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连一脸无奈地两手一摊:「喔?这么说来…又是我的错啰?」
我看着吴连脸上故意装出的满腹委屈:「我又没说你错!我只是说我是『情有可原』!不过你还是不该吓人呀!难道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吗?」
「是喔!你还真会强词夺理!」吴连伸出右手,拉扯着我的脸颊。
「你很无聊耶!不要弄人家啦!」我的睫毛上面还残留着泪水,不过我还是赏给了吴连一个卫生眼。
「这样你就给我叫痛?那我的手掌怎么办?」吴连笑嘻嘻地扬了扬包着纱布的左手。
「谁叫你!活该!没把你的手给咬下来,算我倒霉!」我伸出手准备要捏向吴连那只还在拉扯我的右手,吴连轻易一闪,逃过了我的袭击。
我见两人的情绪已经不似之前紧张,但是又怕吴连想起我失职的事情,于是想赶紧趁机开溜:「好了啦!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还要去保养装备耶!」
「对喔!说的也是。」吴连这时彷佛才想起了正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传令』!以后我的寝室打扫工作,全都交由你来负责。另外在下基地的这段时间里,除了睡觉之外,你都得全程跟在我的身边。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去做别的事情。我会把这件事交代下去,给排长们知道。」
我一听到吴连的话,嘴角就垂了下来:「为什么是我?我已经有很多事情了耶!其它没有接装备和文书的人多的是,你干嘛不去找他们!偏偏要挑我?」
吴连:「你的装备是什么?」
我:「通信呀!」这个猪八戒!明知顾问嘛。
「那就对啦!」吴连继续道:「通信装备的负责人就是连长的传令!不然你以为你的装备是用来干嘛的?那是用来在战时和外界联络的唯一管道,下基地视同作战,你是通信负责人,本来就该担起该有的责任。你说不是吗?」
听吴连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不过要我专门打扫他的寝室…这点也未免太过份了吧!我还宁愿去花圃那里扫落叶,还可以顺便哈根起床烟勒。
但是吴连还真不是普通的狡猾!他看出了我所想的事情,直接就替我把还没说出口的抗议给推翻了:「至于为什么要你打扫我的寝室呢?那是因为连长室本来就不该一直让人进进出出,连军官们也不该例外。那么谁才最有资格不需经过长官而来去自如呢?那当然就是『传令』啰!你看!这是个荣耀耶!而且也算是特权喔!」
我睁大眼睛兴奋地:「是吗?那我还真的要好好地谢谢你耶!」
吴连点了点头:「不用客气!应该的!」
他还真以为我在谢他勒!算了!谁叫他是官!我是兵!在跟他说下去,也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看样子刚刚装哭,拼命挤出来的眼泪又要白流了。但是我发现自己的演技似乎越来越进步了!以前总要花个一分左右,才能勉强滴下第一滴眼泪。现在不但时间缩短为三十秒,而且还是用喷的!效果真是十足!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吴连吃我这套,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最怕人哭了』!
「好吧!不过先说啰!」我决定答应吴连的要求:「第一:我要抽烟的话,你不准管!」这是最重要的!
我接着提出另外两个条件:「第二:要我帮你打扫寝室也可以。但是我只负责帮你扫地、拖地、还有整理床上的内务和桌面的杂物。你自己的内务柜就不在我负责的范围之内。我这是替你想的喔!免得到时候你还怪我侵犯到你的隐私权,我可不想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第三:你要我帮你做事情时,一定要加个『请』字。这是礼貌!不然我可不理你。」
吴连:「好!没问题!那么…明天你去找几个人,把里面那间储藏室的杂物给清干净,顺便把楼下医务所里的一张病床抬进去…。」
吴连话说到一半,我连忙又加了上了一条:「第四:我还是要睡在士兵寝里!我也要有我自己的空间。而且你有事的话可以叫卫兵去找我呀,反正没差几步路,我可以马上赶过来。」
吴连听到我最后的条件,他闷不吭声地看着我,最后…他点了点头:「好吧!就这四点吗?那就…一言为定!」
我伸出右手和吴连相互击掌,但是吴连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哀嚎。原来那个蠢蛋竟然呆到用他的左手和我击掌!吴连低头弯腰,他把自己的左手缩到椅子底下,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
我连忙蹲下身体,把吴连的左手从他的双腿间拉出来,检查受创的伤口:「你还好吧?」
吴连抬起头,一脸撕牙裂嘴的模样,眼睛里已经蒙上一层淡淡地水气。
天啊!真的这么痛吗?他不会痛到连眼泪都……?
吴连脸上的表情忽然产生了急遽的变化!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嘴角轻轻向上扬起,鼻翼也微微放大,一向紧皱的两道粗眉,这时竟然向上耸起!我被吴连这时的反应给搞得失去了反应。他…他不是痛得要命吗?
只见吴连悄悄地闭上左眼,还对我眨了眨。他口中吐出的语气听起来半似玩笑,半似严肃地:「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跟你刚刚…『像不像』?」
呃?不…不会吧?原来他知道我刚刚是…!
喔!这下…我…真的惨了!
第五章~星月~
今晚的课程是我最讨厌的枪枝保养。
连上的所有人员全聚在中山室和走廊附近。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几块裁成一公分平方的白色纱布,和一根长长的通枪条。许班正站在讲台前面,对着几位新进弟兄讲解枪枝究竟应该如何正确地拆解,而其它较为资深的人员,则是座落四周,努力地洗刷着连上那些老旧枪枝的枪管。
我一个人坐在中山室的大门外面,手里拿了一片浸有少许机油的纱布穿过通枪条后,用力地在枪管之中来回地抽动着。但是我的心里,却还在想着今天下午连队接受基地测验的成果。
今天一大早,总部的测考官们就来到了营区里。他们与营长和吴连打了招呼之后,便交由小蝶先行带领到营站附设的亲园里稍做休息。中午休息时间很快地就过去了,测考官再次回到连队的集合场上,他们清点完所有必须参加受测人员的名单之后,才由吴连带着全副武装的弟兄们,来到营部正前方的那块大草皮上。
我在途中偷偷地打量过吴连那张严峻的脸庞。他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比起以往多了分凝重和严肃。我在心里反倒觉得『受测』这件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吴连不过是签三年半的自愿役军官,说实在的,基地成绩对他以后的军旅生涯一点影响也没有。因为再过一年多左右,他还不是一样会领到一张和我们这些义务役相同的白纸。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上面的照片和职称稍有差别罢了。
队伍很快拉到大草皮前,大家也开始准备接受各项的测验。今天的受测项目一共有六大项。分别是:手榴弹投掷、五百障碍、三千公尺、紧接着的是仰卧起坐、扶地挺身和最后的项目『拉单杠』。而行程安排的第一项则是手榴弹投掷。
午后的风向还不错,太阳也并不算大,所以全连的成绩,比起前几次的事前训练所得到的成果要好得多。连我这个臂力不强的人,都投了将近有三十九公尺之远。当时我对自己的成绩也感到十分诧异!因为以前我不是老投偏弹,不然就是很难突破『二』这个可怕的魔术数字。
我想或许因为今天是正式受测吧!我可是卯足全力,奋力向前一掷。当成绩宣布的当下,我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对着吴连比个胜利的手势。而吴连那张黝黑的脸庞,也难得地对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等到吴连上场时,他丢出了超过五十五公尺的距离,那时我才发现到我和他之间在实力上的差异…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紧接着的是和时间赛跑的五百障碍和三千公尺。由于营长事前就已经交代过我不必参加这两项,所以我也乐得轻松地坐在在大草场旁,替其它受测的人员加油打气。全连的人也都不负吴连的期望,在规定的十五分钟之内全部都跑回到终点。这个项目对连上来说,可是破了有始以来的纪录!当然也是因为先把我们几个老弱残兵给先踢出名单之后,才有可能得到的结果啦。
很快地轮到最后的三项测验了。这三项受测项目,也让我体能不佳的弱点,完全在大家的面前暴露无遗。
我在仰卧起坐方面,做了超过二十五下时,就决心幻化为最擅长的变形虫型态,以那可悲地不规则蠕动,勉强地达到了要求的及格边缘。而扶地挺身那方面就真的是让我叫苦连天了!连一般规定的四十下都还不到,我就无条件投降,死皮赖脸地躺在椰子床垫上,佯装失去神智般,对吴连在一旁的吶喊声音充耳不闻。想当然尔地,这一项我又让连上扣了好大一分!
最后轮到的单杠,才真的是有得瞧!我走到单杠下面,抬头看着这个令我头痛的科目,然后转过头去,对着监考官微微一笑,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让我顺利过关。当我一听闻口令,瞬间两脚一蹬,双手上杠。我趁着全身的弹性尚未消失之前,快速地向上拉了一下,接着又顺势连拉了两下。但是头两次在规定里面,是不能够予计分的。正确的方式应该是上杠之后,等到身体达到完全静止,才能开始计算次数。
但是才拉了刚刚那几下,我就觉得自己的手臂里头,好像有上万只篓蚁在血管中不停地攀爬。一股麻麻地刺痛感,像是电流般贯穿了我的两只手臂,手腕的力量也在硬撑之下,不断地慢慢流失。我闭上眼睛,勉强自己用腰力往上挺起,但…可惜的是好不容易才挨到半途,我又垂落了下来。
唉!难道我真的不能够破『三』吗?
我用着眼角偷偷地瞄着测考官,他正站在我的旁边,脸上的表情似乎饶负兴味地望着我。于是我只好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而测考官脸上的线条,也起了微微地变化。他伸出手来,对我比出了一根指头。
我自然而然地对他露齿一笑。
天可怜见!这个谄媚的淫笑,又不知要花费我多少的力气?而测考官还是保持着笑意,又再次对着我举了一次手指。
嗯?那…那是什么意思?啊!对了!难道…?
我突然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手上,使劲向上一拉!我的下巴微微向前一倾,恰好超过了单杠的上缘,然后才赶紧缩了回来,免得成为第一位因为拉单杠而被吊死的可怜军魂。我顺着姿势将握在单杠上面的双手,轻轻放开,双膝微弯,顺利地踏回到铺满细沙的训练场上。
测考官对着我点了点头:「可以了!下去吧。」
我站在一旁,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向测考官询问自己的成绩。
测考官像是看出了我的腼腆,他对着我小声地:「放心吧!你及格了!」
我听见了我『要』的成绩,高兴地对着测考官抛了个媚眼,然后才兴高采烈地回到部队之中。
吴连这时走到我的身边:「你又给我搞砸啦!」
我嘟起嘴:「哪有?」
吴连:「我一直在注意你的成绩。你刚刚只拉到两下而已吧?前两下是不能算数的。」
我用鼻孔直对着吴连:「对!严格算起来…我只拉了两下。不过我还是及格啰!不信的话?你等一下可以去看看成绩,就可一目了然了。」
[自由自在]
吴连一脸存疑:「怎么可能?」
我正想解释时,王班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吴连!换军官接受测验了!」
吴连用着毛茸茸地手背,敲了敲我的头:「等一下在说吧!」
「李班!你还没擦完喔?唉呦!你那个动作…很猥亵耶!」小蝶从中山室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他把我从回想下午的思绪之中,给拉了回来。
「什么猥亵?你在乱讲些什么?」我不理小蝶的讪笑,继续擦拭着枪枝。
小蝶却喊住了我:「李班!不对啦!我来教你啦!你看!正确的擦枪方式是…这样子的喔!」小蝶一把将我的枪给夺了过去。
「你看到了吗?枪枝是这么『直挺挺』地!又是这么地『硬梆梆』!『这』…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稀世宝物耶!瞧瞧你!那么用力!要是把『它』给擦破皮了,那怎么得了?」小蝶语气暧昧地靠到我的身旁,坐了下来。他接着继续长篇大论地「来!来!来!就由妹子我来教教您正确地『擦枪方式』啰!首先呢,第一步:你看看!恶!这么脏的擦枪布,你是要把我们该珍爱的宝贝给越擦越脏呀?天啊!真有你的。所以呢!我们要记得随时都得帮它替换上『新鲜货』才可以喔!」
小蝶将一片干净的纱布穿过通枪条的顶端:「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呀?」
小蝶接着将通枪条上的纱布浸了点机油:「第二步呢,就是插进去之前,要给它先加点润滑液,不然…它可是会痛的呢。然后嘛…才是这样…。」小蝶将通枪条插入枪管中:「对!要慢!一开始要慢慢地来。然后轻轻地旋转…务必要让每个『内壁』都接触到那『湿答答』地液体,接着再缓缓地向上伸…向上伸…看到了没呀?」
我是看到了!我看到了小蝶一脸淫秽的表情。他的眼角瞇成一条线,还给我故意伸出那条长长地舌头,舔了舔他那片鲜红的下唇。我见他表演得这么兴奋,还真不好意思去打断他那一时兴起地『即兴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