆饭,与戏子消磨时光,乃是众人口中一件极乐的事情,正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温柔乡、销魂处。
  他与唐衍文已然是谈不拢了,所以今日才没有顾虑,也来感受一番。
  不过此时此刻,他瞧一眼蒋小福,没觉出温柔,再扪心自问,也没觉出销魂。
  受了蒋小福的责问,他很谦逊地发问:“请蒋老板体谅我不懂规矩吧,南边儿虽然也听戏,但没有京城里‘打茶围’的风气,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呢?”
  蒋小福心想,这是到我这儿做学问来了。
  他拿出待客的耐心:“六爷,人活着,就要找乐子,有人陪着喝茶清谈、饮酒行令、说笑听曲儿,不是件极好的事情吗?”
  严鹤认同地颔首:“诚然。不过这些事情,别处也做得,既然非得到堂子里来开销,想必蒋老板此处,一定大有玄机?”
  这话听在耳中,蒋小福有些怀疑他是意有所指,可又不便生气,只好答道:“倒也没什么玄机,只是喝的茶、饮的酒、吃的菜、听的曲儿,都比别处好上那么一些罢了。”
  严鹤察言观色,含笑点头,以示认同,不敢再问。
  他不问,蒋小福倒想起来一件事:“六爷生意上的事儿,可解决了?”
  严鹤与他对视一眼,见他是单纯地发问,于是点了点头:“托福见了唐大人一面,不过没有谈妥。那件事另有他人托付,往后不会再打扰蒋老板和唐大人了。”
  蒋小福听罢,垂下眼喝一口茶,竟然就此不说话了。
  严鹤从旁看他,在心里与戏台上的模样做了一番比较,认为蒋小福还是台下好看——台上太像女人了。
  不多时,酒与小菜都摆上了桌。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了一桌菜,刚放下筷子擦了嘴,蒋小福就推说尚有应酬,不敢耽搁,要赶严鹤走。
  堂子里的应酬就是这样的,不肯与客人周旋太久。
  蒋小福十分周到地替他披衣整帽,吩咐人拿账来给他过目,转头又叫人准备点灯笼。
  严鹤眼看自己摆一次酒竟然要近十两银子,就有点怅然若失。倒不是心疼这点钱,只是花去这么许多银子,好像也没说上多少话。
  他疑心自己是做了冤大头。
  会完账,严鹤与蒋小福并肩往屋外走,本打算再交谈几句,谁知蒋小福惦记着那坛花雕,出了屋子,温言巧笑地说一句“再会”,扭头就走掉了。
  京城的看客们渐渐发现,严六爷也不追着蒋老板的戏走了。
  至于其中缘由,也有不少猜测。
  有人说外来的客商怎么比得过当官的唐大人,这话立刻有人反驳,说严六爷曾去过春景堂,是因为受不了蒋老板的脾气,这才冷淡下来。
  众说纷纭,没人当面去问蒋小福,只有周麻子,一人能顶八张嘴,闲来都讲给他听。
  蒋小福听完,对周麻子随口说道:“这个严六爷,捧戏子不像捧戏子,逛堂子不像逛堂子,别招惹他为好。”
  周麻子不知这话从何而来,心想原来人家捧你许久,都算白搭。
  他认为自己这位小老板,只知道念着唐衍文,对别人就太不放在心上,常常任性胡闹,太过恣意随性。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在这样用心,的确是得了唐大人青睐,男人嘛,你肯在私底下捧着他,他才肯在面上捧着你,可是坏就坏在,有朝一日两人撒开手,唐大人大可自去逍遥,蒋小福可就难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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