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槐陌

作者:槐陌  录入:12-21

  蓑衣翁惨然一笑,用脚尖掰起婵姨下颚,强行将她的目光固定在自己脸上。
  他说:“现在认得我了吗,秋婵?”
  秋婵:“!!!”
  被称作秋婵的婵姨在血污中瞪大了眼,充血的双眸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不,他不该称作老人。
  虽是须发斑白皮肤蜡黄,仿若饱经风霜受尽苦楚,但他眼神里丝毫没有垂暮的老态与疲累。
  他的脸棱角分明五官端正,若是再年轻一些,想必会是个风采照人的美男子。
  他竟还知道她在成为霓裳楼楼主前,曾叫秋婵。
  秋婵恍然失笑:“是你……哈哈哈,是你……池峰岚!你还活着,还活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池峰岚甩开手,冷冷道:“拜你所赐,池某铭感五内,一日不敢忘。”
  闻言,已然转身准备离去的阮棂久蓦地驻足,怔然回首看向二人。
  阮棂久:“?”
  她说什么?
  她说蓑衣翁是谁?
  秋婵似乎被戳中了笑穴,发了疯似的咯咯笑个不停,像一具坏了的木偶。
  “你说的杀妻灭子之仇,是在说姐姐的事?”
  姐姐你快来看啊,你倾慕过的男人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都认不出他了。
  池峰岚似乎也觉得秋婵已经疯了,反而收敛了心中的怒火,只神色淡淡的候着,似乎是在看她还能说出什么疯话。
  阮棂久没有动,听完秋婵两句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蓑衣翁是池峰岚,海棠是秋婵的姐姐,池峰岚是为报秋婵杀他妻儿之仇而来,海棠又是唐少棠的母亲,那……婵姨岂不就是唐少棠的姨母,蓑衣翁不成了他亲爹?
  阮棂久:“……”
  他推论的也有点疯。
  秋婵仍在笑:“呵,你可知当年我为何不杀你?”
  折辱你,是我的私心,但不杀你……
  不杀你,是想看看姐姐中意的人在一无所有后还能活出什么样来。
  不杀你,是想知道姐姐是否会为你伤心欲绝。
  池峰岚:“后悔了吗?当初若是杀了我斩草除根,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秋婵扯了扯嘴角,笑道:“后悔?哈哈哈,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留了你这条活口。”
  终于让我发现原来完美无缺的姐姐喜欢上的人,也不过是个俗物。
  一样会跌落深渊,一样会丑陋不堪。
  与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想知道,你的儿子是谁杀的吗?”
  池峰岚:“事到如今,你还想妖言惑众?”
  当年,他亲眼看着秋婵扔下一个死婴,他连伸手将自己孩子揽进怀里看一眼都未能做到,就被她断了手经。
  秋婵:“杀他的人不是我,不是我啊,哈哈哈。”
  池峰岚:“……”
  秋婵:“杀他的人是……”她偏过头,目光状似无意间略过阮棂久,并未从对方脸上捕捉到惊慌与杀意,反而瞧出一团浓浓的愁绪与忧心之色,她略一诧异,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又低低地笑了。
  秋婵:“……杀他的人……”
  无寿阁阁主没有杀了少棠?
  少棠还活着。
  她又将目光转回池峰岚,话锋一转,狠厉道:“是你。”
  池峰岚:“疯言疯语。”
  秋婵大笑:“怎么不是你,你背弃了姐姐,是你杀了他们母子,是你哈哈哈哈。”
  少棠会替我杀了你。
  池峰岚终于忍无可忍,一掌击晕秋婵。待他起身回头,正撞上阮棂久满腹疑惑的神情。
  阮棂久:“你是池峰岚?江湖第一人,北望派天赋异禀的掌门候选人,池峰岚?”
  蓑衣翁一拱手,欠身道:“池峰岚已死,死在霓裳楼。如今老朽不过是区区蓑衣翁,无名无姓。过去的陈年旧事,还望阮阁主莫要再提,也莫要声张。”
  阮棂久:“……”
  海棠是唐少棠母亲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
  除了婵姨,恐怕就只有与唐少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而这些人里,只活了一个曲娟娟。
  蓑衣翁没有接触过曲娟娟,他还不知道真相。
  蓑衣翁:“阮阁主似乎仍有话要说?”
  阮棂久:“……”
  你儿子应该没死唐少棠是你儿子还跟你小姨子师徒情深且把霓裳楼当家,你和我这个外人一起灭了他家杀他师父杀他同僚所以他已经对你我恨之入骨……
  这要怎么说?
  何况,虽然他不清楚唐少棠心目中的爹究竟是何模样,但他认为,大约不会也不该是……这样的。
  阮棂久斩钉截铁的否认:“没有,我没话说。”
  容我好好想想。
  退出地牢后,阮棂久在寒风中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腑脏里的郁结更深了。
  他曾以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他现在不这么想了。
  他甚至怀疑这天下未免也太小了,而且处处都在针对唐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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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更新一点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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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归处不是家(15)
  唐少棠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看不到尽头,找不到出路。
  梦里出现了许多个人,每个人都有许多张面孔。
  前一刻还在对他笑对他好的人,后一刻就会挥剑斩来,而他呢?
  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向眼前人,注视着那一柄斩向自己的利剑,哭不出来,喊不出来,就这么孤零零又动弹不得的站着,然后落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他觉得疼。
  哪里都疼。
  可偏偏是这样的疼,他还是说不出话,更逃脱不得。
  于是,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在一刀又一刀的凌迟中默默地站着。
  站了好久,好久。
  等他终于抬起头,眼前的人影已经被风吹散,又重新聚拢成型。
  他终于认出了对方的面容。
  那是……他自己的脸。
  ……
  唐少棠就是在这样无助又混乱的思绪里张开的眼。
  最初,他神情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唯觉的似曾相识……
  仿佛不久前,他才刚经历过浑身是伤的醒来。
  当时有人在身边,对他说着救命之恩——
  “!”
  心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唐少棠彻底醒转,他几乎是挣扎着直起身子,伸手在床榻边摸索,不知在寻什么。似在找寻不可能存在的防身武器,又像是在寻求早已被断绝的出路。
  “公子。”
  一旁静候多时的碧青见状于心不忍,轻唤一声将他拉回现实。
  闻言,唐少棠怔怔地停手,目光似乎仍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茫然地开口,问:“楼主呢?”
  碧青:“楼主还活着,但……被蓑衣翁生擒后关入了地牢。”
  她尽量言简意赅地叙述了来龙去脉,垂目心惊胆战地等唐少棠问话。
  她猜唐少棠至少会提一两句关于无寿阁阁主的事,无论是怨是恨是公是私,那都将是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谁知唐少棠对此只字未提,却问:“师父呢?”
  他尚且不知婵姨与霓裳楼楼主乃是同一人。更不会知道婵姨已先他一步回来,并以楼主的身份败于阮棂久之手,如今落入了蓑衣翁的掌心。
  碧青:“……奴家不知……”
  阮棂久与婵姨交手时,她也在场,虽然一开始就被打晕,却在二人分出胜负的终了之时转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因此得见楼主的真面目,也眼睁睁地看着蓑衣翁将之带走而无能为力。
  碧青想,唐少棠如今身心受创,情况不明,现在不是对他坦言相告的时候。若戳破婵姨就是楼主的事实,难免会对他造成新的打击。反之,如果让唐少棠以为自己的师父还好端端的在外头自由自在,或许心里会好过一点吧?
  或许是沉默过于漫长,唐少棠错以为碧青怀揣着别的顾虑,转而问。
  “他们让你给我带话?”
  “他们?”
  唐少棠突然没头没尾的发问,让碧青着实愣了愣,一时不知他所指何人。
  他们……是指楼主或婵姨?
  唐少棠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五指刮过衾褥,道:“蓑衣翁和……无寿阁阁主。”
  他微瞬了瞬眼睫,目光固定向眼前的虚空,平静地陈述道:“他们留我活口,还差你来照顾,定有所图。所以,他们要我做什么?”
  他们让他活着,四肢俱全,除了有利可图,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么?
  唐少棠说话时冷静克制,表情还是一如往常般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碧青觉得,他哪里都不同了。
  哪怕只有短短几日的相处,碧青还是对唐少棠有了些了解的。
  比如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如果有人向他搭话,他就算不会每次都面对面地给出回应,却仍会习惯似的微微倾向对方,聆听对方说话。而不是向现在这样,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空白的墙壁上。
  “他们……”碧青斟酌着措辞,尽量婉转地说,“他们以楼主以及楼中其余姐妹的性命相要挟,让公子你再次带路,领着他们安然无恙的走出雪域迷阵。”
  由他亲自带来,由他亲自放走。
  唐少棠:“……”
  碧青等了许久都不见唐少棠回答。她以为唐少棠会愤怒,会拒绝,正踌躇该如何说服对方,却听一声意料之外的应承,幽幽落在耳边。
  似枯井无波,却已滴水成冰。
  唐少棠说:“可以。”
  ……
  在霓裳楼,众所周知只有三位引路人:楼主本人,婵姨,唐少棠。
  如今既然证实婵姨和楼主是同一个人,引路人就只剩下了二人,唐少棠和地牢里奄奄一息的婵姨。
  出入雪域迷阵,想全身而退,想有人带路,就得从这两人中选出一人带路。
  但以婵姨现在的状态,别说带路了,能如寻常人一般说话走路恐怕都难。于是剩下的引路人就只有唐少棠。
  念及此,蓑衣翁原先并不反对阮阁主留下这么一个堪称隐患的活口。直到他查看了死于唐少棠剑下的下属尸体。
  他此行随行的下属都是经过他精心挑选的,实力不说非凡,也绝不平俗,是放在哪里哪儿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就是这么一批高手,皆被一剑毙命,出剑人剑法迅疾且狠绝,论剑术天赋,恐怕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
  所以他改主意了,他认为唐少棠此人活着,或许比雪域迷阵所带来的的风险更大。因此他适时约见了阮棂久,要与他据此商榷一番。
  说商榷,主要是他来说,阮棂久听着。
  当他还是左手使剑的江湖第一人池峰岚之时,他曾孤身一人闯过雪域迷阵。虽然体鳞伤终未能成事,但毕竟有过亲身经验。若要再闯,也非毫无把握。
  此番又捉了不少霓裳楼中人,届时拿活人开路,踩坑试机关,便能轻易免去不少危险和麻烦。
  何况此次与当年不同,他并非孤身一人,身边是可靠的属下,再添无寿阁阁主这个助力,要活着闯出雪域迷阵,不难。
  至多是赔上几个属下,牺牲多半俘虏,这在他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大损失。
  故而他们未必就需要真的冒险与唐少棠做这个交易,也没必要留他活口。
  斩草不除根,必成后患。
  唐少棠这个根,必须除。
  现在就除了也罢,佯装请他带路途中借机除了也罢了,总之非除不可。只有永绝后患,方无后顾之忧。
  蓑衣翁自认分析的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只等阮阁主配合。
  “阮阁主如何看?”
  “我觉得不妥。”
  阮阁主似乎是铁了心要唐少棠活着带路,东掰西扯了好一会儿,终于扯出了个自以为颇具
  说服力的理由。
  “俘虏都让你拿来探路坑死了,谁给我搬金子。你吗?”
  带离霓裳楼的俘虏并非轻装上阵,而是一个个背负着搬运工的使命,靠人力将霓裳楼莫大的财富同时运送出去。人要是都死在了路上,谁来搬她们丢下的财宝?
  蓑衣翁:“……”
  阮阁主穷的坦坦荡荡,且不是很喜欢以理服人,蓑衣翁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
  “既然如此,麻烦楼主与老朽一左一右看着此人,确保他不敢胡来。”
  有他二人亲自看着,亮对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阮阁主断然拒绝:“我不去,我让十文与你一起。”
  蓑衣翁困惑:“阁主让十文小兄弟相替,可是另有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阮棂久:“我殿后。”
  蓑衣翁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阁主有所不知,那唐少棠若是打算中途反水,必只能亲身触发机关,故而他周遭最为凶险,后方相对安全,无需殿后……”
  若是换做了曾经锋芒毕露的池峰岚,可绝没有这样与人闲话扯皮的好脾气。但蓑衣翁不同,他跌打滚爬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屈辱没承受过。不过始于一个胡搅蛮缠怪脾气的后生小辈多说些废话,还气不到他。
  阮棂久:“……我殿后。”
  阮阁主似乎突然词穷,跟十文上身了一般,只憋出一句“我殿后”。
  蓑衣翁十分耐心,循循善诱:“阮阁主这是何意?”
  阮阁主被逼问地头大,没耐心地嘀咕了一嘴:“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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