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字军（第一二部）续一————aulaul

不等吴连说完话，我就抗议了起来：「可是我也是士官呀！为什么其它的人可以休18：00假，我却不行？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吴连歪着头想了想：「小曹的意思是说：连上过去是有背值星的士官才能放18：00假的，至于其它没有领导加级的士官，并没有这种惯例。所以他是说…可能没办法吧。」

想不到中间还有个小曹在从中作梗！这是他的反击吗？这下可有趣！我看他是故意找我的麻烦吧？不过这样也好。看样子…我也不得不使出我早已准备好的杀手鐗了！我还真想看看是到底他厉害？还是…我比较难缠！

我懒洋洋地：「喔？是吗？那么『他』的意思是说：想要放18：00假的话，就必须有背值星的士官才能休！那么…如果我没有权力放那种假的话，不就表示我其实是不需要背值星的啰？那好吧！」

我将吴连之前给我的那条值星带，从迷彩裤的口袋中掏了出来，放到吴连的桌上：「拿去！照这么说来，我想我再也不需要这条了。还你吧！」

吴连望着着桌上的值星带，他抬头瞪了我一眼：「你在搞什么鬼？你以为把值星带还我，你就不必背值星了吗？」

是吗？这样就不必背值星了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可不会傻到以为这么做之后，吴连就会把代背值星的责任，从我的肩膀上卸下。不过…我在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我放低了姿态：「这不就对了吗？我也是有背值星的呀！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连上其它士官的业务这么多。他们不是三天两头跑到营区外洽公，不然就老是在营区里出一些公差勤务。值星班长一个星期里，真正有待在连上的时间，还不见得会比我多耶！我一个月之中帮他们代背的次数，加加起来和他们其实也差不多了。」

我继续据理力争：「那么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每周都放18：00假！而我却必须点放一天？难道只因为我的占缺是检验士吗？更何况……。」说到这里，我刻意停下了。

吴连催促地：「更何况什么？你快说呀？」

正中下怀！吴连的脾气一向急躁，而这也就是我想要得到的效果！

烦躁总是容易让人失去判断与理智！顺着老虎的毛摸，才是我的下一个计划。因为若是真的激怒了吴连，之前一切的构思也都将成为泡影！现在沉着面对才是上上之策！

我缓缓地：「更何况…『曹班』也没有背值星？那么他为什么就可以放18：00假呢？」

这可是个险招！也是最该小心处理的一个重要环节！

参一管休假，这是所有当过兵的人都知道的事。而参一偷偷地给自己多放一些黑假，也是众所皆知，只是秘而不宣。因为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去刻意提到这一点，也不愿意和参一起任何地冲突。挑明的说，有谁会去找自己休假的麻烦呢？毕竟抖出这件事来，只会对要休假的人大大不利！维持和参一保持在友好的关系，似乎在任何部队里头，是大家早已习惯的事了。而吴连…我想他不会不清楚吧！

但是…撩拨起这个尴尬的问题，对我有益？还是不利？现在…就全都得端看吴连的态度了。

吴连将自己的身体微微地向前倾。他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搜寻着我脸上的细微表情。我则装出一副无畏的态度面对着吴连，因为这不过是大家早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讶异的？我争取的其实只不过是我自己该享的福利！而且我不也付出了我该尽的义务吗！至于把小曹的事情抖出来，那原不是我的本意。不过…知道他在这件事里搞鬼之后，我想我是该从新好好评估一下，看看是不是该让他明了『我』…可不是好惹的！

「好吧！那就是这样吧！」吴连说话了。

「后天你的装备不是要军团检吗？只要你的通信装备零缺失的话，我就答应你可以放18：00假！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吴连伸手推了推挂在鼻子上的眼镜：「我的条件很简单，假日我留守时，你也必须留下来！」

我不满地：「为什么？」

吴连两手一摊：「要不要…随便你！」

又是那个死样子！我盯着吴连，思忖着这个交易的利弊得失。吴连身为连长，他一个月必须要在营区留守两次。如果…我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我争取的18：00假，要来何用？

好吧！最后我做了折冲：「一次！我只陪你留守一次！还有…以后我的假单直接经过你，不必经过曹班…要不要…也随便你！」

「跟我谈条件？」吴连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地奸笑。

我耐住性子：「这不是条件！但是…还是希望你答应。」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有个转圜的机会，却就此功亏一篑。

「好！一言为定！」吴连向我伸出手。他对我的答复看起来非常地满意！

我也伸出了手和他厚实的手掌握了握：「一言为定！」

现在…这就是我要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18：00假』！

那不过是前天晚点名后，我私下到连长室和吴连谈论的事情而已。而我也不负重望地，在今天以装检零缺失，达到了吴连提出的要求。

虽然从现在起，我每个月必须留守营区一次。但是休假日是可以累积的。而其它的三个星期，我每次都可以在前一天18：00时就先行离开营区。这个代价在怎么算，都太值得了！而且重要的是…这次和小曹私下的交锋…我仍占了上风！

和吴连说了声谢谢之后，我喜孜孜地拿着假单，漫步在走廊上。

其实我知道吴连在这件事情里，他算是帮了我的忙。卫生连的传统一向很难被打破！而他开出来的条件，根本就是对我放水到了极点。因为通信装备在历年来的装检之中，从来都是以零缺失通过检测的。

我回到了寝室里，将假单夹在椰子床垫底下。阿桂这时也走了进来。

阿桂：「李班！今天晚上要到营站喔！你会去唱歌吗？」

我想了想：「应该不会吧！我大概会去营站办公室找小蝶。」

阿桂疑惑地：「小蝶？他不是要去放LD吗？他应该是要待在KTV的总机那里吧？」

「不！小蝶说他来了一个学弟，现在他将那项业务交给学弟了。」我道。

「喔？是喔！好吧！反正没差。」阿桂拉着我的手：「走了！准备要吃晚饭，先到连集合场集合吧！」我们离开士兵寝。

才一出了寝室，我就看见小曹和阿福还有行政坐在楼梯间的角落处聊着天。阿福看见了我和阿桂，于是对着我们招了招手，邀请我们一起加入。

我走了过去，看了小曹一眼。他的脸色铁青，看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看！我想…他之前一定早已经知道我和吴连私底下的协议。而现在他大概也知道我要的『东西』已经得手了。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根扎在眼里的软刺，既碍眼、却又不易拔除。

我靠在阿福的身上，笑得柔柔地：「我要下去花圃那里等集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阿福：「好呀！」他转头对着行政和小曹：「走吧！时间也快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先下去吧。」

行政对着曹班：「走啰！」

小曹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冷冷地：「你们自己先走，我还要到连办室拿个东西。」
[自由自在]
喔…口气还真是酸呢！看样子他是气坏了！不过…那可不关我的事。剥夺他对我休假控制权的人可是连长！我？我只不过是照着我的玩法，去做我爱做的事。至少现在关于休假那档子事，对我已经不再是威胁了。

我刻意搂着阿福的肩膀，一只手在他的脸颊上游移，还故意撒着娇：「嗯…走了啦！人家要下去了！不然…你自己留在这里好了。」

阿福经不起我的逗弄，他傻笑着：「好啦！好啦！」

行政在一旁抗议道：「嘿！那我勒？你们要把我一个放在这里喔？还有…」行政起身从我的身后环抱着我：「『他』是『我』的！」

这个胖胖熊还真是逗趣，不过他却也为这场戏，加强了不少额外的效果！

「呵呵呵！好了！好了！别吵嘛！」我一手搂着阿福的腰，另一边则勾着行政胖胖地手肘：「这样公平了吧？咱们一起下去，不就得了吗！」

看着小曹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楼梯间，我的笑意更深了。不过那个浅浅地笑容里…还隐藏着了一抹嘲弄。

想跟我玩游戏？还请『您』记得…专注点！

晚上用完餐之后，七点整，排长带队将整连的人带到营站。他对着弟兄们宣布八点五十分在原地集合，接着才正式解散。

我和阿桂说了声，要直接去营站办公室找小蝶。阿桂则表示他会先去欢唱一会儿，大约八点才会赶过去，也会顺便带一些零食饮料给我们。

一进入办公室中，我就看见小蝶拿着电话，不知在和谁说话。他挥手对我示意，要我先坐一下，又继续对着话筒讲个不停。

这个小蝶又不知道从哪勾搭到一个新货色了？我走到音响边，放入CD。接着拿起桌上的八卦杂志看了起来。

小蝶在我进了办公室之后，足足又讲了有三十分钟之久才挂上电话。他转过身来，暧昧地看着我。接着将自己的颈子抬得高高地，不发一语。

[发表时间：2004-4-30 14:54:56]

若苡

0 0 送花/扔蛋

我纳闷地：「你干嘛？脖子抽筋喔？」

小蝶不理会我话中的捉弄，他还是维持着原状：「你看！你看！看到了吗？」

我无奈地：「是！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被吊死的狐狸精，脖子还被拉得长长地，上面还挂了一条……咦？」我看到了！

小蝶白晰的脖子上面，套了一条我没见过的金项链。

「那是打哪来的？」我问。

小蝶吞了个口水：「喔…！我的脖子都快拉断了，你才看到喔！害我还真的差点抽筋勒！」

小蝶缩回脖子，用手在上面按摩着。但是他脸上的笑容，现在可真是灿烂得吓死人！他站起身，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像只翩翩飞舞的美丽花蝴蝶：「你看！好看吗？这可是真的喔！纯金9999。不含杂质，配我最适合不过了！」

「俗气！」我再次询问：「谁送你的？」

小蝶不理会我的问题。他坐到了我的身边自顾自地：「你看！很粗一条吧！我想一定值个不少钱。不过我可从来都不缺钱！他送我是心意！我当然会好好保存啰！」

看小蝶一脸春心荡漾，我懒得浪费唇舌再问一次。反正迟早他都会说的，我就等着他自己主动招供吧。

小蝶见我意兴阑珊，他也了泄气：「好啦！我说嘛！是一个新兵送我的啦！」

「新兵？你怎么会认识新兵？」这下我可好奇了。我还不知道小蝶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连新兵他都有办法搭上线。

小蝶解释道：「说起来我和他之前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我在PUB里和他早就打过照面了，是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的。现在他刚好入伍，就待在二营里。前两天他们连上带新兵来营站购物，我碰巧又认出了他。谁知道他趁他们班长不注意的时候，硬塞了这条金链子给我，我就给他顺理成章地收下来啦！」

我：「那…你刚刚又是在和谁说话？」

小蝶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中仍不免兴奋地：「就是他呀！他还偷偷带行动电话进来喔，我也给了他这里电话。」

「他之前是学生吗？」我还真想了解一下这个大手笔的人物，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小蝶轻描淡写地：「他喔…他是混帮派的。不过他家…。」

「还回去！」我直接了当。

小蝶抗议道：「为什么？这是他自己送我的耶！」

这个小蝶实在是…连那种人他都要招惹！

我：「无功不受禄！而且他的背景…。反正我觉得你们不适合，还他吧！你不是说你不缺钱吗。况且你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对象？干嘛还要和那种人有太多的牵扯？」

小蝶扁着嘴：「但是…。」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听进了我说的话：「好啦！那我下次看到他的时候还给他，这样总可以了吧？」

「本来就是要这样！」我知道小蝶说话算话。既然他说出了口，就一定会做到：「记得别再跟他来往了，知道吗？」我再次叮咛。

小蝶拗着脾气：「知道了啦！你很讨厌耶！啰哩叭嗦的。」他为自己点上一根烟，突然话锋一转对着我道：「对了！李班！你和曹班…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你指的是哪件事？」我看着小蝶。

我当然知道小蝶问的是哪件事情！他会问起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而已。我讶异的是我和小曹的关系，从变质到了今天也有好一阵子。小蝶怎么会拖到现在才开口。

小蝶似乎有点责怪地：「你…你们之间…唉呦！我听阿桂说了啦！他说你们两人最近斗得很凶。」

「斗得很凶？」我挑了挑眉：「那阿桂还说了些什么？」。我还真想听听阿桂这个包打听，到底还知道哪些事情。

「你们情人节当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也是像这样随随便便地敷衍我。当时我就觉得怪怪的。不过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是…你…。」小蝶抽完一根又点上一根烟，他像是拼了命地猛抽个不停。这已经是他在五分钟中之内所抽的第二根烟了！也是他在心情紧张时的一种习惯动作。每次见他心情浮躁的时候，抽起烟来总是特别地凶。

「阿桂他…他说…」小蝶停顿了一下。他将烟灰弹到烟灰缸内，接着小心地措辞：「他说…你现在每天都睡在不同的人床上。我…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想…反正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

「因为你之前也是这么做的。对不对？」我挖苦着小蝶。

小蝶瞪了我一眼：「我本来就是这样！我可从没说过自己好到哪去。可是你…。」

「那么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我自嘲地：「反正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认为自己就有多高尚。更何况我和其它人睡在一起又没干嘛！」

小蝶见我一副屌而郎当的态度，他似乎动了气：「可是曹班他…他对你…。唉！你不要一直打断我的话嘛！让我一次说完前面提到的事情行不行？」

我无所谓地点上烟，等着小蝶说下去。

「你在一营教CPR所做『那件事』，我也知道了！」小蝶的眼神有些苛责。

我疑惑地：「谁告诉你的？阿桂吗？」我记得当时小蝶并不在场。

「是…是曹班跟我说的！」小蝶说起话来有些结巴：「还有你今天…今天和连长谈休假的事，我也知道了。」

想不到一向不待在连上的小蝶，连几个钟头前才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够完全掌握得一清二楚！他的功力比起情报员来说，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我早就已经认识他有不算短的时间，不然我还以为他其实是师部参二课派来卫生连卧底的。

「喔！你知道啰！那就好啦。」我简短地答复他。

最近只要小蝶一提到小曹这个话题，我就显得一副兴趣缺缺。但是他今天是铁了心，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李班！你…！」小蝶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心理究竟有何打算？不过就算是曹班情人节当天失约了，你也不必这样对他呀？有事情就好好说嘛！你都不知道曹班他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来给我了。他跟我说他想好好地向你解释原因，但是你老是闪避着他，不然就是摆出一张冷若冰霜地脸给他看。现在你又变得…。」
[自由自在]
「我变得怎样？」我眼神转为锐利，凝视着小蝶。

「你……。」小蝶懦懦地：「这…这是曹说的！他说…他说你每天都和不同的人搂搂抱抱，不然就是故意在他的面前和别人谈笑风生，就是完全都不理睬他。他认为你…你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是吗？他这么认为？那么我做的是够明显了！还有呢？」我冷冷地道。

「唉呦！李班！你们…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之…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觉得曹班蛮适合你的。你自己不也说过曹班其实对你很好！他甚至还亲口说过『他喜欢你』！」小蝶似乎沈不住气地脱口而出：「我觉得曹班至少比达哥好吧！达哥有像他一样诚实吗？达哥敢诚实地面对他自己的感情吗！达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