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by一只淇雾

作者:一只淇雾  录入:12-22

贺征依旧坐在那里,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和湿润的眼角,什么都没问,将茶杯重新斟满,推到他面前,声音比刚才沙哑了一点,“喝点水。”,然后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口袋里的手机随之一震,季抒繁赶紧掏了出来,看着那条验证消息,点击通过后,鼻子一酸,笑得格外好看。
“去找Jonatha教授看过了吗?”贺征直接挑明了问。
“……看过了。”季抒繁眼睫一颤,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他撒谎了,差点就背锅进局子了结后半生了,哪有时间去看心理医生,“就说我压力有点大,焦虑导致的,没什么大事,调理一下就好了。”
“呵。”贺征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抹了把脸,看向窗外尽力平复心情,他真想撬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除了逞强还会不会别的,可他又怎么舍得再恶语相向。
“我们明天还能一起吃早餐吗?后天呢?”季抒繁佯装不懂这声嗤笑,将贺征设为置顶联系人,扫码结完账后,抓紧时间确认道。
“不知道,到时候提前问,微信加了是摆设吗?”贺征起身,神色复杂地看向他问道,“自己能回去吗?”
“能……哦不能!不能!绝对不能!”季抒繁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后立马摇头,疯狂摇头。
【??作者有话说】
咳咳,小季有时间去看看第九章 ,老公晨跑从来没有固定路线的,好好琢磨下!
大概十一点更第二章 ~

第124章 除夕快乐
好不容易重新坐上库里南副驾,虽然连话都没搭上几句,但那单方面暧昧的气氛让季抒繁回味了足足五天,在公司开会偶尔走神笑一下,把底下一帮子人吓得疯狂自查,生怕被揪到什么错处,被骂得滚回胎盘重造,只有清楚其中猫腻的William知道这段时间的太阳将多么明媚——
0实战纯理论恋爱专家的话被曾经的海王奉为圭臬,那感觉,绝不是一个爽字能概括的。
晚上八点整,季抒繁洗好澡躺上床,准时发送消息,「明天能一起吃早餐吗?(星星眼.jpg)」
隔了将近半小时,才得到回复,「贺大人:明天不跑步,除夕家里来客,我一早开车去接」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明天除夕,后天初一,日子没了盼头呀!季少含泪表示理解,「那好吧(大哭.jpg)」
「贺大人:早点休息」这句倒是秒回了,合着就是不乐意跟他多说两句呗。
这股子矫情劲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偌大的檀麟庄园除了值班的佣人在走来走去,就只有季抒娅季抒繁两姐弟在主楼里相看两厌,安静得过分。
“好无聊!”上午九点,季抒繁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大喝一声,提议道,“季抒娅,我们来吵架吧!”
“你今天怎么不去烦贺征了?他彻底不原谅你了?”季抒娅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自己给自己画美甲乐在其中,公主打扮的软糖在她裙子底下流氓一样的钻来钻去。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最近有所进展。”季抒繁飞快跑下楼,身体还没好透,怕软糖扑到他身上,特地坐在最远的那张沙发上,正准备跟季抒娅好好说道说道,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哥,姐,可怜可怜孩子,收留一下吧!”顾引晞推开半边大门,顶着张宿醉浮肿的脸,蹿进来,坐到季抒繁旁边,抱着他嗷嗷哭。
“又闯什么祸惹得姨父姨母家法伺候了?”季抒繁怕他把鼻涕蹭到自己身上,嫌弃地推开,“大过年的,也不挑挑日子。”
“出柜了。”顾引晞从季抒娅手里接过纸巾,擤了擤鼻涕,留着眼泪博同情,吐词含糊。
“窝窝囊囊的,大点声,有胆子做没胆子说?”
“我喝醉不小心跟我爸妈出柜了。”顾引晞拔高了声音,说完马上挪屁股坐远了,怕挨揍。
“……软糖乖,跟姑姑上楼,现在你是家里唯一喜欢异性的男孩子,不准学这些旁门左道。”季抒娅叹了口气,美甲也不做了,抱起狗逃离事故现场。
槽点太多,季抒繁一时都不知道从何骂起,确认道:“你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顾引晞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首先,我认同性取向自由,其次,您能告诉我,您哪根筋搭错了吗?喜欢了二十几年女人,突然想去跟男的拼刺刀了?哪个王八蛋给你灌迷魂汤了?”顾家绝后了,季抒繁这下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不是王八蛋,他对我挺好的。”顾引晞底气不足地反驳了一句。
“不是王八蛋?不是王八蛋他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顾引晞你特么脑子被驴踢了?你是缺钱还是缺爱,跟这种人搞在一起?”季抒繁气得捡起拖鞋往他身上抽。
“疼疼疼!哥,别揍我了,昨天我都快被我爸妈打死了!”顾引晞哭都哭不动了,抱着季抒繁的腰求饶。
“……”瞥到他耳侧的鞭子印,季抒繁下不去手了,只好由着他撒娇,问了句,“你跟那王八蛋,谁睡的谁,给点钱,好不好打发?”
“不分。”顾引晞觉得誓死守护爱情的自己帅爆了,一辈子的高光啊!
“我操,你个傻缺,跟王八蛋真是天生一对!”季抒繁气得脑仁儿疼,庆幸自己生不出孩子,万一生个这样的真是夭寿了,无奈道,“上头了?那王八蛋谁啊。”
“我说之前,哥,你先做个心理准备。”顾引晞打预防针道。
“你哥我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你跟伏地魔在一起我都不用准备。”
“那就好。”顾引晞松了口气道,“傅洛臣。”
“……谁?”
“傅洛臣。”
“……”季抒繁一掌把他推到地上,表情严肃到极点,“顾引晞,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玩不过他,趁早抽身。”
“可是——”
“没有可是!”季抒繁跨坐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警告道,“我他妈让你去实习,把你放在他身边,就是觉得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看不上你,懂了吗?傅洛臣男女通吃,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别自讨没趣。”
“我差在哪里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不停跟他强调他是个废物,积累起来的怨气突然就在最信赖的人面前爆发了,顾引晞头一回顶撞季抒繁,趁他病弱,将他推开,起身往外跑,“我知道我很差劲,但是我、我会改的,我会够格站在他身边。”
“顾引晞!”季抒繁喝住他,站起身,故意嘲讽道,“你现在这样,段穆野当初消失得很没意义啊。”
“哥?”听到那个名字,顾引晞浑身一震,心情复杂地刹车回头,“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
“嗯。”季抒繁顾不得剑走偏锋了,让这蠢货跟段穆野纠缠不清,也好过被那混血洋鬼子欺负。
在书房规劝失足傻逼半天未果,季抒繁懒得管了,让留下来吃了顿饭,给了地址,就一脚踹了出去。他自个儿还剪不断理还乱呢,可没心情看这三个基佬唱戏,顶多哪天有空了去跟傅洛臣过两招,也算尽了哥哥的义务。
下午闲得慌,一种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冲动在心头盘旋——他想离他近一点,哪怕只是呼吸着同一片区域的空气。
心动不如行动,便又开着车去梧桐里附近巡逻了。
除夕这天,街道比平时更安静,偶尔有穿着新衣的小孩儿嬉笑着跑过,或是提着礼品的行人来去匆匆。季抒繁将车停在小区门口,不敢靠得太近,怕被贺征或者他的家人发现,毕竟大过年的,就别去惹人嫌了。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缓慢,季抒繁伏在方向盘上,无聊数着进出人数,某一刻看到相似的身影,心一下提得很高,心情在希望被发现和不希望被发现之间徘徊,又在发现不是贺征后,失望至极。
阳光肉眼可见地从柔和变得黯淡,渐渐染上黄昏的金边,最后彻底被夜幕吞噬,家家户户陆续亮起温暖的灯光,小区里隐约传来团圆饭的喧闹,空气中的饭菜香混合着淡淡的硫磺味,拼凑出一个“年”字。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抠住了嗓子眼,季抒繁不得不从闷热的车里下来,胃里空得发慌,却没有任何食欲,裹紧了衣服蹲在路边抽烟,一支接一支,缭绕的烟雾死活盖不住心里的落寞。
真他娘的,活该。
直到保安亭换班,开关门的间隙,传出春晚小品的吆喝声,季抒繁才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贺征应该吃完饭了,他不能再等了。
于是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了很久,删删改改,最终只发出了一句最简单、也最不会出错的问候,「除夕快乐」
接下来,又是新一轮更加焦灼的等待,他紧紧握着手机,每一次微弱的提示音都让他心惊肉跳,然而屏幕始终没有因为那个特定的备注而亮起。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手脚都冻麻木了,正想回车里暖暖,电话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屏幕上清晰跳动着“贺征”两个字——
“……喂?”季抒繁手忙脚乱地接起,声音因为兴奋紧张而略显颤抖。
电话那头,背景音很安静,响起抽屉拉开关上的声音后,贺征似乎才发现电话接通了,解释了句,“吃完饭陪我爸下了局棋就去洗澡了,刚看到你的消息。”
“哦哦,没事没事。”季抒繁如获至宝般捧着手机傻乐,“正好你打电话来了,那我亲口说一遍,贺征,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季抒繁。”
“同乐同乐,哈哈哈!”
“……”短暂的沉默后,季抒繁以为贺征想挂电话了,有点失落,“那我——”
“你在哪儿?”贺征突然问道。
简单几个字,却让季抒繁感到莫大的压力,他不敢撒谎,又或者,是心底那份隐秘的欺盼让他无法撒谎,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耳语,“在……你家附近。”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意味不明的沉默,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叹息,季抒繁露出一丝苦笑,抢答道:“我马上走。我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么啊我请问?”贺征无语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过来我家楼下,现在。”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季抒繁握着手机,愣了两秒,被巨大的狂喜冲撞得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细想,胸腔里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焦躁感,驱使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奔跑。
跑到楼下时,已是气喘吁吁,脸颊因为奔跑和激动染上不正常的红晕。
贺征就站在楼道口,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半领毛衣,身姿挺拔,静静立在昏黄的光晕边缘,望向他。
隔着一小段距离,除夕夜的寒风在他们之间穿梭,却吹不散那无声对视中,汹涌而出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来了。
正好,他也等在楼下。
这一刻,所有的等待、忐忑、分离之苦,仿佛都找到了暂时的安放之处。
【??作者有话说】
哎呀!久等了!我来了!明天还更!

第125章 黎明夜
怕烟味没散干净,季抒繁放了颗爆珠薄荷糖在嘴里咬碎了,才走到贺征面前,轻声问道:“怎么穿这么少跑下来?”
“等了多久?”贺征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脸颊,反问。
“……没多久。”季抒繁不好意思说,依旧避重就轻,“见到你,就行。”
大好的日子不宜和傻子置气,贺征保持情绪稳定,淡淡道:“没开车来?就在小区附近打转?”
“开了。坐太久了,出来透气,我没冻着,你放心。”说完,季抒繁很明显愣了一下,为什么会觉得贺征在关心自己呢,不能这么想的。
“哦,等了这么久啊。”贺征含笑看着他,演技大爆发,打了个喷嚏道,“季抒繁,我冷。”
“那你快上去穿衣,别感冒了!”季抒繁急道。
“……”贺征嘴角一抽,张开双臂,又说了一遍,“季抒繁,我、冷。”
啥意思?季抒繁琢磨了半天,赶忙把自己的羊绒大衣脱下来递给他,“这个暖和。”
“暖和了不起?”贺征不指望他开窍了,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箍得死死的,被熟悉的苦橙香包围住,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你不是海王吗,就这情商?”
“……贺征?”季抒繁一动都不敢动,怕下一秒,梦就醒了。
“嗯。”
“贺征。”他仍然在确定,眼泪却跟开了闸似的,淌了满脸,“我可以、抱你吗?”
听着他嗓音里的哽咽,贺征觉得心里被滴了两滴柠檬汁,“哭个屁啊,有这功夫,你抱都抱完了。”
“我没有自作多情哦。”季抒繁赶紧抬起手环住他的腰,不安道,“你允许我越界的。”
“我不允许,你不也硬挤进我的生活了?”
“这不一样!”为表尊重,季抒繁想看着他的眼睛说,尝试推了一下,反而被抱得更紧了,胸膛被挤压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哪里不一样?”
“……被允许,和硬挤就是不一样啊。”季抒繁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道,“贺征,对不起,我从来没认真跟你说过,我爱你,我也从来没跟你强调过,我需要被你爱。”
“你这家伙。”得,半颗柠檬全挤到他心里了,连皮一起,又酸又苦,却上头得要命。
“我发誓,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季抒繁怕他不信,专门凑到他耳边,郑重道,“我非常非常爱你,所以忍不住靠近你,我非常非常爱你,所以你的意见很重要,我不会再强迫你。”
“哪怕我喜欢别人,哪怕我看到你就烦,哪怕我的家人也不接纳你,可是你,这么自私的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闻言,贺征忍不住笑出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越笑越止不住。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季抒繁反应了两秒,腾地从头红到脚,控诉道:“你偷听我讲话!你怎么听到的?!”
“不止。”贺征把大衣给他穿上,把人拉进楼道里避风,“我还录视频了,你要看吗?不收费。”
“……我买断!”季抒繁羞愤不已,又不敢造次,抓到另一个重点,忐忑地问,“那你会喜欢别人吗?William说你不会。”
“他算老几。”贺征借着楼道昏暗的光,盯着这张哭花的漂亮脸蛋,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你觉得呢,说实话。”
“我担心过。”季抒繁被一步步引导着表达,“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知道自己有多烂,弃暗投明……也挺正常的。”
贺征“嗯”了声,突然问:“晚饭吃了吗?”
“嗯是什么意思?你真喜欢那个弱——呃爱豆?你是老板啊,你这种行为叫潜规则,你以前最讨厌的,别误入歧途啊操!”季抒繁满脑子都是那个嗯,真急了,疯狂发散思维,“你们在一起了?那你刚刚为什么抱我?让我当小三?虽然我是个道德底线低下的人,但你不是啊!所以你抱我其实是安抚,想把我稳住?”猛地想起方闻之的忠告,季抒繁脸上浮起难堪,往后退了两步,“我不会伤害他,你用不着牺牲色相!”
“叽里呱啦说什么玩意儿?”贺征差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却看出了他想跑的意图,手疾眼快地把他摁到墙上,“你每天不睡觉,就是在想这些?”
肩膀像被钉子钉在墙上了一样,季抒繁拧不过,就往地上蹲,再听到难听的话,他真的会崩溃,“我睡了!我他妈一觉睡十个小时,香得不得了!”
“你跟我在这玩捉迷藏?站好了!”贺征哭笑不得,把他提起来,给他拍干净背上蹭到的墙灰,“我打电话问过黄伯了,黄伯说你整天饭不吃觉不睡,天不亮就出门,怎么着,人间留不住你,想去仙界看看了?”
闻言,季抒繁心里更不得劲了,“你为什么给黄伯打电话,不给我打。”
“嘿,六旬老头儿的醋你也吃?”
“都是男的。”季抒繁振振有词。
“……我没那么重口!”贺征又好气又好笑。
“那那个颜译呢?你给我个准信。”季抒繁紧张地看着他。
“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贺征纯粹就是想气他,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过去都是如何提心吊胆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有时,就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压断听信之人的脊骨。
铜钱碎,红线断,大风刮过,新雪掩残身。
许多年后,贺征看着季抒繁时常会想,是不是他太耀眼、太富有,才会让所有人觉得他拥有无限多的东西,而忘了他总是被剥夺、在失去。如果当时自己不争那口气,他的爱人会不会生出多一点抗争的勇气……
“哦,你们没在一起就行。”季抒繁勉强笑了笑,喉咙里又涌起强烈的异物感,眼圈再度泛红。
“不跑了?”贺征挑了挑眉,问道。
季抒繁摇头,脸色愈白,只是灯光昏暗,无人察觉。
“伸手。”贺征道。
季抒繁不解,但照做。
贺征从屁股口袋里抽出一个藏了多时的花纹简单、厚度适中的贺岁包,放到他手里,言简意赅道:“压岁钱,今年的。”
“谢谢……大吉大利、恭喜发财。”季抒繁拿着那个还沾着他体温的红包,唇瓣微微发抖,慢慢笑成心形,“你去年,教我要这么说。”
“嗯,大吉大利,恭喜发财。”贺征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头,漂亮的孩子,真是哭也漂亮,笑也漂亮,怎样都漂亮。
“对了!”季抒繁回了回神,急忙从自己大衣的内侧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红包塞给贺征。他的红包要精致许多,暗红色丝绒材质,上面用金线绣着细小的平安结图案。
“本来以为会很难送出去……但是意外的顺利呢。”季抒繁腼腆地摸了摸脖子,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贺征,希望你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贺征眼色沉了沉,喉结微微滑动,过了好几秒,注意力才落到红包上,很薄,里面似乎没有装钱,或者说,装的不是简单的钱,直觉不对,便当场拆开了,倒出一张黑卡。
“你故意膈应我?”好心情一眨眼跑到西班牙去了,贺征差点没把黑卡摔他脸上,“Felix他妈的当年就是刷的这张卡!”
“不是不是!不是一家银行!”季抒繁脸上闪过懊恼,解释道,“Felix那张我早就停掉了,这张是我平时自己用的。”
“……不要,我用不着。”贺征把黑卡还给他,红包壳子留下了。
“那我明天重新给你补一个。”季抒繁有点委屈,为什么他只是想对他好一点,却总是好心办坏事。
“今天就补。”贺征态度十分强硬。
“我没带现金。”季抒繁下意识看了眼手表,还不到十一点,“要不然你等我一下,我去最近的自助取款机取钱。”
“蠢死得了。”贺征长长叹了口气,把他牵到灯光照不到的死角,压在墙上,轻轻吻住。
从浅尝辄止到风卷残云,手中的人异常敏感,轻轻触碰,就忍不住夹紧腿。
清瘦的程度远超他的预料,腰肢不堪一握,后背的骨骼,一截一截,印在掌心……
礼物补了将近四十分钟,两人才分开,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落在耳畔,惹得浮想联翩。
“我们算和好了吗?”季抒繁整理好衣服,目光不错地盯着贺征问。
“不算,前任亲一下怎么了——”耍流氓的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震了震,贺征比了个“嘘”的手势,接起,是沈蕴怡问他去哪里了,催他赶紧回家。
电话一挂,气氛也回不去了,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你回去吧,我明天再来找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嘛!”季抒繁瘪了瘪嘴,故作洒脱,天知道他有多不舍,贺征上一秒走,下一秒他就会开始焦虑。
“明天见。”贺征没矫情,走出死角,上了几节楼梯,突然回头,叮嘱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再瘦了。”
“知道了。”季抒繁跟他挥了挥手,等看不见人了,才掏出手机,点开“关于他”的备忘录。
5、贺征其实也很没安全感吧,总是想听我说爱他之类的话,我不是不懂,只是掺杂技巧的甜言蜜语从前说得太多,如今说真话,我怕他不信,怕他估算真心的含量。可是宝宝,除了你,我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写完,手机被摁黑屏,季抒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外走,冷风依旧刺骨。
快走到小区门口了,电话铃声幽幽响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什么事?”季抒繁迟疑地接起。
“季总,孟浔跑了,趁我们今晚换班的时候,一群地下飞车党,也可能是黑手党过来闹事,把他救走了!”
保镖头子的一字一句,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季抒繁好不容易回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世界仿佛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他下意识转身,望向贺家那扇还亮着灯的窗户,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看得见光,却再难以触到。
而后低头,看了眼时间,才发现0点未过。
他一个人被留在旧年,再也去不到新年了吗……
可是,明明十几分钟前,还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点点幸福……

第126章 恩怨难了
“喂?季总?您在听吗?”该来的怒火和斥责没来,保镖负责人心里更没底了。
“知道了。”现在问责没有任何意义,季抒繁也没那个心力,消化完这个消息,当机立断道,“贺家、贺征还有季抒娅身边的安保人员和资源加倍,二十四小时保护。孟浔是亡命之徒,底细至今不清不楚,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必须确保他们的安全,佣金我会追加十倍,贵司是国内最好的保镖公司,别再让我失望。”
“明白。”
“之前我给你们的地址,让你们派人去蹲,一直没动静吗?”季抒繁问道。
“孟浔没出现过,只有户主老太太偶尔去打扫。”
“打扫频率怎么样,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季抒繁追问道。
“确定。之前是两个礼拜一次,最近两个月去得勤了些,大概四天一次,不是特别规律。”
“……不对,肯定有问题,我亲自去一趟,你派人来跟我汇合。”季抒繁心中的不安愈甚,快步走去取车。
“季总,您身边的保镖不需要增加么,现在可以确定孟浔是有团伙的,而且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您,其他人都是捎带。”负责人忍不住提醒道。
“你们人手够?我去雇佣别的安保公司要跟你汇报?”季抒繁嘲讽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手刚碰到驾驶座的车门把手,目光就猛地凝固了——
车门被人用尖锐的利器划出了一道二十厘米左右、深可见金属底漆的划痕。
紧接着,一种宛如毒蛇吐蛇信子的“嘶嘶”声,微弱却持续地,钻进他的耳朵。
推书 20234-12-21 : Mafia今天也在明》:[BL同人] 《(综漫同人)Mafia今天也在明恋苏格兰》作者:海上迷雾【完结】晋江VIP2025-12-19 完结总书评数:990 当前被收藏数:3585 营养液数: 文章积分:93,005,912 本书简介:  伊川春寻,意日混血,目前就职于彭格列家族,工作不忙,薪酬优良,有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