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像河流一样————lovender[上]

作者:lovender[上]  录入:01-11
制服和吻痕
体育馆后,茂密的灌木丛中,五六个人围住了一个黑发男生。
"这小子还抵抗,拿刀子过来。"
一把美工刀被递了过来,薄薄的刀片抵上了男生白皙的脸。在他安静下来的当儿,立即有几个人暴力地拉扯起他的衣领来。制服的领子被扯下,露出一整片洁白的肩膀。
"喂,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突然听到喝止声,正在进行暴力行为的几个男生转头一看,发现是身高至少在1米85以上的有马一贵和草野章博之后,虽然不情愿地哼哼着,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作为暴力行为的目标的黑发少年缓缓地从草地上爬起来。他旁若无人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凌乱的衣襟,然后连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就扭头走掉了。
"啧,连谢谢也不会说一句吗?真不讨人喜欢的家伙。"草野章博评论道。
有马一贵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他知道那个人,是以在大热天里仍然穿着高领制服闻名的隔壁班的藤堂续。
平时就是一幅目中无人,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会被同学欺负,也是必然的吧。
"哪,你看到了吗?"
"什么?"
一贵指了指脖子的地方,"他这里,有红红的痕迹。"
"你是说吻痕?"
一贵笑着抬了抬眉毛,作出了"宾果"的表情。
"啊?那个藤堂续?不过也说不定哦,有些人平常老老实实的,补习班之后就变装去街头闲逛的,也不是没有。也许他有一个年长的恋人哦,那么也许高领制服是用来掩盖那些吻痕的?"
"是吗?那个制服的秘密还没有揭开啊?"
"嘛,谁知道呢。"
藤堂续,一年B组,从高中一入学开始就穿着一成不变的高领制服,在一堆白短袖的学生中很扎眼,因此虽然他本人几乎沉默到毫无存在感,但是仍然能时不时地吸引不解的目光。随着天气转入越来越热的五月,学校早就规定改穿夏季制服,但是藤堂却像要和全世界作对似的一个人还穿着深色的立领服,总而言之,是个属于有马一贵接触范围之外的"怪人"。如果不是这次偶尔的、并且多少让人有点不快的救助行为,他对他的认知,大概永远只会停留在"隔壁班有这样一个人"这个层面上吧。

穿着黑色立领制服的藤堂续,走出了电车站。在往前走了500米左右之后他拐进了一片高级住宅区,然后停在了门前挂着"藤堂"的牌子的房子面前。
这是一幢二层的独立式住宅。他穿过种植着月桂和丁香木的庭院,进了门。
玄关处有一双女人的鞋子。二楼二哥藤堂启的房间房门紧闭着,传出男女说话的声音,看样子启又带女朋友回来了。用不着去打搅他们。他非常熟练地从冰箱里取出食物,加热吃了,然后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像别的高中生一样下课了就去补习班。作业学习考试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快速地做完作业,看了会电视,洗了澡,十点不到他就上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悉簌的布料摩擦的声音惊醒,有人在推着他的身体并且轻声喊着:"续,小续。"
"小启?绘里香姐呢?"
"回去了。"启趁这空当已经爬进了他的被窝,并且摸索着开了灯。灯光刺激着续困顿的双眼,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过这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下一秒钟启已经掰过他的头,灼热的吻盖住了他的嘴唇。在这个同时,一只手已经解开了他的睡衣,并且熟练地往他身下探去。
"你刚跟绘里香姐做完吧?就来做这个?"续皱起眉头。
"不要你管,女人太麻烦了。"
续闭了嘴。他知道他永远无法说动哥哥。
"......不要再留下痕迹了......马上就要换成夏季校服......"
"这个你要跟小司说,我可不像他那样喜欢咬。"启优游地一边吻着一边回答。
"说什么......你们两个都好不到哪儿去。"
似乎对续的口气非常不满,没做过多流连,启粗暴地进入了续的身体。
启似乎只是来发泄一下在女朋友身上的不满,驾轻就熟地达到了高潮之后就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续从床上半撑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起床洗了个澡,连头发也不弄干就倒在床上睡了。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眼睛都支不开,不一会儿他就丧失了意识。
梦里他还穿着高领制服,被不知道什么地方伸出来的手撕扯着,他不停的挣扎反抗,但那只手攻城略地一般慢慢地掠取着战果,战争在延续,直到他被手抚摸着头发的真实触感弄醒。
续睁开眼睛。在透过玻璃透射进来的路灯光中,隐约可以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和启的轮廓很像,但是带着金属框架的眼镜,被西装包裹的身形勾勒出优雅的线条。
"小司......"续在睡眼迷朦中呓语着。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司温柔地笑着,一只手解着脖子上的领带。
"几点了......"续转身去取床头的电子闹钟,已经3点多了。
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腕横揽过来,将他往相反的方向拖去,睡衣的领口顺势被扯下,一阵又酥又麻的疼痛从肩头蔓延开来。
不过续并不觉得意外,他放松了身体任哥哥亲吻着。
是的,这就是他,藤堂续为什么要穿高领制服的原因。为了遮盖这种无法启齿的行为所留下的痕迹--
但是续已经没有精神再提醒哥哥制服的事了,他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然后洗个澡再接着睡觉。
从感官传来的火热的感觉也被溶化进了睡眠的香甜里。他只模糊记得最后长兄在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然后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悄然消失在门外。这个时候,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受欢迎的帮忙
清晨的鸟叫在续听来觉得格外刺耳,他看了一眼镜子里脖子上新增的鲜红的印记,叹了一口气,直接穿上高领的制服跑下楼。
没有早餐。在家族企业里担任董事长的大哥藤堂司回来得那么晚,肯定是要睡到中午了。上大学二年级的二哥藤堂启的时间表则总是充满弹性,时常是神出鬼没。续翻了一下冰箱,现成可吃的只剩牛奶。喝了一口,觉得一阵恶心,干脆放下不吃,直接跑去车站。他已经迟了十五分钟了,如果错过常坐的班车,那就肯定要迟到了。
还好在预定的时间里赶到了车站,但是跑上站台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难道是跑得太快了?但是更难受的感觉随后涌来,来不及多想,续闭上眼睛压抑着喉咙口翻腾的感觉,脚步却开始踉跄起来。
一只手突然把他往后一拉。
续睁开眼回头一看,有马一贵正站在他身后关切地看着他。
"喂,你还好吧?你在警戒线前面晃个不停哎。"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的经历的话,有马一贵是不会注意到藤堂续的,但是今天他在一堆夏季着装的学生中看到学校的深色立领制服时,立即就想到了藤堂续。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是他。原来他和我在一个车站上车啊,这样想着的一贵不禁侧头关注着他,因此才发现了续的异常。
"谢谢......我只是有点头晕。"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没关系。"续只想尽快终止这次谈话,他觉得想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是吗?"他将信将疑地看着续。
车子进站了。续步履踉跄地走进车厢,找了个位置站着。有马一贵也跟进车厢来,站在他旁边。
这家伙想干什么?续隐隐地觉得有人站在身边是一件让人很不舒服的事,况且是这样一个在身高上给人以压力的人。但是他连说:"走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看上去很糟糕,不舒服的话请假比较好吧。"
续没有回答。
"这可是很难得的逃课的机会哎。"
续依然没有回答。一贵转头看了看他。
"我是说真的,我帮你请假吧,你搭下一班的电车回去。"
续的嘴动了动,但是在电车的轰鸣声中立即被掩盖了。
"什么?"一贵没听明白,看到续脚步不稳地晃动着,突然一把拉过续的手肘:"小心。"
电车停了。续倏地回过头来瞪着他。
"不要管我。"这次他说得很大声。
一贵愣愣地看着他。
"好,"好半天他回答道,"不过我们到站了。"
续又瞪了他几秒,转身走了出去。
"是个搞不懂的家伙纳......"一贵低低的嘟哝了一声,也跟在他后面走出了车厢。

每周三下午是篮球社的附加训练时间。快要到地区大赛了,作为正选的主要竞争者的一贵,自然一节不拉的参加训练。
"一贵,看那边。"草野突然用大拇指指着操场上上体育课的人群。
"嗯?"
"昨天那个藤堂续,你能想象吗,那家伙居然体育课还穿着那套制服。这可是千公尺测试哎。"
果然,在操场上跑圈的是一年B组,藤堂的黑色制服,在刺眼的阳光下格外明显。"
"他是什么毛病?我看着都觉得热。"草野好像真的觉得很热似的,用手在耳朵边扇着风。
"不知道......等等!"
在说话的瞬间,藤堂已经倒在地上了,连带着后面几个人都被他绊倒。
"啧,我就知道。"一贵绕过球场跑了出去。
"一贵,你去干什么?"草野喊道。
"我一会就回来,帮我跟教练请个假--"
"什么?"
一贵已经跑得远远的。
他很快跑到藤堂倒下的地方。女生们惊讶地看着A班的有马一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抱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藤堂续,对体育老师说了声 "我送他去保健室,"一边大步地跑走了。
"有马君太帅了......"
"是啊,他能这么轻松地抱起藤堂......"
女生们的眼里浮现出一个接一个的星星。
"喂,你们这些女生别停下来,快点接着跑步去。!"体育老师无奈的吼着。

"中暑了吧,都这种天气了还穿这么多,不中暑才怪呢。"女保健医师不等一贵说话就下了判断,"把他送到床上去,解开衣服,喂他喝水。"
"水呢?"
"外面走廊上有自动贩卖机。"
以对伤者冷酷无情著称的魔鬼保健老师,丢下一个要去上保健课的借口就消失在门外了。
一贵好不容易将藤堂放在床上,但是当他的手碰触到他领口的扣子时,藤堂的手却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令一贵吃了一惊。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
"放开啦,你脖子上有什么我都知道啦,昨天我都看到了。"
一贵不清楚意识模糊的藤堂是否了解他说的话的含义,不过抓着他手腕的手慢慢松开了。
将他的外套脱下,解开衬衫扣子,一贵还是吃了一惊,在他白皙而纤薄的皮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或新或旧的痕迹,那殷殷透露的血色,似乎还随着呼吸的起伏而变换着色彩。就算是吻痕,也近乎是一种虐待了。
带着震惊从门外的自动贩卖机买来宝矿力,给无意识的续喝下,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一贵叹了一口气,早就让他来保健室,居然拖到下午,不过现在已经没法扔下他不管了,这家伙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朋友的样子。
一贵环顾四周,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覆盖在汗水中的续的脸,令人惊奇的在苍白中透出一点点生命的活气。仔细看的话他有一张相当漂亮秀气的脸,紧闭的眼睫下长而湿润的黑色睫毛,随着他吃力的呼吸而微微颤动着。挺拔而俊秀的鼻梁,形状很好的微张的唇,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上,露出了漂亮的额头,像个在沉睡时落在凡间的精灵。
如果不是性格恶劣的话本来应该属于相当受女生欢迎的美少年型吧。一贵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
他翻了翻柜子,找出一些毛巾,试图给续擦一下脸上的汗,但是毛巾刚接触到续的脸,他居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厄......?"一贵的脸立刻红了。
但是续只是静静注视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的手伸到胸前,拉拢了敞开的衣襟。
"啊,那个,你中暑了,保健医师说最好把外衣脱了。"
"嗯......谢谢你,帮助我。"
被那双黑色的眸子注视着,一贵知道他是认真地在道谢。但是令一贵猜测的是,他是为了把他送到保健室的事情道谢,还是为了......没有让别的人知道他身上的秘密这一点。
"你最好......换成夏季制服比较好吧。"
"不只是中暑,我有点低血糖。"
"那么,要买东西给你吃吗?"
"不用了,我只要睡一会就好,麻烦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好吗?"
被赶出来了,果然是一个让人不爽的家伙,一贵一边合上保健室的门一边想着。不过,在认真地道了谢这一点上,他总归是比上次有了进步吧?

"一贵,有人找。"
一贵走出了教室惊讶得发现藤堂续站在他面前的,依然是一丝不苟的穿着高领制服,完全看不出他在一个多小时前的虚弱样。
"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事很感谢你,但是......",藤堂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再是保健室里那种迷朦而湿润的感觉,而是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冷漠,"如果你把在我身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的话,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噢,真可怕,是什么样的惩罚。"一贵开玩笑的举起双手在头顶。
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贵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心升起,他知道自己踩了不该踩的雷区。
"我知道了,我保证,打烂我的嘴巴也不说,可以了吧。"
藤堂点点头。
"但是,你的制服不快点换成夏季制服不行吧?如果再中暑的话不一定还能碰上我吧。"
但是续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转身走开了。
一贵突然觉得很不满。
"喂,我说你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刻意制造敌意?对于帮助你的人,你就是这个态度么?"
藤堂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和那天在体育馆后面一模一样,充满了不信任感和能刺伤人的冷漠。
好吧,随便你,我也不是慈善家。一贵恼怒的想着。这种人,以后绝对不要去帮他了。
不过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一贵没有想到,他第二次帮藤堂的机会,居然来得这么快。

当豹子遇上鹰
傍晚。刚结束训练的一贵走出电车站。
和续不同,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大概有十分钟的车程,所以他每天都是骑着自行车到电车站,然后再转乘班车。因此下车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停车处取出车子。
懒散地拖着步子从停车点出来的一贵,看到一个人影疾步向他走来。面对着傍晚的霞光,他过了好一会才认出那居然是藤堂续。
而且他看错了吗?藤堂的脸上,满是不安和慌张。
就在这时,续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影。
"危险......!"一贵反应过来,但是还没等他把最后一个音发完,那骑车人已经一把夺过续横跨在肩头的书包,呼啸着而去。
该死,明明说过不要再帮他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一贵跨上自行车正想追过去,车后座却被拉住了。
"不要追了。"
"不要追了?"
"我的钱和手机都在包里,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我急着要去一个地方,但是没有钱的话就坐不了车,所以......"
"所以?"
"把你的车借给我。"

推书 20234-01-11 :触爱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