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不落/重生之高悬不落by骨色弯刀

作者:骨色弯刀  录入:10-15

乔苏没听他后面讲什么,他听到靳越群被人扇巴掌,哪怕那个人是靳伯父,他也受不了,心像被剪开一样疼的厉害…
“我听晓北说,靳伯父要把靳越群送到香港念书,他不能回来了,是不是?”
这次周亚东也沉默了,他刚才就是故意回避着这个话题没提,他怕乔苏受不了。
听他爸说,靳伯父已经在四处找关系托人加急去办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乔苏,你听哥的,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就在我那儿待着,闹这么一大场,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休息…”
乔苏低着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他用手背抹掉,上面刚才不知被什么划伤了,有两个小血道,往外冒着细小的血珠。
“好,我听你的…也听靳越群的…”
周亚东松了一口气。
“行,放心吧,哥一定给你打听着,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亚东哥,你能停下车吗,我想去前头的公共厕所上个厕所…”
“行,我跟你一块下去。”
周亚东看乔苏进去了,就在门口蹙着眉头抽烟,他打小就是别人嘴里的官二代,最清楚其实在任何时候,感情都是头一个牺牲的,更何况这两个人这么年轻,他心里担心,也有预感,怕是这次靳越群要去香港的事,是没回旋的余地了…
亲生儿子在这个时代是个几乎与吸毒、艾滋病这种字眼捆绑在一起的同性恋,这对靳昌林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也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丑事。
看了看表,怎么乔苏还没出来?周亚东进去找,喊乔苏,发现里头空荡荡的,就倚着一个流浪汉,他急着问:“刚才进来那个男孩呢?”
这儿是县政府建的示范公厕,还上过县里报纸,不少流浪汉趁着没人检查的时候都在这儿打地铺,他指了指上头的窗户:“刚才跳出去一个…”
“什么?!”
周亚东傻眼了。

第十八章 南下
靳越群此刻已经被逼到了濒临极限,他被反手捆绑在客厅的椅子上,手指骨节上都是血,头顶是繁华的吊灯,他往日里锋锐的面容看着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兽,他的嘴角、眉骨,也往外渗着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这些天他爸找了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看守他,靳昌林在看到那那盘录像带之后勃然大怒,在老太太的生日宴席上当头扇了他一巴掌,靳昌林过去在部队,这一巴掌在盛怒之上,力道之大他的左耳到现在都还在嗡鸣不停、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靳昌林要他立刻和乔苏断了。
他说,不行。
后面他无数次要闯出,靳昌林叫了越来越多的保镖拦着他,客厅里,靳昌林将办好的香港签证和材料扔在他身上。
“我全部给你办好了!后天你就给我滚去香港,跟那个男孩彻底断了!”
“…不可能。”
靳昌林怒斥:“不可能?!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和那个叫乔苏的男孩在一起!我就是关不服你,也打的服你!你们两个是男人!这简直是胡闹,胡闹至极!我当初就不该听你妈的把他接过来!闹出这种丑事!!”
“昌林,别发这么大火气,你血压高,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越贤,越贤,赶紧给你爸爸倒杯水…”
冯敏卉在一旁拉了一下真丝披肩,顺着靳昌林的胸口:“小群呀,你赶紧跟你爸爸保证,保证你再也不见那个男孩,你爸爸也是为你好,你刚刚考上汉京,你爸爸多高兴,你以后还有大好前程…昌林,他们小孩子整天在待一块,最多就是一时昏心昏头,等他们分开就好了…”
“我和乔苏不会分开。”
“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胡话!你这个不孝子!我靳家的脸简直让你丢尽了!你要是一心想跟那个男孩在一块儿,那你就不是我靳昌林的儿子!我靳昌林就当从没有你这个儿子!”
想到那盘录像带里不堪入目的画面,靳昌林的怒火就压不住,一下子话赶话说到此,冯敏卉和一旁的靳越贤对视了一眼。
冯敏卉接过水,温声说:“昌林,喝点水,你在气头上,不要说气话,越群将来还要做咱们昌盛的接班人…”
“什么接班人!他有本事做出这种丑事,就得有本事担着!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往后昌盛绝不可能由一个和男人乱搞的同性恋当一把手!你要么和他断了,要么就滚出家门!往后你不是我靳昌林的儿子,靳家、昌盛都和你没有一分钱关系!靳越群,我问你,这条路你要不要选!”
父子对峙,客厅里的氛围一时间剑拔弩张,仿佛一滴水掉在地上都能沸腾起来。
冯敏卉和靳越贤看着盛怒的靳昌林、椅子上被捆住双手、沉默的靳越群,母子俩各怀心思…
沉默良久,靳越群先开口了。
“爸,我一直觉得,我们父子俩是有这点默契的。”
“你说什么?”
“我也一直觉得,你应该也是有这点眼光的…”
靳越群低下头,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
“至少,我以为你至少会看重我的能力,看重我能带给昌盛的,对这件事就算是发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容我两年,两年就够了…”
靳昌林的血压顶着头发昏,男人用手掌撑着红木桌子,冯敏卉赶紧搀扶着他:“小群,你怎么可以和你爸爸这样讲话…”
“你闭嘴…!”
他大声呵斥冯敏卉,他看着靳越群,靳越群也抬起头看着他,那样失望的,又夹带着一丝像是嘲讽的眼神…
靳昌林心里忽地一震,他说不清楚是那什么感觉,那一刻,他竟觉得靳越群不像是他才刚刚十八岁的儿子,竟像是个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他走错棋的上位者…
“爸,你不必考虑我做昌盛的接班人,说实话,昌盛这辆破车,我也拉够了,这里面有多少烂账,往后还会有多少烂账,您心里清楚…您生我养我,我会还的,但从今以后…”
忽然地,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冯敏卉脸色不对,赶忙拿起座机去接:“…什么?让谁带走了?你们昨天可是当面答应我们要把他带的远远的…好,我知道了,我和昌林说一声,房子你们先住着,要是以后影响小群…”
“你在说什么?”
“是乔苏?!”靳越群对任何关于乔苏的字词都敏锐无比、他顷刻间如一头被杀红眼的狼:“是不是他?!你们把乔苏怎么了?!”
“小群…!你先冷静,我和你爸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乔苏跟着他妈妈回老家,那边有专门治这种病的医院…”
靳越群真的疯了,他不顾手腕上撕扯的皮肉,挣脱束缚,他几乎要掐住冯敏卉的脖子:“他在哪儿?!你们把他送哪儿去了!告诉我!!”
从周亚东那儿逃走的乔苏用他存钱罐里的钱买了一张去汉城的车票,到了汉城汽车站,人头攒动,推肩搡背,他一时都有点分不清方向,凭着记忆坐上公交车。
路上他跑丢了鞋,他也没在意,他心里只有靳越群,他想看靳越群伤了没有,靳越群一定伤的很重,不然他怎么都不会不联系自己…
看到熟悉的小区,他下了车,一路跑,门口的保安看见他一个人,要拦,没拦住,他们这儿是富人区,跑进个乞丐怎么行?!
乔苏一栋栋的找,可哪栋都不像,他失控的眼泪一边往下巴、脖子里流,一边责怪自己,之前来的时候怎么都没记住路…!
他太依赖靳越群了,他真的太依赖靳越群了,从小到大,他总觉得身边是时时刻刻都有靳越群的,靳越群总是陪着他的,操心着他的所有事,他总是无忧无虑的…
他们的感情在这个社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么?他们只是相互喜欢、想在一起而已,为什么一朝之间好像所有人都在围剿他们,唾弃他们?他不懂,但他不要靳越群一个人承受,如果靳伯伯要生气、要打人,也该打他们两个…
靳越群、靳越群…
“乔苏——!”
乔苏蓦地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他流着泪回过头,在路那头竟然真的看见同样焦急万分的靳越群。
“靳越群?!”
靳越群看见乔苏站在路前头,男孩赤着脚,一双眼睛里满是泪珠,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撕打中被人扯坏了,单薄的领口歪扯着,靳越群一颗心都像是被人扔进寒冰烈火的地狱里熬煎…!
“乔苏…!”
靳越群红了眼眶,他抱起他,好像要把他锢进、融进骨血里那样紧:“我不是让你跟着周亚东么!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乔苏也紧紧抱着他哭了:“乔国栋和杨白梅要把我送回她老家,我不肯去!我把乔家砸了,我现在知道了,他们都是一群白眼狼,我再也不回去了,亚东哥来接我了,可我不想跟他走,我就跑了,靳越群,我好担心你…”
“你,你…!”靳越群想骂他,可训斥的话到嘴边却像吞针滚刺一样,怎么也骂不出,乔苏摸着他的青紫的、往外渗血的嘴角:“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靳伯伯怎么能这么狠的打你…!”
“我没事,宝宝,我没事…”
靳越群抱着他,后面追出来的靳昌林他们看着两个人在路口抱在一起,好像什么也无法分开的,但靳越群也不在乎了。
“苏苏…我们…”
“靳越群,我的头有点晕…”
靳越群察觉到衣襟一片潮湿,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衣襟上全是血,乔苏的鼻子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
汉城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里,乔苏在输着液,他白着一张小脸,已经昏睡过去,靳越群就守在床边。
鼻血已经止住了,医生说没大碍,就是鼻前端的动脉血管破裂,可能是由于最近天干,加上没休息好、情绪起伏太大引起的,这种症状在年轻人里多发,回去以后多注意休息。
倒是靳越群,他小臂上的伤口严重些,有的地方都撕掉了一层皮,被护士简单地消毒包扎。
靳越群握着乔苏的手,将唇贴在上头。
最近乔苏总是在医院,他总是受伤,他哪怕事事小心,也总是没有看顾好他…
“靳越群…”
乔苏醒了,他睁开眼看到靳越群,松了口气,可看见靳越群小臂上被纱布缠着、脸上的伤口,又想哭…
“你是不是一直想给我打电话,你跟他们打的好厉害吧…?我一直等着你,等不到你我才来的…”
他知道他。
靳越群一时间说不出话,他给乔苏端来他早就接好的热水,温度正好,他扶着乔苏慢慢喝了。
“苏苏,如果我什么也没了,从现在开始,也不再做靳家的儿子,我们不在汉城,去一个新地方,可能开始会很苦、很累…你还会跟着我吗?”
靳越群紧紧握着他的手,十八岁的少年从出生起就站的比别人高,他管着一个小厂,手里从不缺钱,他低下头。
他从未这样低过头。
可面对他最爱的人,他几乎只能用一个祈求的语气…
“你在说什么啊…!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靳越群了?!我们不是结婚了么!”
乔苏真的生气了,他抬起手,想使劲打靳越群一下,可又没舍得,就揪着他的头发。
“你说的什么话!你不是说如果我敢离开你,你就要打断我的腿,我的腿还没断,你就要始乱终弃了?”
靳越群被他抓着:“苏苏…”
“我不和你在一起和谁在一起!就算你一分钱也没有,做乞丐也是我们两个!而且我长大了,就算往后真的去乞讨,我这次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苏苏,苏苏…”
心头压上千言万语,这一刻竟再没有一句誓言可以形容、足够描述,靳越群再也忍不住,他贴着唇亲吻乔苏的额头…
从医院出来是已经傍晚了,靳昌林的车就停在楼下。
靳越群将乔苏放在阴凉处的石凳上等他,他走下去,迎上那辆车。
这次,靳昌林从车窗里扔出的不是去香港的签证文件,而是他汉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让他回武县老家,大学四年,你保证不再见他,你还是我儿子,往后昌盛也还是你的,我会为你铺路,不会让靳越贤越过你。”
靳越群没说话,他接过录取通知书,在手里撕了。
靳昌林震惊:“你在做什么?!”
“爸,我走了,您保重好身体。”
靳越群没有回答他,他把手里的废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回去背起乔苏,走出了医院大门。
靳昌林看着儿子背着那个少年的背影,他不理解,又充满了愤怒和轻蔑,只觉得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在处理这件事上实在太过儿戏…!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没有一个是被区区一个情字困住的,更何况还是一份十几岁、堪称荒谬的感情,也许等他在外面碰壁回来,就会明白,这世上一切都与“利”字挂钩,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至于青涩、幼稚、胡闹一般的爱情,在他可以为他垒起的金钱阶梯面前,是根本不值一提的…
“靳总,要不要拦下他们…”
“不必,让他去外面吃吃苦也好,苦吃够了,他自然就会回来的。”
医院旧楼的大门,两个少年的身影在夕阳下溶在一块儿,他们朝东,黑车驶向路西。
彼时是一九九一年,这片广袤的土地正由南至北孕育着一场生机勃发,这一年靳越群十八岁,乔苏十九岁,命运的硬币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方式朝天抛掷,似乎对年轻的他们充满嘲弄。
一切计划被打乱…
靳越群放弃了靳家接班人的身份,放弃了汉京大学的录取通知,那时的乔苏还不太懂,他甚至连一双鞋子都跑丢了,就这样赤着脚,被靳越群护着背上了那辆他都不知道往哪儿开的火车…
硬币旋转,光影模糊。
冥冥之中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悄然拨弄、旧时昨日消融如梦。
但无人能否认的是,新的太阳即将升起,一切亦如最初起始,随着一声声南下的鸣笛,彻底地奔向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

第十九章 废钢
老式的绿皮火车在铁轨上咣铛,从硬座到硬卧车厢都挤满了人,汉北的小麦陆续收完了,大量的劳动力又如迁徙一般汇入天南海北的工地、矿场、车间。
车厢里站着、坐着、蹲着、躺着,睡着,插空挤得满满当当,闷热的汗味,烟味,脚臭味混杂在一起,座位是不要想了,他们两个连车都是趁乱混上来的。
每个座位底下都睡满了人,想上厕所都得一路小心注意着脚下不要踩着,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夫妻、有父子,枕着值钱的家当,盖着几张报纸睡的呼噜声震天响。
靳越群的上衣湿透,乔苏的鼻血弄了一片,他只能在医院时用水管草草冲干净就穿上了,他背着乔苏,要小心乘务员查票,看着车厢后头有人下车,连忙插进去,在两个车厢的连接处混了一个勉强能坐下的地方,地上脏,他蜷起一双长腿,让乔苏坐在他腿上。
“靳越群,我有点累了…”
这两天发生太多事,乔苏从没有经历过的,跟乔家那场混战也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浑身上下都像被疲惫的虫子爬上,靳越群摸了摸他的头,摸到没发热。
“你睡吧,睡醒我们就到了…”
乔苏点点头,又问:“我们去哪儿呀?”
“去中江,淮江那边,有个认识的熟人。”
“中江,那么远?”
汉北和中江省是一南一北,在乔苏脑袋里,那就是十万八千里了。
“嗯…怕不怕?”
乔苏把头歪了一下,贴着他:“亚东哥说你要去香港的时候,我真的吓死了,但我心里就是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去那么远…”
靳越群手臂又紧了几分,抱紧他。
“…算你有点良心,这几年没白伺候你。”
“你才没良心呢,你讨厌…!”
在如此狼狈、迷茫的境地,乔苏被逗笑了,心上的紧张散了些,他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可我鞋跑丢了,我没鞋,万一咱俩被赶下车,走不了那么远怎么办…!”
靳越群用手掌握住他的脚,在医院时给他冲干净了,他一点点看过,幸好路上没划伤。
“上车前在车站给你买了一双,在包里,现在试试?”
靳越群手里还拎着乔苏的书包,他把鞋拿出来,不是之前的名牌运动鞋了,就是一双车站门口卖的那种很便宜的布鞋。
“合适,一点也不顶脚…!有鞋就行了。”
靳越群看他笑,摸了下他的脸,又觉得手不干净,放下了。
“傻的你…只怕没鞋?”
乔苏点点头,又吸吸鼻子:“那不是有你么,靳越群,你因为我的事和靳伯父闹掰了…咱又跑这么远,他以后要是真的不认你这个儿子了怎么办?”
靳越群本来还好声好气同他说话,听到这句,神色都严厉起来:“什么叫你的事,是咱俩的事,你以后再胡说,我真的打你的嘴,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都跟你私奔了…!你还要揍我,就你最狠心了…!”
乔苏在靳越群手臂上捶了一下,太硬了,又给他摸摸,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知道,他本来就是什么也没有的,但靳越群不是,靳越群要做出离开靳家的决定要比他失去的太多太多。
他又往靳越群怀里贴了贴,靳越群抱着他,舍不得摸他,却好像这样能瞧的更清楚,乔苏此刻的眉眼,此刻跟着他的窝在这里的,连一张车票也买不起的眉眼,他会一辈子刻在心里。
“睡吧,休息会儿…”
靳越群怕他的鼻子再出血,乔苏对他说:“你看起来好几天都没休息,你也睡会儿…”
靳越群点头,乔苏真的累了,车上人太多,人挤人,也没人注意到他们,靳越群看乔苏睡着了,他闭上眼,脑中也开始为下一步盘算。
离开汉城或许是一时冲动,但他们也的确是被逼到这份上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继续留在汉城,提早提防和肃清那帮人,把昌盛带领的更好,但眼下,他似乎得知了一个上辈子他从没深究过的秘密,为何他爸那样袒护冯氏母子…只是还没确定,就被人算计拍下了那些照片和录像。
照片的事,怕是跟靳越贤脱不了干系,但现在他也无暇顾及,更何况,他也问自己,昌盛那条破船真的值得么?上辈子他跟那帮人斗来斗去,牵扯了太多精力,与其走过去的老路,不如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他知道接下来国内将会迎来历史性的腾飞时代,这是最好的机遇,纵然昌盛能给他一个较高的踏板,但后期掣肘太多,他的许多决策无法落地,致使白白错失良机,或许这辈子他选择从零开始,反而能够一步步建立属于他的班底,构建他的绝对话语权…
“靳越群,冷…”
夜晚火车车厢晃动的连接处漏风灌进来,靳越群回过神,赶紧将衣服脱下来,他已经用体温暖热了,掖在乔苏身上。
“还冷不冷?”
乔苏有点睡迷糊了:“你冷不冷?”
“不冷。”靳越群手掌护着他的头,用身体挡着那头窜进的冷风,这几天他都没怎么睡,他也累了,抱着乔苏睡着。
火车开了一夜,第二天中午,随着列车员腰间挂着的钥匙响,大檐帽一个个敲着椅背:“检票检票了!前头到站滨江,没票的赶紧下车!不然罚款!”
好多站着的都没顾得上听清楚是哪一站,怕罚款,呼啦啦地下车了。
滨江离他们的目的地常阴也就是五六十公里,但他们真的拿不出再买车票的钱了,一出车站,靳越群就找了一个书报亭,给之前认识的饭店经理打电话,他表弟在这边有个农机厂,之前他也给他们低价卖过一些废品材料,看能不能先有个落脚地。
然而电话打了两个,都没人接。
靳越群低骂了一声。
八成他被靳昌林赶出家门的事那位人精儿已经收到消息,对他是闭门不理了。
“交钱,打不通也五毛!”
老板娘都不抬眼,染着红指甲敲桌催促,靳越群的钱包那些天跟那群保镖打架的时候早就掉了,兜里就一点零钱,算上上车前买的布鞋,凑起来就剩十块。
交了电话钱,乔苏拉着靳越群的胳膊:“靳越群,那儿有卖馄饨的,我好饿,也好渴,咱去吃吧…”
火车站对面马路边有一排低矮的平房,经营着几家小餐馆,馄饨铺子那家价格老板就立着牌子写在外头,两块五一碗。
尽管靳越群的理智告诉他,他们现在手上就剩十块钱,要考虑吃和晚上的落脚地,最好一分钱都掰成八瓣花…
等一碗飘着葱花的馄饨端上来,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饭的乔苏饿坏了,要往嘴里舀,靳越群摁着他的勺子:“烫,吹吹再吃。”
乔苏吹了吹,一口热乎的馄饨下肚,他才觉得活了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滨江。”
“为啥来这儿?”
靳越群原本是想去常阴,但电话没通,这条路应该是断了。
滨江…当年他想让昌盛往华东扩展时,第一个看上的就是滨江,别看它现在在省内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市,但靳越群知道,这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优势还没凸显出来——这一小片地方未来可占着华东沿海和沿江两大经济开发区的交汇处,是得天独厚的大宗货物运输港口。
只可惜当年他的提议被那帮故步自封的董事会否决,最后他们想回头再走这步棋时,早就悔之晚矣。
靳越群想着,在隔壁买了一份炒面,这种炒面只要五毛钱一份,老板两筷子给抄一大袋,就是没有半点荤腥,连片菜叶子都见不到,周围没找到活儿干的工人就爱吃这个,便宜,量大管饱。
拎回馄饨店劈开筷子,靳越群也饿的厉害,在桌上就着塑料袋狼吞虎咽,乔苏碗里飘着的馄饨就剩下两个,他看着靳越群,他以为靳越群买了两碗。
靳越群埋头吃,几筷子就干掉一半,发觉乔苏一直没动,他看了一眼乔苏的碗,以为他是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打击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听话,吃完,不吃饭不行。”
“靳越群,我是不是特别不懂事…”
乔苏咬着嘴唇,他想忍着,可忍不住,他咧着嘴,眼泪砸进碗里:“我还以为咱有钱买两碗,我都给吃了,都没给你剩…”
“哎呀,哭什么,就为这事?这东西汤汤水水的我也不爱吃。”
靳越群赶紧伸手给他擦泪,擦的乱七八糟,他最对付不了乔苏的眼泪:“别哭,乖,你肯跟着我就是最懂事的了,我记着呢,你别哭,你哭了我心里都不知道怎么办。”
乔苏擦掉眼泪,他的眼睛这两天都哭的有点肿,一直消不下。
“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
靳越群把他的面夹了些进乔苏的馄饨碗:“这一碗馄饨我感觉你也吃不饱,把面一块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你得吃饱,你鼻子昨天还出血,医生说里头的血管破了,得多吃,好的快,你吃饱我就放心一件大事,咱现在没钱,但我会想法子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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