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之间----洛神清舞[下]

“放手！！文政帆你放手，不要逼我，你别逼我！！！放手！！”我开始猛烈的挣扎，想要逃离这残酷的抉择，可是文政帆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更抬起另一只手一起握紧我想要挣脱的手，而他的眼睛始终盯紧我，不放过我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他的胸口因为我的挣扎，那刀口不轻反重，猩红的液体，开始大面积的滴落，那刺目的红色，几乎让我恐惧的想要尖叫，不，不，不能再深了，我不想伤害他，我不想伤害这个男人，不！！！！！！！
“放开我！！住手！！！文政帆，我求你了，别这么逼我好吗？我求你了！！”
我被他如此的咄咄逼人给吓出了眼泪，我想要挣脱被他抓住的手腕，可是又怕再伤到他，急怒攻心，刚刚强咽下的那口喉部的腥甜再次涌了上来，一低头，哇的一口，喷了出来，溅了自己一身，文政帆也是吓了一跳，终于放开了我的手，慌张抓起旁边的枕巾抹着我嘴角的血迹，
“怎么了，莫雨，你怎么了？该死的，都是我不好。。。”
我借此机会一个用力将那把刀扔出老远，这才无力的摊在了一边，累，好累，真想就此睡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
“文政帆，你随便吧，你不是要杀安城吗？你不是要再加一倍的赏金吗？可以都可以，我想我也不用杀了你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大不了，安城的尸体出现的时候，我陪他去好了，不就是死吗？什么大不了的，安城死了，我找他去，他去哪，我去哪，是生是死，有什么区别，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无所谓，没什么可害怕的，你想杀就杀吧，死亡？安城不见得就害怕，而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更没什么可害怕的，所以，你不用这么逼我，从我走进你这里第一步开始，我就不是为了安城的事而来，我只是想要我们之间有个了结，我不用再为了你为我所做的任何事动摇，不会再被自己为你的感动而心生愧意，我想要给安城一个完整的爱，没有任何犹豫的爱，所以，我才为了我自己能够彻底坚定这一切，与你做个了断，你不用逼我了，就算我之前怎么都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我不爱你，可是过了昨夜，我的回答将永远都只会是。。。。我决不会爱你。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我虽虚弱，但我的语气终于可以坚定，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文政帆，你注定要被我所伤，不论是出于我的无奈还是我的本意，你注定是那个被否决掉的人，今生我的选择都不可能会是你。
文政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无声，寂静的连我和他的呼吸都可以如雷般震动。他的双肩用力耸起，两拳更是死死的握紧，如果下一刻他突然给我狠狠的一拳，我一点都不会迟疑的去承受它，可他突然整个人垮了下去，近乎慢动作的背对着我躺倒，好象很冷似的抓过被子盖在身上，又是片刻宁静，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看到他整个人蜷了蜷身子，然后，一声轻叹，
“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低哑，无力，很寂寞。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无声的站起，抓过我的衣服，默默的穿上。
然后，准备离去。
“没关系吗？”他的声音还是低低的。
“什么？”我站住脚，没有回头。
“你和我这一晚，李安城会不会介意？”他的语气淡淡的，再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顿住，用力握了握拳。
“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相爱，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只专属于彼此，维系一切的不应该是肉体，重要的是我们密不可分的灵魂”
“是吗？你确定？”他低低的笑了两声，终于不再动也不再说话。
而我则选择头也不回的离开。
※※※z※※y※※z※※z※※※
出了这栋房子的大门，我就开始加快脚步，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没有进去时的沉重但是出来的感觉也并不全是轻松。
好似丢掉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遗忘了什么，却又得到了什么。
这种矛盾复杂的感觉使我更是快步小跑起来，我需要快点离开这里，我想要赶快回家去好好的泡个热水澡，然后睡他一大觉，暂时忘了一切，就算只能是暂时。。。。
跑过昨晚我来此之前站了很久的街角，那里不知何时被人凌乱的扔了满地的烟头。
抬手招了一辆路过的出租，我快速的坐了上去。
说了地址，疲倦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周遭的一切。。。。
二十六、
我又在发呆了，我知道，这几天我总是这样，无意识的就莫名其妙的盯着一个地方，呆呆的看，其实脑袋里什么也没想，只是空空的愣神。
之前刚给申学长打过电话，询问安城有消息了没？安城。。。。。失踪了
黑道上的追杀令在我从文政帆那回来的第二天就全部撤消了，是他收回的吧？我没有去询问，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但我知道，是他，这是不是证明他终于选择放手了，我所希望的，我所做的事终于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
可是安城怎么会失踪了呢？连申学长也慌了，只说突然的就失去了联系。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人暗地里做了什么？可是下意识的我总觉得那个人就算想要对安城有所行动，他也只会毫无顾及的明着来，那个人，太骄傲，根本就不屑于隐藏他的任何企图，既然收回了追杀安城的命令，就不会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再摆这一道，那么，如果不是他，安城你又在什么地方呢？
是我自私吧。我考虑过我和文政帆的那一夜，该怎么和安城交代，可是想来想去，我最后的决定还是，如果没必要，我不想让安城知道一丁点的信息。
我其实不觉得那是对安城的背叛，我只是觉得，那是我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身体很重要么？是很重要，但要看在什么情况下，无意义的满足别人的欲望，我不能也不屑于那样的自己，思想上的出轨是我最不能容忍自己的行为，以为爱是唯一的，可是在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这也正是当我发现我对文政帆一点一点开始在意的时候让我极为痛恨我自己的原因，也是一直以来最无可原谅我自己的地方，当我发现这种在意已经严重威胁到我的判断和对安城的忠诚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必须让一切打住，如果我还想和安城继续在一起，还想把安城当成我最终都不会放弃的那个选择，那么必须的，我要让我自己死心，对文政帆死心，除去我的心魔，我才能给安城更真实的爱才能更心无杂念的和他在一起不是吗？
有时候付出也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人，包括他文政帆，包括我连莫雨。
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这句话同样适合任何人，包括他文政帆，同样。。还是包括我连莫雨。
所以我考虑了再三，选择了这个看似很笨，其实最有效的方式结束我和文政帆的这段纠缠，而效果，对于文政帆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可于我，足够了。
该舍就舍，该放就放，困惑了，迷茫了，犹豫了，纠结了，动摇了，因此去体会过了，所以，也该让自己清净了。。。
但是换做安城的角度想，他可能很难接受我的这种行为，我理解，也能想象出他的感受，可是，我却依然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安城，我只是想更好的和你再一起，更安全的和你在一起，在我心里，我和文政帆经过那夜就已成路人，他是他，我是我，而我的选择却更加的坚定，是你，安城，依然是你，只会是你。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会伤害你的话，安城，如果你会伤心难过，那我最终选择将他变成一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
电话铃声突然想起，拿起，无意识的接听，可是没有声音。
我皱眉，看了看来电人的号码，心猛的一跳。竟然是他。。
“。。。。。。。”
“。。。。。。。”
为什么都不说话？我静了静心。
“喂。。。。有。。事吗？”
“。。。。。。。”
“没事我要挂了。”我尽量平整我的语气。
“我。。。要走了”电话里传来文政帆低低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走？你要去哪？”
“离开一段时间吧，只是想出去调整一下心情，还会回来的，毕竟我熟悉的我认识的都在这里，虽然已经都不再属于我了。。。。。”
我想说点什么的，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李安城的事我招呼过了，你不用担心了。”他的声音多少有点模糊。我不确定他的语气里是不是还有别的情绪在里面。
“谢谢你，我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要说谢谢”我是诚心的说。
“够了，别为了他的事谢谢我，没那个必要，我也不想听，虽然我不知道我该死的为什么还要给你打这个电话，但我想，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最后一次了”
我再次沉默，只是抓紧了电话。应该说什么呢？我突然发现我词穷的很。
“不和我说点什么？例如再见什么的？” 文政帆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听起来很轻松。
我依然沉默着。
“唉。。。。。莫雨呀。。。。”他突然低低的喊了声我的名字，却没再说下去，我的心突然收紧，窒息。
“那我。。。挂了”啪，他的电话挂断了，电话里随即是嘟嘟的忙音。
我将电话轻轻的放回桌子上，再次发起呆来。
结束了吗？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两天后。
我依然为安城的事担心，我需要尽快找到他，我想劝他自首，不要再这么莫名其妙的逃亡了，就算不同意也要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再这么下去，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一切会更对他不利，可是还是找不到他，申学长的电话都要叫我打爆了，安城却依然联系不上。
刚出公司门口，远远的一个人就站在一辆车子前，亲切的对我招手。
“莫雨哥！莫雨哥！！”依然很阳光纯真的笑容，我却暗暗的叹了口气，看到他，我知道，麻烦的事也将随之而来。
不想过去，可是貌似躲也不是办法，正考虑着，那孩子已经一脸笑容的走近，一把抓过我的手，摇来摇去，粉嫩的小嘴也嘟了起来，好似有什么委屈似的。
“莫雨哥，为什么不搭理月浩呀，该不会是被我上次的故事给吓到了吧？嘻嘻”
“厄。。。没有，李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拽回自己的手，被他握着，很不习惯。
“啊。。。是这样的，我最近无聊的时候买了一艘游艇，可是问了很多人，竟然都没时间陪我坐游艇出去玩，突然想起了莫雨哥呢，听说哥你最近心情很不好，一定也闷坏了吧，不如陪月浩一起散散心去，其实我最近心情也很糟糕呢，真的，很糟糕。”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又抓过我的手，向他那辆车的方向拽去。
我皱了皱眉，想要拒绝他没来由的邀请，我现在哪有心情出去玩，何况还是这个一直让我都很是摸不透的男人。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就会没什么好事出现。
“不了 ，李先生，我一会还有事，所以，请放开我的手好吗？”我用力止住脚步，不想被他拖着走。
他顿住了前进的步子，转过身来，脸上依然微笑着。说出来的确是，
“连莫雨，我说了我这两天心情很糟糕，请你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最好考虑清楚，拒绝我的后果”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我的周围突然齐刷刷的跳出来几个人，别说，还有几个面熟的，貌似是上次也是很礼貌请过我的那几个。
我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那什么，我忘了其实我时间多的很，既然这样，那我就陪陪李先生好了”
“嘻嘻，我就知道莫雨哥你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走啦，走啦，我们去玩去”
“恩。。。李先生，我想问一下，你刚刚说是去坐游艇吧。可是现在是下班时间，马上天就要黑了，你确定晚上坐游艇会是很有意思的事？”我试探的问了一句，这个男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嘻嘻，晚上才好呀，有很多东西晚上看比白天看更明显更清晰，甚至。。。会更真实，你不觉得吗？”他挑着眉，意有所指的看着我。
我无语，可我没得选择。
只好随他上了车。
※※※z※※y※※z※※z※※※
到了码头，真的有艘漂亮的游艇停在那边，可我没天真到以为真的是受邀出去寻欢作乐的。
上了船。进了一个很宽敞的仓室，李月浩拉了我坐下。外面的天色明显已经暗了下来，可是他看起来并不急着开船的样子。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他对我笑了笑，一脸莫名的兴奋，
“人太少会很无聊的，我还邀请了两个同行的人呢，应该，就快齐了。嘻嘻”
李月浩似乎真的在期待什么。竟然连坐也坐不住，在狭小的仓室里走来走去，而我却更加觉得这一切变得很诡异。
噔，噔，噔，有人急促的跑过来，仓门被拉开，一个李月浩的手下狼狈的剧烈喘息着，一时说不上话来，
“人来了？”还没等他开口，李月浩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着，那个手下只来得急点了一下头，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给一脚踹进仓里，顿时趴在地上没起来。
门后，文政帆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李月浩怒声责问着，
“你要干什么？李月浩，别逼我对你下手知道吗？你该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还没等李月浩回答他，他已经一个大步跨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手，用力拽向门口
“走，快跟我走，这里不适合你待，跟我走”
可是到了仓门，文政帆就停下了脚步，而我也知道为什么，因为脚下的船在动，游艇已经发动，慢慢的驶离岸边
“嘻嘻。。嘻嘻，我亲爱的哥哥，你以为月浩是傻瓜吗？想走，哪那么容易，从机场赶过来很累吧，那就不要急，来来来，坐下坐下，陪你的莫雨坐下，又不是什么外人，不要见外，安下心陪我好好的玩这一程，大家就当自家人聚会不好吗？要知道这游艇可是你最喜欢的那艘呢？所以我们不如好好的享受这次旅程怎么样？哈哈。。。”
李月浩开心的大笑着，可是毫无一丝笑意的眼神完全的让人寒入骨髓。
文政帆还抓着我的手，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他手心传来的轻微颤抖，突然我的手被他用力的一下握的生疼，下一秒，他放开我，走到还在边说边笑的李月浩面前，抬起手，啪的一声，将李月浩狠狠的一巴掌甩了出去。
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再无任何杂音，连外面的浪涛声此刻听起来都好象沉闷的凝固了一样，刚刚被文政帆踹倒的男人正胆怯的爬出仓门，而那总是露出天使般笑容的李月浩突然再无任何表情，平静的可怕，
“靠岸，李月浩，命令他们把船靠岸，别让我再打第二下！！” 文政帆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竟是从未有过的冷酷陌生，冰冷的让人心寒。
李月浩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丝，文政帆那一巴掌真的很用力，现在他的那半张脸已经红肿一片，可他偏偏还是那种带笑的表情，整个人，诡异的很。
“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吗？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那个文政帆吗？你以为你还能再控制我的一切吗？哈哈，哈哈，文政帆，现时不同往日了，你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所以，没用的，这船上都是我的人，也只听我的命令，要么你就带着“你的莫雨”跳进海里如果你们的游泳技术够好的话，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待着，咱们好好的开场有意义的小型party，哈哈，大家开开心心的玩一场吧”李月浩笑得更加的得意，我知道，目前的情况，看来是谁也别想先离开这艘船了，我知道，文政帆当然也知道。所以他迅速的冷静退后，将我拉进他的身边，挨着我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声音里又恢复了他以往的镇静，
“好吧，如果你要玩，我就陪你玩，我到要看看，我亲爱的弟弟，想要玩什么有意思的东西，party吗？三个人的party到也很有意思，说吧，想怎么玩，我奉陪”
文政帆不愧是文政帆，片刻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冷静。
“谁说是三个人了，莫雨哥，你应该不会忘了吧。我说的可是两个客人” 李月浩突然对我摆了摆手，笑咪咪的问了一句。