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丞相他重生了by默潜

作者:默潜  录入:10-10

周千户摇头道:“未曾。”
全正真扭头看向沈原殷。
沈原殷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微弱有规律的声响。
沈原殷此时正在思考。
没有找到和大皇子府有关联的东西这件事很好解释,这种谋逆的事情,大皇子身在局中会万分谨慎,但何家是商贾之家,家里只有何喆宇从政过,加上大皇子有意识地撇清关系,没在何家找到大皇子直接参与了渠州之事的证据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他手上现在的证据也差不多了。
那本简然带回来的账簿已经可以证明大皇子涉嫌了渠州金矿,但这还不够,渠州金矿不足以将大皇子拉下来。
想要扳倒大皇子,就必须落实刺客来自大皇子府,或者是将榕江口的私兵与大皇子扯上关系。
第一件事说不上好办也说不上难,宫里有他们的人,可以做个伪证证明他的话的真实性。
但大皇子完全可以说是有人故意想要栽赃,和锦帝未必不会相信。
而第二件事事关私兵,是大忌。
假设真的能够证实大皇子养私兵的事,再加上渠州、猎场等事,和锦帝必然会大怒,以和锦帝的性子,到时候轻则贬为庶人,重则丢掉性命。
但大皇子也不是傻的,此时的榕江口估计早就人去楼空了。
看大皇子的私账账簿,并没有将各项收入支出写得很详细清楚。
沈原殷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人能跑,可如此匆忙,人能留下的痕迹也不能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见。
得快点从和锦帝那里拿到批准,带兵搜查榕江口。
沈原殷问一边的竹木:“陛下到何处了?”
竹木道:“应该还要个把时辰。”
这话说完,四周一片寂静。
周千户迟疑了会儿,道:“丞相若无他事,属下便先下去继续审问宫里的人了?”
一晚上加一个上午,这么久了还没办完事,这效率真够慢的。
沈原殷心里有些不耐烦。
“还剩多少人没审?”
周千户想了想,道:“约莫五十人。”
沈原殷起身:“带路。”
几百人里塞的自己人不多,只剩五十余人了却还没被排查到。
诏狱里空气阴湿,腐臭潮湿的味道萦绕周围。
宫里那些人都集中关押在同一片地方,沈原殷用手帕捂着口鼻,一行人往里走的时候刚巧看见了被关押着的何家人。
发现丞相的视线偏移,周千户小声道:“因为差不多能够确定何家与渠州金矿案有关联,属下就直接把人带回来了,之后再提审。”
和锦帝不在京城,大皇子又因为身份尊贵,不好直接关押,所以只能暂时看守在府中不得出门。
但何家只是从商,不算已经被判处死刑的何喆宇,再除开何家女是大皇子侧妃之外,何家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富足之家,于是就按照流程将人带回来了。
沈原殷轻轻“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再往前走一截就到了关押宫人的地方。
一看见有人来了,原本就一片哭声的地方哭闹声变得更大。
几个奴才冲向铁栏,手指紧紧抓着栏杆,大声哭诉道:“大人,大人!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周千户点了几处牢房,道:“这边儿的都是已经问完且基本确定没有嫌疑的,这儿的是支支吾吾,说隐约有点印象但不多的,这里的是还没来得及问的。”
“一开始是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给了画像问有没有见过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见过,没有办法,这才挨个挨个地问。”
耳边的哭声吵闹声不断,沈原殷问道:“你们上刑了?”
全正真听后立刻道:“没有,绝对没有。”
周千户尴尬道:“可能被关着害怕吧,但真没有用刑。”
剩下的人分别关在两个牢房,竹木站在沈原殷身边,扫视了一圈后,看到了眼熟的人,快速对视一眼后,抬了抬下巴,道:“先这间。”
这间牢房里关着二十余人,他们彼此蜷缩在一团。
周千户带着狱卒走进去,用棍子敲了敲墙壁,发出声响又呵斥着让他们分散开,让狱卒将事先准备好的画纸每人分发了一份。
周千户道:“你们都仔细看看,这纸上的人,有没有在元旦朝会上见过,不要想着隐瞒或是乱说。”
他们捧着那张薄纸,在牢中光线昏暗的情况下眯着眼,仔细辨别。
过了好一会儿,周千户注意到缩在墙角处的一个奴才神情有异,紧皱着眉头不舒展,而且视线还飘飘忽忽,脸上带着犹豫。
“那个谁,”周千户隔空指着那人,吩咐狱卒,“把他带过来。”
被狱卒半拽半走拖到周千户面前,那奴才手上还紧紧抓着画纸没松手。
“大……大人?”
周千户自上而下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安子。”
周千户将画纸抵在小安子面前,问道:“认识?”
小安子暼了眼画纸,又连忙低着头,细如蚊声道:“有……有点眼熟。”
周千户移开画纸,眉头皱成川字,道:“说清楚,在哪儿见过?”
小安子虽是个宫里的小奴才,不明白那些你争我夺的,但他知道这次抓了这么多人,就为了确定一个画纸上的人有没有在元旦朝会上出现过,这么兴师动众,肯定不会是小事情。
他哆哆嗦嗦道:“不太记得清了……”
周千户斥道:“在哪儿见过?!”
小安子快吓哭了:“好……好像是……大皇子身边……”

第32章
“根据调查,元旦朝会当天当值的那些宫人里,有四个人对大皇子身边的这个人有印象,这四个人都是内务府的,没有查到有与宫外宫内人有勾结的证据,都是宫里的小透明,且四人互不认识,不存在串供说法。”
“那个小安子对这个人印象最深,因为他当时是在二皇子边上伺候,大皇子就在旁边,那个刺客跟在大皇子身后。”
丞相府中,简然落后沈原殷两步,在后面说道。
方才在听完小安子的话后,就收到了消息说和锦帝已经回了京城,正在往宫中去,于是他们就先行离开,准备回府收拾一下,进宫面圣。
“马车已经备好了,从大皇子府和何家搜集的证据有些在我们这儿,还有些在诏狱那里,全大人在府外等着了。”
****
待沈原殷进宫面圣将所有目前查到的东西全部禀告给和锦帝后,和锦帝不出所料地勃然大怒。
“砰!”
和锦帝猛然站起身来,桌面上的砚台被和锦帝扫到地上,发出剧烈声响,顿时间便四分五裂,在地上炸开。
一小块碎片从地上飞起,擦着沈原殷的手臂飞走。
沈原殷略微视线上移,看见了因为气急而脸脖子都红温的和锦帝。
“他竟然敢做这些事情?!”和锦帝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他抖着手指指向放在桌子上的账簿和信纸,眼里充满了愤怒,“渠州金矿,拉帮结派!”
沈原殷和全正真暂时都没有说话,而是将时间留给和锦帝心里消化这件事情。
和锦帝有些颓然地坐下,背靠着椅背。
好一会儿后,和锦帝问道:“……这些东西当真么?”
沈原殷道:“右边那沓是臣和全大人亲自从大皇子府上搜查出来的,左边那沓是锦衣卫的人手从何家搜出来的。”
现阶段只有物证证明大皇子参与了渠州金矿一事,以及认证证明那名刺客就是崔邵祺身边之人。
沈原殷最想要捅出来闹大的,还是榕江口私兵一事。
“至于榕江口,只能知道大皇子将渠州金矿和榕江口之间搭建了一条线,一直在运送东西,但目前并不清楚是什么,”沈原殷淡然道:“陛下,事关重大,榕江口那里需要尽快去查。”
和锦帝听到此,眼神有些狠戾,他说道:“丞相,你和狄将军一道,即日出发前往榕江口,务必查清楚。”
“臣遵旨。”
此话落地,周遭空气寂静,唯有外面偶尔的鸟雀在鸣叫。
全正真额头带着密密的冷汗,一点点汇聚成一小滴,顺着脸漂流到下巴,但他不敢去擦,只能低着头。
“司隶校尉?”
突然,全正真被和锦帝喊了一声。
“哎,臣在。”全正真陪着笑道。
和锦帝叫完人后沉默了,全正真不敢多问,摸了摸鼻子,也安静下来。
许久,和锦帝才道:“把崔邵祺给朕看紧了,不准踏出房门半步,德妃也禁足,派人严格看守,都不准和外界有联系,至于何家……在诏狱里好好问问。”
“是。”
“狄将军就在外面,丞相,你们带上人手后,就立马出发赶往榕江口……”和锦帝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朕倒要知道,他是有多大的胆子,在皇城边上干了些什么事情!”
沈原殷走出御书房就看见了狄珲,里面的小太监在和锦帝下完命令后边出来通知了狄珲,于是狄珲见到沈原殷后,言简意赅道:“点个人便可以出发了,大约半个时辰,从东城门出发。”
狄珲说是要半个时辰,实际上并没有花费那么多时间,于是提早了时间带人来到了东城门。
等过了他与沈原殷约定的时间之后,却迟迟不见沈原殷的身影。
狄珲又多等了一会儿,沈原殷依然还没有来。他皱起眉,本想要叫人去丞相府问问,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人骑马而来。
那人骑马至狄珲面前,下马后道:“狄将军,我家丞相方才突然晕倒不醒,太医说估计短时间内醒不了。”
狄珲闻言,心里想到丞相那个样子看起来就是身子孱弱,也不奇怪会晕倒。
于是狄珲道:“等丞相醒了,你就去转告他,皇令不得违,为避免耽误时间,本将先行出发去榕江口了。”
狄珲道完,便飞身上马,掀起地上阵阵尘灰,策马而去。
那人回到丞相府中,将狄珲的话讲与简然听。
简然简单听完,又再次返回卧房之中。
窗户微微开着,一丝丝微风顺着缝隙吹进来,沈原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衣领上还带着血迹。
方才出宫的路上,沈原殷嘴角突然溢出鲜血,随即便昏迷不醒。
那时已经出宫有段距离,离丞相府却又不是很远了,于是简然思考后决定先回府,又叫人去宫中叫太医来。
府中没有太医,他们常用的太医又是跟着大部队回的京城,此时正在宫里的太医院。
简然安排完这一切,沈原殷依然处于昏迷中,他思索片刻后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从隔壁把无所事事已经在和他的小徒弟聊上当年叱诧江湖的事迹的尹颂薅来,摁在岚梅苑就说让给看看。
还沉浸在曾经年轻气盛时候的尹颂一脸懵,直到被拖到床榻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手指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盯着简然,问道:“我?”
他对于毒这一方面的造诣的确登峰造极,但是也仅限于此。
他自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长大的,也有过师父教过他医术,但他却对制毒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打死都不学其他济世救人的东西。
一身功夫,大多用在了制毒害人这件事情上。
虽说是有“医毒不分家”的说法在,他勉勉强强就只能算是个医术上的半吊子,对于沈原殷这种身体亏损严重诸如此类导致的病灶,他的确束手无策。
简然点头:“对,就你,快看。”
尹颂翻了个白眼给简然,没好气道:“你在强人所难。”
所谓隔行如隔山,简然明显无法理解尹颂,尹颂也无法理解面前这个空有一身功夫,却没有脑子的简然。
几句话间,尹颂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手把着沈原殷的脉,须臾后道:“真不会救人,我顶多只能看出来丞相身子虚,但我又不懂怎么治。”
尹颂松开手,道:“你还不如等一等,等太医来了再看。”
尹颂站起身,刚伸了个懒腰,又突然间被一道力扯过,再一晃神,就已经在门外了。
尹颂怒道:“能不能照顾一下老年人!”
简然没搭理这句话,而是道:“你留在里面,会打扰大人休息。”
尹颂一脸无语,冷哼一声,转身就揽着刚刚追过来的小徒弟易路,嘴里道:“不跟你计较,走了易路,回停苑接着跟你讲当年的江湖风云,门派纷争……”
简然搬了个马扎,蹲在府门前,眺望着远方等着太医。
天空昏昏暗暗,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和着泥土的味道,他还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只是隔着房门,不太清晰。
意识昏沉,沈原殷睁开眼,却好像觉得眼前隔了一层薄纱一般,雾蒙蒙的,大脑也不甚清醒。
他有点记不清是要做什么,脑袋里像是有泥浆,他低着头,望着手掌心有些出神。
房门被轻轻推开,端着热水盆的侍女放轻脚步走进来,看见他醒来后,连忙将水盆搁下,出门唤道:“大人醒了,快去叫四殿下来!”
沈原殷蹙着眉,没等他反应过来,缝隙不大的房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是被崔肆归推开了。
崔肆归刚露脸的时候,神情还是紧绷着的,在看见沈原殷好好地坐着,又很快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紧接着又走到他身边,靠着沈原殷放在床边的双腿,蹲坐下来。
崔肆归担忧着问道:“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崔肆归本来就长相不错,虽然沈原殷没见过当年以容貌闻名京城的淑妃,但观和锦帝的长相,也知道崔肆归是继承了他母妃的容貌。
他生的英俊倜傥,鼻梁挺拔,线条锋利,长的本身就很有攻击性,还去军中磨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却又因为年龄不大,也能从面孔之中看出些许稚气。
几者融合,不会显得奇怪,反而更加和谐帅气。
沈原殷刚想要回话,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或者说,控制不住这具身体。
但却又很明显地听见了他自己的声音。
“还行,就是有点心慌。”
原来又是梦。
又是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沈原殷恍然意识到。
那个他声音低哑:“我想出去看看。”
崔肆归毫不犹豫直接拒绝了:“不行,外面正在下雨,你才醒。”
“已经待在屋里好几天了,闷得慌。”
崔肆归不松口:“不行。”
他微微弯腰,冰冷的手指触碰在崔肆归的脸上,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
“听着雨不大,打着伞不会淋雨的,”他摸着崔肆归的眉骨,放轻声音道,“出去吧,好么?”
话说完,他俯身轻轻在崔肆归侧脸一啄,又很快离开。
“好么?”
崔肆归的喉结上下一滚动,腮帮子咬紧了,耳尖发红。
依然一声不吭。
他又去亲了一下,这次脸没有离开,而是贴在了崔肆归的侧脸上方,轻轻往崔肆归的耳尖吐了口气。
崔肆归只感觉到热气在耳尖萦绕,连带着他浑身都有点发热,随即又听见轻微的声音:
“好不好?”

崔肆归也移动着位置,靠近他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互相纠缠。
对视了一小会儿,崔肆归捏紧了拳头,率先移开视线,闷声道:“不能出去久了。”
“嗯哼。”
崔肆归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嘴角还挂着浅笑,也转过头笑了起来。
崔肆归找来靴子,半蹲回去,单膝跪地,双手托住他的一双脚轻柔地放在膝盖上。
他脚上穿着白袜,崔肆归一手拿着靴子,一手温柔地托住一只脚,将其放进靴子里。
“走吧。”
崔肆归扶着他站起来,又去拿了件外衣披在他的身上,单手举着伞,挡在他的上方。
他不想只待在岚梅苑里,算着日子池子里的荷花应该正开的艳,于是目标明确的往那边走。
夏意正浓,空气里却并不闷热,反而带着清爽。
但仍会有风,他便勉勉强强接受了身上的那件外衣。
荷叶层层紧挨着,雨水嘀嗒落在上面,又顺着荷叶的边落入水中,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粉白色的花瓣和雨天最搭配,半遮半掩着里面嫩黄的花蕊。
一阵裹挟着雨水的风吹过,荷花微微摇曳。
崔肆归轻轻拽了下他,侧身挡下了风。
“沈大人,太医说你最近心里忧思太多,不利于身体恢复。”
他伸了一只手出去,想要接点雨水在手心。
冰凉的触感从手心顺着手臂一路往上,他漫不经心地道:“近来事情太多了,过一阵就好了。”
“我听狄将军说,现在粮草很紧张?”
崔肆归抓回他的手,垂首拿出手帕,将他手中雨水擦干净,而后道:“嗯,没有筹集到足够的粮草,舅舅不打算走,打算继续和他们耗着。”
他想了想,道:“明天我进宫一趟,看看能不能……”
崔肆归有些不赞同,打断了他的话:“要不到的,户部天天哭穷,他们那里的确腾不出很多,顶多就是狼牙营一两天的量。”
“跟那些老滑头磨,费神费力,你现在先别管这些,我和舅舅去想办法解决,而且这关头你出来办事,他们就明白我们的计划了。”
“唔。”沈原殷思考再三,没再说了。
崔肆归低头看着他,冷白的皮肤上投影着一排睫毛,鼻子乖巧可爱,下眼睑上的痣动人心弦。
他突然笑起来,抬起头望着崔肆归,笑着问:“你看我做什么?”
他的眼珠子明亮又带着水光,崔肆归也低低笑道:“看你好看。”
他听后,微微踮起脚来,亲了一下崔肆归的唇。
崔肆归单手打着伞,另一只手点了下唇:“再亲一下。”
他扭过头,声音里带着笑意,道:“不要。”
他以为崔肆归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料突然一道力托住他的下巴,紧接着,一股热气喷涌而来。
唇瓣被轻轻咬住、厮磨。
热意传入口中,齿关被撬开,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死守,敏感的口腔上颚被温柔地袭击,他被刺激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崔……崔肆归……”
****
沈原殷睁开眼,望着上方熟悉的布帘,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坐起身,头有点昏沉,屋内点着熏香,若有若无的香气在鼻尖环绕。
沈原殷伸手撩开了帘子,不远处的窗子紧闭着,屋内几座烛灯默默燃烧着,带来不刺眼的光芒。
外面守着人,在沈原殷起身的第一时间就将茶水端过去,又出去叫了人进来。
沈原殷从侍女手上接过了茶杯,口中的确感受到干涩,低头浅饮,温热的水顺着喉管滑下去,有点发冷的身体感受到了暖意。
“何时了?”他问道。
这时刚巧简然带着张太医推门而入,听到此话后,简然道:“大人昨日晕倒直到现在才醒来,此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寅时了。”
沈原殷听闻,动作迟疑了一瞬,放下茶杯后,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原殷问道:“狄将军已经出发了么?”
张太医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静静地观察脉象。
简然道:“对,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到了。”
“大人晕倒后,宫里也收到了消息,陛下的意思是让大人就不去榕江口了,待在京城先处理京城内的事情,”简然欲言又止,接着道,“……还有京城里的一些人。”
简然话意不明,眼神落在了张太医身上。
张太医感受到背后的视线,知道这是在无声地催促,他收回手,恭恭敬敬地道:“没有多大问题,说到底还是身体亏空,只能慢慢养着,至于昨日吐出来的血,许是胸口闷着的瘀血,吐出来反而会好很多。”
沈原殷挥手,张太医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沈原殷抬眼看了简然一眼:“继续说。”
简然小声道:“昨日大皇子闹着要进宫面圣,说自己有冤屈,德妃娘娘也一直派人去御书房求见陛下,还有一些大皇子的党羽,陛下可能有点烦不胜烦了,将传话的人全部轰了出去,还直接断了大皇子府和德妃娘娘宫里伺候的人,只留了两三个。”
“陛下让有福公公传话来,让大人您和诏狱的人一起去审问何家,尽快把口供搞定。”
“榕江口那边,已经和狄将军交代过了。”
沈原殷冷笑一声:“这些人是还想保着崔邵祺。”
简然道:“大皇子这件事情做得干净,大部分的罪证其实是在何家身上,那本私账,上面也不是大皇子的字迹。”
沈原殷道:“最大的问题还是榕江口,只要能把榕江口的事情落定,崔邵祺怎么也跑不掉了。”
他微微眯着眼睛,思索着。
问题就是怎样才能实锤。
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榕江口才行,想办法把那些私兵抓回来,还有何家的口供。
沈原殷问道:“何家那边呢?”
简然摇头道:“何家一开始死不承认,部分证据拿出去给他们看过后,又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绝对没有做出刺杀圣上一事。”
“因为榕江口还没查完,何家现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
沈原殷的眼眸转了转,半响后道:“去诏狱,现在我要亲自提审何家,之后直接出发去榕江口,记得给陛下报备一声。”
天还未亮,一辆马车避开了大道,在夜色沉沉中,悄无声息的在街道上行驶,最终停在诏狱前。
值班的守卫拦截,问道:“何人?”
简然驾着马车,将丞相府的牌子亮给他们看。
“丞相大人。”守卫看后,尊尊敬敬地行礼,没有再拦。
此行没有惊动全正真,他们凭着丞相府令牌一路通畅,直接来到了何家老爷何伟建的牢房前。
时辰尚早,何伟建还蜷缩在角落里打着呼。
简然用从狱卒那里拿的钥匙打开了门,声音不大,但人身处于牢中,怎么可能睡眠很深。
何伟建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周围有动静,敏感地睁开了眼,却见到有人将烛灯点亮,牢门被推开,紧接着,沈原殷的身影从那人的身后出现在他的眼前。
何伟建立刻清醒,坐起身,手上戴着的镣铐束缚着他的行动,谨慎地盯着沈原殷。
沈原殷对何伟建的醒来并不意外,他看着何伟建,笑了一下,随即了下示意身后的人。
侍卫走上前,将手中的布塞进何伟建的嘴里,确保他不能发出声音,然后粗蛮地提起何伟建,半拖着人走出牢门。
这是通往审问室的路,何伟建有印象,因为他不久前才来过这里。
审问室是由四面墙壁围成,没有窗子,因为用了特殊的材料,使这里变得隔音。
审问室里没有点灯,侍卫将何伟建先放在没扣,进去点灯后,才又拖着人进去。
推书 20234-10-10 : 我被醉酒的天降竹》:[近代现代] 《我被醉酒的天降竹马深夜敲门了》作者:中原逐鹿【完结】晋江VIP2025-10-07完结总书评数:1392 当前被收藏数:4238 营养液数:2969 文章积分:107,264,504  本书简介:【十万字小甜文】  舒词患上了很严重的口欲症,医生说最好找个亲近的人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