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槐陌

作者:槐陌  录入:12-21

  曲娟娟见范铭走神,出言提醒:“范公子小心?”
  范铭神游天外,切菜的刀险些成了剁指的凶器。
  曲娟娟好不容易在“唐少棠跟他姓?”的震惊中切换到“唐少棠不知道他姓阮?”,最终强行得出“唐少棠被骗了”的结论从而平复了心情,说:“哥,要不你搭把手?切个菜?”
  她知道唐少棠虽然不愿意再做饭,但并不排斥帮忙。
  而且切菜嘛,跟切个人差不多。
  唐少棠点头,讲究地洗干净素白纤长的一双手,方才从范铭手中轻易顺走了菜刀,开始切萝卜丁。刀法熟练,经由他手切出来的萝卜丁方方正正,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倒将范铭切的萝卜衬托得奇形怪状起来。
  范铭的提问被中断,还丢了手上的活,迟疑犹豫间变得无事可做,索性将目光钉在唐少棠出众的面容上,试图从中寻出蛛丝马迹,好将他与他自己所寻之人联系到一起。
  然而他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一无所获。
  这位“阮公子”容貌惊人,与这阮府相貌平平的主人无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就连他口中的妹妹娟儿姑娘与她兄长相比也差上了一大截,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除了“都是美人”这个共同点,似乎并不怎么相像。
  而且,“阮公子”与他要找的人在年龄也对不上。
  难道一切只是凑巧?让他在阮府遇上了姓阮的兄妹?
  ……
  同一时间。
  一对“兄弟”悄悄摸进了阮府的祠堂大院。
  凄凄凉凉的院子里一左一右各栽了一棵柏树。
  左边一棵颓然歪斜,行将就木,仿佛共感家中沧桑巨变,又遭风削雨侵剥秃了枝干,树叶尽数灰败凋零,只落了一地枯肥。
  右边一棵虽透着如出一辙的苍凉骨感,却不甘于潦倒颓丧,执拗地向外撑起细长枝干,孤傲着参天而上。
  此时,一只干瘦的乌鸦栖在枝头呀呀怪叫了两声,就冷不丁地被一位不速之客捏住了命运的咽喉。
  十文把乌鸦抓在手里后迅速藏至身后,仿佛只要这么做就不会让人发现。
  阿九:“……”
  我看见了。
  十文:“……”
  你没看见。
  严格来说,无寿阁养的蛊虫是虫非虫是毒非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时之间还真说不清楚。即便有不长眼的鸟儿把它们当虫吃了,谁会死还指不定呢,实在没必要小心呵护精心保护。
  但它们都是十文的宝贝,对十文来说,保护自己的宝贝们天经地义,捏死一直乌鸦算不得个事,但十文害怕阿九生气。
  阿九:“手。”
  十文:“噢。”
  他反手将生死不明的乌鸦抛了出去,然后向阿九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
  也不是空无一物,一根漆黑的羽毛正倔强地卡在他的指缝里。
  阿九:“……”
  十文:“……”
  阿九一言不发,十文便忐忑地歪头瞅对方。
  他尤记得三年前自己随手捏死一个丑东西的时候,阿九就很生气。那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阿九那么生气的样子。
  阿九生气的时候很可怕。
  他还记得,阿九跪在那个丑东西身旁,红着眼睛瞪自己。
  当时阿九看自己的眼神,跟别人很像……很像……
  对了,就跟别人看虫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动了动嘴唇,对自己说话。
  说了……什么呢?
  十文蓦地心里一突,惴惴不安道:“阿九?……哥?”
  他一时记不起阿九当年对自己说过的话,但他仍然记得自己当时也是这么唤了他。
  然后,阿九似乎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再后来,阿九彻底气消了,给他订了个老长老长的名单,上面的东西他都杀不得。不但如此,阿九还亲自监督他每天背每天记,让他头疼的很。
  阿九曲指弹了他的额头,力道不大,声音清脆响亮。
  十文委屈地皱起了眉头:“痛。”
  阿九挑出夹在十文指尖羽毛,打趣道:“翅膀硬了,都敢跟我玩花样了?”
  十文爽快认怂:“我错了。”
  阿九:“知道错就好。你在这等着罢。”
  他转身,跨过龟裂的石板与绿茸茸的青苔,抬手撩开碍事的蛛网,独自推开落漆的石门,踏入了祠堂。
  久闭的门框与地面摩擦出咿咿呀呀刺耳的响声,与十文记忆中铁门开启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十文偏过头,记忆中生锈的锁终于落了地。
  啊,他想起来了。
  想起阿九对自己说的话。
  当时,阿九握着那个丑东西溃烂腐败的手?在血泊中亲手合上了“它”那双圆睁着的,浑浊而蜡黄的眼睛。
  然后,喉咙沙哑的问自己。
  “你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
  十文歪着脑袋使劲想了想。
  他想不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但他确信,无论自己是什么,阿九一定跟自己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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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兰萍县,阮家人(23)
  祠堂外蛛网飘摇,乱草丛生,像是多年无人打理。阿九原以为屋外荒凉,屋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遂以袖遮面,单手推开虚掩的门入了祠堂。出乎所料,祠堂内庄严肃穆依旧,无灰无尘,干净整洁得委实不同寻常。
  阿九垂袖,缓步走向桌案。桌案上设有祖宗龛,龛下依辈设位,所有牌位皆按阶有序排列。阿九抬手,隔着一段距离,依次点过陈列得整整齐齐的牌位,凝目细扫过牌位上每一个字,却始终没有找到记忆里那个熟悉的名字。
  阿九神色黯淡,心里说不清何种滋味,只是眼底略略浮上一层悲悯之色。
  没有他?
  是已经淡忘了故人,还是坚信他尚在人世?
  早在他寻迹找到十文所在时,就一眼瞧见了悬挂在门头上的那块摇摇欲坠的匾。
  一个凋零的阮字,勾起尘封往事。
  阿九当然知晓阮家,更对阮家与范家上一辈之间不得不说的血泪过往早有耳闻。但他毕竟没有出过无寿阁,更未曾踏足兰萍县,也就没可能亲眼所见这两家的府邸与这两家如今存世的后人。故而多花了些时间确认。
  待得他入了兰萍县,进了独此一家的范府,又替唐少棠报上阮姓,终引得范则诚沉不住气动了手,他方才可以肯定:这个范家就是他所听说过的范家。而范家的家主范则诚,仍如他所闻那般该死。
  如此想来,范铭范骁两兄弟既是范则诚的后人,会与无寿阁扯上关系实属情理之中。说到底,家族渊源罢了。他们的老子就是老阁主时期的大功臣,如今儿子们主动或被动地被无寿阁某位心怀不轨的长老拉拢利用,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真正匪夷所思的是——范家的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阮府。
  如果只是十文一人误打误撞来到这里,阿九还能将之强行解释为命运捉弄的巧合。可范家失踪的长子范铭也在这里,整个过程恰恰是经由他带的路,事情就变得蹊跷起来。
  老子之间是血海深仇,儿子离家出走不说,还偏把对方的地盘当成自己的避风之所,不躲着仇家,反躲着自己亲爹?
  真是难得的父慈子孝。
  阿九仍在心里腹诽范家这对父子,故事另一端的一位父亲,已经扭开地下的机关,从阴影中蹒跚而来。
  一位鬓角斑白的老人拄着拐杖,声音沙哑地说:“小兄弟,在别人家中做客要重礼仪讲分寸。一个外人,是万万不得擅闯别家祠堂的。你爹娘没有教过你吗?”
  话音刚落,不待阿九辩说,老人已经举起拐杖,重重击向地面。
  刹时,地板轰隆隆豁开一道裂口,以裂痕的左右为界,地板急速向外抽离。阿九凝视眼前素未谋面老人恍惚出神,片刻之间,足下已经失了地板的支撑,身子一倾,整个人向下坠落。
  多年未曾开启的机关牵动了这个大院的地基,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身在阮府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瞬无法忽视的地颤。
  曲娟娟放下菜铲,望向唐少棠询问:“地动?”
  “机关。”唐少棠化作一道白色虚影,闪身而出,瞬间就没了人影。
  范铭脸色倏忽泛白,心道一声“糟糕”:阮伯伯回来了?!
  ……
  祠堂院落,枯树老枝,有一人笔直罚站。
  唐少棠见十文木桩般地杵在院子里,遂问:“你哥呢?”
  十文并不理睬,一双乌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祠堂大门,似是要将门看出两个窟窿,人却依言待在院中,寸步不离。
  唐少棠改口问:“阿九呢?”
  十文这才回话:“阿九让我在这里等,不能离开。”
  唐少棠心领神会,不再废话,转身推门入了祠堂。
  祠堂内是一片空荡荡的死寂,只有供奉着死者的牌位,并不见活人的影子。
  唐少棠取下佩剑,以鞘轻轻敲击墙面与地板,闻声辩位巡了一圈,停在西北角一根通体漆黑的梁柱前。
  空心的?
  唐少棠转身出了祠堂,一个纵跃上了房顶。从上而下俯瞰,可见整个祠堂屋脊相交的四角各雕了一尊琉璃鳌鱼,是为防火求雨保平安。唯有西北向的鳌鱼往后退了约莫一柱的距离,若不从高处细瞧,寻常人极难看出其中差别。
  唐少棠复又从屋顶落下时,曲娟娟与范铭正相继赶到。范铭盯着祠堂脸色铁青,似是有口难言。曲娟娟则偷瞄一眼孤身一人的十文,预感出逃跑的大好时机将至。
  她正欲支开旁人与唐少棠商量,却见唐少棠的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眨眼暗示,一门心思全悬在祠堂的方向。
  曲娟娟悟了,唐少棠这是想找阿九,真心的。
  果不其然,唐少棠不声不响回了祠堂,在可疑的梁柱周围转了两圈,随即拍出一掌,本应连着屋顶接着地的梁柱竟是上下分割的活柱,就力向东南角平平挪了五寸,地面随之露出一个内嵌的铁环。他并指勾起铁环,掀开足有一人宽的石板,石板后一条幽深的地道跃入眼底。
  梁柱是假,障眼法是真。
  这地道一看就是供主人出入之用,启动机关的人想必就是从这里隐匿遁逃的。但唐少棠要找的不是通路,是陷阱。
  他撩开衣摆,屈膝蹲在石板边缘观察了片刻,估算梁柱的位置,起身退后两步,终于挑定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石砖,持鞘下捶。
  一声清而重的碰撞后,地面轰隆裂开一道口子,显出一扇按在地板上的机关门。
  祠堂外的曲娟娟见唐少棠终于忙消停了,方才踏进祠堂凑近机关门看了看,地下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
  “阮公子你是如何知道机关所在的?”不同于曲娟娟的习以为常,范铭表现得诧异非常,更对这位“阮公子”的身份起了十二分的疑心。
  曲娟娟知唐少棠无心解答,索性替他含糊地敷衍过去:“一点家学渊源,范公子莫要在意。”
  能把霓裳楼三千道机关诡阵构成的雪域迷阵记得一丝不差,唐少棠能破不了你们这点小把戏?
  唐少棠目光落在陷阱上,平静地交代:“你们去追人,我下去。”
  曲娟娟:“??”
  等等,你莫不是要跳——
  曲娟娟:“……”
  啊,已经跳了下去。
  曲娟娟望着隐没于机关门内的白色身影,幽幽叹了口气。
  不知那无寿阁阁主究竟是使了何等雷霆手段,竟让霓裳楼花了二十年多年心血培养出的活死人,动了凡心。
  周遭忽然安静,范铭与曲娟娟都没有动作。
  阮阁主不在,唐少棠也不在,摆在曲娟娟面前有两条路,逃或追。
  逃当然是自己逃,追则是帮唐少棠追。
  她和范铭来的晚,没听着唐少棠与十文的对话,不知十文如今受命原地等待,哪儿也去不得。权衡利弊后,她估摸着自己从十文手中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与其冒险,不如先帮唐少棠一把,顺便给无寿阁阁主卖个人情。
  虽然她并不认为无寿阁阁主会领情。
  身居高位之人,向来把他人的付出与牺牲视作理所应当,何来情分。
  他们霓裳楼楼主是如此,无寿阁阁主岂会不同?
  对方无情归无情,她的人情还是要做的。
  曲娟娟欠身,聘聘婷婷向范铭行了个礼,款款道:“烦请范公子带路了。”
  范铭装傻充愣:“我来带路?”
  一入祠堂,窥见“阮公子”启动机关,阿九不知所踪,范铭便心知不妙。
  他既清楚发动机关的人是谁,更明白中了陷阱的阿九是什么身份。
  此时此刻,他应该帮忙捉人,帮忙救人吗?
  要捉的是屋主——阮成济。
  要救的则是传闻中喜怒无常心黑手狠的无寿阁之主。
  倘若救出了阿九也追到了阮成济,阿九盛怒之下欲杀阮成济,他能劝得住?
  曲娟娟见他迟疑,决定先发制人:“范公子你带的路,你选的宅子,对暗藏新鲜蔬食的场所也了如指掌,难道会对这宅中机关地道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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