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风吹向了首尔的夜by灿熙是个白日梦想家

作者:灿熙是个白日梦想家  录入:12-22

00:02:17
两分十七秒。
“炸弹已经激活。”陈平脸色惨白,“遥控器只是幌子,真正的引爆程序是定时器。我们……我们只剩两分钟。”
李承赫的脸色变了。他快速扫视四周:“最近的出口?”
“来不及了。”陈平摇头,“秘苑所有出口都被基金会封锁,说是‘实验需要’。我们要么拆弹,要么……”
他看向深不见底的芙蓉池。
李承赫蹲下身,仔细检查炸弹内部。线路复杂,红蓝黄绿各色电线交织,根本不是他这个千年之前的人能理解的。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01:45
01:44
01:43……
韩灿宇忽然想起陈禹的话——“注意水。芙蓉池的水,放射性同位素含量异常。”
他冲到亭边,看向漆黑的池水。雨水在水面砸出无数涟漪,池水深不见底。
“李承赫!”他转身喊道,“把炸弹扔进池里!”
李承赫抬头,眼神锐利:“为什么?”
“池水可能能中和爆炸!”韩灿宇快速解释,“陈禹说过,水质异常,有高浓度放射性物质。也许……也许能引发链式反应,提前消耗爆炸能量!”
这是个疯狂的猜测,毫无科学依据。但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李承赫盯着炸弹屏幕上的倒计时:
00:01:12
他做出了决定。
“所有人,跳进池里,潜到最深。”他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陈平,带上王公公。”
陈平立刻照做,拖着挣扎的王公公跃入池中。另外两个黑衣人也紧随其后。
李承赫拿起被劈开的铜匣,看向韩灿宇。
“你会游泳吗?”他问。
韩灿宇点头。
“深吸一口气,跟紧我。”
倒计时:
00:00:30
李承赫抱着铜匣,纵身跃入池中。韩灿宇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池水冰冷刺骨。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韩灿宇屏住呼吸,拼命向下游。他能感觉到李承赫在前方,黑色身影在深水中模糊不清。
越往下,水的压力越大,耳朵开始刺痛。光线完全消失,只剩下绝对的黑暗。
倒计时应该已经归零了。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爆炸,没有震动,只有水流的轻微涌动。
韩灿宇的肺开始发疼。他快憋不住了。就在他准备上浮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李承赫。
黑暗中,韩灿宇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和力度。李承赫拉着他,继续向下游。
又游了十几秒,韩灿宇的视线开始模糊。缺氧让他头晕目眩,肺部像要炸开。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光。
不是水面的光,而是从池底透出的、幽蓝色的、朦胧的光晕。那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水下的景象——
池底不是淤泥,而是一片平整的、刻满符文的石板。石板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凹陷,大小正好和铜匣吻合。
而此刻,那凹陷正在发光。幽蓝的光从符文中透出,在水中荡漾,美得惊心动魄。
李承赫游到石板边,将破损的铜匣放入凹陷。
严丝合缝。
光芒骤然增强,几乎刺眼。韩灿宇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石板传来,将他往下拉。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水在旋转,光线在扭曲。耳边响起低沉的嗡鸣,像是千万个声音在同时吟唱。
他最后看到的,是李承赫转身向他游来,伸出手,将他拉进怀中。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韩灿宇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岸边。身上湿透,冷得发抖,但还活着。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不是芙蓉池边,而是一条陌生的河岸。河水湍急,两岸是茂密的树林,远处有山峦的轮廓。
天已经亮了。晨曦微露,天空是鱼肚白的颜色。
他身边,李承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肩上的绷带已经完全散开,伤口泡得发白,边缘溃烂。
但更让韩灿宇心惊的是——李承赫身上的衣服,变了。
不再是那套黑色胡服,而是一身残破的、沾满泥污的……唐代铠甲。
明光甲的护心镜碎了一半,肩甲脱落,裙甲撕裂。铠甲下是深色的军服,也已经破烂不堪。
韩灿宇颤抖着手,去探李承赫的鼻息。
还有呼吸,但很微弱。
“李承赫……”他轻声唤道,“李承赫,醒醒……”
没有反应。
韩灿宇咬牙,开始检查他的伤势。肩膀的伤口感染严重,额头滚烫,显然在发高烧。肋骨处的淤青更加严重,可能是跳水时又受了撞击。
必须找到帮助。必须……
他抬起头,望向河对岸。在晨雾中,隐约可见城墙的轮廓,还有飘扬的旗帜。
旗帜上,是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在历史书上看过无数次的文字:
韩灿宇呆住了。
他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套黑色胡服,湿透紧贴在身上。
再看向河水,看向树林,看向远方的城墙。
最后,他看向昏迷不醒的李承赫,看向那身残破的唐代铠甲。
一个疯狂的、不可能的猜想,在他脑子里成型。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那块左骁卫身份牌。金属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展翅猛禽的纹样栩栩如生。
牌子背面,那几行古朴的汉字,此刻在阳光下清晰可辨:
“左骁卫翊府中郎将 李承赫 天宝三载敕造”
天宝三载。公元744年。
韩灿宇闭上眼睛,又睁开。
河水依旧奔流,城墙依旧矗立,晨光依旧明亮。
这不是梦。
他抬起头,望向那个陌生的、古老的世界,感到一阵眩晕般的恐惧,和一种奇异的、近乎荒谬的平静。
李承赫回家了。
而他,韩灿宇,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首尔大学生,也跟着一起来了。
来到了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唐朝。

晨雾如纱,缓缓铺展在河面。
韩灿宇跪在湿润的河岸碎石上,手指颤抖地探向李承赫的颈侧。脉搏还在跳,微弱却固执,像远处城墙轮廓在雾气中时隐时现——那是长安,李承赫口中念叨过无数次的长安。
可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汉江。没有灯光璀璨的盘浦大桥,没有夜跑的人群,只有水声潺潺,鸟鸣间或,以及一种沉甸甸的、属于另一个时代的寂静。
“承赫……”他低声唤道,声音在空旷的河岸显得格外突兀。
李承赫没有回应。铠甲上的血迹已经发暗,肩甲裂口处,里衣被渗出的脓血黏在皮肉上。韩灿宇小心翼翼地撕开一角,倒吸一口凉气——伤口边缘红肿发烫,中间甚至能看到不正常的青黑色。
感染。在古代,这可能是致命的。
韩灿宇强迫自己冷静。他环顾四周:这条河比汉江窄些,水流平缓,两岸长满柳树与芦苇。东面约三四里处,城墙巍峨矗立,城楼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西面则是连绵的田野与远山。他身上的黑色胡服此时反而成了最不显眼的装束,只是布料材质与织法终究与这个时代不同。
怎么办?
先找水。他想起李承赫曾经教过的基础生存知识——在现代是常识,在这个时代是保命技能。他跑到河边,用双手掬起清水,小心地清洗李承赫脸上、手上的尘土。伤口不敢直接碰河水,他撕下自己胡服的内衬衣角,蘸湿后轻轻擦拭伤口周围。
昏迷中的李承赫皱了皱眉。
“忍一忍。”韩灿宇用韩语低声说,明知对方听不见。他掏出怀里那枚左骁卫身份牌,铜制牌身冰凉,上面“天宝三载敕造”的字样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天宝三载——公元744年。这个时间点像一根针,扎进他混乱的思绪。
远处传来人声。
韩灿宇猛地抬头。河上游,雾气中有几道人影晃动,似乎是在河边取水的农人。他本能地想躲,但李承赫躺在这里太过显眼。更关键的是,他需要帮助——草药、干净的布、或许还需要一个郎中。
他深吸一口气,将身份牌紧紧攥在手心,站起身。
“有人吗?”他用韩语喊道,随即意识到不对。穿越前,李承赫教过他一些唐代官话的基础发音,但仅限于日常词汇。他努力回想,生硬地吐出几个音节:“救……救人……”
那几个人影停住了。
韩灿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虽然李承赫的横刀“破军”就躺在旁边的草地上。三个男人慢慢走近,都是粗布短衣,赤脚草鞋,肩上挑着木桶。他们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个装束怪异的人:一个浑身是血、铠甲残破的军士,一个穿着古怪黑衣、口音奇特的年轻男子。
最年长的那位农夫放下木桶,盯着李承赫的铠甲看了许久,又看向韩灿宇手中的身份牌。
“军爷?”他用浓重的关中口音问道。
韩灿宇只听懂了这个词。他用力点头,指着李承赫的伤口,做出痛苦的表情,又双手合十作恳求状。
三个农夫交换了眼神。年轻些的那个低声说:“阿爷,看这铠甲制式,像是左骁卫的人……”
“伤得不轻。”年长者蹲下身,看了看伤口,摇头,“得找郎中。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
“求您。”韩灿宇打断他,从怀中摸出穿越时身上仅有的几件现代物品:一支圆珠笔、半包纸巾、还有李承赫在现代给他的一枚小银锭——那是他们在首尔时,李承赫用一块玉佩当来的钱剩下的。他将银锭递给老者。
老者的眼睛微微睁大。唐代银锭并非寻常百姓日用,但成色和形制他认得。再看向韩灿宇时,眼神里的戒备少了几分,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你们在此等候。”老者收起银锭,对两个年轻人吩咐,“二娃,去村里请陈郎中。三郎,你回我家取些干净麻布和烧酒来。”
两人应声跑开。
韩灿宇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老者坐在不远处,默默抽着旱烟,偶尔打量韩灿宇几眼,却不再说话。韩灿宇跪在李承赫身边,用湿布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李承赫的嘴唇干裂,喃喃说着什么,声音含糊不清。韩灿宇俯身去听。
“……回不去了……”
“……赵长川……你在何处……”
“……灿宇……走……”
最后两个字突然清晰。韩灿宇浑身一震。
“我在这儿。”他握住李承赫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韩语低声回应,“我在这儿,承赫。我们……我们回来了。回你的长安了。”
李承赫的眼皮颤动,却没有睁开。
约莫两刻钟后,那个叫三郎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怀里抱着一卷粗麻布和一个小陶罐。不久,二娃也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匆匆赶来。
陈郎中约莫四十岁,面庞清瘦,眼神精明。他检查李承赫伤口时,眉头越皱越紧。
“箭伤感染,外加跌落时的撞击。”他说话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抑扬顿挫,“这箭簇已经取出,但处理得仓促,邪毒入体。再晚半日,神仙难救。”
“能治吗?”韩灿宇急切地问,这次努力用上了李承赫教过的发音。
郎中瞥了他一眼:“你是他何人?”
韩灿宇语塞。兄弟?朋友?同袍?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身份牌,忽然想起李承赫在现代公寓里,曾指着史书上的官职对他说过的话:“若有人问起,你可自称我帐下亲兵。”
“亲兵。”他生硬地吐出这两个字。
郎中显然不信——韩灿宇的样貌、口音、举止,没有一丝军旅气息。但他没有追问,只是打开药箱:“按住他,清理伤口会很痛。”
清理过程残酷得让韩灿宇不忍直视。郎中用小刀刮去腐肉时,昏迷中的李承赫浑身肌肉紧绷,喉间发出压抑的呻吟。烧酒浇上伤口,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血腥。韩灿宇死死按住李承赫的肩膀,感觉到掌心下滚烫的体温和细微的颤抖。
原来这就是你曾经经历的世界,承赫。他想。没有麻醉,没有抗生素,每一次受伤都可能致命。
敷药,包扎,郎中又从药箱取出几包草药:“每日一包,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能否熬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顿了顿,他看向韩灿宇,“还有,你们不能留在这里。”
老者也点头:“最近官府查得严,尤其对来历不明的军士。你们若被当成逃兵或细作……”
“我们去哪里?”韩灿宇问。
郎中沉吟片刻:“往南五里,灞桥东头有座废弃的土地庙,平日少有人去。你们可暂时栖身。但切记——”他盯着韩灿宇,“莫要声张,莫要惹事。等这位军爷能走动了,速速离开。”
韩灿宇深深鞠躬:“多谢。”
三个农夫帮忙,用树枝和麻布做了个简易担架。韩灿宇将李承赫的横刀用布裹好背在背上,身份牌和铜匣残片贴身收好。临走前,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那位老者:
“老人家,今日……是何年何月?”
老者愣了愣:“天宝三载,四月十七。”
“那长安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韩灿宇努力组织着词汇,“关于……左骁卫?”
老者与郎中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是郎中低声开口,语速缓慢,似乎刻意让韩灿宇听清:
“左骁卫月前调防城外大营,说是操练。但坊间有传言,说是有几名将官……失踪了。”他顿了顿,“小郎君,某看你主仆二人不像歹人,但如今长安不太平。李相公掌权,边将权势日重,你们若真与左骁卫有牵连,更需小心。”
李相公?韩灿宇迅速回忆学过的唐代历史——天宝年间,李林甫。那个口蜜腹剑的权相。
他再次道谢,抬起担架的一头。
前往土地庙的路崎岖不平。韩灿宇从未干过这样的体力活,肩头很快磨破,每走一步都咬着牙。但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李承赫,他不敢停。
庙很小,屋顶破了个洞,神像残缺,但至少能遮风避雨。韩灿宇用干草铺了个地铺,将李承赫安顿好,又按郎中的嘱咐生火煎药。唐代的生火方式与现代完全不同,他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点燃枯枝,呛得眼泪直流。
药煎好时,天色已近黄昏。
韩灿宇扶起李承赫,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喂进去。大部分顺着嘴角流下,他只喂进去小半碗。李承赫的体温依然高得吓人。
夜幕降临。没有电灯,没有手机,只有一小堆篝火在破庙中摇曳。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陌生的声响:远处村庄的犬吠,林中夜鸟的啼鸣,风吹过破窗的呜咽。韩灿宇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穿越”这两个字的分量。
这不是游戏,不是电影,是会饿、会冷、会死人的真实世界。
而他是这里唯一的异类。
“承赫……”他轻声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如果你醒不来,我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
韩灿宇从怀中掏出那枚身份牌,在火光下细细端详。“天宝三载敕造”——这个年份意味着什么?他们穿越回来的时间点,与李承赫原本的时代是一致的吗?如果是,那赵长川、张武、刘延那些同袍,现在何处?王公公和那个铜匣炸弹的阴谋,在这个时间线上是否已经发生?还是尚未开始?
问题太多,答案一个都没有。
后半夜,李承赫开始说胡话。断断续续的梦呓,夹杂着军令、地名、人名。韩灿宇靠在他身边,用湿布一遍遍擦拭他的额头和脖颈。某一刻,李承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别走……”李承赫的声音嘶哑而急促,“灿宇……别……”
韩灿宇愣住了。火光中,李承赫的眉头紧锁,眼角似乎有湿润的痕迹。这个在首尔公寓里永远沉稳隐忍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琉璃。
“我不走。”韩灿宇用韩语轻声说,另一只手覆上李承赫滚烫的手背,“我哪儿也不去,承赫。”
李承赫的手指微微松了松,却没有放开。
韩灿宇就这样任由他握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破庙屋顶漏进来的几颗寒星。他想起了汉江边的初遇,想起了公寓里李承赫对着电视古装剧震怒拔刀的样子,想起了图书馆里陈禹试探的眼神,想起了昌德宫秘苑芙蓉池底,那道将自己拉入怀中的力量。
从好奇,到同情,到依赖,到倾慕。
再到此刻,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这份情感沉淀成一种更沉重的东西——是责任,是羁绊,或许也是……爱。
“你得醒过来。”韩灿宇低声说,更像是一种誓言,“你得教我如何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你得告诉我,我们为什么回来,接下来该去哪里。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李承赫。”
李承赫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天色将明时,韩灿宇在极度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他回到了首尔的公寓,李承赫在厨房笨拙地学着用电磁炉,回头对他无奈地笑。然后画面碎裂,变成昌德宫秘苑的芙蓉池,池水灌入口鼻,李承赫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两人一同坠入冰冷的黑暗——
他猛地惊醒。
篝火已熄,晨光从破窗斜射进来。李承赫依然昏迷,但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松了些。韩灿宇试了试他的额头,似乎……不那么烫了?
他重新生火,煎第二服药。这一次顺利许多。喂药时,李承赫的吞咽反应明显比昨天好。
中午时分,韩灿宇正用最后一点干粮——农夫给的两个粗面饼——就着凉水勉强果腹时,庙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立刻警觉,抓起裹着布的横刀,躲到神像后面。
脚步声在庙门口停住。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试探:
“里面……可有人?”
韩灿宇屏住呼吸。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次,这次换了一种更奇怪的调子——不是纯粹的唐代官话,反而夹杂着某种生硬的发音习惯,像是……努力模仿古代口音的现代人?
“阳台外,柳枝三折。”那人缓缓说道。
韩灿宇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那是他们在首尔公寓时,李承赫教过他的一句军中暗号。阳台外出现暗号的那一夜,是王公公的人第一次接触。之后一切急转直下。
门外的人,是谁?

破庙内的空气凝固了。
韩灿宇躲在斑驳的神像后,手指紧紧攥着裹布的刀柄——尽管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用。那句“阳台外,柳枝三折”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唐代清晨的薄雾,将两个时空强行缝合。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片刻静默后,又换了一种更清晰的语调,这次是纯粹的唐代官话,带着军士特有的干脆:
“某数三声。若无应答,便当无人。”
“一。”
韩灿宇心跳如擂鼓。李承赫还昏迷着,伤口刚刚止血。如果来者是敌……
“二。”
他的目光落在李承赫苍白的脸上。这个男人在首尔护了他那么多次。
“三。”
韩灿宇猛地从神像后站了出来。
“有人。”他用尽全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但需报上切口下句。”
这是李承赫教过的——军中暗号需成对使用。阳台外柳枝三折,对应的下句是……
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像是松了口气,又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屋内灯,长明不熄。”那声音顿了顿,补充道,“李承赫教你的?”
韩灿宇没有回答,而是小心地挪到门边,从破窗缝隙向外望去。
晨光中站着一个男人。
三十岁上下,身量比李承赫略矮,但肩膀宽阔,穿着寻常的麻布褐衣,做农夫打扮。可他的站姿出卖了他——脊背挺直,双脚微开与肩同宽,那是经年训练形成的军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右侧眉骨处有一道浅疤,让原本敦厚的面相平添几分悍气。
韩灿宇的呼吸一滞。
他见过这张脸——在李承赫现代公寓的某个深夜,李承赫喝了些烧酒,难得主动说起往事。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画像照片,李承赫用手指轻点:“此乃赵长川,某之副尉,过命的兄弟。”
“赵……”韩灿宇脱口而出,又猛地收声。
门外的男人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他眼睛骤然亮起,一步上前:“你认得某?承赫在何处?!”
“你如何证明你是赵长川?”韩灿宇仍不敢放松。王公公的阴谋太深,陷阱太多。
赵长川沉吟一瞬,忽然开始解衣带。
韩灿宇一惊,却见对方只是扯开左襟,露出胸膛——心口上方,赫然有一道箭疤,形状奇特,呈十字绽裂。
“天宝元载秋,陇右伏击吐蕃游骑。”赵长川的声音低沉下去,“某中箭坠马,箭簇带倒钩。军医不敢硬拔,是承赫用匕首剜肉取箭。他说……”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极痛楚又极温暖的画面,“他说‘某手稳,你忍着’。某骂他混账,却抓着他的胳膊没松手。”
韩灿宇的手指松开了刀柄。
他听李承赫讲过这个故事。讲的时候李承赫表情平静,但韩灿宇看见他无意识地在抚摸左手虎口——那里有一圈淡淡的齿痕。当时韩灿宇还开玩笑:“赵长川咬的?”李承赫难得地笑了:“那厮疼极了,说某的肉比箭还硬。”
门闩拉开。
赵长川几乎是冲进来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草铺上昏迷的李承赫。他扑到榻边,手指颤抖地探向颈脉,又轻轻掀开包扎查看肩伤。整个过程快而专业,直到确认李承赫呼吸虽弱但平稳,他才像被抽了力气般,单膝跪地,拳头重重砸在泥地上。
“某来迟了……”声音嘶哑。
韩灿宇站在一旁,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突兀。这是属于李承赫的世界,属于他们兄弟的重逢。他默默地退到火堆边,重新添柴,把药罐架上。
“是你照料的他?”赵长川转过头,目光第一次认真落在韩灿宇身上。那双眼睛锐利如鹰,上下打量着他的胡服、他的发型、他一切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细节。
韩灿宇点头,用尽量简单的词汇:“找郎中,煎药。”
“你是何人?”赵长川站起身,逼近一步。那是武将特有的压迫感,“口音怪异,衣着古怪,却知我军中暗号。承赫从不轻易授人此等机密。”
韩灿宇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说我是从一千多年后来的?说我和你一样穿越了时空?说李承赫在现代的公寓里,对着你的画像喝了一夜酒?
就在他语塞时,草铺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两人同时转头。
李承赫的眼皮颤动着,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终于睁开了一条缝。视线先是涣散,然后慢慢聚焦——先是破庙的屋顶,然后,是赵长川那张带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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