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琴摊了摊手,做出我也不清楚的表情。凌寒曦只好忍下满肚子的疑问,先把怀里明显已经在失控边缘的殷桐语安抚平稳,缓缓地牵着他的手回到了修华殿。
令人送上来安神的参茶,逼着殷桐语喝了下去,让侍女们去门外守着,他这才柔声问道:“陛下,出了什么事情吗?”
殷桐语怔怔地盯着他,想看出他神色中有什么异样,他在担心关于那女人的事情辉盈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才会招了凌寒曦过去,把此事揭穿了,只是看凌寒曦神色安详,不象知道此事样子,才缓缓定下神来,匆匆带过话题:“没有什么,只是担心那妖人会对你做出不利的举动。”
凌寒曦看了他一会,明知他说得不尽不实,却也无意逼他说出来,该知道的他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他也无谓去自寻什么烦恼,所以只淡淡一笑道:“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宫廷朝廷多少双眼睛看着,我有个什么意外,他们也讨不得什么好去。今天只是做为长辈来告诫我一些身为皇夫的道理罢了。”
“身为皇夫的道理?”殷桐语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是啊,上皇陛下说我们成亲已有近三个月了,我却一直居住在修华殿,这不合祖制,应早日迁居养仪殿方是正理……”
“不行!”殷桐语断然否决,现在他已嫌和凌寒曦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怎么可以让他搬到养仪殿去?!
“我知道陛下不喜欢这个提议,只是她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何况这两处宫院相隔并不太远,陛下还是可以随时见到我的啊。”凌寒曦亦有自己的打算,在别人面前和殷桐语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于他的那个大计画也是有好处的,这才是他刚刚在星隐院答应辉盈尽力说服殷桐语的原因。
“朕说了不行便是不行,曦君难道为了他们这些鬼话要离开朕的身边吗?!”殷桐语焦燥地低吼道,尤其在这个时间他不能忍受凌寒曦有任何想保护距离的想法,这让他尚未平复的不安和创痛再次煎熬如火。
凌寒曦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今天任何道理到他这里都是说不通的,便也放弃了对牛弹琴的想法,反正他也只是答应要“尽力说服”,可没有保证过一定会有效果。“不搬便不搬好了,陛下值得为这点小事急得汗也冒出来了吗?”凌寒曦用手指揩去他额角的汗水,柔声地笑道。
“不许这样敷衍朕!”殷桐语厉声道,他一下抓紧了凌寒曦的手,嘶声说道:“曦君,你要发誓,绝对不许离开朕,无论因为任何情况、任何人都不许你离开朕,就算朕死了,你也要为朕殉葬!知道吗?!立刻发誓!”
凌寒曦锁紧了眉,想发火,但刚刚扬起眉却看到殷桐语眼中的惶恐不安,仿佛是一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轻轻叹了口气,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的表情看着他:“我,凌寒曦在此以祖灵之血,神明之魂立誓,今生今世永远陪伴在殷桐语的身边,除非此身先殒或殷桐语将我逐离身侧,否则即使天塌地陷,山河崩摧,都将不离不弃,永不背叛!若有违背,九雷灭顶,永陷沉沦!”在此他没有使用对殷桐语的尊称,因为对他而言这个誓言是对殷桐语而发,而不是为了燕国的至尊。
“曦君……”殷桐语的心底痛楚且满足,他听得出凌寒曦语气中的真诚,紧紧抱着他,抱着这世上他唯一的珍宝,颤声说:“朕,不,我,殷桐语在此对天发……”
他的话被温热的唇堵在了口中,很快他便被纠缠在这缠绵的深吻之中。
“别说,我不要什么誓言,我只需陛下用事实为我证明就可以了。”凌寒曦在他的耳边低语,他不需要任何的誓言为他保证什么,怀中为他的誓言而颤抖的身躯已经证明了一切。
“曦……今天让我抱你……好吗?”殷桐语轻轻地喘息着问道,平时因为担心凌寒曦身体的关系,他也乐得享受他那高明的技巧,可是今天的剧烈刺激令他迫切地想要拥着他的曦,亲密无间地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不容任何人的窥视。
“好啊……”凌寒曦那充满了魅惑的声音是最好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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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凌寒曦迷迷糊糊感觉到殷桐语轻轻落在自己唇上的轻吻和他吩咐人不许打扰他休息的声音,平常日子便是他不当值也会起身,送了他去早朝再回来补眠,可是现在的他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一下,昨儿这一晚他可算领教了一个血气方刚的主儿索欲无度是个什么样子,可恨的就是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手段哪一样不是自己亲身教会的,如今倒是一件件施展到自己的身上来了。虽然那手段极是体贴温柔,可是他的精力却是充沛得可怕,硬是把他的每一分体力榨得一乾二净,到现在连挪一挪手指都觉得吃力。
他在发泄什么情绪。
凌寒曦十分明白这一点,只怕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又不敢象以前那样明着乱吃飞醋,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明白他要拥有自己的决心。
是什么事让他受了那么大打击呢?自己最近乖得连门也没有走出一步,更别掉和人暗通款曲,让他吃醋生气了,那么这么说来应该是些老帐了。
啊,是了,真是被他折腾的连脑子也胡涂了,那去雍国的使节团算算日子也是该回来的时候,自然是那件事东窗事发了,看他的样子却是想瞒着自己把事情压下去,呵呵,那就随便他吧,这时候乐得装个胡涂,让他自己在那里酸个半死去。只是不知道那些使者们只带了消息回来还是把人也给带了回来,若是连人也带了来,那可热闹得紧了,却也省了自己一番的手脚麻烦。嗯,随便他吧,只怕另一边由不得他把这件事如此给压下去,反正也是无所谓的,事到临头再想着怎么利用形势利用得更为彻底点比较好。
如此想罢,他动了动身体,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酸软让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恨恨地盘算起怎么把这笔帐连本带息讨回来才好。
如此在凌寒曦心安理得,殷桐语心惊肉跳之下,日子转眼过去了十来天。颜明玉也在飞月都外的一处庄园里给那女子安下个安身之处,正准备寻个机会便悄无声息将她送过便罢了。只是这飞月都中有心人比比皆是,虽然她自认做得隐蔽却早给人一一看在眼里,将消息传了上去。
时值九月之初,燕国地域偏北,秋风已带上了几分料峭寒意,凌寒曦习惯了雍国暖洋洋的秋日,一个不小心下受了些风寒,低烧二三日缠绵不退把殷桐语急得下了朝便围在他身边问医喂药,坐立不安,连日常在书房处置的公务也索性带回寝宫里,一边照看着凌寒曦一边处理。
这日,凌寒曦因下午烧也退了,精神倒也清爽,晚膳后服了药,便靠在枕上,一边看他批阅奏章一边有一句没一句跟他聊些有的没的。殷桐语见他好转,心情也立刻放得轻松了,发现今日的奏章看起来也份外的省力。
不知不觉已到了初更,殷桐语放下最后一本折子,伸了个懒腰,笑道:“总算好了,果然有曦君陪着效率可高了不了,不过,曦君你还快躺下吧,不然病情再有个反复,朕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凌寒曦也没有和他争辩,毕竟身体尚虚,便乖乖儿地躺上了。刚刚合上眼朦胧有点睡意,耳中隐约传来侍女低声和殷桐语禀事的声音:“颜尚书紧急求见陛下,请陛下外书房议事。”
殷桐语心中震了一震,隐隐有些很坏的联想,飞快地向床上扫了一眼,见凌寒曦侧着身好梦正酣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向房外走去。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背后,凌寒曦微微睁了下眼,对着他略显沮丧的背影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后,翻了个身,甜甜地沉入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睡梦里凌寒曦感觉到一具微凉的身体将自己抱在了怀中,渗透着秋夜凉意的肌肤紧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上,有些急促的呼吸表明了他心情的紊乱。
反手搂住他的腰,凌寒曦睁开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殷桐语一声不吭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凌寒曦也不追问,只是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脊背,借着这个动作慢慢缓解他压抑着紧张情绪。
“曦,你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离开朕的。”闷闷地声音从他的怀中传来。
凌寒曦唇角露出“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又宠溺的微笑,柔声道:“可是就算没有这个誓言,我也一样不会离开陛下的啊,所以不管陛下你捅了什么娄子还是老实地告诉我会比较好哦。”
“朕又不是专门会闯祸的孩子!”殷桐语别扭地抗议着。
“是是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当然不会惹来麻烦。”他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只是微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把人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来哄嘛,殷桐语不满的嘀咕着。
“那么是别人给陛下带来让人头痛的问题喽?来,说说看吧,无论是重大的外交问题还是强抢了良家妇女的下属,我都愿意帮陛下出主意来摆平哦。”
这轻柔的声音却让殷桐语身形猛得一震,要不是凌寒曦抱住紧,只怕他会掉到床下去了。
看着他震惊得仿佛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凌寒曦愉快地露出“终于吓到你”的表情。
接下来的事情便没有任何的悬念,在凌寒曦所擅长的循循善诱之下,殷桐语的防守溃不成军,不多时间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的了,包括他极不愿意让凌寒曦知道的--那女子身怀六甲的事情也不得不说了出来。却原来导致颜明玉深夜紧急进宫的原因是在今晚在准备将那女子送至城外的庄园的半途中,护送的队伍遭到了袭击,虽然是十数个高手护送,奈何对方的人手更多,在一番混战之后,那女子就突然失踪了,可是打斗的双方都似乎没有达到目的的样子。后因官兵闻声而至,双方不得不分别突围,据颜明玉派去的高手回禀,那袭击一方流露出的只言词组似乎带着雍国的口音,极有可能是跟着使团一路追踪而至的。
听完殷桐语的话,凌寒曦仅淡淡哦了一声,便没有声音了。
“曦,现在怎么办啊?!”忍了一会,殷桐语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小心翼翼地问道。
“睡觉啊。”凌寒曦理所当然地回答。
“睡……可是……”殷桐语一如既往地被他郁闷到,虽然希望他不要那么在意那女子,可是冷漠到这程度也太过诡异。
“难道陛下希望我现在飞奔出宫,不找到老情人和未来的孩儿誓不甘休?”微微挑起眉梢,凌寒曦明显带着捉弄的口吻问道,“陛下不是希望她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会比较好吗?”
“不错,朕是这样想过,可是朕并不想伤害到她们。”殷桐语明显认为凌寒曦的这句话透着兴师问罪的意味,当下心中又是理亏又是郁闷还带着被冤枉的委屈,百般滋味难以明述。
“我知道啊。”眼看他又要钻到牛角尖里去了,凌寒曦撸撸他的头发,淡淡地笑道:“陛下只是太爱我了,不想有别人来分享而已对吗?”如此自恋又肉麻的话他却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口,反把殷桐语弄得满脸透红。
几句的甜言蜜语之后,两人一番缠绵,便把这话题混过不提了,只是殷桐语在心底微微有些郁结,虽然他有着会原谅凌寒曦过去一切作为的觉悟,但是,凌寒曦这样把此事讳诲莫深的样子却让他感觉到一丝不被信任的委屈。
轻吻着殷桐语微皱的眉峰,凌寒曦的眼中却带着几丝若有所思的表情。雍国口音?是他吗?不,不对,如果是他怎么样都会先和自己联系后再行动的,那么应该是玄门那些家伙了吧,呵呵,还真是希望来几个重量级的人物,把他们给折在燕国,让那老家伙好好的心疼一番才好呢!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透出几分狠辣的寒光,随即又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掩去眼中的寒光,慢慢抚过殷桐语的面颊。
次日午后,因南方海疆屡受海寇骚扰之事殷桐语留在御书房商讨对策的,虽然为凌寒曦的事情弄得有些心神不宁,可是政事还是要一一处置,他可是清楚的紧,若没有了这江山,想保住那美人可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凌寒曦放下画笔,满意地端详地刚刚绘制而成的墨兰图,眉宇间尽是一番写意舒畅的闲情。
“君上,星隐院来人传旨。”侍琴有些惴惴不安地进来禀报,陛下闻说永睦君前往星隐院后,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如今还历历在目,偏生这隔三岔五地星隐院又来传旨,真是会折腾人,再加上那传旨之人趾高气昂的气势,她还真有些担心出什么事情。
凌寒曦点点头,浑不在意地穿上外袍,走出书房。
“永睦君,上皇陛下有旨,命你立刻前往星隐院晋见,不得延误。”传旨的宫女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却带着几分倨傲冷酷的神色,看着凌寒曦的目光也多有些卑薄蔑视。
凌寒曦笑道:“有劳姐姐传旨,容我稍整衣冠后即刻赶来。”
“永睦君,您也听得清清楚楚了,上皇旨意中让你不得延误,你要抗旨吗?”那宫女却丝毫也不给面子的冷言道,在一边一同侯旨的侍琴几人听得倒有些上火了,人家说的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她一个三品的丫头居然敢在这修华殿放肆,传出去她们修华殿的侍奉的人还要不要在这宫里混了?
当下侍琴脸色一冷,正待发话,却被凌寒曦抢了先,他轻轻一笑丝毫不以为悖,淡淡暖暖的微笑丝毫没有降温的准备,风度绝佳地说道:“如此,请姐姐带路吧。”
“君上……”侍琴不无埋怨地叫了他一声,他答应地倒轻松,若在他回来的之前陛下回了宫,只怕这一场埋怨可是少不了的,难为的还是她们这些伺侯的人。
“无妨的,上皇召见,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原该立刻前往伺侯的,陛下那里我已与他说明了,他不会随意迁怒姐姐们的。”凌寒曦安抚了她们两句,便随那宫女前往星隐院,自然那三位修真也随同前往,见状宫女虽撇了撇嘴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走了一枝香的时间,迎面的回廊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见凌寒曦,不觉一愣,随即快步迎了上来。
“曦…君,多日不见了。”
凌寒曦展颜一笑,说道:“是啊,岳兄一向可好?”
“还…好。”有些木然地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答案,只是贪婪地看着他的容颜,比起几月前见面之时,他似乎更加的赢弱了,听说,前几日他又病了,“曦君,听说前几日你染了风寒,为何不在宫中安心静养,反而出宫来,而且也未多穿见挡风的衣服?”忍不住皱着眉,念叨了起来。
“不妨的,只是场小风寒,有劳岳兄担心了。岳兄这也是去上皇宫中吗?”淡淡笑了下,扯开了话题。
“是啊……”有些黯然而垂下眼帘,心中的苦涩漫漫地渗入口中,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将心中的担心与呵护传递给他啊。
“如此,正好与岳兄同行呢。”凌寒曦恍然未觉他的黯然,轻笑着说道。
两人一路聊了些不着边际的闲话来了星隐院,才及门口凌寒曦便感觉到一股极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边的三位修真立刻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跨前一步将凌寒曦挡在了身后,岳清峰眼中寒光一凝,抢先进入院门,却见院中廊下俱是侍卫修真,全不似平日院中的安静和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