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槐陌

作者:槐陌  录入:12-21

  范铭:“……”
  他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自己的)性命攸关,曲娟娟不与他虚与委蛇,索性一语点破:
  “范公子,你莫要忘了,十文还好好的站在外头呢。他的兄长若有个三长两短,他要如何?你若现在不肯帮我追回个活口,大家开诚布公地解释清楚,届时阿九他们亲自去捉,可就未必能找回个还能好好说话的人了。”
  十文要如何,曲娟娟大致可以猜到,无非就是他们全员陪葬,一个都别想跑。
  更何况,要是区区一个陷阱就能轻易要了无寿阁阁主的命,无寿阁也太名不副实了,何须霓裳楼费尽心机地对付。
  曲娟娟判断,这个陷阱困不住阮阁主,至多激怒对方,让他心情变差罢了。
  心情不佳的阮阁主,她不太想见识。
  她唉声叹气,本着我不入地狱你入地狱的狠心肠,决心把宝压在了唐少棠身上。
  唐少棠,我替你去捉人,你可不能掉链子。
  得加把劲把人阁主给哄好了,千万别一出来就迁怒旁人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欢迎收藏等养肥!
  鞠躬。
  ——


第48章 兰萍县,阮家人(24)
  下落的一息间,冷光流泻。
  唐少棠疾剑斩下岩壁石尖一角,旋身伸手拢过碎石,随即催动内力将其尽数朝下方飞掷。
  未料,不闻坠地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两声,三声,噗通,噗通,噗通。
  唐少棠呼吸一窒。
  水声?
  他身子一僵,噗通一声扎进水里。
  唐少棠会水。
  但他畏水。
  ……
  约莫十年之前,一长一幼来到霓裳楼黢黑幽深的水牢。
  婵姨半疯狂地拽着少年唐少棠的肩膀,质问他:
  “凭她怎么可能伤到你,怎么可能从你手下逃走?”
  唐少棠怯怯地唤:“师父……”
  他受伤流血的左臂被抓得生疼,却敢不喊疼,瑟缩地看着眼前失态的女子。
  婵姨眼底燃起一团怒火,不由拔高了音量。
  “是你故意放走她的是不是?”
  “这伤也是你自己弄的对不对?”
  “说!不许骗我!”
  唐少棠执拗地站在婵姨面前保持着静默,不肯答话。
  水牢静得骇人,唯有婵姨的责备声顺着岩壁拍出轻微的回音,重复刮打着唐少棠耳鼓。
  她身上旖旎绵柔的异香比寻常更为浓烈,丝丝缕缕地窜入唐少棠脑中,让他微觉头疼,渐渐陷入似梦似幻的迷惘。
  “我……”
  一股想要据实相告的急切冲动攀上脑海,唐少棠垂下眼睫,微微弯曲原本按压左臂伤口手指,不露声色地用指甲一点一点撕开了伤口。
  伴随着锥心之痛,他登时清醒,再不吭声。
  两人僵持了半晌,婵姨似是屈服于唐少棠眼底的倔强,终于收敛了责骂,深吸一口气,微微昂首,仿佛想起了什么人什么事,逐渐恢复了常态。
  她淡然道:“你不像你娘。”
  唐少棠:“!”
  婵姨不紧不慢道:“她不会如你这般愚蠢。”
  她张开双手,扶住唐少棠的肩,把他转过身,好直面脚下漂蝇藏污的浊水,看清这座扬着陈腐恶臭的水牢。
  黑发,人头,四肢。
  一具因浮肿而扭曲狰狞的尸体,缓缓冒出水面。
  唐少棠本能地退缩,肩膀却被婵姨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少棠,你要知道,你是霓裳楼的人,只有遵守楼规,才能在楼主的庇护下每日锦衣玉食,过着贵公子般的神仙日子。一旦离开了霓裳楼,你就什么都不是,不配这般清清白白地站着,只配像她一样,在肮脏浑浊的污秽中沉沦至死。”
  婵姨手上使力,将唐少棠往前猛地一推。
  噗通。
  婵姨投来居高临下视线,说:“你以为你手下留情,就能救得了她吗?”
  落水的一瞬,唐少棠的目光与浮尸空洞的瞳孔交汇。
  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男女莫辨。
  在浊水彻底没过头顶前,他耳旁传来婵姨森冷的话语。
  “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哪里错了。”
  水牢的机关几乎是在他下落瞬间同时弹出,锁住他的双腕,将他锁在壁上站立不得移,水牢内的水位很快降了下去,又复从头一点点顺着水道注入其中。
  唐少棠茫然无措地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浮尸在他眼前起伏沉浮。
  那一双嵌入肌里扎根眼窝的眼珠子因浮肿而凸起,失焦的瞳仁里,倒映出的是自己非人的陌生模样。
  最初他还能头脑清晰地记得婵姨将他推下水牢的目的,是为逼他反省认错,而非处刑。
  然而,日夜在随时溺毙的枯等中循环往复,反复在窒息的生死交叠中徘徊。
  渐渐地,他模糊了时间,麻木了五感。
  唯将眼前那个面目全非的溃烂轮廓,一刀一画刻进了心底。
  再不能忘。
  ……
  唐少棠在暗无天光的湖心睁开眼,按捺下心底复杂的心绪,于水中四处摸索,试图寻找阿九的踪迹。
  地下湖上窄下宽,呈现出非自然的细颈瓶形,越往深处越是开拓,湖水也越冰凉彻骨,他屏息在黑暗中寻了好一会儿功夫仍无所获,料想阿九可能先一步上了岸,便拨开湖水,游出水面。
  湖面波光粼粼,间或有细碎的光影星星点点若隐若现,流萤浮光的笼罩下,一人墨发白衣,转眸回望。
  发如瀑,肤如雪,人如月。
  分明无风亦无月,却见月落舞流萤。
  阿九摆手挥散了萤火,随意拨弄着湿哒哒的长发,问:“你怎么也下来了?”
  朦胧间,唐少棠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来找你。”
  是实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阿九默然,垂眸注视着半掩在水中的唐少棠半晌,状似敷衍地“嗯……”了一声。
  见唐少棠不觉水冷仍趴在岸边发愣,阿九没来由地生出不满,咋舌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向水边,不由分说就将人捞起来,用拧得半干的袖子使劲将对方的脸擦拭干净。
  阿九:“愣什么愣?脑子进水了?”
  他在心里絮叨:还睁着一对大眼睛张望,黑白分明的,跟个妖冶的水鬼似的。
  唐少棠缓缓眨了眨眼,看着阿九,略微有些茫然。
  曾有人将他推入污秽,也有人帮他复返明净。
  唐少棠:“……”
  这是第二次了。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的人是你。
  阿九敏锐地察觉唐少棠眼神中的恍惚,知他畏水,刻意不点破,他清了清嗓子,说:“走吧。”
  唐少棠顺从地点了点头,一步一个脚印地紧随其后。
  ……
  地下光线昏暗,地面湿滑,无论朝四面八方,只消走出三两步,脚底便都会染上无处不在的苔藓。若是换做寻常人,恐怕会寸步难行,一步一个跟斗。
  但阿九走得十分顺畅。
  他似乎惯于在黑暗中行走,脚步出奇的稳当,哪怕走得漫不经心,仍旧不磕不碰,步履如飞。
  反倒是唐少棠跟得并不轻松。
  他身有微恙,脚伤也未愈,本就一直在勉强。
  自打入了水,他脑里就像被蒙了一层纱,整个人浑浑噩噩。只要他微微闭上眼,曾在窒息中徘徊的无助,左臂溃烂的刺痛,水牢里的熏天腐臭,以及那双暴凸的双目,就会反复在眼前闪现,在鼻尖萦绕,便是他已经出了水,仍然挥之不去,致使他呼吸微滞,气血不畅。
  当然,他略显不自然的委顿只是与他平时的自己相比。
  哪怕是现在,他依旧镇定自若,步伐未缓,人也未有丝毫落后。
  唐少棠:“!”
  阿九步子忽得一顿,他身后的唐少棠一个措手不及,身子往前微倾,踉跄了一下,赶忙扶壁稳住身形,抬起头来。
  阿九回头,正对着唐少棠,抱肘蹙眉打量他半晌,却不说话。
  唐少棠:“?”
  阿九不情不愿地递过手。
  唐少棠:“???”
  阿九卖关子道:“手拿来。”
  唐少棠不明所以,见阿九伸了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可他才刚支起胳膊,就被人攫住了手腕。
  不是左手,而是右手腕。
  他没有退,也没有避,只是茫然地看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阿九。
  须臾,一股暖流顺着两人手腕相触处,徐徐注入唐少棠的心脉,抚平紊乱的心脉。
  唐少棠立刻察觉阿九是在用内力帮他疗伤,他眼神中的迷茫并未褪去,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阿九传染了几分欠揍,恍惚中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不是说,自己不会疗伤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九登时不悦,当场就想甩手。可他最终只是面色沉了沉,并未收手,而是强行辩解:“啊?我说过吗?”
  唐少棠十分笃定地点头:“嗯。”
  阿九不认账,说:“我怎么不记得?”
  胆子肥了?敢挑我的错处?
  唐少棠:“我记得。”
  你在范府对我说:我可不会替人疗伤,你受了伤就自己去看大夫。
  阿九强词夺理,说:“那就是你记错了。”
  唐少棠:“……”
  你说你不会替人疗伤。
  但你给我找药,还替我疗伤。
  阿九怀疑唐少棠是被落水加内伤给整糊涂了,懒得与他争辩,索性扭过头,一边输送内力,一边拽着他的手腕向前走。
  一路上,唐少棠没再吭声,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右手腕。
  若有所思。
  未几,许是走路走得无聊了,阿九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这里是阮府,门头牌匾上那么大个阮字,你看见了吧?”
  唐少棠点头称是:“嗯。”
  他目力比普通人强上数倍。何况阿九曾瞥了一眼那牌匾,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阿九头也不回地继续说:“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姓阮,如今来了阮府,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你都没有好奇心的吗?
  唐少棠:“你不想答。”
  非但不想正面回答,还用“替我灭范家满门”来试探。
  阿九:“我不想说你就不问了?”
  唐少棠:“……”
  阿九眼眸一转,扭头问:“你怕我编瞎话诓你?”
  唐少棠:“……”
  阿九撇了撇嘴,说:“我改主意了,现在想说了。”
  唐少棠无语地看着阿九转来转去,好看却善变的后脑勺,被发梢甩了两下脸也不以为意,默默地候着。
  这回阿九不再卖关子,直言道:“给你说个故事。”
  说是故事,实则是一段往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撒个糖。感谢在2021-04-16 15:07:26~2021-04-19 22:5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兰萍县,阮家人(25)
  兰萍县有一个阮家,原是书香门第,族中子弟都是文文弱弱的读书人,虽是五谷不分,却个个满腹经纶,心怀天下。只可惜仕途不顺,无缘庙堂,便靠着祖上留下的产业,在当地办了个书院,有教无类,日子过的还算顺遂。
  这一家子读书人延续好几代都没出个善经营的,偏偏读书读得傻了,一心向往着清河海晏的太平盛世,看不得人间疾苦,见不惯世事不平。于是,他们年年上书替百姓喊冤诉不平,岁岁散财接济街坊领居,若不是先祖家底丰厚,早给败光了。如此自不量力地蚍蜉撼树许多年,在市井民间得了不错的名望,也得罪了不少人。
  有人便打起了阮家的主意。
  尤其是阮家背后源源不断的财富。
  阿九回头瞥了一眼唐少棠的脸色,继续说道:“当时有个传言,北渊王朝国破前,有两位贵女在武功高强的亲兵护卫下从密道出逃。这支队伍携带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以备他日复国之用。逃亡途中,幸得一位前朝老臣相助,避过的追兵逃出生天。出于感恩,其中一位贵女便将千千万万两黄金留给了恩公,由他暂为保管黄金,并许他取部分钱财挪作私用。”
  唐少棠:“……”
  北渊亡国贵女?
  霓裳楼创始之初,便与贵女复仇的传闻息息相关。
  传闻的真假如今已不可考。
  然而……
  先有三年前姓阮的雇主联络霓裳楼欲杀范家二子,后有祠堂设置机关。
  诸多巧合结合在一起,就成了必然。
  地道的视野逐渐开阔,阿九领着唐少棠走过一个又一个宽敞空旷地洞,一路继续侃侃。
  据说这位前朝老臣后来为报君恩,以身殉国。新君感佩他一片忠心且德高望重,虽怨他不肯为己所用,却也敬他高义,便赦免了他的后人。甚至宽宏大量地把他原本的家宅和官爵都留给了他的后人。
  蓑衣翁的《百世录》正是倚靠公文官书的相关记载,遍阅各大氏族的族谱后顺藤摸瓜,寻着蛛丝马迹,最终推断出那位前朝老臣正是阮家的祖上。
  消息一经传出,江湖众说纷纭,人们频频猜测阮家世代殷实,靠的正是那笔前朝留下的黄金。
推书 20234-12-19 :八声甘州 完结+番》:FW2021.09.14 完结故将军饮罢夜归来,长亭解雕鞍Original Novel - BL - 中篇 - 完结 正剧 - 古代 - 架空世界 - 强强 1v1 - 人气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