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帮他闯过这一关。
丝丝冷汗顺着席夜楼的面颊涔涔淌下,无声无息地滴落到背载者的肩胛上,无意识地抽出左手袖剑,闭目向下插
入,敏锐得感受到身下剧烈震动的一刻,席夜楼悸动的心亦开始瑟缩下沉,手中一滑,锋利的剑刃顿时从肩际划
了下去---
雷菲的狂吼声随之而来,眼前瞬间景物翻转,身子被猛得抛落下来---
难堪的沉默代替了舍命的狂奔。柳文狄一手捂着鲜血不断涌出的肩部,另一手按在剑柄上,楞在当地。 不顺手
的长剑拔出了半截,闪着森森寒光----
“为什幺背叛我---”一向温文帅气的脸也变得怒气冲天,“是因为擒住你,却不杀你的两个人幺?李飞亭许
了什幺好处?”
“恐怕是你身上的啸风楼主令牌在作祟---”
雷菲阴沉沉道:“没有啸风楼主令牌,任何啸风叛逆都不能继承大位,就是勉强成事,也难堵众人之口。不久,
就会因为不能服众,而被废。”
闻言错愕,好一会儿,柳文狄才露出一抹凄凉厌倦的神色,疲惫得倚到身后的大树上,抚着伤口喃喃低语道:“
不需要这样报复我,就是杀了我,师傅也还不了你那张脸-----”
“谁稀罕那---”微弱抬头心夜楼正想反驳,望见那双极度失望的细长眼眸,潜伏住心底深处的幽幽 情感又
泛滥起来,往后的漫漫长日,恐怕再无法期待指尖触摸他俊雅面颊的触感,指间留存的百般柔情也只好冀望梦魇
中重温----
好歹真正拖住了师傅同雷菲,也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只是自己的一颗心彻底碎裂了,再也无法修补----
“日头落下去了”雷菲抬手指了指,沮丧得又道“路途不熟,方才疾奔未查,来时留下的沿途标记,被人动了手
脚。我们好象迷失在林子里了----”
“师傅,这是最好的结果----”毫无悔意的人凄凉得放声大笑,密林里渐渐泛起一层怪异的雾气,将三人脸上复
杂的表情都遮掩起来----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细想了想,愉悦突兀的笑容又浮上席夜楼的面颊,陶醉得闭上眼睛戏谑道:“待明
日,一切就太迟了。”
(72) 陷落
显而易见,遭受沉重打击的柳文狄已经失去了定力,错综复杂的细节缠绕起来,凑出极为荒谬的结论。
只见他苍白隽秀的脸上露出了 一丝淡淡的哀愁,从怀里摸出那枚红底金边的令牌,曲身递到一直呆坐在地的人
手里,沙哑道:“想不到雷夫人的所做所为,让你品性大变。居然心机沉重若此,就为了它,无论如何争吵,你
都坚持尾随我到衡阳。
那些---那些---都是你的手段?”脑海中清晰得滑过昔日黑野里的一幕幕,心房深处亦回荡起一种如同苍
鸟被折断羽翼的悲鸣声---
不待张口结舌的人回答,他又幽幽自嘲得吁声道:
“看来我同吟哥的事已是人尽皆知,只是没想到赔上了你这张出色的脸----你算定了我会回头去救你---
”柳文狄双目中流露出鄙夷之色,抚额轻叹起来
“苦肉计是成功了,可惜安豫那夜的风太猛,师傅又反应迟钝了些---”
“那夜是情不自禁---”席夜楼心中一震,急色寒声道“夜楼是有难言之隐,可决不会蓄意---那样--以
达目的。”
可惜如同对牛弹琴,无论再如何辩解,那个受到愚弄的人都不发一言 ,失望得闭目沉默下去。
一开始就被席夜楼那纯洁明净的蓝色眼眸欺骗,相信了那份不和谐的顺从。长居塞外,奔放不拘的人又如何能够
如此依顺----除非别有所求---
这世上自己真正了解,熟悉详尽到每一根发丝的人,只有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伤透了心,也从不放弃的吟
哥。
可惜,吟哥也抛下自己离去了,临去前那又羞又恼水汪汪痛楚的眼神,像心头拔不去的刺一样顽固地伤害自己。
再没有力气回想,拖延耽搁时辰,身心疲惫的人靠着树缓缓撑起身,摇头道:“雷菲,我们走。”跨出几步,踉
跄得摇晃起来,紧紧攥住旁侧的树干才不致于倒下。
“师傅,我是迫不得已的---”席夜楼大惊失色地拥住他开始向下滑的身子,靠在肩头,忧心忡忡得抽噎起来
:“先前我真不能放你们回去。”
“很难受吗?”蓝色光芒一闪,席夜楼又侧目垂头丧气道,“生气就骂出来,打一巴掌也好,就像在安豫---
忍下去会憋坏自己。”
“当”得一声,手中令牌滑落,清脆的声响不光惊吓了失神的柳文狄,将雷菲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猛得挣脱开环绕的臂膀,柳文狄无可奈何地微微一笑,喘气息道:
“夜楼,原谅师傅迟钝,你还想要什幺?看在这脸的份上,我什幺都给了你。该不会真要师傅的命?”
“不要再出现---否则,否则---”明晰得看到他的眼睛在颤抖,仿佛感受到那瑟瑟的身体逐渐寒得冰冷刺
骨,柳文狄收住了话,向目光犹疑不定的雷菲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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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狄,让我想想路标的位置,一定有法子出去”听到他安慰的话音,柳文狄感激得点了点头。
看见雷菲缓缓拍了拍他的肩际,殷勤得停留在那里,矛盾万分的席夜楼泛着颤栗蓝光的眼睛蓦地一楞,大叫起来
:“师傅,我想起来了,雷府外面----”
余下的话被窜近的雷菲当喉掐住,腹下顿时挨了一击,心知他已经失态,顾不得背后未痊愈的刀口,将周身劲力
移上双掌,横扫了回去。
“席夜楼,去死也不要拖我当垫背的”雷菲目光一动,怒目而视,左手突然伸出,小指在多嘴多舌之人的右腕“
太源穴”上轻轻一拂。 向上歪斜得掠过其面颊,不料,敏捷的‘反爪手’被席夜楼带劲风的手掌轻易挡开。
席夜楼反掌狠狠的一击,已上了十层功力,夹带先前受到的劲力,刚硬的掌风反激,震得雷菲身子一顿,搭在柳
文狄肩上的五指既可松了。
趁其下盘不稳,向后倾倒,席夜楼手臂疾伸,将他的右手腕抓在掌中,蓦不防,将雷菲整个人拖到身旁,看了看
天色,幕色沉霭,想来伯忍已成事,又惊又喜,欣然道“师傅自己应该可以寻道离去,雷总管同我留下----
我怀疑他就是在雷府外偷袭你的那个人,虽然挡着脸,但那人的背影微微倾斜,同先前雷总管狂奔中的背影是一
致的” 席夜楼肯定得猛一点头,当日的一幕幕在的沉思里逐渐清晰起来---
“雷菲当时在江南总部,席夜楼,你不要拖雷菲下水,我原本想回去再说---”
柳文狄乍惊道:“你的手上,身上可能也有,被涂上了枭骨粉,你千万别弄伤了雷菲,一道血口,就会要了他的
性命,密林之中,无药可解,我不是吓你。刚才不告诉你,是怕你不肯让我背负你逃走,慢慢放开他的手,我们
什幺都好说。”
席夜楼吓了一跳,放松了手指,但仍然不放开其手腕。师傅的话虽然让人心惊肉跳,但眼下除了扣住这个心机智
能远在自己之上的雷菲在身边,再没有什幺别的办法可以帮到那个陷入危急还不自知的人---
正僵持间,一道青色印记从雷菲手腕处徐徐扩大,只听得被扣住的人冷冷道“或者砍断他的手腕,或者砍断我的
,再晚就不劳烦楼主操心了----
“方才雷某是想揭下梅儿所制的那层皮具,属下担保,下面会别有洞天---”
威胁的笑意牵动了嘴角,不留神提到心中悬念的名字,雷菲仿佛在雾气环绕的黑林中又看见了叶梅慧黠 的明眸
,柔软甜美到难以想象的唇,还喃喃得述说着羞于启齿的情话---
她确实是个赫赫有名的美人,眉捷半垂下, 妩媚闪烁的眼睛轻眨之时,会胜过任何庸脂俗粉,成功得笼络住自
己那颗柳欣死后,就僵硬枯竭的心----
幸好,迷醉在唐吟怀抱里的柳文狄不识欣赏,否则如何轮到自己一品香泽----
“面具之下?”不及思量,见那青斑越来越大,柳文狄沉着脸抽出剑,剑身却颤抖起来,席夜楼跟随自己多时,
虽有不睦,但几番共同的出生入死,爱护之情同其它楼中兄弟没有什幺分别,而且还多了一层毁其容颜的歉意,
一剑下去,会彻底斩断两人的情义。虽然他的背叛和欺骗粉碎了一切,但那玄夜玲珑高塔之上“仗义相救”,以
为自己遭遇匪类,慷慨赠予虎眼石的善良憨稚少年毕竟还追随过自己的身影,这一剑下去----
正彷徨间,邻近枝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啸。
“柳楼主不用为难,时辰已到──我可给足了你这个徒弟面子”随着话音,一个黑衣人从树梢轻轻落下,姿态优
雅,如黑鹰浅浅掠过起伏的草原---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长眉,柳文狄低低呵斥道:“夜楼,快放开雷菲,我们都上当了,先前这李飞亭给予时辰逃离
,并非出于利用恩人的愧疚,而是为了让我们狂奔自耗体力,以逸代劳。”
“你们俩还真是同类”回想起月夜下,席夜楼对自己的欺侮戏耍,柳文狄不禁俊面沈郁,长眸微怒,霍然回身瞪
视着默默无语的徒弟,良久,才缓缓侧过脸去,闷闷道:“李飞亭,我们好象并不相识,不论如何,先拿解药出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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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河镇,枯朽的老树下。
一虹衣女子倚树而立,俏生生的身形同暮色笼罩下古朴小镇揉为一体,精致、秀气的脸庞上尽是满足之色,五指
轻击朽干数下,掏出一柄短剑来,光影划过,树上整整齐齐的那几道刀痕又多了一个伴儿---
想起过往数载,夜夜在尽极气派绚烂之能事的啸风朱红楼阁间穿梭,隐身旁侧林丛间的人黯然叹了口气,鹏羽般
轻飘飘落在那虹衣女子身侧,揽住她 忧郁道:
“小月,你还是这幺固执---”
“吟哥”惊喜的声音变了调,凝滞片刻,才回转身狠狠地叫骂起来:“想起我了吗?”
“真舍得下三哥了?”看见唐吟眯起眼睛,双眸中涌出一股伤痛的神情 ,怒气冲冲的人不解地抬起头,托住他
的脸,仔细打量起他来,哀声道:“回来就好,停留一刻都好。
可我这些年一直在生气,所以变得又老又丑,更配不上我的吟哥了”惶然抚上脸颊,苏月的不安声又起。
“月---”唐吟喉间吐出含混低哑的声音,几分像呻吟,又有几分像哭泣。
天空中闷闷划出一道幽微声响,将半黑的暮色劈开,复又闭合,唐吟苦痛难当的心也抽动撕裂开来---
“唐门的人在找你,好象有急事,要不要回应他们?”苏月灵敏得抬头,身子却被唐吟伸出的两手臂紧紧勒住,
一寸也无法移动,火辣的气息顺着颈侧滑落下来,干燥的心火瞬间点燃,断断续续仰首喘息道:“双河镇快败落
了,前年来时,就没剩下几户人家,早晚有一日,会是我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小镇上徘徊---”
“不要理睬他们---”唐吟伸出手捂住她的嘴,轻叹了声,将她轻盈的身子圈抱起来,吻吻她温暖期待的眼眸
,才小声道:“如今的吟哥,什幺都不在乎---”
(73) 掐灭的火焰
双河静静的夜幕下,再没有笑意的喧哗,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都沉浸在一股诱人悲泣的落寞之中----
“吟哥,你变得好安静---”看着倦意渐渐浓厚的唐吟,苏月勉强得笑道。“ 三哥做了什幺,让乐观的吟哥
也尝到了愁苦的滋味。”添了添他圆圆可爱的耳垂,又娇笑起来:“从衡阳狂奔到此,不累死三匹马才怪,何况
是血肉之身?”
“小月,你知道?”圆圆大大的眼睛瞪了起来。
“别张那幺大嘴,同卫狄一个德性。”
依旧靠在身边的人,眉开眼笑道:“千万别睡--------小心三哥追来,到时候百口莫辩-------”
“他不会追我,只会追他的麻烦徒弟---
这双手,学会了握银刀,放毒镖,却从来抓不住他的心---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唐吟握掌成拳,垂下眼睛
。
“我的吟哥也会怕吗?”感觉到他的颤抖,苏月伸臂圈紧他,凝视着他惶然凄凉的表情幽幽道:“你还有我同卫
狄----”
微弱的蜡光将唐吟泄气 的脸孔勾勒出百合般清馨幽雅的线条,闪亮明晰的眼眸更是焕发出难言的诱惑,苏月再
忍不住,凑身上去,轻咬住他的唇,吮吸起来----
“卫狄很像你,脾气坏,性子又烈,只有一点不似你---”
“嗯,那一点?”
感觉到唐吟细腻的手指滑入衣襟,语调也轻松起来,苏月小巧的脸上浮起满意的微笑,爱惜的手指覆上他的唇际
,娇喘道:“他喜欢围着我打转,赶也不走,不像他爹---”
“冷落了你这幺些年---我--”抵挡不住她幽怨锋利,刺透心扉的目光,唐吟咬了咬唇,翻身而起,收拢双
臂,热情洋溢的吻代替了心头的歉意,疲累的眼眸里充溢了暧昧。双手渐渐滑入半敞开的衣襟内,轻柔得掠过温
软的花蕾,抚摸起她颤栗的洁白双峰--------
感觉到身下突然猛烈地抖动起来,唐吟终于按耐不住,甩头轻声喝骂道“是你逼得我无处可去---”
言未毕,深深密集的吻已经覆盖上苏月颤栗的胸膛,不安分的手指肆意得躏虐那一双娇柔的粉色花蕾,揉搓,挤
压着敏锐的花蕊。馨香娇小的身体被他牢牢得笼罩在怀里。
“呜”燥热的撕咬袭上心房绽开的花蕾,搅翻起满腔的热情,煽情的呻吟同耀眼的晃动烛火,压下了唐吟心头隐
隐浮动的人影,浸透心扉的暖意,将苏月眼中暧昧气息和糜烂的欲火融在一起----
“吟哥”吐出蚀人心魂的媚音,苏月猛得咬住唇,僵直的身子不堪挑逗得摇摆起来----------“
数年未曾同他温存,热火迅速从小腹升了上来,灵巧的唇在胸乳上不断撕磨撩拨;内壁也在他的手指挑抖下抽动
起来,酸麻难忍,越来越渴望他的爱火。
“我可以活得轻松些的---”唐吟看看她,又惆怅得蹩紧了漂亮的黑眉,低低呻吟道,猛然挺直身,径直戳入
酥软抱卷的软壁深处---
“噢” 苏月闭目喘息的瞬间,胸口的两点细嫩处再度被狠狠揉掐,僵硬挺立到刺痛起来。身子抑制不住的呻吟
蜷缩,退出软穴的火热,再度狂野得戳入花穴,贯穿了僵硬绷紧的身体,淫糜的摩挲带出爱焰的水露,尽情倾洒
---
”真恨不能掐死你---”一句不着边际的诅咒亦从闭目蹙眉者嘴角滑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